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高岭之花后我变心了——书迟意【完结】
时间:2023-04-03 11:52:20

  林婳记起前几日梦中之事,心中一阵恶寒,对上正关切看着自己的姜桓,又不能明着表现出来,只能装作没事的样子宽他的心:“不过是梦魇罢了,与往日做噩梦没什么差别,过几日便好,你不必如此费心。”
  姜桓却看出了她在撒谎,对这个反应十分不满意。
  “都出去吧。”在房中其他人出声相劝之前,姜桓便吩咐道。
  林婳冷眼看着他将人全都赶走,在心中冷嗤一声,知晓他这是终于装不下去了,便也索性抬眸看向他,想看看他到底还能说出什么来。
  “你已经知道了。”姜桓用肯定的语气道。
  “我大哥今日重回朝中,姜大郎君很意外吗?”林婳反问道,她这几日将事情前前后后回忆了一遍,她想不出应对之法,不代表她哥哥不能,她便将前世所知晓关于此事的细节全都告诉林珣了。
  不管姜桓在打什么主意,林珣能够提前提防,一定比从前的情况要好许多。
  “我不意外,但我若说,我没有骗你,林家之事与我无关,你可信?”这话从前姜桓说过一次,彼时彼地林婳信了,结果被他欺骗至此,如今姜桓再说,用的还是那样真诚而恳切的目光。
  “我自然不信。”见姜桓已然识破,林婳撕破了前些日子和睦的假象,冷声道,“姜绥安,你骗我至此,从今往后,你所言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姜桓温和的面具戴不下去了,他也早不想装作他的样子,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才是姜绥安,阴冷狠毒,看向她的目光毫不掩饰占有与欲望,他从来不清冷君子,他如噩梦一般。
  “你那日回府,对付你母亲。”林婳抿了抿嘴,觉得告诉他也没什么。
  姜大郎君风光霁月,自小受到姜母教导,纵然她做出再过分之事,姜桓也不会枉顾她的意愿,林婳本来心有怀疑,在那一日才确定下来,他不是这一世的姜桓。
  他就是那个疯子。
  姜绥安闻言大笑:“既然你不愿看我这样,左右我也装够了,他那副愚蠢无能的样子,我永远都不会有。”
  “他再如何,也比你干净。”林婳见不得他这般诋毁姜桓,她十分嫌恶这样的姜绥安,好像从前今日她都看错了人一般,于是看也不看他,冷声道。
  “那又如何,他现在已经死了,死在了你的匕首之下,死在了自己愚蠢的计谋之下。”姜绥安冷声道,他看向林婳的目光接近癫狂,他伸手逼她靠近他,逼她看向自己,注视着这皮囊之下的人。
  他们拥有同样的容貌,甚至如今是同一具身体,可林婳从前那般仰慕姜桓,如今又这般厌恶他。
  她冷着眼嫌弃的表情终究还是刺痛了他,姜桓将林婳松开。
  林婳的目光却不放过他:“你说他死于我的匕首之下,为何你还活着?”
  这话好像同方才一样在表达对他的怨恨一般,但姜绥安看向她眼底的试探,只觉心下一疼,她在关心那个替代品,分明她从一开始喜欢的人就是他姜绥安。
  姜绥安冷笑着戳穿她:“你想找到方法救他?他已经死了,那日他告诉你有此方法确实是打算同我一起死的,只是可惜,我却不会如他那般脆弱。”
  林婳脸色瞬时更白了些,想到那日那般同她笃定能够杀死姜绥安的他,想到她一开始,见到的那个清冷孤高的身影,眼中流出两行泪来。
  姜绥安这会儿自己心里不舒服,自然也见不得林婳这般刺痛他,他冷笑着道:“你当真那般心疼他吗?”
  林婳笑着看他道:“若能用你的命换他回来,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
  此话说出之后,林婳便不再应声,姜绥安像是十分满意她此刻的反应一般,唇角勾着笑,走到她跟前,从背后抱住她,林婳力气敌不过他,拼命抵抗也还是被他死死搂在怀中。
  他的气息打在林婳的耳侧,声线中含着笑:“前些日子我们两人不是相处得挺愉快的,你看,是你非要打破这样和谐的相处。”
  姜绥安的声音温柔而亲近,带着一些抱怨,说话之时还用手捏着她的手指打转,好像他们真是互相心悦的有情人一般。
  林婳只冷声道:“这样的你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呵,曾经心高气傲的姜大郎君怎会甘心成为他人的替身,你伪装着他的模样,却没有他的善心,你根本就不是他,你着实叫我恶心之至。”林婳侧过脸。
  姜绥安静了一瞬,捏着她手指的那只手也停了动作。
  过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问道:“婳儿,你当真喜欢这一世的姜桓吗?”
  林婳没应声,但她如何也不会喜欢眼前这个怪物。
  姜绥安将微冷的唇贴在她的脖子处,引得林婳颤抖,他好似未察觉一般,轻声道:“倘若你真的心中有霍四,上一世怎会看也不看他一眼,至于这一世的姜桓,不过是个低劣的替代品罢了。你心仪之人从来是我,林婳,你不敢承认。”
  室内又陷入了安静之中,姜绥安几乎要得意地笑出来。
  在姜桓未曾反应之际,林婳拔出发间的簪子,狠狠朝他刺去,可惜姜绥安闪得太快,发簪只擦伤了他耳侧,并未伤及要害。
  在姜绥安反应过来之后,她手中的发簪已经被迫掉到了地上。
  “姜绥安,你在做梦。”
  林婳最终以这一句话终结了姜绥安所有的望向,也是对他的回答。
  姜绥安本没有打算与她多做纠缠,他将她身上的利器全搜罗走了之后便离开了,到了门口冷声对侍卫道:“大娘子今日心情不好,看紧一点,不要让大娘子随便出来,若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们便不要留了。”
  分明晚上来这里之时,姜桓还是一副温和模样,此刻骤然浑身是杀气,吓得侍卫浑身一哆嗦,忙答应下来。
  看着姜绥安离开的身影,林婳长出了一口气,她本来是打算假装无事发生得样子,奈何姜绥安太过敏锐,她也便不再隐瞒了,同伪装成温和样子的姜绥安相处只让她觉得恶心。
  林婳还是打算去一趟长隐寺,寻到从前那个圆机和尚。
  对于这件事情,她根本没有瞒姜绥安的意思,也不介意他知晓自己去找圆机大师的目的一般。
  不管他如何算计,林婳想要留在这世上的,唯有那个死去的姜桓,而不是早已丧心病狂的他。
  侍卫昨日得了姜大郎君的命令,如今并不清楚应该如何把握这个出格之事的尺寸,只好去请示姜大郎君。
  在得知林婳要去长隐寺之后,姜绥安半点儿也不意外,他冷笑道:“让她去。”
第70章
  在此之前, 林婳也从未想过自己有一日会这般相信一个和尚的话,但不管他有没有方法, 那日姜桓的方法得以印证, 是圆机大师所言,林婳必须得去见他一面。
  林婳一路上总觉得不安,只恨马车不够快, 恨不能立即飞奔到长隐寺内,简竹也知她心急,便不断催促车夫再快一些, 姜府的马车从京城大道上一路疾驰而过。
  因的林婳着急,在上山路上几次险些跌倒,简竹想要上前扶她, 也被林婳阻止了。
  简竹虽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却总觉得林婳见圆机和尚这事急得仿佛要命一般。
  两人到了长隐寺外,便见寺内外来往香客三三两两,林婳直奔后院禅寺而去,却没寻到圆机大师, 想到圆机大师常常去外云游, 林婳登时有些心慌。
  一旁的小沙弥见林婳不似来寺院烧香,更像是寻人的, 便走上前去询问。
  林婳说出自己今日前来的目的, 却见小沙弥脸色一变, 林婳顿觉不妙 :“圆机大师可是云游去了?”
  沙弥摇了摇头。
  不等林婳松了这口气,便听见小沙弥忍着痛声道:“圆机大师已经圆寂了。”
  “什么!?”林婳登时大惊,“圆机大师怎么会?”
  “前几日圆机大师外出云游之时, 意外遭遇贼人暗算, 那伙贼人武功极其高强, 圆机大师便被他们害死了。”小沙弥到底没能忍住,仍是落下泪来。
  林婳一路匆忙赶到此处,只觉浑身失了力气,冷得渗人。
  简竹见林婳骤然跌倒,忙上前将她扶住:“姑娘,若非要寻大师的话咱们再寻这寺院中其他大师就是了。”
  来时着急万分,回去的时候,反而失魂落魄,也不再着急了。
  林婳径直去了姜桓的书房,他此时并不在房中,这里压着许多姜桓平日里看得书籍与书信,林婳不顾他在也不在,不知想到了什么,便上前开始翻找。
  简竹在身后看着,不知林婳要找什么:“姑娘,姑娘这是要找什么,我帮你一起找。”
  她原本想要提醒,林婳这样乱翻,只怕姜桓回来不会高兴,但想到林婳今日的情绪,她原本要说的话也变了,只一面忧心地看着林婳,一面往门外看着,生怕姜绥安就在这时回来。
  过了一会儿,不知林婳找到了什么书信,她只看了几眼,便匆忙地将那封信收入了袖中。
  简竹在她身后,嘴张了又张,还是没有出言相劝。
  来时这书房整整齐齐,现下却是乱成了一团,林婳开始小心翼翼地将书房复原成原来的样子,简竹见状也跟在她身后帮忙收拾,林婳没想过自己能瞒过姜绥安,便只随意收拾了一番便离开了。
  因前一日两人已经撕破了脸,这一日用晚膳之时林婳也未等姜桓回来,她坐在桌旁用膳之时,姜绥安才从书房的方向过来了。
  林婳本就知晓他会发现,所以并未隐瞒。
  却不想姜绥安反倒是不紧不慢地坐在桌前,同她一起用膳,不同于之前两人在晚上之时的相处,今日饭桌上,谁也没有说话。
  身后的下人们都发现了奇怪之处,他们看着架势便猜到了两人昨日定然是吵架了。
  待两人用过膳后,反而是林婳先沉不住,她仍是无法释然白日里听到关于圆机大师的死讯,她红着眼睛看他:“圆机大师圆寂了。”
  姜绥安沉默片刻,丝毫不意外道:“嗯。”
  不待林婳再说什么,他扯出一抹笑意:“否则我要等你找到他救活这一世的姜桓吗?”
  他笑得愉快而残忍。
  林婳在听到他这句话后情绪登时崩溃,她眼睛变得更红,用仇恨地目光瞪着他:“你真是个疯子!”
  “嗯,疯子爱你。”姜绥安平淡应道。
  “你今日去过我书房了?”姜绥安同样问道,话一说出口他便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笑着又补充道,“所以那封信已经到你手上了?”
  “我已经将那封信送到皇宫中了,不出意外的话,此刻圣上已经看到了。”林婳知道自己瞒不过他,也没打算瞒他。
  她这样直白地告诉他,她想要他死。
  圣上很早之前便对姜绥安不满意了,不过碍于他的用处暂时没有动他,眼见春闱将至,只怕姜大郎君已等不到发挥他一身才学作用之时。
  那封信只要圣上见到,便不会留他活路。
  姜绥安并未因她的话生气,反而平静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林婳狐疑地看着他,姜绥安笑着问她:“怎么,没有看到我生气很失望吗?”说着,他语调变得温柔,“放心,我不会舍得对你发脾气的。”
  分明是温柔的语气,林婳反而听得毛骨悚然。
  姜绥安并非是什么疏忽大意之人,现下见他毫不慌乱的样子,林婳几乎要怀疑那封信便是姜绥安一早放在那里,只等着她前去找出来交给圣上一般。
  林婳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姜绥安。
  姜绥安低头之时,正对上林婳这样怀疑的目光,他心下一疼,哪里看不出来林婳在想什么,仍是温和地笑着:“圣上是想要我的命,但不是现在,你看明白了他的多疑,却未想过他也同样谨慎与狠辣。”
  好像两人从未有过嫌隙一般,他耐心地将此事分析给林婳听,还要伸手去碰她有些发白的脸。
  林婳往一避,闪过了。
  姜绥安饶是这会儿有千言万语,最后也只化成了一句叹息:“这几日回林家待着吧。”
  语罢,便转身离开了。
  林婳想过他会雷霆大怒,又或者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却不想,最后得到的是姜桓这般冷淡的回应。两人如今已然成亲,这会儿叫她回家,莫不是姜绥安已存了和离的心思。
  这样再好不过。
  林婳这样一想,便吩咐下人帮自己收拾行囊,若早知这样轻易便能摆脱姜桓……
  “姑娘,姜大郎君如此对待姑娘未免太过分了,生气归生气,姑娘不过翻了他书房,怎可便这般赶姑娘回家呢!”简竹不想姜大郎君竟当真这般心狠,一时间有些为林婳愤恼。
  林婳闻言深深看简竹了一眼。
  简竹见林婳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说不出的情绪,登时也放弃了为林婳申辩,听她的话好生收拾东西去了。
  一面收拾,一面还不忘提醒林婳:“姑娘,家中的郎君可不是好说话的,知晓了姑娘受欺负,定然不会轻易放过姜大郎君的,姑娘若是对他还留有情面……”
  话说至此,简竹便及时收声了。
  她是什么脑子,如何指望着姑娘在此时还对姜大郎君留有旧情。
  不过简竹说的却也没错,林家两位郎君在见到林婳乘着马车回家之时,只是短暂地愣了一会儿,随即便大吵着要去姜府找姜桓理论。
  林婳总觉得事情不大对劲,心中越发乱。
  不知为何,见到大哥担忧而恨铁不成钢的目光,还有怒火冲天恨不能杀了姜桓泄愤的二哥,林婳总有一种回到上一世临终的错觉。
  林峥怒骂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林婳只觉脑袋十分沉重。
  下一刻,林婳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闭眼之前,她仿佛看到了林珣着急的目光,还有林峥惊慌失措地朝她身旁赶来。
  视野与听海同时归于沉寂之时,林婳竟然又莫名想到了上一世的最后。很奇怪,分明不过隔了这样短的时间,她却好像那已经是好几世之前发生的事了。
  上一世身死后她并未能长眠,又仓皇着去应对这一世的姜桓还有从上一世逃来的姜绥安,只有此时,她才感觉到了片刻的安宁。
  好像她从前过得十分劳累一般。
  “长期心忧,惊慌乱魂,劳累伤神,我已为姑娘开了安神的方子,她此时劳累,多歇息一会儿便可好了。”大夫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林峥语气着急,不大相信:“大夫,我家阿妹她整日心比天大,如今连课业也没了,你说的什么长期心忧,这怎么可能!?你莫不是看我好哄,胡诌了个理由来骗我们?”
  “二郎君,这……老夫听脉,确未看出姑娘身上有何疾病。”
  这话一出,外头安静了片刻。
  林婳自己也未觉得自己身上有何不舒服,不过是累着了。但听外头还在讨论她的病症,林婳一时有些好奇,想看看二哥还要如何问。
  “完了,阿妹这莫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林峥绝望的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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