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依依小脸通红,这种事,她要怎么努力嘛!
慕敬承黑着一张脸腾地站了起来,冷声道:“爷爷,没事我先走了!”
说着也不等慕时川回应,抬脚就走。
慕时川脸色一阵青白,但到底没有阻拦。
待慕敬承走后,慕时川才叹了一口气,对洛依依道:“依依,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别跟敬承一般见识,这孩子命苦。”
洛依依咬了咬下唇,想起慕敬承昨晚发病的样子,赞同地点了点头。
慕敬承曾经是特种兵,部队的王牌飞行员,如今却被迫离开自己的梦想,还被顽疾缠身,确实可怜。
慕时川看着乖巧的洛依依,越发满意这个孙媳,不禁笑着道:“依依,其实爷爷还有件事要拜托你。”
“爷爷,您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帮忙。”洛依依真诚道。
慕时川叹息一声,沉声道:“关于敬承的病。”
洛依依好奇地问道:“爷爷,敬承是当兵的,身体应该一向很好才对,他到底得了什么病呀?”
慕时川摇摇头,解释道:“看了太多专家了,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敬承也不肯再看医生了。”
他顿了顿,满怀希望道:“我知道你一直跟着你外公学中医,一定得了他的真传,敬承的病,还需你上心呀!”
洛依依郑重点头,“爷爷,我一定会竭尽所能的。”
本来她答应嫁过来,很大的原因也是想帮慕敬承治病的。
可连世界级专家都看不出来的病,她真的能治好吗?
她心里打了个问号,但还是沉声问道:“爷爷,敬承的病到底怎么得的呀?”
慕时川眉头深皱,有些无奈道:“有一次敬承出任务,落入敌人手中,被注入了一种特制药品。”
“只要发病,便会头痛欲裂,痛不欲生,每次发作,都要持续一个多小时,虽然暂时不致命,但日后也不好说呀!”
难怪外界传慕敬承身患绝症,没有几年活头了,原来是真的!
只是她没想到慕敬承的病竟然是这么来的,对他又佩服又心疼。
她认真道:“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救敬承的。”
慕时川露出欣慰的笑容,点点头道:“太好了,这我就放心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和敬承好好的,我就先回老宅了,要是那臭小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爷爷,爷爷替你收拾他!”
洛依依不禁笑了,乖巧地点点头。
虽然慕敬承对她态度冷暴,但慕家爷爷却对她很好,这不禁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外公。
如果外公还活着,洛氏医馆一定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她也不用背负着债务嫁给心上人。
送走了慕家老爷子和陆雪涵等人,偌大的别墅立刻空荡起来,除了佣人刘妈,连慕敬承也不见了踪影。
洛依依昨晚没睡好,便又回房睡起了回笼觉。
睡醒后,她无所事事地呆到夜里九点多,才听见慕敬承上楼的脚步声。
想起慕家爷爷的交代,她鼓起勇气在门口等他。
慕敬承连眼睛都没斜一下,径直从她面前走过。
她讷讷地跟在他身后,小声道:“敬承……”
慕敬承陡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对她伸出一只手,漠然道:“拿来!”
她抬起一双茫然的眼睛看着他,下意识道:“什么?”
“慕家信物!”他语气不快,一双眼沉如寒潭。
洛依依犹豫了一下,还是壮着胆子道:“爷爷说,信物要给女主人……”
“哼!”
她还没说完便被他的一声冷笑打断。
“女主人?”他不屑地看她一眼,“不过是契约婚姻,你还真当自己是慕家的女主人?”
洛依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是啊,他们签了婚前协议的,婚期只有三年。
她咬了咬嘴唇,回房将装着信物的锦盒拿给他。
慕敬承接过锦盒,立刻下逐客令,“出去!”
洛依依却没有动,她壮着胆子道:“敬承,让我再给你看看病吧。”
慕敬承迎上她诚恳的目光,竟然从她眼底看到一丝怜悯。
怜悯?这个小丫头竟然敢用怜悯的眼神看他!
他慕敬承天生要强,绝不接受别人的同情。
“出去!”他寒声道,俊脸黑炭一般,恨不得把她丢出去。
洛依依扁了扁嘴巴,委屈地小声嘀咕道:“不给看就不给看,这么凶干嘛!”
“滚!”他像拎小鸡崽似的把她丢出门外,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洛依依冲着紧闭的房门扮了个鬼脸,转身回卧室。
她洛依依天性坚韧,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放弃。
她定好凌晨一点的闹钟,这才洗漱睡觉。
凌晨一点,是人体最困顿的时候,她打算等慕敬承睡实了,再去给他看病。
凌晨一点,闹钟准时响起。
洛依依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起身关了闹钟。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确定隔壁没有动静,这才小心翼翼地下床,走出卧室。
来到隔壁,她蹑手蹑脚地开门,不敢开灯,只能摸黑来到床前。
她掏出手机,按亮屏幕想要照明,却猛地撞见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
第6章 爷孙斗智斗勇
“啊!鬼啊!”
她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跌坐在地板上,手机却扔到了慕敬承身上。
慕敬承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没防备,被手机砸中裆部。
疼得他嘶吼一声,英俊的五官都皱到了一处。
一连两日,他的要害受到致命创伤,再这样下去,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有儿子了!
他豁地按开床头灯的开关,眯起眸子盯着跌坐在地板上的洛依依,充满杀气道:“你找死!”
洛依依本来就吓得不轻,被他这凶狠的眼神一瞪,眼泪顿时滚了出来。
她“哇”的一声哭出来,眼泪鼻涕横流,毫不顾忌形象。
慕敬承皱眉,一肚子怒火忽地没了发泄的地方。
他心里火大,却又拿这个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丫头毫无办法,只觉得憋屈异常。
明明是她三更半夜摸进他的卧室,还差点毁了他的“小弟弟”,他还没兴师问罪,她竟还有脸哭?
可她到底只是个刚成年的小丫头,他总不能像战场上对待敌人一样对她!
他眯起一双危险的眸子,威胁道:“不许哭,再哭我给你丢出去!”
“呜呜呜……”她哭得更凶了。
慕敬承咬了咬牙,这小丫头实在是烦!
他烦躁地攥拳,冷声威胁道:“再哭我立刻给你送回洛家!”
洛依依蓦地停下哭声,但还是抽抽搭搭的,小身子一耸一耸。
她不能回洛家!
外祖父过世后,舅舅舅妈本来就不想养她,一直盘算着要把她随便嫁出去。
要不是慕敬承娶了她,她说不上被舅舅舅妈嫁给什么人。
“不哭了?”慕敬承耐着性子问。
她抬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迎上她的目光,慕敬承心里有些异样。
看到这双懵懂无辜的眼睛,好像再硬的心也忍不住要软上三分。
因为这个认知,他越发烦躁,语气不由也坏了起来。
“我不是不许你随便进我的卧室,你大半夜的摸进来干什么?”
洛依依吸了吸鼻子,嗫嚅道:“我想给你看看病。”
慕敬承忍不住怒火窜升,咬牙道:“你只管在我发病时给我来上一针,别的不用你管,懂?”
洛依依茫然地摇摇头。
这世上哪有医生上赶着病人还不肯看的道理。
但迎上他恶狠狠的目光,她只好委委屈屈地点头如捣蒜。
夏日炎炎,燥热异常。
洛依依有些烦躁地看着日历,再过两周她就要开学了。
她必须得尽快掌握慕敬承的病情,否则开学她就没时间了。
可慕敬承脾气又冷又臭,根本不让她近身,她该怎么做才能给他看诊呢?
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必须得找个帮手。
她拿起手机,给老宅打电话。
“喂,爷爷……”
傍晚,慕敬承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别墅,脸色一贯的黑沉。
他原本想上楼冲个凉,却忽然被慕时川喊住。
“站住!”慕时川不快地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怒道:“臭小子,看不见人啊!”
慕敬承略愣了一下,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不情不愿道:“爷爷,你怎么来了?”
慕时川瞪他一眼,恼道:“什么话?你这儿我不能来?”
慕敬承微微皱眉,但到底没顶嘴。
慕时川冷哼一声,不满道:“我要是不过来,怎么知道你刚结婚就敢冷落依依,就这样,你打算什么时候拿回玉锁,嗯?”
闻言,慕敬承有些面色不善地看向洛依依,眼神充满质问。
接触到他刀子一般的目光,洛依依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这人的眼神好像淬了毒,怎么那么}人!
他不生气的时候,明明很好看,尤其那双眼睛,满是星辉,睿智沉稳,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信服。
慕时川见状,立刻用拐杖戳了慕敬承一下,警告道:“你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依依,我就用拐杖把你那对眼珠子戳瞎,听到没?”
慕敬承深吸一口气,将冷冽的目光缓缓从洛依依身上挪开。
“我让人送您回老宅。”他直接下逐客令。
“我不走,我才刚来!”慕时川有些傲娇地昂着头,对洛依依笑呵呵道:“依依乖,今晚爷爷陪着你,看这臭小子敢欺负你。”
慕敬承冷冷看着耍无赖的老头,忽然冷笑道:“好,你不走,我走!”
说着他就要起身。
“坐下!”慕时川连忙用拐杖拦他,恼声道:“我大老远来一趟,在你这儿蹭顿饭不行吗?”
慕敬承审慎地打量着他,再看看一旁唯唯诺诺、一副纯良无害模样的洛依依。
总觉得这一老一少没安什么好心。
但他对爷爷到底是有孝心的,老爷子心脏不好,他不想惹老爷子生气,冷冷道:“吃了饭我送您回去。”
老爷子没再拒绝。
等饭菜上桌,慕时川忽然从桌子下面掏出来一瓶珍藏的老酒。
他笑呵呵道:“五十年的陈酿,这可是好东西!”
慕敬承脸色一黑,沉声道:“你不能喝酒!”
“我知道。”
慕时川瞪他一眼,有些惋惜道:“昨天我发现这酒封不知道怎么松了,跑酒了,真是可惜!”
“跑了就跑了,你又不能喝,留着做什么?”慕敬承不以为然。
他是当过兵的人,尤其是特种兵,酒精会影响他的神经和机能,所以他几乎不饮酒。
即便退役了,他也保持着这个习惯。
慕时川忽然将酒往他面前一送,沉声吩咐道:“你喝了!”
“我不喝酒!”慕敬承毫不犹豫地拒绝。
慕时川忽然脸色一垮,悲从中来,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可怜兮兮道:“想我老头子一生爱酒,却偏偏快入土了得了这不能喝酒的毛病!”
他佯装擦泪,偷偷瞄着慕敬承,见他不为所动,不由表演得更加卖力。
“你知道我存这瓶酒多不容易吗,啊?臭小子,要是我能喝,你想要我都不给,你……”
慕敬承烦躁地皱起眉头,看着老爷子浮夸的演技。
他知道,今晚他要是不喝,这老头绝对能演一晚上。
老头向来喜欢用苦肉计拿捏自己,屡试不爽。
可老头毕竟是这世上他唯一的亲人了,即便知道是演戏,他也总不忍忤逆。
他只想快点把老头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我喝!”他懊恼地打断老爷子毫不走心的演戏。
第7章 她不觉得自己能搞定慕敬承
慕时川立刻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对一边看呆的洛依依吩咐道:“依依,快去,快去拿个杯子来。”
洛依依连忙去取杯子,心里对慕家老爷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庄重沉稳的慕家爷爷,还有这样撒泼耍赖的一面。
“快给敬承满上。”慕时川看着拿来杯子的洛依依,欢欢喜喜地吩咐道。
那表情好像是他自己要喝一样高兴。
“不用!”不等洛依依上前,慕敬承一口回绝,抢过她手里的杯子自己倒了一杯。
慕时川笑呵呵道:“依依,不管他,过来吃饭。”
“哦,好。”洛依依乖巧落座,跟慕时川有说有笑。
慕敬承闷头喝着辛辣的酒,心情愈发烦躁。
老头子不是说这酒跑了吗?怎么还这样辛辣,这度数怎么也得有六十多度了。
老爷子一边听洛依依说着笑话,一边还不忘催促孙子。
“都喝了啊,这酒开封就不能再留了!”
洛依依有些担忧地看着慕敬承因为饮酒涨红的俊脸,不禁担忧道:“爷爷,敬承还有病,这么喝没事吗?”
慕时川安抚她道:“没事,放心吧,对了,依依,你再给我讲个笑话,你刚才的笑话真有趣!”
“哦,好呀!”洛依依乖巧应了一声,将自己平日里攒的笑话都讲给老爷子听。
慕敬承喝着酒,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舌头都麻了。
再看笑作一团的一老一少,心里不禁有些嫉妒。
好像洛依依和老头才是亲祖孙,他倒像是捡来的。
这越发让他郁闷,辛辣的白酒一杯接着一杯地灌下肚。
洛依依看着慕敬承把一瓶白酒都下了肚,却也只是脸色涨红,神情意识还很清醒。
她不禁有些担忧,慕家爷爷这法子真的管用吗?
不是说慕敬承滴酒不沾的吗?为什么她感觉他好像千杯不醉呢?
慕时川看出了洛依依的担忧,却不动声色。
直到慕敬承红着眼看来,将喝光的酒瓶倒扣过来,不客气道:“一滴不剩,可以走了吗?”
慕时川挑挑眉,这才不情愿地站起来,摸摸肚皮,笑着对洛依依道:“依依,爷爷先走了,敬承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还给了洛依依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洛依依尴尬地点点头,她不觉得自己能搞定慕敬承。
把慕时川送走,慕敬承红眼瞪着洛依依,恶狠狠地警告,“再敢跟爷爷告状,我定然教训你!”
说着他作势扬了扬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