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就只有你了,英媂!你不可以抛下我!绝对不能!
崩溃的明冷回到了光明派,不顾母亲的反对,不顾潘翼瞳的争夺(下章写,这是另一条线),成功和炙魔达成协议,献出躯体甘当容器,只为获取弃神之力。
力量,只有力量能征服一个人!
狗屁爱和感化,付出再多都得不到英媂应有的对待,所谓的妇夫关系,根本就没有平等可言,她们两个从一开始就在竞争主宰权,可笑自己居然傻傻地做小这么久!
明冷望着自己的双手惨笑:“我已经完了英媂,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既然得不到你的爱,那就把你从高处拉下,让我们俩一起呆在这个深渊里腐烂发臭吧!”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双面转盘,只有巴掌大小,上面刻满了金色经文,是光明派珍藏的神器。
“开始了,第一步,先毁掉你的名誉!”
第88章 阴差阳错
“阿鸾, 我们需要一个容器,来装下弃神的力量, 然后控制容器以达成我们的目的。”
“容器。”阿鸾转着手里的瓷瓶自语, 潘翼瞳交给自己的任务很简单,将瓶中致幻的药剂喂与鹫月,然后让她和‘妹妹’相见。
这样,鹫月就发现不了妹妹已死, 到时候潘翼瞳必然会制造一场意外, 使妹妹在鹫月眼前遇险, 鹫月痛苦之时, 潘翼瞳便可以此拯救妹妹为借口, 让鹫月心甘情愿成为弃神的容器。
如此缜密的布局,必然是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可惜百密一疏,潘翼瞳并不清楚阿鸾已经知晓了妹妹的死因, 她引诱鹫月的行为, 让阿鸾不禁疑惑潘翼瞳到底是何身份。
她虽以尤族祖先自称, 但却丝毫不顾及后辈的生死。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但自己却极力避免掺和到这场复仇之中。她的目的为何,是否真的为尤族着想, 自己到底该不该信她。
阿鸾不再对潘翼瞳无条件信任,握着手里的瓷瓶迟迟拿不定主意,鹫月就躺在身旁昏睡,虚弱无力任人摆布,这个时候下手必然是最佳时机。
可是, 潘翼瞳却污蔑英媂是个和炙魔勾结之人, 其她人如何阿鸾不知, 但是英媂绝对不会这样!潘翼瞳这样做的目的,无疑是在挑拨她对英媂的信任,未来必然也会借她之手加害英媂。
不行!她绝不可以对英媂下手,但尤族的事情又该怎么办?
扑棱棱——一只山雀落在她身旁,尖锐的啼鸣示意她快点行动,阿鸾不敢耽搁,扶起鹫月让她上半身靠在怀中,然后拔下瓷瓶的塞子,将药物喂进了昏迷者的口中。
“很好,夕鹭已经带头控制住了光明派,你尽快带着她赶来!”山雀吩咐道。
阿鸾低头回复:“是,我会在天黑前到达!”
待山雀飞走,阿鸾才掐住鹫月的腮帮,让她把含在嘴里的迷药吐出,又用大量清水给其漱口。
不过残留的药物还是起了作用,醒来的鹫月莫名地兴奋起来,原本虚弱地身体也重新唤起生机,俩人一路疾走,很快就赶到了光明派。
经历了一系列打击的光明派,早就失去了往日的繁华与辉煌。
各大门派虽说没有直接出面分瓜昔日的首霸,但私下全都以极低的价格将光明派的商铺土地买下,此时的光明派除了总部的那片院子地基,再没有任何财产可言。
倒不是修仙界仁慈,不愿上门欺压曾今的翘楚,而是光明派的总部之外已被神秘结界包裹,没有内部人员放行,很难冲进去抢夺宝物。要知道光明派称霸修仙界这么久,世代搜罗积攒的神器仙宝数不胜数,光是藏宝阁就有三大殿。没落后陆陆续续卖出去很多,但也只伤及了个皮毛,真正好的东西,还是藏于门派深处,只有主教才能接近的密室之中。
阿鸾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了人烟稀少的西门。没有人员打扫照料的门口落满了枯叶,杂草覆盖了石板地,朱红的大门也变得锈迹斑斑,灰尘蛛网随处可见。
一个不认识的尤仆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大门,探着脑袋再三确认了阿鸾两人的身份后,才将她们放进来。
“派里除了我们这些幸存的仆从,已经没有其她的活人了!”那尤仆憋闷了许久,看终于有新人到来,便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见闻说与她听。
“开始时,我们也以为是普通的岀差做任务,大批的年轻男人被送到后山,结果没有一个回来的。有人得了信,说光明派拿徒子当献祭,供奉着什么妖物,于是派中男修便联合起来闹事反抗,结果被大主母给安抚住了。加上给得钱财实在是多,这些人贪欲心起,明知情况有异,却依然为了那点利益去赴死,剩下的徒子本想偷偷溜走,未曾想在动身前夜,这些人全都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阿鸾吃惊地问:“这么大的变故,难道你们就不害怕吗?为什么修仙界的其它门派都对此置之不理?”
尤仆无奈地摇头道:“当然是怕的!不光是门派的徒子,后面人员不够时,她们还会买大量的尤人进去填数,我们这些下人也栽进去不少,幸好有夕鹭姐暗中调度,才将我们这些尤奴保全了下来。
光明派自从炙魔现世后,总部就陷入孤地,也不知她们是使了什么法术,让人一旦进入就再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很多闯进来闹事的全都悄无声息地消失了。修仙界那些怂货,也就围剿起咱们尤人时勇猛,真让他们去驱魔斩邪,反而你推我让地不敢出面!”
“那现在是怎么个情况?”阿鸾问道。
尤仆松口气说:“因为派里只剩我们尤人,夕鹭姐又是大主母身边的亲信,所以当那个神秘人出现时,我们立马联合起来将光明派给控制住了,现在大主母被封锁在了明家祠堂,一切就等你们来处理了!”
看来哪怕是鹫月失败,潘翼瞳也留了后手,她必须赶快做出选择,以应对接下来的变故。
鹫月很激动,她不断催促着阿鸾快走,只为早点和鸢儿团聚,尤仆将俩人带到正殿的位置,嘱咐道:“这里还有一层结界,你们稍等片刻,夕鹭姐待会儿会出来迎接你们,里面的地界我没权力涉足,咱们尤族的希望就寄托在你们的身上了,拜托了!”
尤奴说罢就转身离去,阿鸾站在正殿门前百感交集,她再次为一直以来的纠结所困扰,到底是尤族集体的成败重要,还是具体的个人生死重要?
她自然愿意为了族群的未来舍生弃死,但被利用的鹫月,蒙在鼓里的英媂,还有那千千万万当成燃料的同族,就该遭受这样的罪责吗?她要替这些无辜的人来选择命运吗,难道打着正义的名号,就可以让自己心安理得地手染鲜血,恶事做尽吗?
毫无人烟的光明派更显空荡,辉宏的建筑群虽已上年岁,但荒败的气势依然透漏出曾经的强盛,阿鸾和鹫月站在门楼之下,好似两只不起眼的鸟雀落在无人的大殿旁。
“鹫月,你有没有想过,妹妹如果……不在这世间的话,你该怎么办呢?”阿鸾试探着说出了压藏在心底的秘密。
中了幻药的鹫月仰望着眼前的正殿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为什么这么说?你明明和鸢儿生活了那么长时间,她的状况你不是最了解的吗?还是说……”
“不,我是想提醒你,不管什么情况,都要保持清醒,万不可因为冲动而做出什么不利选择!鹫月,妹妹绝不希望你为了她而伤害自己,你明白吗?”
鹫月心头一震,莫名激动的情绪也跟着冷静下来,望着纠结万分的阿鸾,她内心情绪复杂起来。
“你————”鹫月刚要开口询问什么,正殿的大门就吱呀着打开了。
很久未见的夕鹭出现在门后,她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为了维持这个没落的宗派,耗费了太多心血,不过幸好,这一切都即将结束。
“跟我来吧!”夕鹭手托法器,轻轻一点,围绕在正殿外的结界便划开一个方方正正的入口。
三人穿过大堂,途径别院花园,蜿蜒曲折地走了许久,在一棵古松下夕鹭开口道:“阿鸾,顺着这条路走到头,潘小姐在那里等着你。”
“啊?那鹫月!”阿鸾担忧地看向旁者。
夕鹭面无表情地说:“我带她去见鸢儿,鹫月跟我来吧!”
说罢她便朝另一条路走去,鹫月看看欲言又止的阿鸾,没有犹豫直接跟在了夕鹭身后。
也罢,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是福是祸也就看鹫月的造化了。阿鸾顺着夕鹭指示的方向一直前行,没想到直接走到了后山的入口处。
那里有明显的封锁痕迹,但现在已经全部拆除,只有地面上留下的一滩滩可疑污渍引人遐想,阿鸾手握鲛王珠,小心翼翼朝后山深处走去。
就是在这里,她曾遭遇箭伤,自此开始了逃亡的生活,今日重游不知命运又会如何改变呢?
落满枯叶的石板斜径,蜿蜒着通向阴寒的古木林,阿鸾小小的身躯一步步地消失在那片墨绿色的黑暗中。
沉重的木门被打开,吱扭一声阳光瞬间照亮了房间。
鹫月心脏在这一刻停止了跳动,她胆怯地看向屋内,靠墙的矮榻上,坐着一个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去吧,你们俩先叙叙旧,我待会儿再过来找你。”夕鹭推了她一把,然后默默离开。
榻上的人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向鹫月,明亮的眼珠瞬间布满了雾气,她迟疑地喊道:“鹫月,是你吗?”
鹫月站在门槛外没有动弹,鸢儿下榻慢慢走来,那张脸在阳光下耀耀生辉,红色的发带飘扬,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鹫月,你这些日子还好吗?我好想你~”鸢儿仰望着鹫月伤痕累累的脸庞,伸手轻轻地抚摸,嘴角的微笑愈发温柔。
掌心像阳光一样温暖,鹫月歪头用脸依偎着鸢儿手心,泪水止不住地奔涌而下。
妹妹,为了这一刻,我走了那么远的路。
鹫月将面前地鸢儿抱紧在怀,让她的脸埋在自己干瘦的胸脯里,失声哭笑道:“我也想你.....我也想你啊.....妹妹为什么,为什么呢?我们会这样......”
“没事了,都结束了,从今以后我们可以永远都在一起了。”鸢儿拍着鹫月的背安慰。
“是啊,结束了……”
鸢儿后退想离开鹫月的怀抱,但强有力的臂膀并没有就此放开她,鸢儿疑惑,只能任她抱着。
鹫月仰起满是泪渍的脸庞,终是不舍地松开了怀里的人,她偏过脑袋不去看眼前的鸢儿,拳头攥了放,放了攥,始终下不定主意。
鸢儿沉默地站在她的影子里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擦掉下巴上的泪珠,鹫月缓缓转头看过去,鸢儿的脸变得越来越模糊,她捧住即将消失的记忆,只是片刻之间,那里便变成空荡荡的一片空白。
“妹妹,我好后悔自己没有死在天门大赛的赛场上,贪生怕死的我就算杀再多人灭多少族,都化解不了心中的痛苦。你是对的,早早离去,便可以免受更多的灾祸,这个世间配不上你的灵魂,我一定要让整个天下都为之赎罪!”
鹫月没再看眼前的无面人,闭眼就准备离去,不料刚走两步就有股熟悉的力量拉扯住自己,她疑惑地转身看向背后。
原本现出原形的无面怪,此时居然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个悲痛的脸庞,她的四周发散着淡淡的微光,一个遥远的声音传进脑海。
“快走鹫月~这里很危险.......快走!........”
声音持续的时间很短,一闪而过的熟悉感,在风吹过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鹫月大睁双目,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她慌乱地看向四周,哽咽地大喊:“是你吗妹妹!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对吗?妹妹!妹妹!————”
无人回复,微风吹过,那一瞬间就像是自己的幻想,她跪倒在地,无助地哀嚎起来。
鹫月早就对鸢儿的生死起了疑,在她获得潘翼瞳给的力量之后,第一件事就是重返崖谷派寻求真相。当高台上的她,亲眼目睹阿鸾杀死老者后,鹫月就已经明白妹妹凶多吉少。
愤怒,绝望,痛苦……无数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的憎恨从没像此时这么强烈,她恨自己被欺骗,恨鸢儿被利用,恨这个天下对她俩如此残忍!如果她能够,如果她有力量,那她一定要把全世界都毁灭,她要让所有人都尝尽这种苦楚!
强烈的信念招来了死灵,屠杀过后的空气全是血腥,有双血红的眼睛盯上了她。
“孩子,你想要力量吗?”
“要!我要力量,好多好多的力量!”
鹫月张开双臂想要接受邪魔给予她的馈赠,但突然间有什么东西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幻想终止,她并没有获得力量。
当时的自己只是惋惜那失之交臂的神力,于是她不动声色地跟从阿鸾去往光明派。光明派,那里藏着最终的秘密,她想看看潘翼瞳为自己准备的妹妹是何样子,也想吞下光明派窝藏的力量。
可是看来,妹妹的灵魂一直都在阻挠着自己,她接近的东西必然很险恶,就连一直欺骗自己的阿鸾也在最后关头反悔。
她该不该去获取那诱人又磅礴的毁灭之力?
....................
山里的路泥泞又湿滑,温度越来越低,随着光线的变暗,阿鸾终于看到了祭祀场上的潘翼瞳。
那是建在巨木丛下的一片空地,石板之上的血迹新旧不一,层层叠叠铺满所视之处,将这里污染成阴森恐怖的不毛之地。
站于香炉鼎前的潘翼瞳转过了身,她依然穿着那身黑斗篷,面带微笑地向阿鸾张臂欢呼:“最后一步了阿鸾,我们马上就要胜利了!”
阿鸾动动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着潘翼瞳脚踩满地血污,不急不躁地走向祭场中央,手里的罗盘显示着阵法的进度。
“朝婉歌和明家的男人以身饲魔,牺牲那么多人的性命,终于将炙魔的炼化出了魂魄,现在它需要一个满意的,好操控的□□。只要鹫月能够上钩,那咱们尤族便可借弃神之力,一举夺回属于我们的天下!”
激动的潘翼瞳抬头常吁一口气,她透过繁密的枝叶望向天空,感慨万分:“千百年来的挣扎,终于可以重回高天,带着她离开了!”
手里的罗盘开始微微颤动,潘翼瞳死死盯住它,从盘面上迸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刺眼,不同颜色的光线开始交缠盘绕,气流被此撞击,发出嗡嗡的低吼声。
嘭————一声巨响后,罗盘的光芒渐渐褪去,直至恢复原状。
潘翼瞳大惊失色,不敢置信道:“怎么回事?为什么失败了!明明我布置得非常到位,难道说......”
她抬头看向阿鸾,后者胆怯地向后退了两步。
“你没给她喝那瓶药水!”潘翼瞳肯定地质问,她怒不可遏地伸手施法将阿鸾拽到跟前,卡着对方的脖子恨恨道:“你居然违背我的命令,破坏尤族复兴大业!”
“不,小,小姐,我.....”阿鸾被掐得满脸通红,痛苦地挣扎着求饶。
潘翼瞳咬牙愤怒地低喊:“阿鸾!我是如此相信你,以为你和千百年来的那些蠢货都不一样,为什么你要反抗我的命令,我们明明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为什么!”
阿鸾翻着白眼说不出任何话来,潘翼瞳已经绝望,她冷哼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留不得你了,鹫月想不想成为容器没关系,我有得是法子让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