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下语句,才顺着往下说道:“我和爷爷说明天会早一些回去……”
“你明天是和我一起吗?还是随后再去呢?”
孟棠月轻声问着,清水的眸望进贺津的眼底,也像是纯白染了墨砚。
孟棠月抬着眼睫,视线倒是没有一点避开的望着贺津,也像是有些认证的样子。
贺津掀了眼皮,神色平静的瞧着孟棠月的眉眼,几秒对视后,他才不疾不徐道:“一起。”
两个字的回答也是简短,语调是往常的低沉。
孟棠月捏着手中的丝带微微点了头,“好。”
“那我们明日走早些……”
孟棠月低眸瞧了眼手中的丝带,随后抬了手腕去扯贺津衬衣袖口。
细微的动作总归有些突然,她也只是想示意贺津可以松开。
怕其中意味不太明显,她又温着嗓音说道:“头发有些乱了,我想用丝带绾起来……”
后面的话孟棠月倒是说完,但其中的意思自然是明显的,以现下这样有些亲密的姿势,自然是不方便绾发的。
贺津闻言,只是目光深了些,手臂也缓缓松开。
腰肢间的力度消失了不少,孟棠月往后微微退了些,随后才抬起手腕去绾长发。
细软的乌发于她玉白的指下绾起,最后彻底整理好后,孟棠月才收了手。
她自幼时起就一直留长发,即便是每月的修剪也只是稍稍剪掉些,还是保留着齐腰的长度。
倒是不经常散下,多半都会用东西绾起。也符合她温和安静的性子。
孟棠月放下手臂时,贺津低声问道:“贺太太要自己涂药?”
他语气平平常常的,好似随意提起,嗓音却与平日皆为不同。
蓄着孟棠月猜测不准的情绪。
孟棠月视线低下。她瞧了眼男人手间捏着的药膏管,又不可避免的想起浴室内的场景。
提着裙摆时,她自己的视线也被遮掩着,也没具体看清自己腰间是怎样痕迹。
孟棠月:“嗯,我自己涂就好了。”
早些时候经历过浴室的事情,相处时的对话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困难。
孟棠月以为自己大概需要一个很长时间的过渡期,但以现下这样的相处,似乎也在她可接受范围内。
她一早是有想过协议婚约的事情,但婚前几次见面都不是一个合适谈话的时机,现下也才刚结婚,自然不好贸然去提。
孟棠月想低眸微怔了会,思绪恢复后,贺津已经不紧不慢的抬手。
药管被他夹于指间,优雅如斯,瞧着动作有些散漫的样子,却一点也没有减他斯文绅士的样子。
贺津微微颔首:“有需要可以叫我。”
他似乎并没有勉强的意思。
孟棠月轻轻点了头,而后接过眼前的药管,她低眸扫了包装,又转眸看向贺津。
要涂药的话自然是要掀起裙摆的,只是方才在浴室时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孟棠月也难免忽然想起。
她低着眉眼,接过药管后也没有着急打开盖子。
视线沿着男人的身形抬上,最后于下一刻落入贺津的眸间,孟棠月迟疑了会问道:“刚才我没看清腰间的痕迹。”
“是很严重吗?”
贺津低眸,视线下落时扫过孟棠月捏紧的玉白指尖。
“嗯。”
贺津轻眯了下眸子,最后应道。
孟棠月瞧了眼手中的药膏,最后应道:“好,那我等一会涂。”
现在这个时间也似乎快要到晚上,贺津又在卧室内,她总不好脱了衣裙去涂药的,也不能躲开换一个地方。
毕竟方才在浴室贺津都已经确认过,现下不习惯想去避开反倒显得奇怪。
孟棠月的话音落下后,贺津轻轻眯了下眸子,目光间的水墨于瞬间渲染。
他向孟棠月走近了些,视线下落时,低声问道:“贺太太是不习惯?”
他像是一眼洞察孟棠月心中所想,视线也深晦。注视时像是思绪都要背诱入。
孟棠月倒是没有想过他会这样问,她顿了眸子,迟疑着眉没有回答。
贺津俯身。呼吸靠近于孟棠月的下颌处,一个平视过去的目光。
思绪与情绪也无所隐藏。
“贺太太。”
他低声唤道,语句不紧不慢,透着些低哑。
“我方才在浴室已经看过了。”
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尽收于眼底。
贺津注视着孟棠月微怔的的眉ʝƨɢℓℓ眼,他抬手取走了孟棠月手中的药管,忽的低哑道:“去床边坐着。”
第43章 棠梨枝
◎涂药。◎
这一句话落下, 孟棠月微怔了片刻。
她垂着眉眼, 最后缓缓手回了手,手指也无意识的拢了下。
孟棠月的视线缓缓抬起了一些,眼前是贺津深邃而平静的眸光,凝视她人时眼中是一池水墨。
她极少能看清其后的情绪, 就如她第一次见贺津时的心中所想。
那是雨幕, 天色是阴沉的,连瞧见的眸光也是极深的墨色, 是清晰的水雾与深处的景象。
也仅到此处。
孟棠月的思绪收了些,她的视线注视着眼前的贺津, 眼睫有些轻颤。
她自然能听懂贺津所说的意思,只是她不知如何应对。
孟棠月轻轻咬了下唇, 唇肉下陷时, 她轻声开口道:“不麻烦了, 我自己涂也是可以的。”
她到底没办法习惯, 也没办法就此答应下来, 温声拒绝后,她垂了眼睫视线也随之避开。
贺津低眸,听到孟棠月温声拒绝后,他神色平静着,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嗯。”低低应声过后, 他掀了眼皮,目光深邃着, 也瞧不出什么情绪。
贺津:“先去坐着。”
他语调平常, 陈述的语句连尾音都是低哑的。
没有什么波澜嗓音, 字字透着些不容拒绝。
孟棠月下意识的抬眸瞧了贺津, 后者只是平静回视, 眸色间尽是些深重的情绪。
她很难看清些什么。
思绪微微顿间,贺津微微挑眉,“或许贺太太需要我抱过去?”
孟棠月闻言轻轻抿了下唇,她拢了拢手指,最终只是安静着走到床侧坐下。
一段不怎么远的距离,她思绪迟疑时又走得极慢,微微坐下时,还未抬眸,眼前就是一道暗色的阴影。
被笼罩覆盖时,像是清瘦的身影被彻底吞噬一般。
孟棠月微微仰起脸,贺津却在此刻俯身靠近,他凝视孟棠月眼底,平静着开口询问:“贺太太自己脱?”
一句极暧昧的话,由着他讲出语调都是极平静冷淡的样子,没沾染一点的暗念,好似只是询问。
孟棠月无意识地捏紧了手下的碎花裙摆,眸子间渐起一片波澜。
她动了动手,手心下的裙摆捏出了大片的褶皱,像是快要残破一样。
孟棠月安静着没有应声,她垂下轻颤着的眼睫,眸子动了动,最后轻轻道:“我可以自己涂吗?”
轻缓的嗓音最后用了可以的句式,语气也温软,好似在做一个极艰难的决定,而此刻她将决策权交与贺津,也是微含的婉拒。
贺津俯身,因着动作的缘故,他能轻易地望进孟棠月眼底,情绪无所隐藏。
连同着那些极细微的情绪,都一一映入他墨色的眸间。
几秒深意的注视,他低声开口:“嗯,贺太太确定自己可以?”
“你腰后也有严重的痕迹。”
这句话落下后,孟棠月很明显的停顿了下,她抬眸瞧了贺津,眉眼间浮了一层疑惑。
在浴室时贺津并没有确认过她的腰后。
她迟疑着应了声:“腰后也有吗?”
捏着裙摆的手缓缓松了些,她低眸瞧了裙摆处的褶皱,忽的想起在浴室时她咬着裙摆的场景。
气氛都是暧昧的,如若不是抵着脊背后的墙壁她只怕是要掉下去的。
“嗯。”贺津应了声,单独的音节语气也不大能听出来。
孟棠月闻言掀了眼帘,视线落于贺津手中拿着的药管,她顿了顿眸,又安静了下来。
贺津弯腰,视线下落至孟棠月的手间,目光平静地扫过裙摆处的褶皱。
“贺太太不回答是默许我来?”
视线完全的平视过去,即便孟棠月不抬眸,视线没有避让的可能。
她到底是婉拒了两次,同句话说多了也显得抗拒太过,毕竟以现在婚后的关系,怎么亲密都不过分的,何况只是单纯涂药。
这一点孟棠月自然很清楚。
孟棠月无意识的拢了手指,玉白的指尖又忽的触到柔软的被单,她没有点头,只是极轻的应了声。
“嗯。”
声音轻得像是没有一样,从唇间溢出,极快的消失于卧室内。
她垂下眼睑,好半会的犹豫后,才缓缓去解衣裙的带子。
手指都有些不受控制的轻颤,一个小小的拉链,也用了好半会才解开。
只是完全解开拉链时,孟棠月又忽的顿了下。
如果只是腰间需要涂药,那她是可以不用解衣裙的,只需要像方才那般提些裙摆。
这个认知渐渐清晰后,孟棠月停下手,几秒的思考过后,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抬眸瞧了眼面前的贺津。
后者只是低眸注视,目光在孟棠月看向他时变深了些。
回视时,都是相同的安静。
气氛里流淌着些不知名的情绪,像是接近暧昧,却又好似是深意。
孟棠月不知这样的感触从何而来,她无从得知,更不知如何去面对眼前的场景。
大抵此刻的唯一选择只有安静。
她缓慢的收回了解拉链的手,只是低头去捏裙摆。
碎花的长裙,浅紫色晕于落于面料之上,裙摆的木耳边坠于膝盖之间,缓缓提起时,所有的腿间肌肤都于面料上滑而而彻底显露。
也不知是不是孟棠月紧张了的缘故,还是昨日的痕迹没有消退,肌肤间染着明显的粉红。
从其下晕染而出,在贺津幽沉的注视下,渐而醒目。
该是那枝最柔软的藤本月季。
孟棠月低着头,媚视烟行的样子。
裙摆以至腰间,孟棠月停了手,感觉自己腿间与腰肢处的肌肤像是浸在凉水里一般。
该是冷的,她却渐由此感觉到滚热。
而贺津的视线则是深处潜藏的的暗,她完全不能避开的明物。
气氛像是陷入了死寂之间,除窗外偶尔的风声。
孟棠月捏着裙摆的手用了好些力气,心端的乱她都像是感受不到了似的。
她微低着头,视线里只是自己腿间的肌肤,她亲眼瞧着自己的肌肤是如何染上红晕。
腿心内侧的长痕已经变得极为明显,映于肌肤之上,怎么瞧都是显眼。
短暂了安静过后,孟棠月有些了莫名的不安感,她并不能看到贺津的目光与神色,也因此不知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几秒的迟疑过后,孟棠月缓慢的抬了头,视线却在抬起的瞬间与贺津平视。
于最后一刻,心跳与呼吸都往下沉溺。
贺津神色如初,斯文寡淡的眉眼间似是往日的平静,可孟棠月瞧见了深色之后的笑意。
只是浅浅一点,像是被她的目光与动作取悦到了似的。
贺津回视着,于最后俯身靠近。
呼吸交缠着,薄唇压下,一个极轻的吻。
滚烫热意覆盖着孟棠月唇间的柔软,亲吻过后,又诱着孟棠月启唇。
舌尖被宠溺地轻咬了下。
贺津退离,并没有加深这个吻。
鼻尖相抵,低笑也从滚动的喉结间溢出,沉得像是夜色曲,怎么都是勾着人靠近。
“贺太太很乖。”
话音落下,贺津又低眸轻轻吻了下,温热感一触即离,如蜻蜓点水一般。
他注视着孟棠月的眼底,一句很乖偏像是低哄。
孟棠月眼睫颤了下,呼吸之间全是来自贺津的烟草气息,像是要诱着她往下沉溺。
贺津退开了些许,他低眸,视线转向孟棠月的腰肢间。
青紫色的指痕似乎更严重了些。
不过短暂几秒的注视,贺津抬手打开了手中的药管。
微凉的指尖触上去时,清凉的如夏日薄荷,清新的气息很快的蔓延开来,取代了贺津的烟草气息。
初时,药膏触到肌肤时还是一片清凉,只是指尖在肌肤处停留时间长了些,慢慢的那一处转为极清晰的热。
孟棠月颤了下,有些忍不住的往后退,腿间肌肤擦过柔软的被面,怎么都是提不起力气一样。
眼眶微微红了些。
她捏紧裙摆,低眉时清晰看见贺津的神色。
他抬着骨骼分明的手腕,指尖轻抚过她的腰肢,眉眼都是专注的样子。
一个平常的动作,由他做出,却是极为斯文绅士的样子。
没有有沾染一点暧昧的暗,似乎只是单纯的涂药。
可那处的肌肤热得像是贺津亲吻过似的,指尖每一次的轻划,都让孟棠月的肌肤忍不住的颤栗。
青紫色的指痕到底是有些痛的,贺津轻缓涂药时,传来一些酥麻之感,又混着不可避免的痛意。
孟棠月也快要分不清感官。
手指间好似失了力气,裙摆在手中止不住的往下掉落,在即将覆盖腰间时,贺津抬手接住。
他掀起眼帘,不紧不慢地瞧了眼手中的浅色裙摆,最后低声道:“转过去。”
腰间的触感彻底消失了,可热意与酥麻感却残存于感官之间,孟棠月缓缓眨了下眼睫。
注视着贺津的眸子间蓄了层浅浅的水雾。
她迟钝了片刻,最后才将裙摆接过,手间微滑,裙摆彻底掩住了肌肤。
孟棠月低着眉眼,只是安静听话地转过了身。
只是刚刚的姿势是坐于床边,现下要转身涂腰后,自然要换一个ʝƨɢℓℓ方便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