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骆战正在参加拳击比赛,身上没有带手机,林羽转而给张禀打了电话。
“可能是她有什么事吧?”张禀不以为然,“一个成年大活人,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林羽沉默了一会儿,沉声:“战哥的爸爸……好像出狱了。”
“……”
张禀立即挂了电话。
台上,骆战刚好比赛完作势下台休息。
张禀跑上台:“骆战,林羽说颜荔今天没有去拳馆上班,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甚至连言言也不知道她去哪儿。林羽怀疑她……”
骆战眸色一凝,猛地看他。
声音在微颤:“什、什么?”
张禀脸色凝重:“她可能失踪了。”
“……”
骆战把身上的擦汗毛巾甩在地上,两手撑住擂台围绳,纵身一跃,轻松跳到地上。
台下的观众一阵哗然耸动。
直播镜头切到他的脸,主办方讲解员的声音从广播中响起:“诶,骆战选手这是要去哪儿,您还没领奖呢!”
张禀留下跟主办方周旋。
骆战立即坐车回到酒店,穿上衣服,拿了身份证、钱包和手机就直奔机场。
他连夜买了机票登上飞机,在登机前分别给朵觅和张禀发了微信。
让他们负责赛后的事情。
飞机上,望着乌黑的浓云,骆战陷入深思。
他心里很慌,像是独自一人跌进海里,轻轻地漂浮在海平面。
那里,一望无际,寂静得宛如地狱。
男人心跳的飞快,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让他呼吸沉重。
他打开手机翻开相册。
那里有他们平时合照的照片。
一张一张地滑动,看着,像是只有这样,他才抑制住自己不往坏的方向去想。
他只敢想,她可能只是临时有事,他们没联系上她而已,而不是出了事。
四个小时后。
骆战下飞机,林羽已经在机场等候。
“报警了吗?”骆战迅速走出机场。
林羽跟着后头:“报了,但警方还没有线索。”
骆战脚步一顿,转眼看向他:“骆名德,你跟警方说了吗?”
林羽点头:“警方在找他,但目前还没找到。”
目前,骆名德的嫌疑最大。
骆战没有选择去哪儿,而是开着林羽开过来的车,去了立江市最大的地下赌场——风云城。
骆战一进风云城,里面浓烈的烟味儿扑鼻而来,经过之地,地上全是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男人直接走进目的包房,一脚踹开门。
里面的人一惊,以为是警察来了,着急忙慌地逃窜。
浓烈的烟味儿扑鼻而来,呛得人直咳嗽,骆战踢走脚边的空酒瓶,跨步走进去。
他屏住呼吸,走进左侧的小房间,直接拎起半醉不醒的骆名德。
“颜荔在哪儿?!”骆战揪住他衣领,逼问。
骆名德还懵圈中,眯眼看清是他,推开他:“你他妈又揪老子,骆战,老子是你爹!”
骆战不想跟他废话,直接给了他一拳。
骆名德摔在地上,彻底清醒。
骆名德被打懵了,捧着脸怒视他:“骆战,你疯了是不是!”
骆战再次揪起他的衣领,双眼冰冷,声音狠戾,宛如地狱的恶魔:“如果你不告诉我颜荔在哪儿,今天你就可以死在这里!”
骆名德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吓得坐起,好声道:“我、我真不知道啊!”
说完,连声求饶。
骆战拧眉,看骆名德不像是在撒谎,质问:“那是谁绑架她?”
“绑架?”骆名德一笑,“我哪有那本事绑架她!”
骆战冷笑一声:“她失踪了。”
“……”
“失踪?不可能的吧……”见骆战的眼神愈发阴沉,骆名德怵了,眼珠子一转,“说不定是什么亲戚找她,约她去哪儿了呢?”
骆战眼神一凝,似是想到什么,转身离开。
-
骆战出来后,林羽迎上去。
“颜荔现在还有什么走的近的亲戚吗?”骆战问。
林羽平时喜欢看新闻八卦,对一些豪门之事尤其感兴趣。
颜立竣被枪击的事,新闻报道出来后,也是他第一个知道的。
“她父亲公司破产,很多亲戚都躲着她,哪还有亲戚跟她走的近啊……”林羽似是想到什么,一顿,“不对,她好像还有个二叔!”
骆战眯眼:“颜立竣的二弟颜立军?”
“是,这人原本是颜氏集团的二把手,一直……”
林羽话还没说完,骆战就转身离开。
“去颜家!”
-
晚上二十三点,颜立军正在书房处理事情,外面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他心头一震,迅速走到窗边一看。
院子大门被人破开,齐刷刷跑进来几十名武警。
武警全身武备,举着枪快步走进来。
公安局刑警队的张警官和骆战跟着后面走进来。
颜立军眼神一慌,急忙转身走去囚禁颜荔的房间。
他神色强装镇定,但微颤的手出卖他的慌张,钥匙插进钥匙孔中半晌,也没插进去。
张博跑进来,神色急切:“颜总,警方来了!”
话刚落,突然“砰”的一声。
身后响起一声巨响。
骆战一脚踹开门。
内室大门应声倒塌,裂纹四散。
两人眼神惊惧,转头看去——
骆战宛如从地狱杀戮里爬出来的阎王,眼神阴冷,带着极强的杀意走进来——
“颜立军,我看你是想死!”
第63章 锥心的疼
骆战大步上前,揪起颜立军的衣领,狠狠给了对方一拳。
颜立军被打懵了,身体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上。
黑衣人纷纷涌上,把颜立军护在身后。
颜立军嘴角渗血,指着骆战咆哮:“妈的,给我打死他!”
一名黑衣人上前,骆战一脚把他踹飞,再抓住旁边一个黑衣人的胳膊,一拽,曲肘,朝对方脖子狠狠一撞。
有骨头碎裂的声音,那名黑衣人应声倒地,痛苦哀嚎。
突然“砰”的一声。
尖锐的枪声在半空炸开。
“都给我住手!”张警官举着枪走过来。
双方被枪声震慑,纷纷停下打斗。
张警官走到骆战身旁,小声提醒:“这里我来处理,你去找颜小姐。”
骆战点头,转身,抬脚往旁边的那扇门狠踹。
大门应声而开,骆战一眼就看见躺在地上的颜荔。
骆战瞳仁一震,那一刹那,无端的杀虐席卷而来,充斥他整个身体。
妈的!
他想杀了颜立军!
骆战飞跑过去,抱起颜荔,微颤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恐慌和害怕:“阿颜,阿颜你醒醒!我来了,我求你了,你别睡……”
颜荔双颊青肿,双眼紧闭,全身发烫绵软,呼吸微弱,几近没有生命体征。
骆战急红了眼,心脏仿佛被人用刀子狠狠扎进去。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把她打横抱起,奔出房间:“救护车,救护车!”
后面赶过来的林羽迎上去:“战哥,救护车在外面!”
骆战飞奔出去,抱着她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的鸣笛声,扬长而去。
-
颜立军两手举起,一脸讪笑:“张警官,您身为警察,拿着枪对着老百姓,不太好吧?”
张司运眼神冷沉,死死盯着他半晌,随后笑出了声。
他收起手枪,抬眼时,眼里多了分肃杀之色:“颜总,看来您挺关注我的,还知道我姓张?”
颜立军脸色一白,讪笑道:“张警官是刑警队的大队长,能力卓群,曾破案无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是吗?”张司运盯着对方的眼睛,“颜总,您好像……很怕我?”
“没、没有。”
“没有?”张司运伸手,压住颜立军微颤的手,“不怕的话……手怎么抖成这样?”
“……”
张司运盯着他的眼,笑温良和煦:“颜总大概不知道,我这人有个毛病,喜欢逮着嫌疑人不放,很多嫌疑人都怕我,一见我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你这么怕我……”
凑近他的脸,盯着颜立军那双眼睛:“是因为非法囚禁颜荔小姐,还是因为……”眼神沉了几分,“颜荔小姐父亲的枪击案?”
一抹惊慌从颜立军眼中划过,他脸色极其难看,身体明明颤的厉害却还要强装镇定。
他作势擦了擦额际的细汗,讪笑说:“张警官说哪里话,我怎么会囚禁颜荔?颜荔毕竟是我侄女,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我是有多狠心才囚禁她?”
张司运突然怒喝:“你当老子瞎啊?!”
“来人,把颜立军和张博给带回去!”
话落,身后上来几名武警,分别押住两人。
当颜立军越过自己身前时,张司运手搭在他肩上,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颜总,好好藏,别给我找到证据。否则你这颗脑袋啊……”看向他脑袋,“得开出血花。”
“……”
“带走!”
-
颜荔被推进抢救室。
骆战站在抢救室门口,上半身微弓,两手仍然维持抱着颜荔的姿势,目光敛下,怔怔地望着那双空荡的手。
抢救室的红灯还亮着。
那种无端的懊悔和自责像是涌过来的浪潮,狠狠地拍打他的心头,强烈的压迫感让他整个身体都陷入痛苦状态。
如果颜荔真的出了什么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林羽站在一旁,眉头紧拧地看着他。
他上前,心疼地压下他两只手:“战哥,你别这样,这不是你的错,不要太自责。”
他像是提线木偶,任由林羽压下他的手。
男人站在那儿,身体的麻痹感让他感觉到皮肉都在发生痉挛。
半晌,他才抬眼,对上林羽的眼睛:“林羽,她一定会没事的,对吗?”
试问的声音隐隐颤抖,他像是在寻求一个确定的答案,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林羽见他这样,也是很担心,郑重地点头:“医生已经在抢救她了,颜荔一定会没事的。”
闻言,男人弓着的双肩才慢慢松懈下来。
他眼神突然冰冷,袭来一阵无端的暴虐。
男人咬肌凸起,眼里的恨意更甚,转身作势要离开。
林羽眼神一紧,急忙拽住他:“你要去哪儿?”
“放开我!”
林羽抓的更紧。
男人咬牙切齿,盯着林羽的眼,满是猩红:“我要去杀了颜立军!”
“不行!”林羽挡在他身前,脸上满是担忧,“战哥,颜立军的事情交给警方可以吗?他是罪有应得,但法律会惩罚他,而不是你。”
骆战盯着他的眼猩红,像是一头夜间恶狼,只想逮住机会,一口咬死猎物。
见他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林羽松了一口气:“战哥,颜荔还没出来,我们在这里等她,好不好?”
男人沉痛地闭上眼,转身坐在旁边的休息椅上。
他手肘撑膝,指缝插进寸发中,眼帘微垂,眼里的愤恨被掩去。
“啪”的一声,抢救室的门被打开。
颜荔被推出来。
骆战奔过去,看着满脸纱布、颈部戴着颈托、手部戴着固定夹,全身没有一处地方是不被包扎的颜荔,心疼难忍。
“她……”男人声音沙砾,望着医生的眼,氤氲些水汽,“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伤者多日滴水未进,身体严重脱水,加上后脖颈处的颈椎骨因断裂、破皮流血没有得到及时包扎和诊治,情况有些严重,我们已经给她做了颈托固定。伤者脸部、身体、手部和脚部有多处淤肿,好在这些地方没有伤到骨头。目前我们对她的伤已经做一番处理,您放心,她目前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骆战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颜荔:“那她为什么不醒?”
“她伤势过重,导致身体出现发热、抽筋和痉挛等症状。让她好好休息,只要她的热退去,就能醒过来。”
“谢谢。”
医生离开。
骆战跟随护士,把颜荔推进病房。
-
骆战在病房内守着颜荔守了一下午。
晚饭时间,林羽把饭送来,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骆战吃了饭,又继续在病床前守着。
他紧紧抓着女孩的手,望着她一脸的苍白,那股锥心的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颜荔全身突然一颤,额际冒出冷汗,嘴里喃喃着什么。
第64章 亲了一下
骆战以为她醒了,轻声唤她:“阿颜,阿颜?”
颜荔双眼紧闭,秀眉紧皱,像是陷入自己的悲痛噩梦中,痛苦地抓着他的手。
“求、求你们,不要走……”
“爸,妈,求你们,不要走……”
“不要——”
颜荔声音突然尖锐,猛地睁开眼。
她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骆战脸色担心,一直抱着她安抚:“我在这儿,别怕,别怕。”
颜荔全身冒着虚汗,缓了好一会儿,才机械性地转脸,看向旁边的男人。
她像是还没从噩梦中抽离,目光呆滞,在触及到骆战那张脸时,那颗因害怕悬浮在半空的心脏,像是终于找到一个安全的落定点,安稳落下。
颜荔眼泪直接从眼眶中滚出,倾身抱住他:“骆战,他杀了他们,是他杀了他们!”
动作幅度大扯到脖颈的伤,颜荔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骆战意识到她扯到伤口,连忙把她轻轻拉开,紧张地问:“扯到后面的伤了是不是?”
颜荔借助他的手掌力道,慢慢地靠向后面的枕头,目光湿润,眼泪直直落下。
骆战心疼的难以言说,拭去他眼泪:“怎么哭成这样?做噩梦了是不是?”
“骆战,我没有做噩梦。”
擦拭的动作一顿,男人抬眼对上她的眼,喉结滚动:“什、什么?”
“颜立军亲口告诉我……”她眼泪无声地流下,“我爸妈都是他杀的。”
骆战双眼一震,手在颤抖:“你说什么?!”
“我父亲被枪击身亡,是他雇的杀手,我母亲表面的心梗死,实则是他雇人偷偷往我她吊瓶里注射一种无色无味、含有氰化钠成分的毒药,才致使她中毒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