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吧。
刘禹看向白柠。
由于距离过远,因此看不清晰,但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如果把白柠这张脸复制粘贴到lemon身上……好像也并不违和,并且衍生出一种lemon本就该长这样的感觉。
呵。
刘禹用拳头敲了敲太阳穴,企图将这想法给驱逐出去。
别想了,再想这事儿,恐怕一切都乱套了。
…
经升旗仪式这么一骚,白柠跟贺时舟这对组合算是火了,在论坛愣是被盖了好几个热门帖子。
尤其是白柠露脸后,其认可度大幅度上升,从某种程度上成了众人口中的“官配”,毕竟人家有颜成绩又好,而且性格还飒爽,想不得到关注都难。
不过这么一整,江以柔的热度成指数级下降,原本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认为她才是最有潜力的那位,可现在看来,终究是单相思罢了。
而且白柠跟贺时舟之间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因素——那便是贺时舟在乎她。
为了证明这个论点,众热心市民愣是去搜刮了许多运动会和升旗仪式的生图,并从各个层面对贺时舟的眼神进行了全面分析。
一通分析下来,大家得出了一致的结论——贺时舟经常下意识地盯着白柠,眼神又深又沉。
这意味着什么,大家不说也懂。
当然,这对论坛CP自出世那一刻开始便饱受争议,有支持的也有反对的,但无论怎样,都坐拥论坛近期最大的流量池。
白柠跟贺时舟火得如火如荼,大家茶余饭后都在讨论,但这两位当事人却在升旗仪式的当天下午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学校。
…
“这次我们要去省上最出名的集训场地!”廖波拿着个扩音器,对着中巴里几个昏昏欲睡的人激情开麦,“集训结束的当天会进行残忍的淘汰赛,只有通过考核的同学才能进入国家队的选拔!”
这话一出,戳醒了白柠的睡意。
她视线往旁边偏了偏,就见贺时舟单手撑着窗框,正闭目养神,看起来并不想听廖波的那些屁话。
这车上一共六个人,除了贺时舟跟她是数学,其他几位同仁是物理和化学,到了集训地便会跟他们分道扬镳。
而带队的老师,除了廖波,还有另一位干练的女老师,但那位女老师显然话不多,也没什么兴趣加入打鸡血的队伍。
毕竟她自己就在打盹。
廖波一到关键时刻就话唠,一见白柠醒了,立马进行精准打击,叫她务必让那狗爬的字给立起来。
至于那位女老师,话少得可怜,就上车时不冷不热地问了贺时舟一句——为什么放弃物理和化学的竞赛,选择了数学?
当时贺时舟说:“因为专一。”
当即便收到了女老师的一声冷笑。
而他说那话时,若有似无地冲白柠看了一眼,有那么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白柠想到此,意识有些恍惚。
她侧眸,静静看着贺时舟,目光一寸一寸地描摹着他的侧脸轮廓,从挺直的鼻梁到收紧的下颌线条,再到凸显的喉结。
他就像一件完好的艺术品,只消静静地坐在那儿,就能引得他人驻足欣赏。
白柠看着看着,又出了神。
…
“又偷看我?”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清冽的声音响起,带了一点儿熟悉的戏谑。
白柠愣了愣,立马回过神,就见完美的艺术品开始“搔首弄姿”了。
贺时舟微抬下巴,带了那么点居高临下的意思,长睫半遮眼眸,慵懒而性.感。
白柠几乎是本能地红了耳根,但好在她跟贺时舟拥有相同的技能——那便是其他地方管他怎么红,脸上的表情仍旧纹丝不动。
白柠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这是正大光明。”
贺时舟微微抬眉,没料到她来了一记直球。
白柠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勾勾嘴唇,笑了笑:“不像有些人,吃醋都不敢承认。”
有些人:“……”
贺时舟唇线抿了抿,好似想要说点什么,但他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儿。
白柠见状,乐了,正准备继续逗他两句,却听得廖波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他拿着扩音器,声音又沙又刺耳,关键还不中听。
他说:“白柠!我实在不放心你的字!你最近练的字帖让我看一下!”
白柠:“?”
啥玩意儿?字帖?
她什么时候有过字帖了??
白柠正灵魂出窍着,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贺某人笑了一声。
又冷又嘲。
第75章 长相邪魅的少年
白柠木着脸扫了贺时舟一眼,又瞥向正冲她走来的廖波。
她不知道贺时舟哪来的脸笑,更不清楚廖波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提一些不吉利的事。
竟然让她交出字帖?
呵。
白柠在心头冷笑一声。
让她练字帖,这辈子都不可能。
白柠不卑不亢地直视廖波,直言道:“廖老师,你当时说行李要从简,所以像字帖这种东西,首先就被我排除了。”
廖波:“……”
廖波拿着扩音器的手抖了三抖,干柴似的身子缓缓绷紧。
白柠还在继续开导他:“要放宽心,字这种东西,小学差不多就定型了,后天真不太能补起来。”
廖波皮笑肉不笑道:“你还挺有理。”
“确实。”白柠脸皮也厚,顶着一张迷惑人的俏脸恃靓行凶,“我说的是实话,我们学理科的就要讲究摆事实讲道理。”
她端正地坐在位置上,背脊打得笔直,乍一看像个乖乖女,但说出的话却字字踩雷。
贺时舟则在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别说,他还觉得挺有趣。
怎么去形容呢?大概就是在大多时候,白柠都是以冷静的模样示人,好似任何事都不能在她心头掀起涟漪。
所以贺时舟格外珍惜这种有“小麻烦”找上她的机会。
他就想看看白柠的反应,看她会不会因此炸毛。
总之,这种恶趣味的心态他也搞不清楚,但就是莫名感兴趣。
…
某人看戏到是看得舒服,但他这幅置身事外的态度却引得当事人相当不爽。
眼看廖波只逮着她一人抨击,白柠立马举手示意:“廖老师,您上次说让贺时舟监督我写字,但他从来就没有对我进行过任何指导。”
贺时舟上扬的嘴角一僵。
廖波凌厉的眼神愈发锋利。
白柠还在添油加醋:“虽然他没有直说,但是我能从他对这件事的态度推断出一个原因。他之所以放任不管,其本质就是因为打从心底觉得练字这种行为很傻逼。”
白柠卖队友卖得相当自然,全然不顾后果。
廖波的脸越来越黑,至于贺时舟……这位少爷的嘴都笑硬了。
最终,廖波逮着俩人狠狠训了一顿,这位老教师比较莽,管你是什么家世了得的少爷还是小姐,反正只要跟他对着干,那必然得进行精神摧残。
他的口水仗打得淋漓尽致,有时还加上肢体语言,一路批斗下来,不知喷了白柠跟贺时舟多少唾沫星子。
…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渐晚之时,车停在了一个类似于度假村的门口。
也正是这一停,才成功让廖波刹了车,否则他完全有可能逼逼到明天去。
“你们三个可以下车了。”那个一直冷脸凹造型的女老师终于有了反应,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赶人,“赶紧的,我们还要赶时间。”
她这话到是提醒了廖波,因为物理化学跟数学不在一个训练地点,只是归同一个组织管理罢了。
廖波又来了精神,将扩音器重新放在嘴边,对着那俩人就是一通吆喝:“白柠!贺时舟!现在就跟我下车!拿上你们的行李箱!”
白柠当即被吼得皱紧了眉头。
她不是很懂有些老师的作风,明明他们也不聋,却非要拿着个小喇叭吼,生怕耳膜没穿孔是么?
一番折腾后,三个人和三个行李箱站在了“度假村”门口。
讲真,把这儿描述成度假村一点儿也不夸张。
反正从大门往里望,没看到一点儿关于竞赛的东西,到是瞅见了不少的绿化带和喷泉,隐隐约约还能闻到食物的香味,就连那露出一角的屋檐看上去都贼像海景房的设计。
那一刻,白柠感觉自己是来带薪休假的。
而旁边的贺时舟显然不是第一次来,在逡巡完一圈过后,他面无表情地评价了一句:“还是那样。”
“怎么?你还不满意??”这话显然引起了廖波的不满,他最听不得年轻人用漫不经心的语气传播负能量,“我说贺时舟,你是来集训的,不是来休息的!更不是来旅游的!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对这个神圣的地方抱有虔诚的敬意!”
贺时舟:“……”
他也就说了四个字,这人发什么疯?
事实证明,廖波今天确实有点儿过于亢奋,大概是因为他老人家特别在意竞赛,对业绩这种事可谓是心心念念,因此来到集训地点时,他的神经变得异常敏感,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引得他大做文章。
廖波上前用指纹开了大门,引着两位选手往里走。
进去过后,这地方更像个度假村,中庭还修了一座花园,不知名的鲜艳花朵簇拥着,沿着两边铺了一路,看上去颇有几分雍容华贵的味道。
两侧还修了连廊,隔着花园遥相呼应,一直延伸到后边儿的“海景房”。
白柠没忍住问了一句:“这地方有教室吗?”
总给人一种不太正经的感觉。
“有。”贺时舟回应,“在宿舍的后面,有操场,有教室,还有食堂。”
白柠:“……哦。”
就这么看还真看不出来。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刘国栋拉着她说了一件事儿,好像是……数学跟计算机在一起训练来着?
“贺时舟。”白柠扯了扯他的衣角,“问你个事。”
她扯的时候很小心,动作轻盈,光是这样看,到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贺时舟轻轻侧头,目光自眼角流出,这个角度,刚巧能瞥见她头顶的发旋,小小的一个,再往下便是纤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
她白皙修长的脖颈露出来了一截,黑发擦过时,鲜明的色差晕染出一丝说不出的魅惑,青涩而又诱.人。
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时,贺时舟耳朵又是一红。
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人家什么也没做,但他却能自行进行脑补。
以往的时光中,他也见过许多艳丽的女孩,无论是穿着还是打扮都比眼前的少女成熟一百倍,她们会刻意展示自己的身材,会尽量将自己外貌的优点发挥到极致,但他都觉得味同嚼蜡,没什么兴趣去了解。
可是现在……
贺时舟目光动了动,那抹鲜明的对比色在眼中愈发清晰浓烈。
为什么会觉得她如此吸引人呢?
…
“问你话呢。”见贺时舟半天没反应,白柠直接拿手冲他胳膊砸了一拳。
这一拳,直接让贺小少爷清醒了。
白柠再抬头时,这位朋友已经重新端上了冷脸,仿佛她刚才的一系列行为都是在放屁。
“贺时舟。”白柠扁嘴。
贺时舟没说话。
“别在我这装高冷男神。”白柠又是一拳,“我问你话呢。”
高冷男神还在装,只是表情略微有些松动:“什么事?”
“之前我在运动会遇到过刘主任,我被他拦在路上问话,没赶上你的接力赛,你还记得吧?”白柠问。
贺时舟:“……”
当然记得,简直印象深入骨髓。
贺时舟冷哼:“所以?你现在提这个是想干吗?”
难不成是想重新气他一次?
“我是想说刘主任那天提了集训的事,好像有一个点我忘了讲了。”白柠说,“他告诉我数学会跟计算机一起训练,真的吗?”
贺时舟想了想,“嗯”了一声,又问:“怎么了?”
“他说计算机那边有个比较难相处的。”白柠扔出那俩字,“秦野?”
当时刘国栋洋洋洒洒地对着她念小作文,她通篇听下来就记得“秦野”两个字,其余话都是过眼云烟。
这俩字一出来,她就见贺时舟的脸色明显沉了几分。
白柠当即眉毛一挑,福至心灵地得出了一个模糊的结论——看来确实有秦野这个人,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贺时舟对他的印象应该不怎么好。
看他老人家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就知道了。
“所以贺时舟,秦……”
“你们俩在那里磨磨蹭蹭干什么!”走在前边儿的廖波猛地回头,脸比炭还黑,两侧突出的颧骨随着怒气上下起伏,“待会儿还要去登记信息!还要跟组织方见面!事情多得很,你俩这是在踩蚂蚁吗!”
他怒不可遏的吼声扶摇直上九万里,不仅引得贺时舟跟白柠的侧目,还引来了另一道目光。
只不过那道目光的主人藏身之处相当隐蔽——他正躺在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上假寐。
这人身高腿长,黑衣黑裤衬得肤色很白,脸长得精致帅气,隐隐间透着一股子邪魅,尤其是他那一头过于张扬的奶奶灰,在阳光的映射下有些扎眼。
啊……有人来了呢。
少年探出半个身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由于轻微近视的缘故,他看得不是太清,但大致能从下边儿人的背影轮廓推断出几分信息。
那个拖着行李箱的男生……好像有点儿眼熟?
…
经过确认,集训营的确是数学跟计算机共用,数学一共有十个人,计算机的人数直接对半砍,分别来自几个不同的学校。
集训营的住宿条件挺好,比红枫的豪华宿舍还要奢侈几分,只不过是双人寝,也就意味着白柠必须跟外校的一个女生合住。
不过这十几个人中,女生总共也才四个,典型的狼多肉少。
跟白柠合住的女生来自临水一中,圆脸杏眼,是典型的可爱长相,笑起来还会露出两颗小虎牙,属于自来熟那一挂,名叫骆冰冰。
骆冰冰比白柠先来一步,当时她正在收拾房间,在听到门口响起行李箱滚轮的声音时,她便知道来舍友了。
于是乎,她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火速转身,准备对舍友来一个热情似火的问候。
然而还没等她问出来,就被舍友那张美到惊天动地的脸给晃晕了。
骆冰冰当即愣在原处,像个灵魂出窍的偏瘫。
白柠则比她淡定许多,在扫了一眼房间后,便拎着行李箱进来了,还顺便带上了门,整个过程十分丝滑,一点也不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