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千辛万苦到了星云城
离扶云预计的半年之期还差半个月时，萧镜水和君月澄终于风尘仆仆到了星云城。
出了天堑渊后，他们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也没有再遇到什么棘手的事。
但关键是，有萧镜水在，长途旅行注定不可能太顺利。
在不知道多少次走错路后，君月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镜水，好像，不太认路的样子。
这个想法才一生出的时候，君月澄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萧镜水无论怎么看怎么风轻云淡，仿佛闲庭信步，实在是没有半分路痴的样子。
但是错的次数多了，也由不得君月澄不怀疑。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君月澄在一片幻灭中接受了萧镜水是个路痴的事实。
从那以后，君月澄再也没有顺着萧镜水的方向走过路，所以最后，他们勉勉强强在秘境开启前半个月抵达了星云城。
——如若君月澄一直没有发现这件事的话，他们估计在无妄城秘境开启前就来不了了。
咳。
萧镜水自然也知道自己路痴的事暴露了，不过君月澄没有拆穿她，她也没有自揭自短的兴趣。
一人一妖就路痴这件事保持着诡异的默契，没有捅破这层极脆弱的窗户纸。
由于仅剩半个月时间的缘故，萧镜水没时间先把澜音送回天尽海了。
对此，萧镜水颇为遗憾。
不过她也有自知之明，以她赶路拖后腿的能力，君月澄能提前半个月把她带到目的地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近半年的时间里，释云烨也回了天地楼。
但是可惜，释云烨并没有带给她多么有用的消息。
释氏一族的确有记忆传承不假，但是记忆传承都是片段式的。
而且，释氏一族的先祖们显然有什么顾忌，并未将他们所处时代的某些秘辛传承下来，只留下语焉不详的箴言。
萧镜水和君月澄花了三天的时间走访星云城，想要打听一下相关事宜。
然而很可惜，这里的人对他们所问的东西一无所知。
甚至还有人觉得他们是上当受骗了，并建议他们教训一下告诉他们虚假消息的人。
萧镜水：“……”
这话真该让扶云来听听。
接连受挫的萧镜水和君月澄回了客栈，商量此事。
萧镜水叹息：“我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原以为这里的人会有所察觉，如今看来，是我想岔了。”
莫说本地的普通人了，就连本地的一些魔修也不知道。
“看来，我们无法得到无妄城的更多消息了。”
君月澄说这个时，神色有些凝重。
显然他也清楚，没有足够的了解就贸贸然进入一个陌生的秘境，是很危险的。
萧镜水把玩着一缕头发，道：“若这事不是师尊告诉我的，我真的就以为我被耍了。”
君月澄听萧镜水提起扶云，沉默了一下，道：“更是如此，我才觉得这更像是真的。”
无妄城本就诡异，更是在玄衍宗的《三界禁地录》上榜上有名，没人知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且，君月澄南下期间，也收到了白泽的传信。
说是星云城附近有秘境即将现世，若是他方便，可以去看一看。
一般有秘境现世大祭司可不会专门提醒他，那只能说明，这次的秘境不同寻常。
而且，两位六界中顶尖的占卜师算出的，自然简单不到哪里去。
君月澄出于谨慎，问了一下他关于无妄城秘境的意见，然后白泽失态地直接传音问了他一句：
“陛下是说那个秘境叫无妄城秘境？！”白泽声音难掩震惊。
“是啊。”君月澄不明就里。
“谁告诉您的？”
“萧镜水。”末了为了增加可信度，又补充了一句，“是扶云告诉她的。”
然后白泽消音了好长一段时间。
“大祭司？”等了许久没等到回应的君月澄有些茫然。
这又是什么情况？
白泽终于回了神，心中五味杂陈道：“啊，既然是无妄城秘境，那就看你的造化吧。我也帮不了陛下什么。”
然后白泽就不再说什么，徒留君月澄一片茫然。
不过白泽避而不谈讳莫如深的态度，也让君月澄越发肯定了，无妄城秘境不简单。
大祭司应该知道什么，但是碍于某些缘故，不能告诉他。
也就因为白泽并没有解释清楚的缘故，君月澄就没把这件事告诉萧镜水。
萧镜水思索片刻，道：“既然秘境还未开启，那我们不妨先去无妄城附近探一探。”
君月澄面露迟疑。
萧镜水道：“安心，还不到秘境开启时间，应当不会有事。”
君月澄缓缓摇头，神色古怪地看了萧镜水一眼，慢吞吞道：
“不，我是担心，秘境未开启前，我们找不到无妄城旧址。”
萧镜水：“……”
啊，差点忘了，她是个路痴来着。
地上的路都找不准，更别说水下的了。
“毕竟被水淹了，在水下行动不太方便，又有未知的风险。而用神识探查又不太礼貌。”君月澄见萧镜水面色不自然，忙补充了一句。
萧镜水：“……”
你还是别说了吧。
有个词叫“越描越黑”知道吗？
“……总是要试一试吧。要不然这十几天闲着干什么？”
萧镜水提出反对意见，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惨。
为什么生活要处处难为一个小路痴呢？
君月澄：“……”
说实话不是很想试。
狐族讨厌水，不是很想长时间泡在水下。
哪怕可以避水不会被水打湿皮毛也一样。
但是萧镜水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十来天的时间，不去准备些什么就浪费了。
萧镜水见君月澄面露挣扎和犹豫，忍痛道：“大不了我们分开行动。”
这样你就不必担心被我这个路痴误导，以至于什么都找不到了。
君月澄先是错愕，然后才反应过来萧镜水这话的意思，顿时哭笑不得。
他还真没有担心这个。
萧镜水虽然路痴有时也过于从心所欲了点儿，但是她的气运很奇特。
若非萧镜水走错路，他们也不至于结识路家兄妹，也就不会发现桑城的事。
若不是萧镜水在天堑渊时一时突发奇想要采集那边的植物，也不会发现天堑渊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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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5章 寻找无妄城
君月澄觉得，跟着萧镜水才有可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就算是不发现也没什么关系。
关键是有他跟着，萧镜水就算是迷了路，也不至于回不去。
“还是不必了。水下状况难料，我们一起，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萧镜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也答应了。
“那我们明日一早去？”
萧镜水点头：“可以。正好准备一些东西。”
水下不比陆地，而且是全然陌生的环境，还是做好完全的准备才好。
“那需要准备什么？”君月澄问，“我有避水珠，不需要购置。”
萧镜水道：“还需要一些夜明珠。水下昏暗，需要照明之物。此外，我们还需要手杖。”
手杖是用来翻找东西的。毕竟他们若是需要翻找什么东西，总不好直接上手。
想了想，她又道：“不过我就不需要避水珠了，我会一种特殊的功法，能在水下行动自如。”
得益于这具法身是一截藕，萧镜水下水完全用不到避水珠。
不过这么一来，明天的法衣得换成鲛绡的，否则人没事，衣服就湿透了。
君月澄听萧镜水说不用避水珠也能在水下行动自如，有些艳羡。
可惜他是狐族而不是水族，修不来这种功法，想长时间在水下，只能用避水珠。
“镜水真厉害。”君月澄真心实意地感慨。
萧镜水心道这不是我厉害，只是占了法身的便宜。
不过这种时候也不必谦虚。
毕竟真实原因不可告人，她的谦虚只会被当成炫耀。
“咳，不说这个了。再想想有没有漏掉什么吧。”
萧镜水之前没有下过水，也不是很清楚到底要带哪些东西。
“符篆和丹药，这些常规的东西也带一些吧？”君月澄想了想，补充道。
萧镜水道：“丹药我有，至于符篆……我们只能避水的高阶符篆，需要出去购置。星云城是个大城，也是魔界的陪都，又临海，想来能避水的高阶符篆不少。”
君月澄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买吧。”
萧镜水目光微闪：“避开天地楼。”
天地楼的识人技术古怪，她一过去必然会被认出身份。
以天地楼对她的关心程度，必然会时时关注。
萧镜水可不喜欢这种隐晦的掌控。
君月澄不知道萧镜水为何忽然说这个，不过他也知道天地楼的利害。
他手下的夜渊虽然与天地楼的业务不尽相同，但在情报方面竞争颇多，君月澄对天地楼本就没有多少好感。
而上次在天地楼拍卖会上又被释云烨拆穿身份并隐晦地威胁过，君月澄对天地楼的感官更是降到最低。
于是君月澄也不问原因，欣然应下：“好。”
*
翌日一早，萧镜水和君月澄一同离开了客栈，乘船到了湖上。
萧镜水拿着一张地图，苦大仇深。
这片湖面积可不小，又不知过了多少年的变迁，鬼知道无妄城旧址到底在什么地方。
萧镜水抬头，求助君月澄：“月澄，你来看看，我们从哪里下水？”
若是让她来找地方，他们怕是直到秘境开启都摸不到地方。
君月澄看了眼地图，说实话他也很懵。
这片湖实在是太大了，莫说一座城，就算是十座城都建得。
想要精准找到无妄城，地毯式搜寻肯定是不行的，必须确定它的大致位置。
无妄城不知被淹了多少年，早已成为几乎无人知的过去，鬼知道它的大致位置在哪儿。
“……镜水可还记得你曾见过的坤舆六界全图？”
萧镜水曾与他说过，在鸿初书院藏书阁顶楼见过这么一张地图，年代十分久远。
而且，萧镜水曾通过这张地图确定无宁海仍在。
无妄城临近无宁海，萧镜水若是记得无宁海，没道理不记得无妄城。
萧镜水闻弦歌而知雅意：“记得。但是……坤舆六界全图上并没有无妄城这个城池。”
坤舆六界全图大约在无妄城建城之前就存在了，是以上面虽有无宁海，但是并无无妄城。
“我倒是能将附近一带的地图画下来。但是……你也知道，湖域面积太广，地图上此处不止一城，我们想要精准找到无妄城，很难。”
萧镜水沉声道。
萧镜水此时有些后悔，早知道还是学一些占卜的手段了。
起码遇到这种情况，能抛枚铜钱算算往哪儿走。
君月澄听萧镜水这么说，也沉默了。
萧镜水想了想，试探性提出一个建议：“既然如此，我们不妨另辟蹊径。”
“你想怎样？”君月澄有些茫然。
萧镜水道：“我们不妨直接找到湖心，然后自湖心入水。”
“湖心？湖心……”君月澄喃喃，先是有些不解，渐渐却了然了。
这片湖十有八.九是为了淹没无妄城而存在的。
按照这个可能来推测，无妄城很有可能就在湖心之下。
“地图我有，但……湖域面积太广，想找湖心，怕是不容易。”
因为湖域面积太广，所以从空中俯瞰寻找湖心压根不现实。
而若是按照地图乘船去找，怕是……
君月澄神色微妙地看了萧镜水一眼。
有萧镜水在，他们在陆地上尚且经常走错方向，若是在一望无际的水上，找不到路的可能岂不是更大？
萧镜水摸了摸鼻尖，好吧，好像的确有点难。
萧镜水又支着下巴沉思了半晌，想有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好半天才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翻到，扶云曾送过她一块罗盘。
这是扶云一开始指望着她能传承他衣钵送她的，后来她死不肯学便也没收回去。
用罗盘占卜萧镜水是做不到，不过扶云送给她的东西想来不是什么凡品，用来找个路应该还是可以的。
萧镜水扒拉了好半天，才从摆放了一堆杂物的须弥戒里翻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罗盘。
“我们用这个吧。”
萧镜水指了指罗盘道。
君月澄有些惊讶：“镜水不是说不会占卜推演之术吗？”
萧镜水点头：“对呀。所以并不是推算，而是用来判断方向。”
君月澄：“……”
他看了一眼萧镜水手中一看就很精致高级的罗盘，顿时有一种杀鸡焉用牛刀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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