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被迫修罗场了——八月卷长安【完结】
时间:2023-03-18 09:27:06

  子车寻的名头在京都还算响亮,不少人因为靖北候的身份,对这个小侯爷也是又怕又敬,不敢得罪。
  因此,借护城军一事还算顺利。
  而在经子车寻调配之后,四队护城军分散去往朱雀、玄武、青龙、白虎等四条大街找寻。
  谢晚宁本应与子车寻分头行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谢晚宁这次没有选择与子车寻分开,而是道:“小侯爷,同行如何?”
  子车寻长眉一挑:“夫子何故?”
  “小侯爷去的朱雀夜街连捅其他三大街道,若是其他地方有线索,我赶去更快些。”谢晚宁面色不改。
  这个理由十分正当充分,子车寻多看了谢晚宁几眼,笑了一下,有些许的痞气:“如此,夫子请便。”
  说着,他调转马头,一路朝朱雀夜街而去。
  谢晚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狠狠咬了一下嘴唇,这才策马跟上。
  护城军寻人,动静颇大,一路上也较为引人注目,还好理由还算正当,一路上也没多少人加以阻拦怀疑。
  只是京都太大,地方太多,才查完一半街道,天色已经是金乌西落,日近黄昏了。
  子车寻擦了一下额角的汗,只觉得后背在源源不断地淌下热汗来。
  现在虽然已是春分时候,但天气已经逐渐趋于炎热。子车寻劳累了一整个下午,早就汗流浃背了。
  他不耐烦地跳下马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却没看见街面上有什么开张的茶肆、酒楼。子车寻吐了一口气,便自己挽起袖子,抓着木桶,从街边的水井里打了一点井水上来。
  谢晚宁也热的出奇,只是她衣裳不敢乱,衣襟袖口依旧是整整齐齐的,只是从衣袖里取出手帕,不断地拭汗。
  见子车寻跳下马去,谢晚宁想了想,也跟着过去,想先喝点泉水,稍稍解解困乏。
  只是她刚到,子车寻就看着水桶里的水皱眉道:“这是些什么东西?”
  谢晚宁闻言,便也探头去看。
  只见那水桶里打上来的井水呈棕红色,水质浑浊,像是漂浮着星星点点的絮状物。闻起来更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怪味,竟然有些腐臭气,令人作呕。
  谢晚宁擦了一下头上的汗,道:“我记得这口井水叫作走马井,专供来往客商、马匹喝水、歇脚。从没听说出过什么问题,今天这是这么了?”
  子车寻皱着眉头,将葫芦剖成的水瓢往桶里一扔,伸手唤了一名护城军过来。
  那名护城军看了一下井水,面上也不奇怪,道:“小侯爷、谢夫子,二位想必又一段时间没来这朱雀夜街了。这走马井约莫四日前就出了问题,井水浑浊恶臭,不能饮用。附近的百姓都去青玉山山脚下的那口井去打水了。”
  青玉山?又是青玉山?
  谢晚宁热的有些烦躁,听到青玉山的名字,心里更是升起些不详的预感。
 
 
第22章 你很信他吗?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信任◎
  子车寻闻言,眉头也锁的更紧了,冷眼扫过去,问:“这事你们没有上报给朝廷吗?”
  那名护城军愣了一愣,像是不明白子车寻为什么会把这个问题拎出来,便随意笑道:“这口井水不过是小事,坏了一口井水,再换另一口便是了,不值得上报,小侯爷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他说完,子车寻的脸色更黑了一层,一双眼眸略微阴沉,唇角倒是微勾,露出一个略微讥讽的笑:“哼,还真是小事。”
  言罢,他虽然不再多说,脚下却将那水桶狠狠一踢。
  砰一声,水桶立即被踢翻在地,桶里面的水倾泻出来,很快就淌了一地。
  踢翻水桶后,子车寻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那护城军,即刻翻身上马,朝朱雀夜街的另一边走了。
  护城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只是将这当作子车寻的侯爷脾气,不满地嘀咕道:“发什么火儿啊,有本事你冲着摄政王叫去,只会拿着我们撒气。”
  谢晚宁闻言,不由多看了水桶几眼,面上有了几分忧思。
  她知道子车寻虽然嘴上不肯饶人,但不至于阴晴不定,方才那一问,也完全是关心民情。
  要知道,水是万物之源,而且是会流动的。一口井水坏了,绝不单单只绝了这一处的生机,而往往会祸及一方。
  那么浅显的道理,护城军却没几个人知晓,杜威身为护城军首领兼领典狱司司长,更是无所作为、玩忽职守。
  这事她需要告诉喻殊白。
  谢晚宁叹了一口气,随即也赶快翻身上马,追着子车寻那边去了。
  两个人汇合之后,又跟随着护城军在整个京都里找寻,但是眼看着日落西河,还是一点下落也没有。
  谢晚宁叹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密汗,道:“今夜怕是寻不到了,先回书院吧,想必院长也从青玉观回来了,咱们一起商讨对策。”
  子车寻点头,二人遣散了护城军,又为书童找了个住宿的地方,这才调转马头回澜沧。
  一路上,谢晚宁十分心焦,澜沧书院的学子的学子出事,这并不是一件小事。若是宣扬出去,对澜沧的打击会很大。
  而且这些学子的失踪,背后也不知道有没有更大的阴谋。
  想想自己从那只大香炉里取走的,烧成焦炭般的虫子,谢晚宁便感到一阵心慌。
  这东西,怎么看也不是用在正道上的。
  这样想着,谢晚宁不由加快了速度。
  两个人骑的都是上好的马匹,因此不一会儿就到了澜沧书院的门口。
  谢晚宁赶紧将手中缰绳甩给书院门口的值班人,随后提起衣摆,匆匆朝后山山顶冲去。
  好在,山顶的灯是亮的,在漆黑的夜里宛如海上永远不会熄灭的明月,给孤独行走的旅人一点安全感。
  谢晚宁不知道怎的松了一口气,对子车寻说道:“还好院长在。”
  子车寻闻言,不由瞥了谢晚宁两眼,语气听不出好坏道:“谢夫子对喻院长当真格外信任。”
  谢晚宁便侧眸瞧了子车寻一眼,只是山林之中月色太暗,倾泻下来的月华被树枝分割,投射在林中,明明暗暗、时虚时实,以至于谢晚宁看不清子车寻面上的表情。
  只是她想,大约又是嘲讽罢了。
  小半柱香时间后,两个人来到了喻殊白的门前。
  两人才刚刚踏上门口,大门就被人推开了,一名穿着月白色衣裳,外罩一件纱袍,眉毛、眼睫,甚至是瞳孔颜色都十分浅淡的俊秀少年出现在二人面前。
  看见谢晚宁与子车寻一同上来,那人的唇边漫起一个莫名的笑,看向谢晚宁的目光像是打量,又像是轻蔑,让谢晚宁心中有些不舒服。
  “无垠,退下。”
  屋内传来喻殊白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许疲倦。
  那被唤作无垠的少年闻言,长眉微挑,缓缓地让开了一处空间,但未曾离开,而是环臂抱胸,懒洋洋地依靠在门框处。
  谢晚宁便够着头往里面看了看,叫了声:“院长?老狐狸?你休息了吗?”
  话音落下,屋里传来一阵衣料摩擦声,很快,一名笑眼弯弯的青年出现在谢晚宁面前。
  他还是穿着上午的那身衣服,三千青丝随意地搭下来,落在身后,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在星光的照耀下,似乎熠熠生辉,如黑曜石一般璀璨。
  只是他眉睫处似乎带着些水汽,纯黑的发尾也因为沾水的缘故,被打成了一绺一绺的样子。
  手腕上,那串常年挂着的佛珠也不见了踪影,只有光滑细腻的手腕露在外面。
  似乎注意到谢晚宁的眼神,喻殊白不着痕迹地将袖口一翻,轻巧地将手腕收了进去,与此同时,他将另一扇虚掩的门打开。
  “谢夫子何时见过我睡的那么早?”喻殊白轻声笑了一下,语调有些温柔:“我本来要去寻谢夫子的,不曾想夫子自己来了,进来再说话吧。”
  说着,喻殊白主动让开半个身子,视线又落在子车寻身上:“小侯爷也请。”
  子车寻耸耸肩,也跟着谢晚宁走了进去。
  谢晚宁与喻殊白打闹惯了,向来有些没大没小。进了房间之后,她颇为熟练地绕过外屋,坐在了一张软榻上。
  只是她的屁股堪堪挨上软榻的褥子,那名被称作无垠的少年便猛得发出一声“咳咳”。
  谢晚宁下意识地看过去,只见无垠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还是一副轻蔑神态。
  谢晚宁忍不住心中恼火,心道若不是此人大约与喻殊白相识,她定将他打的满地找牙,分不清东南西北!
  喻殊白似乎也注意到了无垠与谢晚宁的态度,他刚才还如沐春风的气息猛得收敛,语气寒的像块冰:“无垠,你就在门口把守,无事不要进来。”
  无垠笑了下,眼神最后在谢晚宁身上流过一遍,随即转身去了屋外。
  谢晚宁看见无垠的背影消失,忍不住问:“院长,这人是谁?”
  喻殊白闻言,垂下来的眸光微闪,语气有些冷淡道:“从琢玉那边过来的,名唤无垠,从今天开始跟在我的身边,充作侍从。”
  侍从?
  谁家的侍从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谢晚宁回想了一下无垠那令人不舒服的视线,不由心中暗自腹诽。
  这腹黑老狐狸现在撒谎都不走点心。
  但是看喻殊白这副冷淡的样子,又明显不想多提无垠,谢晚宁也就颇为识趣地移开了话题,从怀中掏了掏,将她与子车寻一同发现的烧炭虫子拿了出来,放在喻殊白面前。
  “院长,这是我与小侯爷在青玉观内,一处偏僻厢房前的大香炉里面发现的。”谢晚宁一边说,一边将包裹着虫尸的帕子打开:“那些道人用个白玉小炉装着,想要连着一同烧毁,这还是我从火里捞出来的。”
  听到“从火中捞出来”这几个字,喻殊白眉心一跳,默不作声地瞥了一眼谢晚宁的手腕,待确认谢晚宁身上并没有什么大伤之后,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了虫尸身上。
  “谢夫子是说,这东西是被装在一只白玉小炉里的?”喻殊白打量了虫尸两眼,问道。
  谢晚宁点头称是。
  得到肯定答复,喻殊白的又盯了拿虫尸许久,眉眼之间,竟然缓缓升起些寒意。
  谢晚宁注意到喻殊白的神色,心中不由一动。
  待她正要问,喻殊白抬起眼眸来,看向的却不是谢晚宁,而是子车寻。
  “小侯爷对此物可曾熟悉?”
  谢晚宁倒是没想到喻殊白会主动询问子车寻,她的视线也随之落到子车寻身上。
  只见子车寻挑了一下眉毛,面上扬起一个笑:“院长因何得知本侯爷会知晓此物?”
  喻殊白闻言,顿了一下,才道:“多年前令尊靖北候率军抗击安国来兵,靖北候领军路过南疆,被当时南疆叛逆所伏击,身中一蛊,名曰‘血光’。其中诸多将士也深受其害,神志不清、麻木不仁,乃至于受人驱使,险些断送了令尊性命……”
  喻殊白在说这段往事的时候,谢晚宁也记起来。
  当年子车寻的父亲子车河率兵抗击安国的那支敌军,正是温破敌在加入安国后,对大金朝发起的首攻。
  彼时谢晚宁还被藏匿一处沃野,哪里远隔人烟,几乎不通人言,她所能得知的消息,都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了。
  而据她所知,子车河在受南疆叛徒伏击之后,被带回营帐救治。
  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但谁都束手无策。
  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除了蛊虫的主人,或者手法更加高深的蛊物大师,没人能解的了子车河身上的蛊。
  大家本以为抗击安国的这一战,终将要以大将军子车河的死亡而告终的时候,半月后,子车河奇迹好转,不仅以奇袭击退了由温破敌带领的安国军队,更是一举扫灭了南疆叛众。
  没人知道子车河是如何解除蛊虫的。
  说书人将之解释为“正义之师自有天助”,嘲讽温破敌一介乱臣贼子,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大金朝的边境,践踏不了大金朝的国土。
  谢晚宁的手有些发抖,她深呼吸一下,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静待子车寻的回答。
  子车寻换了个坐姿,少年的眉眼满是不羁的神采:“喻院长果然知之甚广。”
  他夸赞着,但语气不甚恭敬:“只是喻院长别忘了,我父抗击安国之时,本侯也不过是一介幼童,对此事何曾熟悉?更何况,当年南疆被平乱之后,像此等恶毒蛊虫,早就被挫骨扬灰了。此时重现于世,理应问罪于南疆才是。”
  子车寻这样说,与其说是在嘲讽,谢晚宁觉得倒更像是一种解释。
  也是,这次的事情,除却居简行以外,子车寻本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若是喻殊白怀疑子车寻借‘血光’搅乱京都这一池浑水,倒也无可厚非。
  作者有话说:
  小侯爷:你很信任院长?
  谢夫子:当然!
  小侯爷:……(吃醋)
 
 
第23章 给小侯爷送早餐 ◇
  ◎你别狗咬吕洞宾!◎
  喻殊白笑了下, 一双狐狸眼闪烁着些许精光,但语气还是和和气气的:“小侯爷所言极是。”
  说完,他站起身, 在青竹做成的书架上逡巡了一圈, 最后取出一本封面发黄的书,嘴上说着:“当年小侯爷年幼, 确实对此蛊虫不太熟悉,好在我这里还勉强保留了一卷蛊虫心经, 勉强可看。”
  但实际上,喻殊白顺手就把这本书递给了谢晚宁。
  谢晚宁下意识接过书籍,下一刻就感受到子车寻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随即便是嗤的一声冷笑。
  像是在不屑,又像是在讥讽。
  谢晚宁颇有些头大,便赶紧照着喻殊白的指示一路翻找,最终在第二百三十八页, 发现了一行小字,写着:“‘血光’乃千足虫、万口牙,入水溶于无形。死以白玉养之, 生之沃以血。可驱人体、可控心神, 慎用。”
  谢晚宁一字一句地将这段话念出来, 不由紧紧地拧起了眉头,眼眸闪动着,像是在思考什么东西,片刻后,她忽然道:“院长, 今日那紫薇舍人给你我的茶盏, 正是用温玉雕刻的!”
  喻殊白闻言瞥了她一眼, 目光好似在说:“你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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