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逆袭指南[快穿]——冬半暖【完结】
时间:2023-06-03 14:41:10

  皇帝一脸冷酷地站起身,拨开护着他的侍卫微微向前走了几步,“朕没有提前揭穿尔等密谋造反,就是在给你机会!是你冥顽不灵、死不悔改!”
  看着太子那张跟他很相似的脸,本打算赶尽杀绝的皇帝不太情愿地冷哼一声,“若你现在放弃抵抗,朕可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太子低头“呵呵呵……”地自嘲着好笑个不停:事到如今,他这条命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吗?
  就算皇帝放过他,他身后的那么多人能放过他吗?
  再说,就以皇帝残暴冷血的性格,这次怕不是又要诛九族了吧?
  他一个人活下去能活得安心?
  功败垂成的太子想到这里,竟奋力一搏,突然暴起扑上前,神色扭曲暴戾地朝皇帝刺去,“那你去死――”
  “护驾!”
  “皇上小心!”
  骤然惊乱起的瞬间,众多身影纷纷扑过去,东姝注意到一道身影最快地飞扑到皇帝面前一挡――
  “扑哧”一声,伴随着长剑刺入身体的声音,血线被溅得老高,随后鲜血也洒满地,就有一道血珠从东姝的眼前飞过,溅落在挡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吓得抱着她的穆林氏差点惊叫出声,抱着她猛地往后一退。
  和娘亲藏在桌肚底下的东姝安抚地拍了拍穆林氏的手,再次凑上去透过缝隙看见,那么多血,其实不仅有挡在皇帝面前人的,也有不少是太子的。
  因为要拦住要对皇帝行凶的皇太子,众人情急之下就使出了各自的绝招,所以皇太子被瞬间扑过来救驾的人刀砍、剑刺、箭射等,已经如万箭穿心般瞬间毙命,死不瞑目地轰然倒下了。
  而为皇帝挨了太子一剑的人,居然是那个快一整年没见过的狗渣男!
  东姝注意了一下狗渣男和皇帝以及皇太子倒下的位置,其实离得那么远,太子或许根本就刺杀不到皇帝。
  啧,这狗渣男倒是挺会找机会表现。
  这众目睽睽之下救驾有功,而且还受了伤,怕是皇帝也不得不赏赐他了。
  而皇太子嘛,看似是狗急跳墙,孤注一掷,东姝却莫名觉得他可能就是想杀身成仁、不想活了。
  皇帝大概也看出来了这一点,默然不语地看着死不瞑目却隐隐有解脱释然表情的太子尸体半晌,嫌弃地冷哼一声,“愚蠢!”
  然后,就冷酷无情地转身离去,因为自有人站出来收拾残局。
  解除了危机,东姝这才跟着穆林氏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然后目光第一时间寻到了皇太孙,却见他正被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押着送走!
  东姝赶紧奔过去拦住,“等等!”
  皇太孙似乎还没从这突然的巨大变故中回过神来,苍白的面上隐隐有些仓惶茫然,抬眼看见东姝,整个人回神后还算镇定,朝她微微摇头,让她不要多管。
  东姝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押走,掐了掐手心,示意自己镇定不要慌,皇帝不一定会连明显没有参与谋反的皇太孙也会杀掉。
  国公世子走过来安抚她,让她赶紧先回家去,之后的事情他会想办法探听。
  惊魂未定的穆林氏也找到了次子穆南星过来,拽上东姝一起匆忙离开。
  跟着母亲二哥一起离开的东姝有些茫然地回头环顾,看见到处都是椅倒酒洒、桌横血溅,看见宫妃臣妇贵女们脸色苍白地仓惶离去,看见来来去去的士兵们在抬着捡着横尸断枪,还看见穿越女扑在狗渣男身边哭着喊着、跟着太医们护着把他抬去医治……
  灯火明明暗暗的摇曳间,到处混乱成一片。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也鼓胀着她的大脑,东姝脑子里有些混乱:接下来的局势会如何?皇帝会如何发作?皇太孙又会怎么样?
  东姝有些浑浑噩噩地跟着母亲哥哥回了家。
  之后,整个京城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大街上时不时地就有一队队铁血悍厉的士兵气势凶悍地跑过,吓得大家都关门闭户。
  东姝也被拘在家里不准出去,只慢慢听到消息传进来:
  听说,皇后自缢于宫中,凤栖宫血流成河;
  听说,太子妃自焚于东宫,把整个东宫毁之一炬;
  听说,皇后娘家荣国公府和太子妃的娘家威远侯府被抄家灭族,上至八十老者、下至三月幼婴,都无一放过,菜市场都被染成了红色,人头都堆成了小山;
  听说,太子那一脉的势力官员和姻亲都被贬的贬、罢的罢、无一幸免,朝堂震动得如山崩海啸。
  听说,皇太孙被打入了天牢,等着被处斩……
  ……
  东姝被困在家里,把这些事情细细地写在信中说给给阿湛听:
  说了中秋夜宴上的宫变,说了皇帝冷酷无情的铁血;说了东宫昨日的繁花似锦,也说了如今东宫的满门凋零;说了狗渣男可能要趁机而起,还说了东宫很多姻亲要灭……
  甚至还说了她隐隐感觉整个京中局势要被重新洗牌,以后怕是要另外一种光景了。跟他感叹这世事无常,感叹京中局势瞬息万变。并问他皇太孙会怎么判?能有办法救他吗?
  阿湛收到信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满纸的感叹和唏嘘,叹这世事无常终有定、人生有定却无常。
  阿湛看着那字里行间透露出她那细腻的情绪和感情、以及遇事的镇定与通透,有些莞尔他的小姑娘似乎长大了许多。
  其实这场宫变,他也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急。看来皇帝已经在收网了,那他这边也要加快脚步,想要快点回到他的小姑娘身边。
  阿湛提笔给她回信,先问她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吓坏,让她不要参与不要担心,京中再如何风云变化,都波及不到她,她只要安心呆在家里就好。
  至于皇太孙的事,看她怎么想。如果他能帮忙的,他都愿意帮忙。
  还有其他许多事,也都一一给了作答。
  她怎么想?收到信的东姝仔细地想了想,感觉这事还是要问过皇太孙本人才行。
  可现在局势还很混乱,她也不好出去让家人担心。
  直到天气渐渐冷了,第一场大雪落了下来,太子造反的事情才渐渐落下帷幕,平息过去,京中的大街上又逐渐恢复了热闹和繁华。
  也是到这个时候,东姝才终于想办法见到了被关在大牢里的皇太孙。
  皇太孙一个人被关在最阴暗角落的牢房里,穿着单薄的囚服,身形消瘦、蓬头垢面,两手冻得都长满了冻疮,但看得出没有受刑。
  东姝心下微微松了口气,抬脚轻步立在牢房前,轻声呼唤,“殿下。”
  皇太孙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的身形动了动,好半晌,才反应迟钝一般地慢慢抬起头来,藏在凌乱长发掩映中的双眼死寂、木楞漠然。
  看了东姝好一会,那双眼睛才眨了一下、动了动,似乎这才把东姝给认出来,声音好像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一般,粗粝沙哑地问,“你怎么来了?”
  东姝看他小小年纪竟然长满了胡茬,心中一痛,朝他微微伸出手,“殿下你过来。”
  皇太孙目光落在她那莹白玉泽的手上好一会,又重新上移到她脸上,深深地看着她轻声温和地道,“回去吧,别来了,这里寒气重。”
  东姝抿抿唇,看着坐着不动的他,皱眉低喝,“我让你过来!”
  皇太孙微怔,恍惚之间好像回到了两人还无忧无虑打闹的往昔,眸色怀念惆怅地垂下眉眼,慢腾腾地起身走到前来,“干什么呀这么凶?”
  东姝一把抓住他的手,仔细瞧了瞧他手上的冻疮,皱眉,“怎么冻成这样?”
  然后摸了摸他的袖子,“衣裳怎地这般单薄?”
  皇太孙勉强地笑笑,一脸云淡风轻的不在意,“囚服都这样啊笨蛋。”
  东姝从袖口里掏出她自己研制出来的冻伤膏塞到他手里,“用这个擦擦,会很快好起来的。”
  皇太孙却平静地推回去,“不用浪费了。”
  反正他很快就要被砍头了,手是好是坏有什么要紧的?
  东姝却强硬地塞在他手里不准他拒绝,压低声音道,“我听我父亲说,你年后会被流放到古北那边服役挖矿。”
  皇太孙有些意外地一怔,“不是砍头吗?”
  皇帝对谋逆造反的人零容忍,向来都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的。之前那反王不就被赶尽杀绝一个不留吗?他家和他外祖家应该也死没了吧。
  东姝对他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没好气,“你又没参与,怎么就罪无可赦要砍头了?”
  皇太孙不以为然,“我参没参与,有区别吗?”
  东姝默了默,抬眼认真地看着他眼睛问,“殿下,你恨吗?”
  皇太孙愣了愣,不知是自嘲还是释然看透,轻笑着摇头,“这有什么好恨的?历来不都如此吗?成王败寇而已。如果今天我是皇帝,有人来造我的反,我肯定也要一网打尽、寸草不留,以绝后患。”
  他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也早就等着这么一天。如今尘埃落定了,浑身绷紧的那根线反而松了下来,感觉早点结束也好,不然总是担心悬在头顶的利剑什么时候会掉,食不安寝不稳的。
  而且,他相信,“跟着造反的那些人,应该早就做好了准备,不成功便成仁。”
  然后认真地看着东姝表示,“我也如此。”
  不管他有没有参与、也不管他有没有那个反心,他都得跟着承受这结果,谁让他就是一心想造反的太子和太子妃的孩子呢!
  “那……”东姝想了想,再问,“如果你有能力有机会,你要反击吗?”
  皇太孙一怔,随即飞快地环视了一周,这才发现这牢里居然没有人,狱卒都不见了,但还是神色微微严肃地轻喝,“瞎说什么呢臭丫头!这种话不要乱说!”
  东姝却执拗又认真地看着他,“殿下会吗?”
  皇太孙微微一皱眉,但还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她,“不会。我平生最遗憾的事就是出生在皇家,被困在这皇城里,被携裹着争权夺势。”
  然后微微疑惑地问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东姝微微笑道,“我想放殿下远走高飞。”
  皇太孙脸色骤然大变,猛地后退一步,疾言厉色地喝道,“别胡说八道!你不要命了?!快回去!”
  东姝皱眉,“你倒是先听我把话说完呀!急哄哄地干啥?!”
  “我不急你这臭丫头都要干傻事了!”皇太孙没好气地道,根本不听她的不上前,还往后退了退,“你快回去!以后别来了!”
  东姝顿时又气又无语,“你再不过来好好听我说,我要大声叫了!”
  皇太孙:“……”
  真怕她不管不顾,皇太孙无奈又没好气地上前来,但还臭着脸凶巴巴地低声威胁道,“臭丫头你敢干傻事,我不仅不会配合,我还不认你了!咱们的交情到此为止!”
  “到你个大头鬼!”东姝没好气地瞪他,随后敛了敛神情,压低声音问,“难道你想戴着镣铐挖一辈子的矿啊?!”
  皇太孙微微皱了皱眉,但神色还算平静,“这不比砍头好多了吗?至少还活着。”
  “你要求就这么低吗?”东姝不可思议地问,她是没法想象平时那么金尊玉贵的皇太孙余生里只能做个被人驱使殴打的矿工,“你想就那么蹉跎下半辈子?”
  皇太孙却语重心长地劝她,“傻丫头,做人不能太贪心,皇上不杀我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再折腾,真的会把命折腾没了的。你乖,听话,别乱来,能活着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
  东姝却不听他的,只把她这次来见他的主要目的说给他听,“你还记得我表兄吗?”
  “记得。”皇太孙不明所以地蹙眉,他学的枪法就是她表兄家的家传武学,严格算起来还算是他的恩师或者师兄?这他能忘了吗?“怎么了?”
  “他在边关混得还不错,现在已经是名参将了。”东姝有些小骄傲地说,“就是镇守边防要地的统兵官。”
  “我知道。”皇太孙点头,对边关武将的职位他也了解过,“正三品武将,看来你表兄表现得很不错。”
  因为边关武将的升迁,都几乎是在战场上拼搏立功得来的。
  “之前我把你的事写信给他说了。”东姝解决不了的事情,会习惯地问她的阿湛哥哥,“问他你这情况怎么办?”
  这两年里,不仅东姝会把自己这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会写信告诉阿湛,阿湛在信里也会事无巨细地跟她说他在边关的一切,包括他的升迁调度:
  从一开始他会统领人被命为伍长,到会训练士兵升到百夫长,到在战场上立功又升到千夫长,到单独打赢了小战役被升为校尉……一直到现在他能镇守一方的参将。
  而且,他因传授枪法,已经成功组建了自己的班底,破云军已经隐隐成型。
  破云军是他为自己的军队所取的名字,取自于《破云枪》这部枪法。
  尤其是他现在的枪法已经练完了第一式,在开始练第二式了。而第一式的破云枪就已经在战场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底下的人都对他特别崇拜和追崇。
  因此他在边关军中的根基打得非常牢固,又为镇守一方的领军,所以他在边关还是有很大的权力和势力的。
  所以,阿湛就回信给她说,“他说他可以帮你在流放的路上意外身故或者病故,然后给你改名换姓,在军中重新开始崭新的人生。”
  说完,东姝认真地看着他,“这样,你愿意吗?”
  东姝也是看他非常喜欢习武,才给他做这样的安排的。
  皇太孙心中隐隐有些震撼,没想到东姝还这样殚心竭虑地为他安排了后路。这他何止是愿意,简直就是他梦想中想要过的自由人生。
  只是,皇太孙嘴唇动了动,“这对你们俩不会有什么影响吗?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东姝觉得不太可能,“边关离这里那么远,大多数人一辈子都难得回京一次,谁会认识你啊!再说你以前也还没来得及上朝堂,平时又不高调,别说遥远的边关军中了,就是京中一些文武官都不一定认得你吧?”
  皇太孙微微点头,这个倒是。
  “而且,我表兄说会给你弄正式的身份,就算有人查也不会查出什么问题。”东姝是面面俱到地思虑过了,“再加上,过两年,你成年后的面容应该也会有所改变,还有边关的风霜也会粗糙人,谁还能认得出来你是曾经矜贵精致的皇太孙?”
  “那押送我去流放的人呢?”皇太孙又问,这总是个大问题吧?因为这个人押送任务完成,是要回京复命的。
  这个问题阿湛也跟东姝说了,“我表兄说他会安排,不会让朝廷这边察觉出异常,让你放心。总之是你愿意的话,一切都不是问题。”
  其实东姝觉得,就算是皇帝知道了也不一定会计较。皇太孙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孙子,他都已经改名换姓表示再也跟皇室没有关系了,皇帝难道还会揪着不放吗?
  东姝觉得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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