病美人娇养手册——卿潆
时间:2022-09-03 07:13:45

  顾宴容在他发顶低低嗯了声。
  秦月楼久违的贵客再度光临,店小二热情地迎上来,猛不丁与贵客身边十分面熟的杀神打了一个照面。
  巧得很,上次见这位杀神,还是他提刀剥骨的模样。
  谢青绾很是平常道:“照旧,二楼雅间。”
  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躬身把人让上去:“得嘞谢小姐,照旧二楼雅间,常年为您空着呢,不曾教旁人踏足过半……”
  “砰——”地一声响,雅间的门在他面前重重阖上。
  紧接着里头似乎有谁被猛地抵上门,发出一声闷响和柔弱的轻哼。
  店小二忙要敲门去问,听到里头幽幽传来一句话:“不是谢小姐,是摄政王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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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心肝徒弟x冰美人师尊】
  惟幽在北荒重冰之下沉睡千年,被人一剑劈开了冰棺。
  她提剑荡空三千里风雪溯回,垂眸瞥见一个少年。
  仙道玉骨,天资惊绝。
  惟幽授剑法,传大道,将捡来的小徒弟教得光风霁月、凌踏雪巅。
  后来徒弟将她抵困神识海,嗅着她颈侧冷香,微眯了眼。
  ·
  谢沉隽少时遇过一位仙人。
  她赤足踩过冰封寒崖,垂眸问他:“可愿跟我走?”
  白衣雪剑,凌霜绝尘。
  谢沉隽随她出北荒,游人间,访求大道,学她一身的冷与孤绝。
  后来发觉,并不是光风霁月就能摘下雪巅的寒月。
  神识海中仙法无用,他第一次嗅到了仙人颈侧的香。
 
 
第25章 听书 ◇
  ◎眉尖压着一点不耐◎
  雅阁里交错的呼吸声渐重起来。
  日辉半透入窗纸, 又被珠帘割裂成片片光影。
  谢青绾被迫仰起头来,锢在下颌与后腰的手力道深重,不容许她有分毫的挣扎与推拒。
  落下来的吻很凶,剥离她细碎的喘息与呜声, 吮得她舌尖发麻, 头脑昏沉, 含着泪花抵靠在房门与他胸膛之间,毫无退路可言。
  长指陷在她颊侧的软肉里, 高抬起她下颌。
  他居高临下,任由谢青绾颠三倒四地攀扯他的衣襟, 只按着她细致而强势地尝她荔肉一样的唇, 尝内里的软与甜。
  花与药香弥散开来。
  谢青绾在他的强势与凶悍之下显得极为被动, 笨拙地推拒他的肩膀, 只换来更粗暴的压制和深吻。
  胸腔中最后一丝气息消耗殆尽, 顾宴容才研磨着她的唇瓣迟迟松开。
  谢青绾靠在他怀中浅而急促地换着气,眼尾单薄的肌肤已漫上潮湿的红, 唇上水光潋滟。
  顾宴容低眸看她,复又难以自抑地俯下身去。
  谢青绾被他吻得发懵, 拿额头贴着蹭着他的颈窝, 告饶道:“要……站不住了。”
  蹭得他颈侧有些痒。
  顾宴容却不知想到甚么, 按在她后腰的手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忽然用了些力道。
  他腕上似乎坠着一枚珠子,在这样密切相贴的距离间硌得她有些疼。
  摄政王用度虽奢,穿戴却一贯是简洁利落的,如何还有闲心佩甚么腕饰。
  阑阳城世家风雅自由, 男子佩饰算不得少见, 谢青绾便也没有细想。
  她被顾宴容信手掂起来, 精准搁进她最常坐的矮榻里, 指腹抿过一点她唇上水光。
  唇瓣,体香,含水的黑眸,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让他挪不开眼
  谢青绾那日便是在这个位置,远远看着摄政王持刀腕骨,溅了满堂满身的血。
  芸杏竭力挡在她面前,将那凶残而血腥的场面挡了大半,她下楼时,腿却还是软的。
  出神间,顾宴容从她身侧贴近,长指滑进袖口揉了揉她的手心,又握上微冷的皓腕。
  “累么?”
  谢青绾才只将春曦街走了大半,乘船时快要被他握断了腰,又凑在她颈窝里一语不发地贴着嗅着,呼吸声重得吓人。
  那晚险些被他吮破皮的经历还近在眼前,谢青绾很有些怵他,被迫就近入了秦月楼中。
  她委屈地嗔过一眼,咬字间都带着忧怨:“还远不觉得累呢。”
  她有的是气力走完剩下半条街。
  顾宴容下颌抵在她肩角,有些重,嗓音动人:“很香。”
  浑然不觉自己有错。
  谢青绾便不乐意地要推开他:“好重,挪开。”
  凶巴巴的。
  顾宴容被她凶得心尖微痒,耐着性子没再把人按进软榻里去。
  店小二叩门奉了新茶进来,格外热情地介绍道:“谢,王妃娘娘,照旧是您最爱的上等龙井。”
  他笑得腼腆,下巴努了努窗下的正堂:“祁先生换了新的本子,正要开讲呢。”
  谢青绾才终于提起一点兴致来,信手捻过茶盏,凑到鼻尖轻嗅茶香,问:“是甚么故事?”
  大主顾开口,店小二忙躬身回道:“是这盗中传奇,樟州阎五。”
  谢青绾还要问些甚么,横在她腰间的手忽然恶劣地下移两寸。
  她险些呜出声来,惊怯地抬眼去望身侧的罪魁祸首,忙乱道:“下去。”
  店小二一脸茫然地退下。
  才阖上门,谢青绾立即手脚并用地往侧边挪,紧蹙着眉尖以示控诉。
  顾宴容眸色更深,倾身压过来将人捉回怀里。
  窗纸透光略暗一点,谢青绾在他手里绷紧了腰肢,支着耳朵听他微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顾宴容却并没有来锁她的手,更没有把她捂进软榻里肆意行凶。
  他揽着谢青绾的肩角,缓慢安抚她不自觉轻颤的背——动作近乎称得上温柔了。
  音色淡而散漫,像是藏着微妙的无奈,问她:“这么喜欢?”
  那日秦月楼一面,便是她在这二楼雅间听评书。
  谢青绾诚实点了点头。
  冷滑的乌发蹭着他颈线,顾宴容面色不改:“好。”
  谢青绾于是得以安生,柔若无骨一样歪在他怀中,听一楼正堂里祁先生口若悬河。
  “这古来江湖上便有五花八门,茶女、歌女、郎中、挑夫、杂耍艺人为五花。”
  他照例卖了个关子,细讲了这五个行业各以甚么花名指代。
  谢青绾捧着热茶,坐直身来。
  祁先生评书极为老练,在二楼也听得分明。
  讲罢“五花”,他呷口茶续道:“至于这八门,一门金为点卦,二门皮为卖药……八门葛为唱鼓。今日咱们要讲的,正是这五门横——劫窃这一行里的传奇人物,樟州阎五。”
  堂下呼声一片,将场子热起来。
  祁先生醒木一收,这才揺着折扇细细道来。
  说书人笔下的故事多夸大其词,动辄排山倒海天崩地裂。
  谢青绾却饶有兴致。
  正听到那句“阎五登时拔剑迎上对面十数人,一着雷霆剑法来势汹汹”时,忽有水润清甜的触感贴上她唇瓣。
  她一时有些入迷,无知无觉地启唇吃下那枚果子,舌尖不经意卷过他的指腹。
  顾宴容有片刻的停顿,尔后一语不发地剥了下一枚。
  扫在指腹上的触感极软,与唇齿品尝时截然不同。
  谢青绾不知不觉被他喂下几颗果子,全未留意他指腹上晶莹的、不知何时沾染的水痕。
  身旁似乎有人问了句甚么。
  堂中故事正讲到“阎五身为山贼劫富济贫制霸一方”。
  她听得兴起,随口敷衍一句“嗯”,便支颐在窗边凝神细听。
  顾宴容察觉她的心不在焉,别有意味地捏了捏她的腰窝,重复道:“该回府用药了。”
  谢青绾温吞答道:“哦,好。”
  一面应下,一面扒在床边像只好奇心充沛的猫,纹丝不动。
  更没有回头瞧过半眼。
  顾宴容心底那点惬意淡下去,俯身凑过去要将人捉回来。
  还未走近,忽见堂中说书人似有所觉地抬起头遥遥望过来,满脸笑容地颔首致礼。
  谢青绾已端庄临窗,颔首回致。
  原来这份致礼朝向的并非他这个摄政王,而是他身边的摄政王妃。
  顾宴容压低眉眼投下一瞥,在说书人惊愕的眼神里倏然合拢了窗牗。
  谢青绾迟迟回神,擦见他冷隽容色和眉尖压着的一点不耐,未敢去制止他锁窗的手。
  她恋恋不舍地看最后一线光被窗隙吞没,有些落寞,却乖巧牵着他的衣袖:“殿下,我们回去罢。”
  顾宴容一身冷意微滞。
  谢青绾埋着脑袋,声音有些闷:“苏大夫新改的方子里有几味特别的药材,需得趁新煎好时用,放久了会散了药劲,功效大减。”
  她很是懂事地仰起脸来:“殿下,走罢。”
  顾宴容却分毫不动,落下的目光同他一身气魄一样沉寂无声。
  良久,才揉过她发顶,音色很低:“绾绾。”
  谢青绾终是被他牵着坐上了回府的车马,厢门阖紧时忽然听闻他道:“想知道结局么?”
  谢青绾怔住,被他细致周到地披好小绒毯。
  阑阳城三月里的天说变就变,前脚尚还日色明媚,一入车舆便已打从天际阴沉下去。
  车舆外风雨猎猎,顾宴容不疾不徐地开口道:“阎五是流寇出身,一生烧杀劫掠……”
  他语气轻描淡写,却在此刻昏晦的天光里透出不寻常的意味来,像是没有温度的宣判:“他行兵奇诡,屡屡从朝廷围剿中脱身。”
  谢青绾在他平铺直叙的讲述里悄悄打了个小呵欠,掩着绒毯无可抗拒地贴进他怀里。
  顾宴容不疾不徐讲到樟州乱象,讲恶官欺压庶民,山匪劫富济贫,在时局中的制衡作用。
  他听到谢青绾平缓的呼吸声。
  贴在他胸膛上,鼻息温热,攥他的手也温热。
  她团在顾宴容怀抱当中睡得很熟,全然不知自己是如何容色凌乱地被从车舆中抱出来,一路藏在他外袍底下被抱回的含辉堂。
  ——
  摄政王连日来的温和与耐性超乎她的认知。
  谢青绾今日醒得有些早,睁眼是他沉倦的眉眼与高挺的鼻骨。
  一动之下,才发觉自己怀里尚抱着他的手臂。
  谢青绾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那晚她的软枕被摄政王一语不发地剥离之后,便似乎再没有见过了。
  她抱着顾宴容的手臂,睡得仍旧十分习惯。
  谢青绾枕在他肩角上,侧眸可以看见他极长的睫羽,连同冷隽摄人的一张脸。
  鬼使神差地,谢青绾支起一点身子,凑上去拿指腹拨弄他的睫毛。
  下一瞬,沉睡的摄政王呼吸节奏都未变,忽然倾身压制住了她。
  被他捉了个现行。
 
 
第26章 话本 ◇
  ◎恃宠而骄◎
  谢青绾忙乱收回手, 浑身都被他的体温烘得热乎。
  不知是不是时序近夏的缘故,她日常断断续续的小病渐渐少了一些,虽仍旧整日里恹恹无力地歪着,却鲜少在咳嗽起热。
  顾宴容便更放肆一些, 钳锁住她的双手, 从衾被里将人剥出来。
  眼神清明动作利落, 哪有半点惺忪迟钝之感。
  显然是醒了不知有多久。
  流锦明光纱帐掩尽了外界的烛火与天光。
  谢青绾不知时辰,昏暗里愈加辨不明他的神情, 当即示弱道:“殿下,有些冷。”
  热意融融的手臂环绕, 湿濡的、温热的唇密不可分地黏上来。
  一吻结束, 谢青绾手脚都在发软, 额头与肩颈烧得燥热, 像是又要起一场急热一样。
  罪魁祸首早已起身穿戴, 立在榻侧束着袖口,间或回眸投来不甚明朗的一瞥, 问她:“不困了?”
  谢青绾脑袋昏沉,捧着被角很诚实地问他:“身上很热, 我是不是又生病了?”
  顾宴容束袖动作猝不及防失了分寸与力道, 将袖口瞬间勒得很紧。
  他垂眸看了眼, 面上淡定而从容地解开重系,答她:“不是。”
  谢青绾有些不解。
  从撩起的床帐间唯能窥见他颀长的侧影,身披广袖黑袍,掩盖了一身劲瘦而强悍的肌理。
  顾宴容并未回过身去, 只立在这样的角度里缓慢解释道:“不是生病, 只是热而已。”
  广袖长袍温雅风流, 贯来为阑阳城贵族名士所推崇。
  顾宴容似乎也习惯如此。
  只是他常要使剑, 重重款宽袖多有不便,束袖便成了常事。
  他说的甚么“热”谢青绾想不大通透,干脆抛之脑后,坐起身道:“我来为殿下束袖罢。”
  顾宴容指尖动作一顿,回看她的目光有点怪异:“好。”
  谢青绾便坐在榻中,抬手极为灵巧地替他束好了袖口。
  柔嫩的指腹探了探他手腕与袖缘的缝隙,很是自然地问:“可还得宜?”
  顾宴容略一颔首,长指忽然扣住她的手腕,拢在掌心里别有意味地摩挲。
  薄茧磨得她微痒。
  顾宴容简洁答道:“可。”
  谢青绾挣了挣,没能脱开,便如同逃那个吻时一样故技重施道:“困了,殿下。”
  顾宴容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审视她,谢青绾便当着他的面秀气打一个呵欠。
  果然是很困的样子。
  她如愿窝回衾被里,目送摄政王转身出了寝房。
  黑袍浮动的间隙,她似乎瞧见宽大的玄锦之下,隐隐有不容忽视的一团,像是重重蔽障下蛰伏的兽类。
  五更未至,不见一丝天光,唯有寝房里垂垂将尽的残烛撑起一点昏黄的灯影。
  寝房实在太暗,她只擦见一瞬,全然看不分明,只当那是未抚平的衣褶。
  今晨出了一身薄汗,素蕊吩咐烧了热水为她奉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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