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兰雅苑,沈清野倚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个水晶做的盆,盆里面满满当当,都是红的发黑的车厘子。
他垂着眼,瓷白的手指捏着颗车厘子,把它拿出来,另一手拿着把手指长度的小刀,对着饱满的果肉轻轻一割,殷红的果肉就此剥落,露出了里面圆润的核。
沈清野熟练地把果肉放到孟晚柠面前的盘子里,果核扔进身侧的垃圾桶。
垃圾桶里,大大小小的果核已经堆积了一百多颗。
修长的指尖,樱桃的红映衬着骨瓷的白,平白添了几分引人遐想的悱恻。
小疯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吃樱桃不知道吐核,昨天要不是他看得紧,孟晚柠就生生用果核把自己给噎死了。
沈清野瞧着另一边,用手抓着果肉,唇边染着车厘子汁,吃的一脸满足的孟晚柠,挑了挑眉。
“吃完这三十斤,以后不给你买了,太累人。”
孟晚柠心思全在果肉上,不理会他。
沈清野也习惯了她当个哑巴,扫了她一眼就准备继续给她剥果核,刚收回目光,眼神却倏然一冷。
伸手扯住孟晚柠,顾不上她手上还脏着了,强硬地掰开她掌心。
果然,在鲜红色的车厘子果汁遮掩下,她柔软的掌心里,紧攥着一根十厘米左右的钢签。
签子的顶部,镶嵌着一颗极为漂亮的红宝石。
那本来是沈清野给她吃水果用的叉子,她却私藏了。
目的显然不可能是因为看上了上面那颗宝石。
沈清野望着果签底端,跟牙签一样,尖尖的锋利的那边,眯了眯眼。
“好吃好喝的养着你,还没放弃你那寻死的念头呢?”
孟晚柠被他攥住的那只手腕,撕扯中很快就又见了血。
上面的手链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白色的医用纱布。
那上面此时又添了新伤,是她昨晚住进他房间,趁他睡着了,拿了他的刮胡刀割腕时留下的。
孟晚柠不明所以地看着刚才还好好的沈清野,委屈地看向自己手腕。
“疼。”
沈清野完全没注意到,她手腕上的血已经透过纱布,染到了他掌心。
“你不是不怕死,不怕死的人还能知道疼?”
他用力扯着孟晚柠的手,面色冰冷地强行把人拖到了自己身前,让她面朝下地趴到了他腿上。
孟晚柠无力地挣扎两下,被沈清野摁着后腰死死制住。
他凝着人,冷笑:“孟晚柠,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我今天就给你制定个奖罚制度。”
“你要是安安分分,我这边就好吃好喝的养着你。”
“你要是再敢像今天这样,想方设法地折腾自己……”
顿了顿,他放温柔了语气,眼神却依旧是冷的,瞧着怀里扑腾着的人。
“怕疼是吧?”
一手摁着她后腰不让她乱动,一手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打在了孟晚柠腰部以下的圆润上。
温热的手,有力的掌心,打定了主意要教训人,一掌接着一掌,毫不留情。
孟晚柠无力地呜咽了两声,剧烈挣扎一阵,发现逃脱不开后,悲伤的哭出了声。
第78章 时欢
“记住,我有的是方法让你疼。”
查着数,打了人十下,沈清野才终于松开了钳制着人的手。
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掌心的血在接电话的时候蹭到了手机上。
显然跟果汁天差地别的一抹红,刺眼又瞩目。
顾不上手机那头,沈清野皱着眉叫人。
“快把医药箱拿过来!”
另一边,贺时欢微怔,语气里多了点不掩饰的担忧:“你受伤了?”
沈清野却已经把手机扔到了一边,直接抓起孟晚柠细看,在见到她左手已经透过纱布顺着手臂淌出来的血后,心中一沉。
孟晚柠被打的地方还疼着呢,红着眼圈瞪沈清野,说什么都要把自己的手扯出来。
本来就已经复发了的伤口,在她这番动作下,血流的更快了。
沈清野没再像之前那样抓着不放,皱眉放开了她的手,却是长臂一揽,把孟晚柠再次抱到了怀中。
等不及佣人拿医药箱出来了,抱着她就要往楼上走。
孟晚柠是个记仇的,不住地挣扎,脏兮兮的小手,不断地在他身上拍打。
打他的脸,打他脖子,打他肩膀。
果汁掺杂着鲜红的血,没一会儿就把沈清野新换的白衬衫染上了一片腥红的脏污。
沈清野这会儿也没心思管脏不脏了,低声耐着性子哄她。
“别闹了,柠柠,我们先去处理你手上的伤。”
孟晚柠红着眼睛,一点都没有要跟他和解的意思。
“坏人!”
沈清野无奈:“好好好,我是坏人,你最好,你没错,你什么都是对的,行了吧?”
孟晚柠依旧不停地打着他肩膀,想从他怀里挣扎开。
“坏人!坏人!”
沈清野低头亲了亲她沾着泪痕的眼睛,又放柔了语气。
“别闹了宝宝,我们先把伤处理完,你再发脾气行不行?”
讲话的功夫,他也到了房间,正好看到手足无措的佣人。
少年年纪不大,是刚聘请到汀兰雅苑的临时工,因为孟晚柠害怕女人,沈清野才让人找来了他。
对于这里的构造,他还不是很熟,见到沈清野把人给抱上来了,少年愣了下,而后快速低下了头,一眼都不乱看。
“抱歉,沈先生,我不太清楚医药箱在什么位置。”
“你先出去吧。”
沈清野也没为难他,径自抱着孟晚柠,从他身边掠过。
房间关上门后,孟惊蛰才抿着唇抬起了头,意气风发的少年面孔上,眉心拧成了一座小山。
孟晚柠好好地突然提出休学,他就觉得奇怪。
眼下,终于找到她了,不好的猜想也全都得到了印证。
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看起来神志不清,而且……也不认识他了。
房间里,沈清野把孟晚柠放到床上,让她坐着,自己拿着医药箱半蹲在她面前,解开她手腕上的纱布,帮她重新上药,消毒,处理伤口。
止血的药粉敷上去,手腕上的血立刻就止住了,沈清野松了口气,拿着新的纱布,一层一层,重新把孟晚柠的手腕包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看向孟晚柠,小姑娘别扭地偏着头,不理会他,脸颊鼓鼓的,一看就是还生着气。
沈清野把她的脸掰过去,让她跟他对视。
“这就不理人了?白喂了你那么多樱桃和蛋糕了?”
孟晚柠气鼓鼓瞧他一眼,吐出两个字:“坏人!”
沈清野好笑地瞧着她,掐了掐她下巴:“打你两下就成坏人了,还有更坏的没让你见着呢。”
见孟晚柠坐着也不老实,拧着身子乱动,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似笑非笑看了眼她刚被打过的地方。
“疼?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把人又抱到了怀中,两指捏着她下巴,指尖还带着车厘子留下的红,眸色深深,毫不遮掩眼底的欲色。
“柠柠,这两天光让你享着我的好了,你的好处我可是丁点没见着。”
他跟孟晚柠,除了她刚到他身边那两个月,后来都基本维持在一个月见一两次面的频率。
沈清野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每次见着孟晚柠,都是恨不得把她拆了骨头吃到肚子里。
不然之前她想方设法躲着他的时候,他也不至于追到穷乡僻壤的小县城去。
像最近这样,他把人搂在怀里,却是接二连三地素着,还是头一回。
她疯是疯了,不过他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
孟晚柠完全是一脸不懂的表情,看着他一脸的懵懂。
沈清野说着要帮她揉揉,手上也就没闲着,真就奔着那地过去了。
才碰到她裙边,房间里的传呼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是给汀兰雅苑的保安设置的,一般都是有客人来的时候,才会使用。
动作顿住,目光淡淡往那一瞥,看到了站在保安面前的贺时欢。
眸光闪了闪,他把刚撩起来的裙子又放了下去,选择了接听通讯。
“让人进来吧。”
“是。”
贺时欢进到汀兰雅苑,率先注意到的不是沈清野,反倒是躲在一边角落里,怯生生望着她的孟晚柠。
女孩穿着身浅绿色的裙装,剪裁风格一看就是圈内的某著名设计的手笔,价值不菲。
显然,她不可能是这里的佣人。
“时欢姐有事找我?”
见贺时欢愣神,沈清野主动开了口。
贺时欢这才从孟晚柠身上收回凝视的目光,看向懒散侧坐在沙发上的沈清野。
居家跟工作毕竟不同,沈清野没像在外面那样西装革履,身上松松垮垮,披了件深蓝色的睡袍。
似乎穿的匆忙,腰上的衣带都没系好,领口空出好大一截,露出一弯半月的锁骨,在蔚蓝的映衬下,更加突显皮肤的剔透细白。
贺时欢目光从他身上停留片刻,自然地走到沈清野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了身。
“电话里说的不明不白,以为你受伤了,来看看你。”
沈清野沉吟着给她倒了杯茶,又重新坐回沙发,抬眼看人时,懒散的模样显得有些缱绻。
“时欢姐这话的意思,是担心我?”
贺时欢心跳乱了几分,避开他的目光,又不自觉地看了眼远处的孟晚柠。
“几个亿的项目,关心一下合作对象是正常的。”
说着,她朝远处的孟晚柠轻轻抬了抬下巴,眸光轻蔑,语气傲慢。
“这位小姐是谁,之前怎么从没见过,你朋友?”
第79章 惊蛰
沈清野回头,正好看到孟惊蛰慌慌张张跑出来,拽住孟晚柠手臂。
“抱歉,沈先生,是我没看好人,我这就把她带回去。”
他的目光在孟晚柠被牵住的左手上缩了缩,皱眉出声:“轻点,她手上有伤。”
贺时欢这才注意到,孟晚柠左手腕上缠着一圈纱布。
“所以,刚才电话里那个受伤的人,是她?”
沈清野把目光从孟晚柠身上收回,垂眼,语调淡淡。
“朋友谈不上,她就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小疯子。”
贺时欢总觉得,他表现出来的紧张程度,似乎没有他话里说的这么简单。
“既然不是你朋友,怎么会住在你家?”
沈清野垂在身侧的手摩挲了下,若有所思地看向她。
“时欢姐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家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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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兰雅苑,楼上。
孟惊蛰把孟晚柠拉扯到房间的角落,声音压得很小。
“看到了吗,孟晚柠,那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让我把你关起来,就是为了去见另一个有钱的女人。”
孟晚柠并没有因为他这番话产生什么反应,眼神依旧是似懂非懂,含着一层浅浅的雾似的。
孟惊蛰见她这样,难受极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孟晚柠,你知不知道,当听说校庆话剧你也会参加时,我有多么开心?”
“可还没在排练时等到你,我就听说了你办理休学的消息,花了那么多心思找到你,你却变成了这样……”
他捧着孟晚柠的脸,眼中痛苦与担忧并存,语气万分沉重。
孟晚柠茫然地听着他的话,脸上仍旧是一片懵懂的神色,可在看到孟惊蛰脸上浮现出的痛苦后,她还是轻轻地抬起了手,指尖轻柔地落在了他的眉心,试图去抹平他眉心的褶皱。
孟惊蛰震惊地感受着她这一动作,心跳乱的无以复加。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机会跟孟晚柠像现在这样近距离接触。
来不及细想她这一举动的缘由,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孟惊蛰快速后退一步,隔开了跟孟晚柠之间的距离。
同一刻,门开了,沈清野迈步走进来,打量了眼两人之间的相处情形后,握住了孟晚柠的右手,把她重新扯回怀中。
“以后再跟她共处一室,不准关门。”
孟惊蛰顿了顿,低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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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的时候,除了日常的餐品外,沈清野还特意嘱咐厨佣去酒柜里开了一瓶红酒。
酒红的色泽,盛在高脚杯里,看起来糜烂又诱惑。
沈清野拿着杯子,蛊惑孟晚柠:“尝一口,这是新榨的车厘子汁。”
孟晚柠用她的小手捧着杯子,小小地抿了一口。
只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嫌弃地想把杯子推到一边。
沈清野凝着她表情:“听话,把这杯喝完。”
孟晚柠抿唇,说什么都不肯继续。
沈清野沉吟片刻,把酒水含在口中,又像是最开始给她喂饭那样,扣着她下巴强行渡了过去。
孟晚柠呜呜地摇着头,小手拍着他手臂挣扎。
沈清野制住她手臂,声音放柔,耐心哄人:“我可以放开你,但你要乖乖自己喝,好不好?”
孟晚柠不回答,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愤怒地骂他。
“坏人!坏人!”
沈清野手握成拳几次,复又一点点松开,不满地掐了掐她面颊。
“不听话是吧?不听话就别怪我了。”
高纯度的红酒,酒量再好的人,也扛不住三杯。
沈清野硬生生捏着孟晚柠下巴,给她灌了两杯半进去。
还有半杯,在孟晚柠剧烈挣扎的时候,被他自己喝了。
几杯酒下肚,孟晚柠果然老实了,软趴趴伏在桌面上。
白皙的面颊染着几分晕醉的红,清纯动人的眼睛含着层雾,推拒的手也变得有气无力起来。
沈清野很轻易就把人给抱进了怀中,揽着她往楼上走。
路过孟惊蛰的时候顿了下:“你可以下班了。”
孟惊蛰肩膀僵了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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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灰色的大床上,沈清野直接把孟晚柠扔了上去。
小姑娘眼神朦胧,面色嫣红,无措地睁着眼睛,神情懵懂,并不知道接下来等她的会是什么。
他俯下身,捧着孟晚柠的脸,先是在唇瓣上亲了几下,而后才试探着,一点点去勾着她深吻。
孟晚柠醉的迷迷糊糊,毫无反抗能力地任他为所欲为。
沈清野最近一直在帮她洗澡,孟晚柠也渐渐适应了他脱她衣服。
所以刚开始的时候,他进行得很顺利,很快就把孟晚柠的裙子给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