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只想和师祖he——堇色蝉【完结】
时间:2023-05-18 14:31:31

  很快,系统的声音在她耳朵里响起。
  “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位痴情小姐的心魔,只要配合剧情被修士消灭就能前往下一个世界。”
  这么简单,不就相当于没有任务。
  余溪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不是说过我在书世界里死了,就是真死掉了吗?”
  “我会帮你掐好时间,在心魔彻底消失前,就会让你去到下个世界。”
  “好。”余溪放心的点了点头。
  身为心魔,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宿主体内,时刻都感知着高小姐因为见不到情郎,而幽怨自艾,被相思病折磨的死去活来,整日以泪洗面,饭都吃不下,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她藏在高小姐的身体里,因心魔没有肉身,她难得能看到自己魂魄的模样。
  皮肤很好,精神也很好,状态比死去的身体还要年轻几岁。
  处处都好,只可惜那块被她带出来的玉玦因为意外而留在了中途的世界里,腰间空空荡荡,叫她更加怀念不在身边的爱人。
  高小姐思念情郎,她又何尝不想她的衡芜呢。
  心口生痛,曲起腿跪在地上,弯下腰身,几乎将整个身子都蜷缩到了一起。
  隐藏在心脏的角落,这个小小的空间狭窄隐蔽,满满的装着高小姐与情郎之间深刻的回忆。
  她为那些情深而触动,在情绪的浸染中安静的沉默着,生怕因为一点相似的情节而勾起自己的回忆,便再也止不住心中的伤悲。
  通过高小姐的身体,她隐约感知外物,
  “二位道长里面请。”是丫鬟请了两个陌生人进房间里来。
  高小姐躺在床帐里,身体因为长时间的悲伤而虚弱十分,形容憔悴,不能见人。
  床帐之外,一个生人说:“师兄要施法阵,就先把配剑交给我保管吧。”
  另一人也道:“是我的疏忽,不该让这等利器冲撞了小姐。”
  通过二人的对话,余溪隐约知道他们是来除魔的修士,就是来了结她的。
  她按住心脏,安静的等待着。
  忽然,空间中的地面上现出一个法阵将她围困在中间,眼前逐渐凝聚起散落的碎光,在她面前聚成了一个人形——便是那个前来除魔的修士。
  闭塞的空间中,余溪跪坐在地上,缓缓直起腰身,抬起头,看清青年修士的模样。
  她愣了一下,惊讶之中,唇瓣不自觉的张合,喃喃自语:“阿芜?”
  这张脸,简直和衡芜长得一模一样!
  在从未想过的地方见到了思念已久的爱人,无法控制的呼吸急促起来,牙齿有些打颤,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眼眶都湿润了。
  这段时间在不同的地方穿梭,她已经模糊了时间的概念,有时也会怀疑自己,这样下去,真的能和他重逢吗?
  已经答应过等她的衡芜已经成了仙,如果成仙之后,他忘却了前尘,摒弃了七情六欲,那自己现在所有的期待和努力不就成了一场笑话吗……
  可是,她终于还是见到他了。
  余溪从地上站起来,激动的身子有些发软,她弯下腰拍了拍褶皱的裙边,站直后看向面前人。
  紧咬着下唇看着他,已经准备好给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可视线与他对上时,并未看到他眼中的欣喜,只看到了满满的疑惑与惊讶。
  ——为何高小姐的心魔和她本人相差甚大?
  青年短暂的疑惑后,定下术法的手指就对准了她,威吓道:“邪魔,束手伏诛吧!”
  余溪站在原地,满心的激动与欢喜都在这一瞬间化成了失意,仿佛一桶凉水,迎面浇湿了她心底燃起的火焰。
  他不认识她……
  从情绪中抽身出,她逐渐冷静下来。
  细细的观察着眼前的人,他是长得很像衡芜,但个头比他矮一点,发色与瞳色是黑色的,穿衣也是深色。
  看似很像他,但处处都不是他。
  也对,这里只是万千平行或交错的时空中的一个世界。或许眼前的青年,就只是不同的世界里,与衡芜长相相同的人而已。
  是她反应太大了。
  明明没有分开那么久,却好像已经与他相隔了几辈子。所以才会在突然看到与他长相相似的人时,这样失态。
  余溪别开视线,不再专注于那张脸,老实的站在法阵中,伸出手去给他捆。
  惊讶于心魔的反应,青年稍稍犹豫一下,还是束缚住了她。
  走到她身前,青年低头看她,注意着那双灵动的眼睛似乎故意绕开他的脸,微抿着唇,不露惧色。明明身在法阵中即将被驱散,她却泰然自若,甚至嘴角露出了笑意。
  察觉到不对,青年开口问她:“你在笑什么?”
  余溪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忽然被他靠的那么近,又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一看到那张脸,就忍不住联想到衡芜。
  自己心里有那么多话想跟他说,偏偏见不到他的人。眼前就有一个长得跟他一模一样的人,说话声音都很像,她实在没办法把青年当做陌生人。
  转过脸来,抬眸正视青年。
  一看到他,眼神就止不住的温柔娇俏起来,稍微压了压心中的欢喜,微笑着说:“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像你的情郎?”青年低声问。
  心事被他看破,余溪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从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
  青年垂了下视线,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出少女满心欢喜的望向他时,那种好似在他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的急切与渴望。
  他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去,按耐下心中的情绪。
  一旁的余溪手脚被缚,依旧蹦跳着凑到他身边,好声好气问:“小道长,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青年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被那张圆润可爱的小脸盯着,礼貌点头道:“在下凤微。”
  凤微……名字很好听。
  果然不是衡芜。
  余溪为自己最后一点侥幸的心思埋上了一捧土——她要去见的是与她相爱的衡芜,就遇到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人,也不会动摇她继续前行的决心。
  “我第一次见到邪魔会坦然赴死。”
  短暂的沉默后,青年主动提起,“你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吗?我可以帮你带给你的情郎。”
  余溪摇摇头,从容道:“不用了,我会自己去跟他说的。”
  “可你已经要消失了。”
  看着少女消失过半的身躯,青年眼中似有动容。
  在他或是悲悯或是可怜的眼神中,余溪骄傲的挺起了胸膛,开心道:“在你眼里我是消失了,但是我的夫君如果能看到我,就知道,我是有多努力的在往他身边去。”
  就算不是衡芜,也真的长得好像。
  跟青年说话,就好像隔着一层屏障在和他说话似的,哪怕不是和衡芜本人说话,也已经感到满足了。
  她调皮地对他眨了下眼睛,“谢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再见了。”
  “等等!”
  身躯消失的前一瞬间,她似乎听到了青年的声音。
  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让她等一下,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再去深究了。
  ——
  再睁开眼睛,已经离开了那个闭塞的空间,身处熙攘的大街上,身边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处处充满了热闹的人间烟火气。
  她好奇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就发现自己身后不远就是刻着“清元宗”大名的石匾,向上是隐蔽在葱郁树木间的上山石阶。
  这里是浮玉山脚下的镇子。
  “我回来了吗?”余溪激动地问着,低头看自己的衣裙却依旧陌生,摸摸脸,也不是她原来的模样。
  恰在此时,耳中响起系统的声音。
  “这里是距离你要去的那个世界最近的地方,要等一段时间,对接好窗口,才能送你过去。”
  理解了它的意思,余溪兴奋不已,“从这里离开后到达的地方,就是终点了?”
  “对。”系统肯定了她的提问。
  随后安排她:“请你继续往前走吧,我在为你寻找时机,等你去到合适的位置后,会为你安排最后的穿书。”
  余溪非常配合,沿着面前的长街向前走走。
  越向前走,行人的脚步似乎都慢了下来,她稍微停了一下,就听到系统催促,“这里不是正确的位置,不要停下。”
  她只得从边缘绕路向前去,又走了一段路,才发现让行人驻足的原因。
  一行清元宗的弟子正从长街的另一头走过来,余溪远远的看着那些穿着青白色弟子服的修士,只看了两眼便收回了视线,继续按照系统的指示前行。
  在拥挤的人群中前行,她忽然感到心口一紧,下意识抬起视线,隔着高低不齐的人群,她的眼睛定格在了一人身上。
  他穿着清元宗的弟子服,身姿端正,面若冠玉,目视前方,一双琥珀色的眼眸在隔着人群擦身而过的一瞬间,让余溪怔在了原地。
  那是……是……
  她不可能看错,同样是清元宗的人,一模一样的长相,连瞳色都一样,他一定是!
  回身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背影,她瘦小的身躯被人群拥挤着推向更远的地方。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激动地对他的方向喊:“衡芜!”
  声音很快淹没在人群热闹的吵嚷声中,无人应答。
  不知为何,她突然联想到了刚刚见过的那个青年——与衡芜有百般相似,却又不是他。与刚刚那人,也实在相似……
  来不及犹豫,她又朝着那个被人潮淹没快要看不见的背影喊了一声:“凤微!”
  那人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
  隔着熙攘的人群,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可当他回过身来的那一瞬间,心中是五味杂陈。
  是凤微,不是衡芜……
  可他为什么,变得越来越像衡芜。
  她想要去一探究竟,在人群中挤着倒退了半步,系统就出声提醒她。
  “1376号穿书者,请你注意,不要影响这个世界的故事走向。并且,如果无法在正确的位置定位到你,错过下一次穿书的时机,请你后果自负。”
  她只能向前,不能后退。
  身后那人的身影已经被人潮淹没,找寻不到一星半点的痕迹。
  余溪站在原地,心情如波涛一般起伏汹涌,落定之后,就只剩下深深的自我怀疑。
  她这是在干什么呢?只为了一个和他相像的人就乱了方寸。
  转过脸来,继续向前走,从长街走下来,终于离了行人最多的地方,前方是一个半开放的庙,宽阔的空地上种了一棵巨大的槐树。
  槐树看着有些年岁了,树干粗壮到七八个人都抱不过来,树冠最低层的树枝上绑着数不清的红色绸带和轻盈的木牌,微风吹过,巨大的树冠下便飞起层层红丝,其中还发出木牌相互撞击时的哒哒声。
  仿佛月老的红绳都搭在了这棵树上,红绸与木牌又稠又密,有新挂上的,也有年岁已久,因风吹日晒而失去颜色、毁坏了的。
  余溪从树边经过,视线被这颗姻缘树牢牢的吸引。
  似是方才经历过两次似是而非的“重逢”,心中涌动的感情得不到回应,也不知该倾泻在何处。
  前行的路上就顺道买了一块木牌,一边走一边在上面刻下两人的名字,想在名字中间刻一个爱心,又觉得这个符号可能无法被理解,于是就刻了个玉玦的半弯形。
  画成定情信物,仙人应该能看得懂吧。
  停在树下,抬头看着头顶的树枝,把它拉下来,将自己的木牌挂了上去。
  心道:求月老保佑,我与阿芜能够姻缘顺遂,得偿所愿。
  大概是没什么用,但求个此刻的心安,也足够了。
  她步伐不停,终于,在月老庙里,站在了正确的位置上。
  只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穿书局就会送她去衡芜所在的世界了。
  余溪站在庙里,仰头看着月老像慈祥的微笑,嘴角忍不住勾起笑容。
  心情很是激动,哪怕只是短暂的等待也很消磨人。
  她站在原地不敢乱动,只能不断转着视线去好奇地观察四周,庙里求姻缘的人,庙外相互携手系上红绸的情人,高大古老的姻缘树,和最远处山中露出的清元宗一角。
  视线定格在茂盛的姻缘树下,一抹青白色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野。
  隔着一段距离,她分辨出,来人正是她刚刚在街上喊的凤微。
  情急之下一句喊话就把人给招来了,她不好意思的低下脸去,不知道要是被他追问,自己该答些什么。
  或许是她现在借用了别人的身体,视线又没有与他对上,凤微没有找到她面前来。
  他在树下徘徊,为着粗壮的树干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她站过的位置。
  余溪透过窗户观察他,见他犹豫着拉下了头顶的树枝,从上头挂着的木牌与红绸中挑拣出一个来,十分认真的看着上面刻下的内容。
  不知为何,余溪有点紧张——她与凤微不算认识,他为什么要来看她挂的东西?
  他又是怎么分清哪个木牌是她挂的?
  疑惑驱使她继续关注着青年的举动。
  看过木牌上的内容,他并没有松手,而是一手抓着木牌,一手从怀里摸索着,最后,摸出了一块玉玦来,用形状与木牌上的符比对着。
  看到他手中拿的东西,余溪睁大了眼睛,脑袋瞬间就混乱了。
  怎么可能?
  那是她的……难道说……
  为了确认,她又看向他腰间,尽管隔着距离,她还是能认出,青年的配剑正是衡芜当初送给她的问情!
  玉玦、配剑、凤微……
  这段时日穿行过的世界,做过的事,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脑中打乱,再一次重组。
  在她激烈思考时,稍微回过来,隔着窗户,青年的视线与她交汇到一处。
  看到他眼中同样汹涌的情感,因等待而受的煎熬,余溪顿时明白了一切。
第54章
  凤微出生在一个幸福和美的家中,父亲正直温柔, 母亲婉约大方,门派之中更有无数的师兄师姐们疼爱他, 关照他, 让他度过了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
  现在回想起来, 那段时光美好的如同梦境一样, 仿佛只是站在他的视角去看另外一个人的人生。
  正道与魔道的争斗不休毁了无数的人家, 葬送了太多的人命,也让他从美好的童年中坠落,成了失去爹娘的孤儿。
  山雨欲来风满楼。门派中精明强干, 忠心耿耿的弟子大都死在了与魔道的抗争中,还活下来的要么心思重,要么没担当, 只求自己苟活, 十分果决地与仙门割席。
  那时候, 他只是个孩子,眼睁睁看着心门人去楼空, 什么都做不了。
  他万念俱灰, 就算被魔道的人抓住也无心挣扎,只愿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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