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放这东西干什么?
她皱眉,刚要打开,萧晏辞把木盒从她手里抽走。
没等问,就被萧晏辞揽进怀里。
“睡觉。”
苏年年眨眨眼。
怎么办,更好奇里面的东西了?
于是她瞪着眼睛,一直等萧晏辞睡着,打算偷偷看看,没想到等着等着,自己意识先开始模糊,呼吸均匀。
萧晏辞低笑一声,把人又往怀里揽了揽。
温香软玉在怀,有时候他觉得,就这样结束了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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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半个月,苏年年日日待在血宗阁,观察每个人的动向,确切来说,是千岩和景迟的动向。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从帮血六缝合伤口后,众血宗卫看她的眼神比之前崇敬多了。
至于那个追到汴州的价值三万两的雇佣单,已经过去几个月,她若现在再查,怕打草惊蛇,就没再过问,但是盯两个护法盯得很紧。
这半个月,她跟千岩和景迟见面的次数明显增多,对二人有了更深的了解。她觉得,千岩给她的感觉,没有以前那么坏。
“宗十一,你在这干什么呢?去给本座的药田浇浇水。”
“血二十八,本座想吃西街上的糕点,你去给本座买。多买些。”
接住苏年年扔来的一大块银子,血二十八沉默了瞬,领命往外走。
到巷口,遇见了景迟。
“你去哪儿?”
“阁主想吃西街的栗子糕。”
景迟皱眉,摆摆手让他走了。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阁主虽然说是自己吃,但东西买回来后,大部分都进了血宗卫的肚子。
自从新阁主来了,血宗阁跟以前越来越不一样了。
刚进院子,她就看见几个黑衣服围着药田看,边看边讨论。
“才几天而已,就冒出绿芽了。阁主说这草药能止血,要是我们受重伤的时候她不在,我们可以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前阁主可从来没管过我们死活。”
看着嫩绿的芽儿,几人陷入沉默。
新阁主来了后,吩咐他们的琐事多了些,血宗阁变得没以前那么冷冰冰,似乎更有人情味了。
但是杀手组织,真需要所谓的“人情味”吗?
景迟收回眼,走到苏年年面前,汇报近日工作。
苏年年听得十分认真,末了嘱咐了句:“以后不仅皇室,朝廷重臣的雇佣令也一概不要接。”
景迟道:“是,阁主。”
“对了,上次本座给你和手下人的解药,可有效果?算算日子,差不多刚过发作。一切可还正常?”
景迟垂首:“阁主,还是发作了。”
苏年年皱眉,脸上笑容消散不少。
她虽吃了宗泽给她的剩下的毒药,但毒药一入体,就被毒蛊王吞噬,她无法用自己做实验。
这种毒药每个月都会发作,她炼制解药想知道结果,只能一个月一个月地等,周期太长。
“手拿来。”苏年年手探上她手腕摸了摸,道,“本座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坐在屋里,苏年年长长叹了口气――瞧宗泽干的好事!
许久,有人敲门。
“阁主,栗子糕买回来了。”
“放一包就好,剩下的你们拿去吃。”
苏年年盯着手里的药方,一一对比上面的毒药和解药。
“没错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她心烦意乱地推开门,闻见满院飘着的栗子糕的甜香。
环视一圈,她看见石桌边面无表情、唯一没动栗子糕的宗四。
“宗四。”苏年年喊他,“你过来。”
宗四还没应,苏年年已转身又往里走,周围血宗卫看他的表情都变得微妙古怪。
跟阁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
看他们乐滋滋地吃栗子糕,宗四冷着脸,往里走,动作十分僵硬。
听见门被“砰”地关上,众人表情更加怪异,随后移开目光,默默吃栗子糕。
屋内,宗四紧紧贴着门板。
“阁主。”
苏年年颔首,看他防贼的模样,打趣:“怎么,怕本座在你那份栗子糕里下药?”
“不是,我不喜欢吃糕点。”
宗四抿紧唇,苏年年嗤笑一声。
“你这个月寒毒发作了吗?”
宗四身体一僵,面色有些不自然,虽然他脸上本来就没表情,还是让苏年年捕捉到了那丝怪异。
宗四心中大骇。
原来他这个月寒毒没发作,是阁主之前给他塞的药丸的功劳!
怪不得吃了那药后,体内乱窜的气流跟寒毒发作有几分相似,当时他只顾着恐慌,竟没注意到。
原来阁主当时说的“你或许会感谢本座”是这个意思!
他思绪流转,只是片刻的事情,很快他垂眼,说道:“当然,阁主。”
身为血宗卫,体内寒毒没了,绝不是什么好事!
是否被人妒忌是一说,是否需要被重新下毒,又是一说!
那种痛苦,是个人都不想体会第二遍!
苏年年眯了眯眼,半晌,勾出个艳丽的笑容:
“这样啊……那本座就放心了。”
第261章 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这样啊。”苏年年点点头,“那本座就放心了。”
血宗卫头脑简单,不知道怎么遮掩情绪。
闻言也以为苏年年是真的放心了,没察觉任何不对。
宗四提起的心又放下,谁知下一秒,手腕蓦地被人攥住。
他心提起,片刻后听见阁主笑着说:
“既然不影响寒毒,本座就没有别的事了,你走吧。”
宗四的心再次放下,出了房间才反应过来,开始困惑。
若是阁主真不知道那药丸对寒毒有影响,那药丸真正的作用到底是什么?
屋内,待他走后,苏年年脸上笑容瞬间消散。
她给宗四吃的解药,跟给景迟的那些一模一样。
有了原毒,她对这次的解药非常有信心,还让景迟给几个手下试试,但景迟的答复却是,没有,都正常发作。
苏年年眯了眯眼。
难道之前都是她想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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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苏年年坐在宗泽院子里喝茶。
“所以她到底有没有姐妹,你也不清楚?”
宗泽点头:“景迟是我在青州捡的,那时候她七八岁,又脏又臭,虽然当时她确实是孤身一人,但你这么问,我也没法确定她之前家事如何。”
苏年年点点头,陷入沉思。
“这么多年来,景迟对你是最忠心的吧?否则你也不会将她提为左护法,一人之下。”
宗泽察觉她的探究,问:“有什么问题吗?”
“解药我已经研制出来了。”
接着,她把景迟隐瞒她的事跟宗泽讲了遍。
“如果你确保每个人身上的寒毒都相同,景迟和血卫的毒应该已解了。但是没有。她没有吃我给的解药,也没按照我的意思给血卫。”
宗泽沉默下来,显然对这个结果难以接受。
“会不会她只是不够相信你?”
苏年年淡淡瞥他一眼:“她足够相信你,你把血宗阁交给我,她却不服从我?”
宗泽抿唇。
确实也说不通。
苏年年捏了捏眉心:“你别担心,这并不能说明给你下蛊的人就是她。我现在有别的猜测……但,如果真的是景迟想害你,你怎么办?”
“杀了她。”宗泽毫不犹豫开口。
无论动手的人是谁,他都会杀了那个人,或许还有她背后的人。
苏年年点头:“再给我点时间。”
离开宗泽这,苏年年在巷子里几个跃落要离开,余光瞥见一个淡紫色的身影。
靳长涯没遮面纱,一边走,一边回忆似的看路。
“你干什么?”
苏年年突然落在他前方两步处,靳长涯吓得一个激灵,妩媚勾人的五官有瞬间的变形。
看清是她,靳长涯松了口气,红唇勾起笑来:“我看你的那个朋友家好像住这里,我太无聊了,找他玩。”
上次在百草阁,周游那惊艳的眼神,靳长涯很满意。
苏年年:“……”
苏年年:“你很奇怪,为什么上次戴面纱,这次又大大方方示人?”
周游若看了他全貌,岂不是更激动了??
靳长涯撇撇嘴,不愿解释,看着面前的路,困惑地问:“都怪你,往哪走来着?”
苏年年:“……”
她这师父虽然精通六艺,但是脑子不太好,不认路,是个路痴。
这条路根本不是去周游家的路,他跟丢了。
“我带你去吧。”
周游的性子,真的很难跟人交朋友。若发现自己朝思夜想的小美人,是个男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爆炸。
靳长涯进了周游宅子,然里面静悄悄的。
“没人吗?”
听见陌生声音,桑安透过窗子罅隙往外看,瞧见靳长涯旁边的苏年年,松了口气,开口应声,问苏年年:“找谁?”
他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靳长涯蹙蹙眉,这好像不是那个清俊男人的声音。
桑安来到院子中,袖中小金蛇见了生人,嘶嘶吐着信子。
“周游呢?”
“他刚才回来取东西,已经走了,你们去百草阁找吧。”桑安清冷的目光淡淡从二人身上扫过,转身又要进屋。
靳长涯见状大喊:“等等!”
桑安皱眉回身,跟他对视,眉心微微蹙起:“有事?”
靳长涯更不解了,拽着苏年年问:“这是谁,也是你朋友吗?”
靳长涯困惑地摸着自己的脸,这反应……
不太对啊!
怎么可能有人,看见他这张勾魂夺魄的脸,无动于衷??
桑安没多停留,放着二人不管,已重新走进屋。
靳长涯看了苏年年一眼,十分自来熟地跟着进屋。
跟周游相比,眼前这个清清冷冷的小美人儿,显然更勾起他的兴趣。
刚踏进屋,靳长涯打量着陈设,还没落脚,就看见周围有无数细密的飞虫朝自己飞来。
他目光一凛,敛了笑容,飞速往外跑,一溜烟躲到苏年年身后。
那些大翅膀的飞虫,在距离苏年年几丈远的时候骤然停住。
靳长涯凤眸瞪了瞪,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年年。
苏年年叹了口气:“桑安,他跟周游一样是我的朋友,你别吓他。”
桑安冷冷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我很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苏年年腹诽:你赖在周游家这么长时间不走,怎么不觉得自己没有边界感?
靳长涯也是一怔,他这张脸,从小到大无论走到哪都是焦点,最多被女人嫉妒,被骂过几句狐狸精。
像桑安这样无动于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哦,第二次,第一次也是个怪物――萧晏辞。
有苏年年撑腰,他大胆从她身后站了出来,嫌弃地看着那些虫子,小声问:“你这个朋友,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说完,他发觉不对。
可他顶着副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实在问不出“他是不是不喜欢男人”这句话。
苏年年:“……”
苏年年没答话,只觉得面前的虫子,翅膀挥得更厉害了,想要往前,却又顾忌她体内的蛊王。
见她不说话,靳长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啧啧几声。
“怪不得。”
苏年年:“……”
听着屋里响起的脚步声,她心中为靳长涯祈祷。
第262章 不是团灭了吗?
“怪不得。”
苏年年:“……”
她听着屋里响起的脚步声,心中为靳长涯祈祷。
“你最好少说几句。”
很快,桑安冷着脸走了出来。
满院子的飞虫瞬间被他收回袖子里,靳长涯瞪圆凤眸,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桑安看向苏年年,冷声道:“让开。”
苏年年没动。
桑安能使出的招数无非是蛊,她体内的毒蛊王在这,桑安没法拿靳长涯怎么样。
苏年年捂住靳长涯的嘴,拖着他往外走:“大家都是朋友,你跟周游不是相处得很好吗?”
靳长涯不会武功,被她拖着走,一直回头看桑安,终于看清他湛蓝色的瞳仁,登时惊讶得不行。
但他已经被苏年年拖出来了。
“他,他是……”靳长涯手指着身后的方向,唇直颤。
“嗯,他是。别招惹他。”苏年年认真警告。
“可不应该啊。”靳长涯失神道。
南疆一族,不是早早就团灭了吗?虽然他听说过一些关于仅存的南疆人的传言,可怎么会不在南楚,而在东离,还被苏年年藏在这里?
而且……
这么大的秘密,苏年年怎么说带他看就带他看啊!
他心中古怪极了。
明明苏年年长了副聪明相,待人接物举手投足都十分妥帖,唯独对他,像丝毫没有防备一样。
他眼眸微转,跟在苏年年身后,默默记下去周游家的路。
直到走出巷子,苏年年才道:“没什么不应该的。他被追杀了那么久,对人防备心很重,又擅用蛊毒。说不上你哪下惹急了他,就丢了命。
你要是对他感兴趣……”
苏年年回想了一下,周游是救过桑安命的,二人顺理成章关系走得近。如果靳长涯想跟他接近呢?
她一时没想出来。
靳长涯显然对清冷的小美人儿很感兴趣,见苏年年顿住,不由急着追问:“怎么办?你说啊!”
苏年年摇头:“我劝你不要对他感兴趣。包括你今天,晚上请两只眼睛轮流站岗。”
靳长涯撇撇嘴,满脑子都是桑安清冷的眉眼,显然没把苏年年的劝告放在心上。
他笑眯眯应声,待苏年年走了,他一溜烟跑到百草阁。
桑安不好下手,他先接近周游,总没问题吧?
靳长涯本想继续用美色迷惑周游,然而周游没那么好糊弄,看见他出现在百草阁,先是眼前一亮,然后笑容越来越淡。
靳长涯丝毫不觉,扬唇朝周游笑,“你铺子什么时候关门?”
周游目光淡淡下移,目光划过他不算明显的喉结,又划过他扁平的前胸,在男女明显有差异的盆骨处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