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见到他时，无奈的叹着气：“怎么又喝酒了？”
“毕业之后，我那个星期不应酬？”沈琏道。
沈母迟疑了片刻，终于开口说：“这段时间都没有回来过，是不是还在气我那样跟央如说话？阿琏，妈也只是害怕，怕你舍不得她。”
“您想多了，单纯忙而已。”他惜字如金，交流的欲望并不强烈。
“所以央如的事，就真的这么过去了，是么？”沈母看着他的眼睛问。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沈琏太阳穴隐隐作痛，他“嗯”了一声：“过去了。”
沈母今天有些异常，不过他也没有心思过问。他跟父母的交流，从小就不算多，沈琏尊重他们，但和他们不算亲。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沈琏看见被动过的鼠标时，顿了顿。
第二天下楼时，又随意问过一句：“你用过我房间里那台电脑了？”
“前几天妈的电脑坏了，临时有事，用了你的。”沈母承认道。
“嗯。”沈琏继续慢条斯理喝着粥，又招呼女佣给他拿来手帕，擦拭期间看了一眼手表。
在他起身准备去公司的时候，沈母到底是没忍住，讲他喊住：“儿子。”
沈琏回头看她，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目光平静。
“我看见，你们的视频了。”沈母轻声说，“那会儿央如才十八岁啊，你怎么可以对她做那种事。”
那些视频，叫沈母心惊胆颤。
视频里的少年，一点也不像她循规蹈矩的儿子。
沈琏的语气越发淡：“所以？”
“你跟如蕙，私底下是不是也是这样来的？你们年轻人现在都已经，不在意这些了？”沈母有些难以置信。
“没有。”沈琏道，“我跟如蕙没有这样过，她有男朋友。”
沈母稍微松了一口气，但随即眼神更加复杂：“所以涂亦深说的那次跨年，你和央如待在酒店里几天几夜，其实他说对了吧？”
沈琏终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滑稽，他没什么含义的笑了笑，眼神跟语气都淡薄：“您不是看到视频了？我们大学就有，之后怎么可能顾忌这个。”
“所以那天，你在等着央如承认。”沈母心情更加复杂，“不止那回，你大学那会儿有一次聚会，她被很多男人围住，你莫名其妙喊了她一句，那也是在等着她在那些男人面前介绍你，对不对？”
当时那些男人比沈琏要大上几岁，都已经步入社会，看起来文质彬彬。
“她只客气疏远的喊了你一句沈少爷，后来到宴会结束，你都再也没有理她。”
第75章 开
沈母当时奇怪沈琏为什么会跟央如打招呼。
因为谢如蕙的关系，沈琏跟央如的关系从高中开始时就一直不怎么好。沈母从没有见过自家儿子跟央如私下场合说过话。
那一次，她觉得很奇怪。
现在想来，从她带着沈琏进入宴会厅，他的目的就很明确，就是朝央如走过去的。
喊她名字的时候，也带着显的不悦，分明就是生气了。他也没有遮掩，也是故意想让她知道他不高兴了。
沈母很少见沈琏生气，她当时只当是央如又得罪了他。看了视频之后，沈母根据日期推算，他们那时分明是刚好上没多久。
所以让他生气的点，大概是她跟那群男的走得太近，以及她那句疏远的沈少爷。
从央如喊完那句沈少爷之后，他就抬脚走了。
再后来央如走过来礼貌的跟长辈们打招呼，沈琏都没有跟她说过半个字。
沈母记得当时不知道谁打趣了一句央如，说什么一家有女百家求，沈琏当时冷冷的看了对方一眼。
那天他对谁都很冷淡，半点社交欲望都没有，没有半点平日里的谦逊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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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琏没有否认沈母的话。
沈母的心情难以形容，反而有些沉重：“是央如不要你了？”
沈琏淡淡道：“是我觉得没意思了。”
沈母在看了视频后的几天里，心情依旧很沉重，这时不禁再次叮嘱道：“阿琏，不管你跟央如到底怎么回事，妈都不希望你们继续搅和在一起，她不合适你。”
“您没必要担心这些，如果我真舍不得她，她根本不用走。”沈琏丢下这一句。
可是沈母还是不放心。
还是那句话，央如太好看了，不管放在什么人堆里，她也绝对是一等一的存在。
之前她或许放心，但她看过视频，所以知道沈琏有多贪央如。他真的能做到一点也不留念？
更何况，视频里，沈琏的情和欲，明显要多于央如。看上去他更像是容易失控的那个。
一旦沈琏失控，又岂是她能劝得住的，他到时候非要我行我素，沈母肯定管不住他。
为了绝后患，沈母操心起沈琏的婚事。只有沈琏定下来，她才能安心。
沈母跟沈老爷子提起这事时，老爷子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于孩子辈的事，已经是有心无力，不想再掺和了：“你们看着办就行了，我老了，管不动了，就等着抱曾孙了。”
沈母琢磨了一会儿，道：“张家小女儿，您觉得怎么样？”
张家是言情书网，张家小女儿，国外顶尖学府研究生毕业，现在在家族企业里实习。自己有能力，以后自然能管好沈家。
“只要阿琏自己同意就好。”沈老爷子道。
沈母把这事告诉沈琏的时候，一直紧张的打量着他，生怕他说出个“不”字。
好在沈琏并没有拒绝，他琢磨了一会儿，道：“您要是觉得合适，那就见一见。”
沈母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她多想了，自家儿子在大事上，一直都有分寸。
“那就改天约着见个面，人家长得也很好，不会让你失望的。”沈母道。
沈琏答应了下来。
晚上跟周尚见面时，后者跟他八卦道：“央如跟李岳青的演出你看了吗？”
沈琏尽量避开央如，她的事情还是不经意间，往他面前凑。
第76章 亏
周尚说：“如果不是正好李岳青的新作品上了新闻，我都不知道央如加入了他的舞蹈团。我还以为她再也不跳舞，一门心思往娱乐圈里发展了。”
沈琏不动声色的说：“她自然有她自己的打算，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来指手划脚。”
他这么一说，周尚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对央如的事情没什么兴趣。
他怀里揣着两张演出的票，也就没有给沈琏。
沈母那边约了张家吃饭，张家欣然接受。张蕊欣听说是沈琏，表现得非常热情，只不过第一次去沈家赴宴，沈琏并不在。
她有些失望。
不过几天之后，两人倒是一起吃了个饭。
两人倒也没有特地约会，只是谈生意时正好撞上，张蕊欣就主动上前邀请沈琏一起吃个晚饭。
沈琏也就没有拒绝。
约会的流程，也就吃吃饭聊聊天，没有半点不规矩的行为，十分妥帖。
两人聊的大多都是工作，在这方面，共同话题不少。
最后沈琏又很绅士的送她回家。
张蕊欣在下车之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比起你的前一任，我是不是比她难看很多。”
不成熟的女生，才会过分在意外表。
沈琏揉了揉太阳穴，道：“没有，女性的美，并没有一套严格的标准，各有各的特点。”
无非就是个人喜好。
只是他没想到，他身边的所有人，都比他本人更要介意央如。
似乎所有人都对央如这号人过于提防跟警惕。
这就显得有些没事找事。
女人总喜欢在过去的事情上纠结，他都能舍弃央如，她能有多重要？这分明是很容易抓住重点的一件事，偏偏有人只喜欢往央如的长相上扯。
张蕊欣笑了笑，说：“但央如长的好也是实话，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你应该还是舍不得拒绝她的吧？”
沈琏看了她一眼，很直接的挑明重点，淡淡说道：“她已经是过去式了，我也没有放不下什么。”
张蕊欣了解沈琏的事业心，她其实也了解他不是一个容易被美色耽误的人。只是央如太美了，总让人觉得沈琏舍弃不下。
当时他们订婚，就有人猜测过，沈琏会不会倾倒在央如的裙摆之下。
“枭雄”臣服于美人，这样的搭配自古以来数见不鲜。
“那我下次可以约你吗？”张蕊欣道。
“自然可以。”沈琏道。
张蕊欣笑了笑，目送沈琏离开，回到房间里，想起他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样，这样的人却绅士的给他开了车窗，她的心跳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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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如的第一场演出，表现得很出色。
起码作为一个伴舞，她在第一次表演时，她没有拖后腿。
这让她的心情很好。
于是在第二次登台时，也没有那么紧张了。
表演结束之后，她在后台化妆间说：“我请大家吃饭吧。”
央如往常，社交活动很少。
但现在身边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每一个人她都能聊上几句。李岳青的身边，都是些出色的舞者，他们也教了她很多。
这样的氛围，她很喜欢。
请吃饭这事，自然一呼百应。
连李岳青这种从来不爱凑热闹的，也一起去了。
他很安静，就坐在央如身旁，听大伙聊天。偶尔有人问他几句什么，他便认真开口回答。
饭后，央如去付钱的时候，却发现账已经被结过了。
“我是老板，这顿饭当然我请，感谢你们让我的舞台圆满。”李岳青的声音很清冽。
同事也都喝得东倒西歪，一个接一个的被送走了。
留下的只有Peter，李岳青让他也走了。
央如喝得也有点醉了，走路摇摇晃晃，李岳青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李老师？”
“上来，我背你。”李岳青的声音清隽温暖。
她伏在他背上，央如很瘦，作为舞蹈生，她一直严格控制着体重，李岳青背她并不困难。
他背着央如，在夜晚静谧的街上，不疾不徐的走着。
央如道：“李老师，谢谢你。”
李岳青眼底带了点笑意，语气却不变：“你要变得越来越好，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能代替我登台。期不期待更大的舞台？”
央如说：“我可以吗？”
“你可以。”
“那我就可以。”央如笑了笑，显得颇为认真，说，“其实我不自信，我天赋不高，所以一直在意别人对我的否定。但是，她们又不是神仙，不会料事如神。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么多，我为什么不能创造一个不可思议。”
李岳青的眼神温柔起来，他轻声道：“是啊，你的未来，握在你自己手中。大部分人的功成名就，都不容易，不是所有人的成功，都是靠顶级的来天赋兑现的。”
“李老师，你要长命百岁，我想要你见证我的成功。”央如说。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大概最想和他分享成功的喜悦。
李岳青的脚步顿了顿，眼神里写满让人看不懂的情绪，片刻之后他“嗯”了一声，道：“我会的。”
他想看着她成长。
她是他的舞伴，两人几乎朝夕相处。
央如就发现了李岳青的臭毛病，他抽烟频率很高。
他有腰疼的毛病，却还爱抽烟。Peter说过他不能抽烟。
央如发现了几次，最后因为这事跟他闹得有些不愉快。有几天没有跟他说过话。
两人排练的时候，她也是安安静静的。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了几天。
第六天的时候，李岳青拉住了她，投降道：“我戒。”
央如道：“Peter是为你好，你别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李岳青说：“行。”
Peter在一旁笑，朝李岳青挤眉弄眼，我治不住你，总有人治的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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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琏是在周五的时候，看见了李岳青巡演招商的事。
沈家是李岳青的老赞助商，这一次也不例外。
沈琏亲自去跟李岳青团队谈的相关事宜。
途中沈琏看了李岳青好几次，他的手里拿着一支烟，打火机分明就在一侧，但他除了闻一闻，并没有点的打算。
等谈判结束，沈琏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见多了个央如。
她动作自然的把李岳青的烟，从他嘴里拿走丢进了垃圾桶。
李岳青像是怕了她了，像是怕自己伴侣的那种怕，他解释说：“我没抽，就闻闻。”
第77章 欠
央如清冷说道：“你看多了，总有忍不住的时候，只要有一次破例，那么每一次都会破例。你自己答应我的，说不抽这玩意。拿出来。”
片刻后，李岳青把自己的那盒烟，放在了她的手心。
“你不抽，为什么要随身带着一包？”央如皱起眉。
李岳青也有一点不耐烦，但没有说话。
央如看着他的脸色，把烟丢给了他，说：“李老师，我是为了你好。但我确实没有资格管你，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说了，你爱抽就抽吧，我不管你了。”
李岳青这种雷打不动的性格，这会儿也有些急了，他放缓语气说道：“我真没有抽的打算，以后我也不随身带了。抱歉，央如。”
“不用道歉，那是你自己的事。”央如脸色清冷的说。
李岳青把那包烟，丢进了垃圾桶，说：“是我不对，答应了你的事情没有做到，下不为例。”
沈琏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央如对李岳青，从来都带着崇拜，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在李岳青面前甩脸色。
可是又不一样，央如很少对一个人管东管西，她一般都是随便对方怎么样。
就比如沈琏知道自己身上也有很多问题，央如却从来没有管他的打算，一直都是随便他怎么样，而她只是不去触碰他的底线。
所以这是在很亲近的情况下，才会有的反应。
当一个女人开始对一个男人喋喋不休，而男人心甘情愿被人管着的时候，她和这个男人的关系就会逐渐趋于平稳。
比如说夫妻关系。
李岳青享受被央如管的状态。
央如看见沈琏的时候，还算热情的跟他打了招呼，说：“奶奶的事，我都听说了，谢谢你。”
客气归客气，也很友好，但是太过于礼貌。
沈琏跟央如，有过暧昧状态，也有过敌对疏远状态，但不管什么时候，央如对他的态度，跟礼貌都不沾边。
礼貌除了是素质的代名词，也意味着疏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