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镜水的装疯卖傻惹来对方一声不屑的嗤笑。
“我可不是神族。而你,做人做久了,该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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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镜水:猜猜我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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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疯子的心思你别猜
萧镜水被这句话炸得不轻,脑海一片空白,甚至连手中的异水扇都有些握不稳了。
什么叫“做人久了,该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人了吧”?
虽然上辈子接触过一些东西,知道世界上有些非科学的成分存在。
但是她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人。
境主这话,委实古怪。
“莫要诓我。”萧镜水正色道。
萧镜水的反驳并没有让境主生气:“我可没诓你。”
萧镜水蹙眉:“不可能,我父母都是人。”就算是基因变异也不带这样变异的。
“那,假如你所在的世界,是有问题的呢?”境主笑容玩味,还带着一丝丝恶劣,“比如,你所在的世界,是虚假的?”
萧镜水不说话。
她定定地看着境主,想从他的表情中分析出几分真几分假。
然而她发现,莫说是真假,她连半分情绪都无法窥探到,甚至连玩味和恶劣都是虚浮于表面的假象。
这真是个怪物。萧镜水想。
同时也感到毛骨悚然。
她不禁怀疑,这人到底有没有心。
萧镜水垂眸,敛下眼底的情绪,以一种极冷漠的声音道:
“境主阁下,这种玩笑并不好笑。”
境主惋惜地叹了口气,似是在谴责萧镜水的负隅顽抗。
若是旁的谁,听他这么叹息怕是早就悔不当初,恨不得立刻跪下给他认错,祈求他舒展眉头。
然而坐在一旁的是萧镜水。
冷心冷情到了一定地步,即使对美人颇多优容,却万万不会被美色迷了眼。
何况她深知,这天下第二的美人是剧毒,有片刻的松懈迷离就是自寻死路。
然而萧镜水不为所动的模样却让境主更兴奋了。
真像啊。
这般的冷漠凉薄又清醒,真像啊。
更像的是,那一身的傲慢与疯狂。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小朋友了呢。
这种偏爱让境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宽容。
他说:“虽然我知道你很难接受真相,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原本所处的世界,本就是一个虚拟的世界。而你,原本也只是一团数据而已。”
“荒谬。”萧镜水冷冷给了境主两个字。
境主起身,走到萧镜水跟前,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可怜的孩子,再荒谬,也是你不得不接受的真相。”
“你自虚无中来,所谓种族,身份,不过是一团死的数据赋予你的。所以,你可以毫无负担地抛开所有的枷锁。”
境主用一种蛊惑的口吻道:
“没了枷锁,你会更强大,你会得偿所愿。所有阻拦你的,将尽数被你踩在脚下。一切的一切的对你来说都将唾手可得,无论是力量,还是……自由。”
萧镜水仿佛被蛊惑了,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那……我该怎么做?”
“入虚无道吧,从此……”
境主的话戛然而止,垂眸,原是雪月剑不知何时刺他的心口。
然而诡异的是,明明半截剑都没入了境主的胸膛,但是却没有一滴血流出。
境主颇为遗憾道:“真是个不好骗的小家伙。不过也抱歉啦。”
境主摊了摊手,用一种幸灾乐祸的语气对萧镜水道:“我倒是不介意用自己的血肉为你的剑开刃,可惜我在这个世界的真身已陨,有心无力啊。”
话音落,境主的身影溃散成一片光点,然后又在一旁重新凝聚。
境主单手拿烟枪抬起萧镜水的下巴,目光灼灼:“你真是令我意外。不过想想,我们是同类,我就又不那么的意外了。”
真是越来越合他的心意了呢。
如此之疯狂,如此之无畏。
却并不无知。
萧镜水不自在地躲开下巴上凉凉的烟枪,冷漠道:“哦。”
没有求饶,也没有辩解。
因为都没用。
神渊就是一个疯子。这位境主阁下许是很久没有发过疯的缘故,如今格外疯些。
他的心思压根不可预料。
萧镜水此刻已经一片平静,连一开始的戒备紧张都没有了。
方才境主的身影消失又凝聚时,萧镜水已经确定,他的力量与无妄城上的结界同出一源。
实力相差太大,若境主有心杀她,莫说反抗了,她活都活不过一秒。
所以萧镜水现在十分安详地躺平。
然而这一副淡然的姿态,也让境主兴趣更浓,眼底异彩连连。
真有趣啊。
怕死的不怕死的他都见过,却是头一次见这种都对生死浑然不在意的。
没有恐惧,没有抗拒,没有释然,没有喜悦。
只有一片死水一般的平淡。
生与死对她来说,似乎没什么区别。
“我真是越来越欣赏你了。”境主用一种赞叹的口吻道。
萧镜水冷漠地看着这个疯子。
“做我的传人吧。”境主不在意萧镜水的冷脸,兴致勃勃道。
“不。”
“好的,你同意了。”境主神色喜悦,“不妨喊声‘师尊’听听?”
萧镜水:“……”
为了防止这个疯子听不懂人话,她还特意言简意赅只说了一个字。
然而疯子的心思果然不能以常理揣度。
萧镜水淡然冷漠的神色终于变了变,染上了一丝愠怒:“听你个鬼!”
境主一秒变脸:“徒弟不乖,得教育一下。”
境主动作太快,萧镜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传送到一块陌生的区域。
萧镜水:“……”
想口吐芬芳。
*
萧镜水不知道的是,她刚被境主传送走,就有一道身影取代了她先前所在的位置。
一袭湛蓝法袍,挺拔俊秀的男子神色复杂:“渊,我从未想过你还在。你为何……”不告诉我……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境主的一声轻笑打断。
“虽然两个身份都是我的,但是对着季桃的脸喊我渊,不会觉得怪异吗?”
“……”
境主不管他的不自在,抬眸往外看去,语气随意道:“有人来了,你先避一避,等打发了这些人,我们再叙旧。”
“……好。”
蓝衣男子苦笑。
就算是不愿意又能怎样呢?他从来都无法忤逆他的意志。
不过好在他也知道来者是谁,不必担心他们能引起渊的兴趣。
蓝衣男子隐匿了身形后,一身黑袍的大司徒便出现在了秘境里。
他盯着境主那张妖冶昳丽的脸,眼底恨意翻涌。
“没想到,你还留在这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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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注:季桃是渊皇子那一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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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陈年旧怨
熟悉的开场白让境主面面露嫌弃:“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懒得与你绕圈子。”
这莽夫毁了世间最干净无暇的琉璃,境主懒得给他好脸。
毫不客气的话令大司徒多少有些不自在,但是到底是他有求于人。
“我来请教你一件事。”
“问。”
“他……真的死了吗?”
大司徒死死盯着境主,不错过他的分毫表情变化。
当年这疯子对陛下另眼相待,兴许……
而且这疯子两次都死得透透的之后还能活着,他的陛下,为何不可以呢?
大司徒忍不住心生奢望。
这个他,不消明说,境主也知道是指谁。
“怎么,你想璃还活着啊?”境主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戏谑地看着大司徒反问。
大司徒抿唇不语,袖子下颤抖的手却暴露了他不平静的内心。
“若是璃还有转世,你想做什么?是守护他?以死谢罪,还是,想与他再续前缘?”
境主每说一个字,大司徒的脸色就差上一分,但是心底的那丝期望却始终都在。
然而境主轻易地掐灭了他心底的侥幸。
他嗤笑道:“当年那把剑可是我特意为璃炼制的。他当年可是求我,说想走得死得干干净净。结果如何,你猜啊。”
大司徒如坠冰窟。
这哪里还用猜呢?
神渊虽心思诡谲难测,却不屑撒谎,更不会强人所难。
他一时间受了巨大的打击,身形摇摇欲坠,本就苍白如纸的脸上此刻没了半分生气。
原来,陛下是真的自己选择了一条绝路。
而他,是促使陛下走上这条绝路的元凶。
境主毫无怜悯之心地继续在人家伤口上撒盐:“人都没了做这般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自是比不得你冷血无情。那位神君为你而死时,你连现身都不曾。”大司徒哑着嗓子反讥。
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他半点也不怕惹怒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大司徒对神渊也是有恨的。
若非他肆意插手,陛下不见得能走得干干净净,连一丝魂魄没能留下。
境主并没有生气,眉眼间满是凉薄:“他杀我两次转世,我们早已恩断义绝。”
“是他两世都杀你,还是你两世都诱他杀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自制力太差,还怪我咯?”
被戳穿真相的境主满脸无辜,毫不尴尬。
“也是。”大司徒惨笑。
跟这个没有心的疯子比起来,有情的生灵自然不及他自持。
那位神君的生死又算什么呢?
这位可是连生灵涂炭都面不改色的主儿啊!
两次身死时,他又哪一次管过身后万千的追随者们?
如今这将来的祸事也是因他而起,也未见他有分毫动容。
偏偏这样一个疯子,还得天道庇护!
真真是苍天无眼!
“……北洲,可能置身事外?”
大司徒看着境主不以为意的神色,最终还是将心中的汹涌的恨意压下。
往事不可追,他……总要守好陛下的子民。
这是他唯一能赎罪的了。
境主挑眉:“第二个问题了。”
大司徒一阵无言。
他一开始的确是说,要问他一个问题。
“是我忘了。那我便告辞了。”
大司徒转身往外走,却听境主道:
“我保不了人心。”
大司徒脚步一顿,顿时懂了境主的意思。
北洲如何,要看北洲的人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心。
“不过,璃的安息之所,我还是能保得住的。”
在大司徒心生忧虑时,身后又传来境主略带笑意的声音。
大司徒转身,第一次心甘情愿地对境主一揖:“多谢。”
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如此,他算是没了后顾之忧。
大司徒离开后,蓝衣男子身形渐渐显现。
他幽幽道:“你对璃倒是关心,为何当初不留下他?”
境主重新坐下,叹息道:“我倒是想。可惜他存了死志。”
若是强留,那留下的便不是能让他欣赏的珍宝了。
与其留下无用的瓦砾,不如就任他以最美的姿态被摧毁。
这样,即使遗憾,但记忆中长存的璀璨,也算是一种另类的补偿了。
“他很幸运。”蓝衣男子轻声道。
因为渊愿意尊重他的意志,也因为他在渊的记忆中留下了堪称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让他有些嫉妒了。
境主似乎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不赞同地摇头:“璃若是真幸运,也不会遇到那莽夫。”
虽然苦难成就了璃的璀璨和独一无二,但这过多的苦难也导致了他的存在只能是昙花一现。
才发现还没能欣赏多久的珍宝过早的被毁掉,成就了境主为数不多的遗憾。
但凡璃再晚死个上百年,境主便不会对他处处优容了。
蓝衣男子不与他争执,只是笑了笑。
“不说这些了。你来找我,又是做什么?”境主不欲去想自己的遗憾,转移了话题。
“就是来看看你,不做什么。”
他其实有千言万语想说,但是他知道,境主不想听。
“如今看也看了,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境主毫不客气的逐客令让蓝衣男子露出一丝苦笑。
“不多时便走,只是走之前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
他倒是想死皮赖脸留下来,但是他更不想违背他的意志。
“你问吧。”
蓝衣男子张了张嘴,几乎脱口而出就要问他为何留在这里那么多年却未曾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