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夺娇——三钱空青【完结】
时间:2023-06-02 14:4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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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的紫宸宫。
  顾太后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直到日落时分才等到燕湛从御书房议事完毕回了寝殿。
  燕湛见到顾太后略微诧异,“母后怎么来了。”
  说罢,他转身看向李拾勤,“母后来了怎么不同朕说一声?竟叫太后等了这么久。”
  李拾勤答道:“陛下政务繁忙,奴婢也不敢打扰……”
  顾太后皱着细细的长眉,“不怪李总管,政务当是最为要紧。”
  燕湛勾唇淡笑,又问:“母后来找朕可有要事?”
  顾太后看着他这张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越往深处想,越觉得面前的男人有一种令人捕捉不到的神秘,足够的阴森可怖。
  假如他并不知道自己真实的身份,真心将她当母后,而作为个母亲面对两个儿子天差地别的态度,他就不曾怨恨?不曾想要问当初为何先帝将他抛去冥苑时,她作为母亲为何没有阻止?
  还是说,他早就得知了真相……
  这些年不过是在陪她做戏?
  这两种可能无论如何去细想,结果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
  那温和到挑不出一丝错处的笑容顿时吓得顾太后后退几步,她目光微闪,说道:“听说陛下已经揪出谋害太子的幕后黑手正是周太妃,哀家是想来问陛下,为何不将周太妃压入天牢?反而直接将她遣去了皇陵?”
  下午从东宫出来后,顾太后本想直接下令将周太妃抓起来,可她还未来得及下手,周太妃便已经被送出了皇宫。
  笑话,谋害当朝储君岂能留她性命?
  燕湛落坐背脊慵懒的靠在椅后,语气幽然:“周太妃伺候父皇多年,如今年岁已高,自请去皇陵为先皇守陵,朕不觉得有何不妥。”
  听听,这说的是什么话?
  顾太后气血直涌,大声怒斥:“陛下――谋害太子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周太妃何以能安然无恙离开长安?”
  燕湛指尖搭在膝盖上,缓缓抬眸,眼里寒气尽显:“朕是一朝天子,自当要赏罚分明。太后尚且不知,周太妃于朕亦有救命之恩,朕送她去皇陵颐养天年便是报恩。此前谋害太子一罪,朕也已查明与周太妃并无多大关系,她只是被无辜牵扯进去罢了。”
  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想必是早就准备好如何搪塞她了?看来这周太妃陛下是保定了。
  顾太后气得气息不稳,“那好,敢问陛下,今日谋杀太子的真凶若不是周太妃,还能是谁?当朝储君在东宫被刺杀,陛下作为天子,难道不该给哀家一个交代?”
  “交代?”燕湛轻笑,轻缓启唇:“母后。”
  他轻轻唤了一声,顿时令顾太后心惊胆寒。
  方才太后太后唤得起劲,忽然间又换成了母亲的称呼,这人着实冷静的可怕。
  顾太后脸色苍白,只觉得面前的人好似有些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他就该是这样令人望而生畏,无端害怕的存在,而不是温润儒雅的翩翩君子。
  “太子不是还活着?这便是朕给的交代。”
  这句轻飘飘的话,蓦然令顾太后想起当初最后见齐王妃的一面。
  彼时齐王妃身患重病,已时日无多,先帝心知她与齐王妃曾在闺中有过来往,便拜托她前去安抚,以求齐王妃能有活下去的动力。
  尽管知道齐王妃当时的惨状皆由先帝一手造成,可那时她刚经历丧子之痛,齐王妃的儿子被先帝塞到她的膝下,顶替了她夭折的长子身份,她内心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她便是那样狠心地当着奄奄一息的齐王妃的面,说了一句极其残忍的话。
  犹如面前的陛下说的那般。
  “殷若灵,你的儿子虽说还活着,但今后他将会拥有痛不欲生的人生。”
  满意地看到殷若灵痛苦至极的模样,她只觉得畅快极了。
  眼前男人的面容仿佛与二十多年前的殷若灵重合,顾太后有瞬间觉得,是殷若灵来向她索命了。
  可齐王又或是齐王妃的死都与她无关啊……
  分明都是先帝造下的孽!
  顾太后被燕湛吓得神志不清,脚步不稳狂退几步撞倒了紫宸宫的博古架,架子上的摆件尽数倒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燕湛冷脸起身,不再看她一眼,“李拾勤,送太后回永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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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云院内,月色如霜。
  霍汐棠蹲在院子里给饴狼喂吃的,这几日饴狼养在枫云院哪儿也没去,活动量比起在斗兽场时必定减少许多,但听依丹说,它的食欲倒还是较其他狗狗的大许多,几乎每一餐都要吃几盆子肉。
  饴狼趴在地上吭哧吭哧进食,霍汐棠看着觉得有趣,忽然想起陛下当初训这只猎犬该是何种模样?
  总不会跟她一样蹲在饴狼面前拿大骨头诱惑它罢?
  霍汐棠想得入神,陛下那么大的个子若是做出这幅模样,想必定是极其诙谐。
  这画面光是想想她竟是不慎笑了出来。
  这时元荷走了过来,又端上了一盆子肉。
  饴狼吃着吃着,自元荷过来后,耳朵顿然竖起,猛地将口中的肉一骨碌咽了下去,忽然从方才温顺的姿态变得极其的凶猛,霍汐棠来不及反应,它便提蹄往院外奔去。
  没料到饴狼跑了。
  担心它出去吓着别人,霍汐棠便只能跟着追上去。
  那猎犬到底是皇家斗兽场的霸主,就连狂奔起来都不像毫无章法。
  霍汐棠好不容易追着饴狼在一处停下,正想好好数落几句,便见饴狼正跟乖顺的小奶狗似的伏在了一个男人的脚边。
  男人坐在石凳上,慢条斯理地抚摸饴狼的脑袋,边摸边叹道:“日子过得挺好?吃得都跑不动路了。”
  饴狼嗷呜一声,像在求饶。
  燕湛轻笑,“是吗,闻到了朕的味道还敢来这么晚?”
  霍汐棠眸光微颤,看着男人缓缓抬头,眼尾如含清风如月,这般看她。
  “棠棠这是见到朕开心地说不出话了?”
第34章 凉亭
  入夜了, 天子好好的怎会出现在定国公府?
  看来她这是又自己走进了陛下设下的陷阱。
  霍汐棠别无选择,在男人幽深沉静的目光下,缓缓迈进了凉亭。
  仍旧是上次的沿湖亭, 夜间四周静谧无声,就连时常与天子跟进跟出的李拾勤都不在, 这定国公府的护卫对陛下来说好似如同虚设。
  饴狼还趴伏在燕湛的脚边,硕.大的尾巴在乖顺地摇着, 此时已全然不见白日里凶残到生人勿近的面容。
  霍汐棠心里嘀咕着, 莫不是她喂的肉骨头没有陛下喂的香, 才能让它即使留在自己身边了也这样听陛下的话。
  “臣女参见陛下。”霍汐棠站在距离燕湛有点远的地方驻足, 福身行礼。
  燕湛缓慢且优雅地将她全身扫了一遍,那眼神里透出的情绪, 使霍汐棠有种自己现下是未着寸缕被他看的一干二净的错觉。
  最终, 他的眼神落在她的右手手腕处, 轻薄的衣料好似并不能遮挡一二, 他皱眉, 淡声道:“过来。”
  霍汐棠低着头, 不仅不上前反退后几步。
  燕湛右腿微移,趴在脚边的饴狼像是知道了什么,利索地起身, 去凉亭外守着了。
  他站起身来,身形挺拔高大,便这样将照入凉亭的月色遮挡了一半,那张儒雅的面容情绪不明。
  随着他的步步靠近,霍汐棠心脏越跳越快。
  他走近一步,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直到她的背脊抵在刻着山水纹的圆柱边退无可退。
  霍汐棠低着头, 发髻上的流苏步摇轻微摇曳,如同她不安跳动的心。
  “你想让朕这样一直站在你的面前?”
  夜色中响起他温润的嗓音,一如既往,温柔得人心尖发颤。
  霍汐棠的心口有片刻的涟漪,她缓缓抬头问:“陛下要做什么?”
  她微闪的目光,眼里对他的警惕与抗拒是毫不掩饰。分明已重来了一世,此时这样倒叫他有些回到了前世那般。
  燕湛轻叹,也好。
  他眉目一凛,便弯腰将她打横抱起,直接往方才落坐的石凳方向行去。
  霍汐棠冷不丁吓了一跳,本想叫出来,忽然想起这是定国公府,若是将人惹了来,只会更加麻烦,这才将惊呼咽了下去。
  她攥着燕湛的衣襟,“陛下,放我下来。”
  燕湛很快放她下来了,但是直接落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他胸膛宽厚,娇小的姑娘窝在他的怀里从背面看根本看不出。
  燕湛撩起她的衣袖,眼神霎时被她手腕的指痕吸走目光。
  他语气寒凉:“太子弄的?”
  霍汐棠疑惑,为何他会知道她的手腕有太子留下的痕迹?
  他唇边衔了抹凉薄的笑意,“没想到年龄不大,力气倒不小。”
  霍汐棠愣了会儿,本能地回:“那还是陛下的力气更大。”
  这句话忽然让氛围仿佛凝固了起来。
  等霍汐棠反应过来后脸颊更是蹭的通红,燕湛被她这幅样子更是逗得开怀大笑,胸腔微振。
  他低着头侧脸蹭了蹭她的脸颊,极致缠绵低语:“是,是朕不好,朕下回会对棠棠下手轻点儿。”
  “不……我,不是,臣女并非那个意思……”她竟在天子面前犯下这样的错,这种话说出口,怎还能脱身离开啊。
  可她方才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想起梦里不止一次梦见一个穿着明黄长袍的男人总是又凶又狠地撞她。
  燕湛唇角含着轻松的笑意,只觉得她现在这幅羞羞答答的模样实在令他爱不释手,就连环抱在她腰间的手也不自觉收紧,黑眸逐渐浮起汹涌的暗色。
  霍汐棠刚抬起眼,便与眼底已欲.色交缠的燕湛对上了视线,两厢视线相撞,她竟很快品出燕湛眼中暗藏的意味。
  见他脸庞越挨越近,她便是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唇。
  “陛下不可。”
  而紧紧拥住她的男人早已具备了侵略姿态,微微弯曲的背脊并未因霍汐棠的手背阻挡而停住,反而薄唇轻轻落在她的手背,轻吻了片刻都未曾挪移。
  清冽的气息扑面,手背的濡湿触感愈发的清明,只要想起陛下的嘴唇正在亲吻自己的手背,霍汐棠便禁不住手脚蜷缩起来。
  趁着她微微出神之时,燕湛顺势抬起她发软的柔荑勾上自己的脖颈,没了手背的遮挡,那双暗沉的眼便灼热地盯着这张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不慌不忙这样直接覆了下来。
  是轻柔如水的缓慢轻吻,用自己的薄唇勾画她的唇形。
  霍汐棠毫无防备,蓦然间被他吻得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便失了力酥软地卧在他的怀里,她根本不知如何挣扎,就连方才被勾到他脖颈的那只手,也无力地垂落。
  他若是如狂风骤雨般袭来,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间也就罢了,可偏偏吻得是那样极致的温柔,温软的双唇慢条斯理地来回触碰捻磨,使霍汐棠这样从未接触男女情.事的小姑娘根本不知该如何回应。
  唇上的热度愈发的深,那清冽的气息全方面钻入她的身体。
  轻吻的捻磨终是停下,可霍汐棠还来不及回神,燕湛便慢条斯理的伸舌,极富有技巧地撬开了她的牙关。
  紧闭的唇齿便这样探入了异物,猛地使霍汐棠抽回浑浑噩噩的思绪,她抬起垂落的手用力抵在燕湛的胸膛处,唔了一声要推拒,男人的舌反而顺势勾缠了上来。
  她的轻声嘤.咛仿佛成了催化剂,使方才还缓慢捻磨她嘴唇的温柔,在口腔里便肆无忌惮起来。
  若说之前双唇的触碰犹如初相识的温润先生,那此刻造成她的舌根麻木红肿到没了力气的便是当今陛下。
  耳边除了夜风的吹拂,还有那让她无法忽视的水声,声音清晰到让她无地自容。
  清冷的月色下,霍汐棠的面颊犹如渡了层浅薄的红纱,那抹红一路蔓延至她的锁骨,她呼吸逐渐不顺。
  燕湛轻缓放下她的舌.尖,薄唇抵在她唇边低语:“棠棠,换气。”
  霍汐棠眼底水雾迷蒙,感觉鼻息间除了燕湛的气息及他们方才交换的津液气味,再也闻不到了其他什么了。
  “呼吸,棠棠。”燕湛的指腹搭在她的眉梢,一下一下地摩挲。
  他指腹的热度,猛然使霍汐棠回过神,她费力地喘了几口气,便伏在燕湛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呼吸,好似想将方才失去的空气一次性补足回来。
  看她整张脸涨得通红,顺利呼吸后气息不稳的样子,燕湛眉宇微蹙,“是朕的不对。”
  霍汐棠正欲说几句话,燕湛便继续补充道:“朕应该吻的再慢一些,这样你便知晓如何换气了。”
  “陛……”霍汐棠微颤着湿润的红唇,水眸倒映出他那张儒雅的脸庞,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哽咽道:“陛下怎能亲我?”
  燕湛笑得清雅,“是朕的错,朕应当问你一声再亲。”
  他竟能笑着说出这些的话,霍汐棠被他这厚颜无耻的样子堵得哑口无言,这会儿脑子内的理智已经回来了,她实在不想理他。
  霍汐棠索性将脸别到外边不去看他。
  燕湛抱着她,只觉得忍耐得实在难受,方才的一亲芳泽根本无法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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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亭外,李拾勤靠在树下揣着袖口在暗处望风。
  凉亭那边他是不敢将眼神投过去,圆溜溜的眼珠子只能扫着这偌大的国公府,恰逢夜风袭来,一道颀长的男子身影正要往沿湖亭行来。
  李拾勤眯了眯眼,看清是谁后连忙就奔进亭子里。“陛下,顾指挥使来了。”
  霍汐棠一惊,忙要从燕湛身上下来,“陛下快放我下来!”
  燕湛掌心将她按住,对即将进入凉亭的顾显全然不在意,“怕什么?你兄长他是朕的近臣,即便看到什么了,晾他也不敢说什么。”
  霍汐棠垂眼看了下自己如今的样子,她整个人坐在了陛下的腿上,也因方才的事不知何时已被他换了个方向,从起先的侧坐的姿势到现在双腿勾在他腰腹处的坐姿,以及现下即便不照镜子,恐怕她的唇此时已红肿不堪了。
  若是让自己兄长看到她如此样子,她身为未来太子妃竟与陛下这般,她又如何抬起得起头?
  思及此,霍汐棠委屈地眼圈微红,好像下一刻便要落泪了。
  燕湛见她如此,心里微堵,便打算应了她,正欲吩咐李拾勤送她回去,就见转角处的顾显再走几步就能靠近。
  此时离开恐怕为时已晚。
  燕湛低头询问:“棠棠是现在出去与顾显碰面,还是藏起来?”
  霍汐棠自然不愿现在出去撞上顾显,否则弄得多难堪?
  可是藏起来,如何藏?这个凉亭除了石桌石凳之外再无旁的了,无论有点什么都一眼扫尽。
  燕湛看出她眼里的疑惑,遂也不需要她回答了,干脆将身后宽大的玄色披风扬起,三两下便将身上的霍汐棠整个人覆盖在自己的怀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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