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颜立军虽然是她的二叔,但因以前发生的一些事情,加上颜氏集团的缘故,两家的关系谈不上很好。
身为颜家二子,不管在什么方面,他资历都不及大哥颜立竣,所以爷爷在立下遗嘱,分配颜氏集团股份时有了偏袒。
颜立竣占集团全部股份的80%,而颜立军则只占了20%。
也是有这股怨气在,颜荔二叔一直不服她父亲,多次在公司里搞小动作。
父亲心慈,在不影响公司运转的情况下,很多时候都选择对他这些小动作视而不见。
自从父亲去世后,颜立军一直没有出面,也没有找过她,怎么就想起她了呢?
张博见她犹豫,便说:“大小姐放心,颜先生请您吃饭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么久没见您,他想您了。”
“想我?”颜荔嗤笑了声,“想我的话,为什么在我父母去世时,他没有出现,一直躲着?”
颜荔聪明的很:“他躲的挺巧的,我爸一去世,他就在公司开股东大会,不仅匆匆通过股东大会股份份额分配的表决,还匆匆对外宣布颜氏集团的破产,再重新套着颜氏集团的壳搞了一个公司,把颜氏集团的所有股份转移到自己的手上,是何居心?”
张博眼神沉痛,叹了声:“大小姐,您误会颜二先生了。颜氏在的时候,您也进过公司工作,您很聪明,应该知道,您父亲突然离世,在没有立过遗嘱、没有他曾亲笔签名的情况下,他曾经占有的那些股份份额,根本就转移不了。”
颜荔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显,大小姐,您父亲在颜氏的那些股份还在,颜二先生没有霸占。”
“?”
“所以颜二先生今天唤您回家吃饭,目的也是为了跟您商议,把您父亲手下的那份股份转移到您的名下。”
-
虽然这个二叔跟她家一向不太对付,但颜荔身为颜家长女,在父亲突然离世,没有任何遗嘱下,自己必须要回去处理这些事情。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颜荔看着桌子上那份赠予对象明晃晃写着三个字“颜立军”的股份赠予合同,抬眼,对上颜立军。
“什么意思?”颜荔看向一直坐在对面沙发上擦棒球棍的男人。
颜立军长的不高,甚至可以说是偏矮,有啤酒肚,嘴角拿那处有块新伤疤,似是破皮刚好不久。
他跟颜立竣长的十分不像,甚至可以说一点都不沾边。
如果说颜立竣属于文质彬彬型,那么他则属于阴狠、心狠手辣型。
这人的眼里总藏着侵略性的阴狠,每次都让人不寒而栗。
他眼神阴沉,抬眼盯着颜荔:“大小姐,你应该认字,上面明晃晃写着的,你没看到?”
“你想让我把我父亲在颜氏集团的所有股份份额赠予你?!”
“是的。”
“你做梦!!”
颜荔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甩下钢笔,起身离开。
“多日不见,颜大小姐的脾气还是日益见长啊。”颜立军起身,眼神示意旁边的张博。
张博上前挡住颜荔的去路。
颜荔被迫停下脚步,扭头怒视颜立军:“颜立军,你到底想干什么?”
颜立军笑着擦拭手上的棒球棍,走过来:“阿颜,你真的越来越不乖了,我是你长辈,是你二叔,对我直呼其名,会不会太不尊重我了点?”
颜荔身为颜立骏的长女,又是成年人,他想要占有那些股份,只有由她这个“继承人”签字,放弃继承,免费赠予给他,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颜氏集团的最大股东。
他才是颜氏集团的董事长!
颜立骏就是个屁!
颜荔气到嘴唇颤抖,暗自痛骂自己粗心大意,竟然相信了他们!
她懒得跟他争辩,斜他一眼:“那份协议我是不会签的,你死了这条心!”看向紧闭的大门,“放我出去!!”
话落,门口突然闪现出十几个身强体壮的黑衣人。
那些人手背在身后,像座大山一样,戴着墨镜,冷眼地看着这一切。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逃不出去后,颜荔心里的恐惧感更甚。
她想起昨天骆战对她说的那些话。
骆战昨天的情绪一直不太高,即使很认真在她身上做,但她明显感觉出他心不在焉。
几轮结束后,男人把她抱在怀里。
颜荔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我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骆战捧起她的脸,对上她眼睛,神色认真:“答应我,在这三天里,如果骆名德来找你,不管他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理他。也不要跟他走,甚至不要跟他在一个人不多的地方独处超过十分钟,可以吗?”
颜荔一愣:“你刚才一直心事重重,就是一直在想这件事?”
“嗯。”骆战太了解骆名德。
这个人就是个好喝好赌、自私自利,可以为了钱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人渣,他不想让她陷入任何危险中。
骆战本来想带她去B市,但颜言这边需要她照顾,加上拳馆的事情多,抽不开身。
颜荔抱住他:“好,我答应你。”
-
没想到,她没有落到骆名德手里,却落在自己的二叔颜立军的手里。
颜荔话音刚落,突然感觉后颈一股剧痛袭来。
她眼前一白,身体一软,彻底进去黑暗。
颜立军收起棒球棍,擦了擦,望着女人流血的后颈,目光冰冷:“把她带去客房,给我好好看住。”
第61章 太痛了
颜荔醒来的时候,后脖颈传来一阵锥心的疼,脑袋昏沉,再次倒回床上。
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手往后脖颈摸了摸。
上面的血已经干了,伤口处肿的很高,颜荔几乎难以扭动脖子。
她心里痛骂颜立军几百遍。
没想到他这人阴险到这个地步,竟敢对她耍这种手段!
颜荔不敢动,忍着剧痛,视线环顾一圈,发现自己在一个房间里。
房间不大,只有十来平方,四周围墙,只有左侧那里留了一扇窄小的窗。
借着窗,颜荔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想到颜言,颜荔强撑着剧痛从床上爬起来,慢步来到门口,想打开门,发现打不开。
她下意识找手机报警,但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手机,全被颜立军收走了。
房间内,除了那张床和一个床头柜,什么都没有。
她奋力拍打门板,嘶喊——
“颜立军,你放我出去!”
“颜立军,你没有权利非法囚禁我!”
“颜立军,你滚出来!!”
……
声音在空旷的内室回荡,震回一连串连绵的回声。
不管颜荔喊的多大声,外面还是一片死寂。
脖颈后的伤太重了,颜荔每次出声,几乎是用尽了全力。
她气喘吁吁地从门板上滑下,跌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后脖颈锥心的疼让颜荔全身冒出一层密汗,不管她多用力嘶喊,脑子越来越沉,视线越来越模糊。
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袭来,颜荔脸色惨白,难受的呼吸逐渐变轻、变浅。
“她醒了吗?”
这时,有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颜荔勉强睁开双眼,强撑着身体想坐起来,紧闭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刺眼的光投射进来,在她身上窝成一个规则的光角。
颜立军走进来。
他像是从地狱爬上人间的阎王,垂眼时,那双眼透着至寒的冰冷。
张博在旁边搬来一张椅子,颜立军坐下。
他死死盯着颜荔,出声:“颜大小姐,想好了吗?”
对颜荔来说,那些股份是她父亲留在这世上最值钱的东西,即使颜家落败,即使她落魄,即使那些股份被其他人抢夺、挥散,她也绝对不会让这些份额落在颜立军的手上。
颜荔勾唇,笑容苍白:“二叔,您一直在等这一天吧?”
“是,”颜立军笑,“难得一次侄女对我尊称二叔,二叔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颜荔脸色一沉,只想对他说一句滚。
“我不想听。”
“不,你想听。”颜立军弯腰,捏住她下巴,看到她肿得老高的后脖颈,啧啧几声表示心疼,“我那厉害的大哥颜立竣要是看到他的女儿在我手上伤成这样,他一定会疯吧?”
颜荔奋力挣扎,但他力气很大,几乎要捏碎她下巴。
男人笑意突然骤敛,加大指尖的力气,眼里席卷恨意:“当年我儿子被绑架,如果不是因为你爸执意报警,我儿子被歹徒撕票,他现在应该也跟你差不多大了吧?”
颜荔圆眸一睁,眼里的惧意更甚。
五岁时的记忆闯进她脑海,虽然模糊,但依稀记得当年那让她感到后怕的事情。
颜家家族企业颜氏集团如日中天,业务跨遍全国乃至全世界。
生意人逐利,在商言商时会夹带一些私人感情,继而容易产生一些矛盾。
当时颜立竣对全世界的业务开始极速扩张,惹来其他小商的眼红和嫉妒。
有个小公司老板因记恨颜立竣,雇人想绑架颜荔,结果绑错人,绑到了颜立军的儿子颜桓。
当时绑匪狮子大开口要一个亿,为了颜桓的安全,颜立竣和颜立军一边吩咐银行准备钱,一边跟他们周旋。
颜立竣深知对方是亡命之徒,猜想到对方拿了钱也不会把颜桓放了,便偷偷报警,结果绑匪看见警察,慌不择路时把颜桓给撕票了。
颜桓死了,死在八岁那年。
颜立军悲痛欲绝,郁郁寡欢多年。
颜立竣心生愧疚,在颜氏集团中多有让利和权。
颜立军也在颜立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在颜氏集团的权利越来越大,最后几近逼到颜立竣这个董事长的地位。
“你什么意思?”颜荔秀眉紧蹙,“当年的事,即使我爸爸不报警,你以为绑匪会把你儿子放了吗?”
“那也好过报警,惊动那群绑匪,让我儿子在他们手上一命呜呼!”颜立军怒眼双睁,“颜荔,你跟你爸一样幸运,在家里受尽父母的疼爱,衣食无忧。哪像我这个二子,无能懦弱!被人瞧不起也就算了,就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瞧不起!”
因动作幅度大,颜荔后脖颈又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颈椎骨在发生断裂。
颜立军突然大笑起来,几近癫狂:“好在我命长啊,不仅熬死了他们,还能亲手为我儿子报了仇。”
颜荔瞳仁一睁:“你什么意思?”
“哦,对,你还不知道,告诉你一个秘密,”颜立军笑的阴险,指着自己,“你爸妈,是我杀的!”
颜荔震惊地双眼大睁,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声音都在发抖:“你说、说什么?!”
“怎么,没听清?”颜立军一个一个字地说,“我说,你爸妈,也就是颜立竣和章思芸,都、是、我、杀、的!”
颜荔气红了眼,痛苦地哀嚎着:“颜立军,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她奋力挣脱他的手,抬手想狠狠给他一巴掌,手在半空却被人箍住。
张博抓住她手,捏紧。
颜荔吃痛,额际冒出细汗,唇色苍白。
张博把她手狠狠甩在地上,脚往上一踩,咬牙转了转。
男人像是踩一只蚂蚁,不顾颜荔痛苦的嚎叫,直到把她手踩出淤青。
“行了。”颜立军摆手。
张博听命,松开脚。
颜荔痛到无法呼吸,像一只死鱼倒在地上,呼吸浅到几近断掉。
颜立军弯腰,盯着她愤恨的眼,笑着:“你那是没看见,当我看见杀手扣动扳机,看见那颗子弹击穿你父亲的心脏,血花像是飞溅的花瓣向四周飞散,砰的一声,他倒在鲜红血液里的时候有多开心!”
仿佛眼前出现那抹红,刺激的颜立军整个神经都在癫狂:“他死了!那一刻我知道,他死了,他终于死了!!”
颜荔怒眼圆睁,死死盯着他,用尽全力哭着问:“那我妈呢,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你为什么要给她下毒?!”
“诶,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颜立军做个嘘的动作,“她是没做错什么,但她是颜立竣的妻子,这就是原罪!如果她不死,颜氏会是我的吗?!你妈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贱女人!”
“你——”颜荔红着眼,崩溃嘶喊,“那你怎么不杀了我们!”
“诶,杀了你们干什么?”颜立军撇嘴,“你不过是女流之辈,颜言那小玩意儿又不足为惧,杀了你们有什么用?我还想留着你给我股份赠予的合同签字呢!
颜荔气到胸腔都在震动,痛苦地哀嚎着。
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颜荔恨不得一刀扎进眼前这个人的心脏,让他死在自己面前。
但她不能。
她现在全身痛的跟被人掰断骨头一样,一点力气都支不起来。
她从没想到,凶手会是颜立军,更没想到他胆子竟然大到这种地步,雇人枪杀她父亲,毒害她母亲!
颜立军又逼迫颜荔在那份股份赠予合同上签字,但颜荔宁死不从,颜立军气得给她几巴掌,揣了她几脚。
“好啊,你骨头硬是吧?行。”颜立军把她往地上狠狠一甩,吩咐张博,“不准给她包扎,不准给她吃的喝的,让她好好待在这里想想,直到她愿意签字为止!”
说完转身离开。
“是!”
张博冷眼看着地上的颜荔,随后转身离开。
大门被缓缓关上。
光亮被收紧,从一条缝到最后彻底关上。
房间内,陷入昏暗。
外面的天黑了,房间内一点光亮都没有。
颜荔的脸肿了,嘴角渗着血,脖子和脚已经痛到麻木。
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地面的冰凉渗进她的皮肤,她已然感觉不到寒冷。
她望着那扇门,眼神飘忽,逐渐空白。
视线在逐渐陷入黑暗。
骆战……
救、救我…… 更多免费小说+V 13588451110
第62章 我看你是想死!
林羽意识到颜荔失踪,是在第二天。
颜荔没有来拳馆,他打电话给她,不接,发短信也不回,甚至去春蕾小学找颜言询问。
颜言说昨天接她放学的人是林姨,姐姐颜荔昨天没有来接她。
她以为是姐姐有事没时间过来,回到家后等啊等,也没有等颜荔回家。
也因这事,林羽才知道骆战已经跟颜荔在一起,并住在一起。
当然,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出来骆家,林羽脸色凝重,连忙给还在B市比赛的骆战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