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得一副红颜祸水相,居然是男儿身……
他还在想苏年年到底从哪认识的美女呢。
靳长涯十分大方的任他打量,问:“你叫周游,是吗?”
不知怎的,这名字莫名有些熟悉。
没等他想起来,周游已经察觉到药铺里病患朝自己投来的视线,他说道:“我叫司方。”
靳长涯挑眉,没戳破,寻了个椅子坐下,耐心地在旁边等。
“我在京城除了苏年年没有别的朋友,她不可能日日围着我,我只好来寻你。”
周游把面前药材包好,忍不住又看了靳长涯一眼。
虽然是男人,他长得也太让人难以拒绝了。
他象征性地答了两句,靳长涯见他敷衍,就不说话了。
周游……怎么那么像早些年那个神医啊?
有这个认知,靳长涯看着大家感谢周游,越看越觉得有可能。
苏年年连南疆的后人都能放在身边,有什么不可能的?
此时的周游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苏年年到底有多少怪物朋友?
“司大夫。”门口进来一个绿衣女子,正是隔壁红袖衣坊的掌柜,绿绮。
周游抬头,看见她手里拎着的一篮蔬菜。
“这是我娘种的,太多了吃不完,就想着拿给你。”绿绮把菜篮放在地上,余光瞥见有人看自己,她顺着看去,一眼就认出这是那天来买衣服的“美人”,脸“唰”地红了。
“你好啊,绿掌柜。”靳长涯笑眯眯道。
周游皱眉:“你们认识?”
绿绮看着靳长涯也有些意外,她点点头算打了招呼,便匆忙回了成衣铺。
靳长涯继续等。坐了近两个时辰,可谓无聊透顶,但一想到一会儿能见到桑安,他难得耐心。
跟周游回家的路上,靳长涯问东问西,分外积极。
“你们两个一直住在一起吗?”
“原来这是你的宅子……那还能住下人吗?我一个人很无聊的……”
……殊不知靳长涯院里不下十个能说会道的漂亮姑娘。
周游点头:“苏年年在隔壁还有一套宅子,你可以问问她。”
靳长涯弯唇:“自己住?多无聊啊。”
靳长涯一路说说笑笑跟周游回了家,刚进门就看见桑安坐在院中央。又看见靳长涯,桑安眉眼间愈发疏离。
周游解释的功夫,靳长涯已经越过两人钻进一间空屋,像模像样地挑选起来。
周游:“……”
桑安往屋里瞥了一眼,快要出手的蛊虫硬是收回。
就算在这住了很久,此处说到底是周游的家,周游愿意往家里带什么人,他是无权干涉的。
靳长涯从屋里钻出来,吸了口满院子的药香,问:“你们平常吃什么?谁做饭?”
周游拎着菜篮往厨房走。
桑安赖在这不愿意走,一大部分原因就是在这有周游做饭,他吃喝不愁。
靳长涯见状,盯着桑安看了会儿,跟上周游脚步:
“我不白白住在你这,你放心,我手艺很好的,露两手你们尝尝?”
桑安平常就喜欢炼蛊,性子清冷话少,靳长涯一来,热闹了许多。
三人一起住了好几日,苏年年才知道。
她知道,还是因为,他们三个人一起来到了苏府。
月年院内,四人大眼瞪小眼。
桑安看不出表情,周游表情复杂,只有靳长涯没心没肺,笑得妩媚动人。
“周游,你上次说的那个,麻将,是不是凑够四个人就可以打了?”
周游:“……”
苏年年:“……”
第263章 必须当面服药
什么麻将,她听都没听过。
苏年年看着靳长涯黏着周游,跃跃欲试的模样,一下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姑娘不放,非要跟周游住一起了。
对桑安感兴趣是不假,但周游经常说那些他从没听说过的新奇玩意,也很吸引靳长涯!
周游脑子里那些东西,可不比能说会道的姑娘都讨巧么?
苏年年揉了揉眉心。
“所以你们三尊大佛,来找我的目的是?”
为了出门,桑安头上戴着帷帽,闻言他道:“我要搬走。”
靳长涯率先道:“我不同意!”
苏年年迷惑地看着桑安:“搬到哪去?我那三座宅子连着,你想搬,直接搬不就好了吗,还跟我汇报?还是说,你想搬到别的地方去?”
桑安抿抿唇,言简意赅:“你给我买个靠谱的丫鬟。”
虽然前几年他为了躲避朝廷的追踪,身边也没人伺候,食不果腹衣衫褴褛也不是没有过,但他好歹是从小养尊处优的王族,今非昔比,绝不会再让自己沦落到那副田地。
自己照顾自己,他不会。
苏年年更头疼了。
“大哥,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她往后一靠,开始摆烂,“你不是会蛊吗?你自己炼个会伺候人的虫子,伺候你不就得了。”
光是想想那场景,周游背脊一寒。
“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靳长涯接过话,满脸正义,“我愿意跟小美人儿一起搬走!我会做饭!”
周游瞪圆了眼:“啥意思?”
苏年年:“……”
好家伙,周游现在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苏年年目光在三人身上流转一番,最终落向桑安。
“靠谱的丫鬟我找不到,你搬进空宅子里,让靳长涯陪你,怎么样?”她想了想,愈发觉得可行,“对,他厨艺很好,还会弹琴唱曲儿,跟周游那沉闷的性子不一样,你会很满意的。”
桑安面色清冷,看向靳长涯:“我不喜欢话多的。”
靳长涯笑眯眯地眨眼:“小美人儿,如果你喜欢,我可以话少的。”
桑安脸色难看一瞬。
一个大男人,到底怎么做到这样搔首弄姿的?
“敢情现在没我什么事儿了?”周游哼声。
苏年年奇怪地看他:“你不是一直跟我说……”碍着当事人在场,她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这是她想出来的最好的解决办法。
周游常吐槽桑安赖着不走,桑安要搬走,靳长涯想伺候,这不是三全其美吗!
桑安想了想,没提出异议。
就算靳长涯没有突然跟着回来,平常也有不少姑娘经常给周游送温暖,他身份敏感,这事总不能等到周游要娶妻外再打算吧?
二来,靳长涯做饭确实好吃,要是他像缠着周游一样缠着他,他自然有办法对付。
靳长涯笑开了花,连连点头:“我很满意。”
事情安排妥当,只有周游一人神情莫测。
苏年年想了想,招他过来:“我前段日子得了个有意思的毒药,你想不想看看?”
周游瞬间被转移注意力:“在哪?”
苏年年把血宗阁的特产给他,说得极其玄乎。
“你《万毒医谱》看得怎么样了?这毒药极其难得,解药我研究出来了,但你可以拿去玩玩。”
周游把罐子打开,嗅了嗅,大惊失色:“我靠,这东西好霸道。”
他把毒药收好,说道:“那本原籍摸着比你手写的摸着有质感多了,啊,我不是说你写的不好啊,只是说看原籍的时候,心中有种虔诚的……”
“你说什么?”苏年年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原籍?”
原籍她已经还给萧晏辞了啊?
事关萧晏辞,她注意力就被吸引,追着周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完他的解释,苏年年喃喃道:“所以我誊写的在萧晏辞那里?”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们小两口自己解决吧。”周游撇撇嘴,走了。
苏年年想不通。
那本古籍应该很珍贵的,萧晏辞这么做,完全没必要啊!
她想不通,打算等下次见面问问他。
实际上,是她低估了萧晏辞的占有欲。
.
几日后,血宗阁每月例会的日子。
苏年年对血宗阁的事务越来越熟悉,她身穿纯黑色劲装,听着千岩和景迟的汇报,时不时反问一句。
跟以往生冷的血腥气不同,空气中弥漫着糕点的甜香,莫名暖洋洋的。
总结完毕,苏年年从高椅站起身,俯视众人。
“本座承诺过你们,事情做得好,会给你们想要的东西。”她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传进每个人耳朵里,让人心潮澎湃。
虽然阁主没直说,但想要的东西,不就是解药吗!
众人垂首,不敢交头接耳,皆是不动。
“现在,听到名字的人,依次上前领解药。”
话音一落,景迟忙道:“阁主!?”
寒毒的解药,不是她一直在配合阁主配制吗?
上个月她反馈的结果明明是……
闻声,苏年年只是淡淡瞥她一眼,眼神略带不悦,景迟抿抿唇,只好退下。
苏年年继续说道:
“本座这次只会发放部分解药,领药的人有一个要求,必须当面服药。”
此言一出,众人终于忍不住面面相觑。
寒毒解了,就意味着血宗阁整体瘫痪,他们原本不相信寒毒有解药,即便苏年年拿出来,他们也抱有怀疑的态度――说不定那是另一种控制人的毒药。
若是被喊名字的人当面服药,岂不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他们宁愿不被选中!
将众人神情一一收入眼底,苏年年不大在意地弯唇:
“当然了,本座发放解药是对你们的认可,你们也可以选择不领。但领的人不能做手脚,必须吃。”
她没拖拉,目光在下面扫了圈,念出一个名字:“宗六。”
宗六浑身一震:“阁主……”
苏年年点头,看他犹疑的样子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越过他:“血二十八。”
血二十八抿抿唇,踏上石阶。
这样的日子他受够了,就算是毒药,也是一种解脱。
何况这么多天相处,他觉得新阁主人挺好的。
就在血二十八接过药丸的前一刻,景迟蓦地上前一步,抱拳:
“阁主!”
苏年年挑眉。
第264章 转型
就在血二十八接过药丸的前一刻,景迟蓦地上前一步,抱拳:
“阁主!”
苏年年挑眉。
景迟阻止后才反应过来举止不妥,可既然已经阻止,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
她没看苏年年,而是看血二十八:“你考虑好了?”
血二十八茫然点头。
有解毒的机会,为什么不尝试?
景迟抿抿唇,血卫一直由她管理,先不说这解药是真是假,即便是另一种毒药,都会影响她手下掌管的人数。
苏年年淡淡瞥了景迟一眼,倒出解药,不紧不慢递给血二十八。
“拿了解药后,你们的去留自己决定,如果愿意留下,本座可以亲自带你们。”
那时的血宗阁,会跟以前宗泽的血宗阁大不相同。
闻言,石阶下的众人脸色一变。
阁主这意思,显然是要收权啊!
血二十八毫不犹豫地吞了解药,冰凉的药丸在喉咙化开,他没什么感觉,转身站回原来的位置。
苏年年挑眉,心想他还挺谨慎。
是的,即便想离开,也要等到下个月,确认寒毒是否真的不再发作。
接下来,苏年年陆陆续续念了十几个名字,有像宗六一样观望的,也有像血二十八毫不犹豫服药的。
直到念完所有的名字,众人发现有资格领解药的人中没有千岩和景迟。
片刻诧异后,众人了然。
这两个护法身居高位,不能轻易脱离掌控。
顿时,血宗卫看向他们的目光带了些怜悯。
“下个月本座还会发放一次解药,到时候你们就会看到此次发放的解药效果,所以想拿到解药的人,接下来的日子要好好表现,本座都会看见。”
下面,宗四神色十分不自在。
他现在敢肯定,上次苏年年一定看出来他的寒毒解了。
所以在阁主眼里,他表现很好?
宗四皱皱眉,刚别开目光,就听见苏年年说:“今日散会,宗四,你跟我来。”
景迟一肚子话想跟苏年年说,有宗四先进屋,她和千岩在外候着。
“阁主找我何事?”宗四问道。
“本座找你什么事,你不知道?”苏年年风轻云淡地笑,看得宗四浑身冷汗。
他到现在都没想明白,阁主为何那日把解药塞给他,内心极其忐忑。
殊不知苏年年只是恰巧碰见他,临时起了坏心思罢了。
“阁主……”宗四抿抿唇,“阁主请直言。”
苏年年没提他体内寒毒的事,直白地问:“你到现在都没走,想来是愿意留在血宗阁的。”
宗四点点头。
他无父无母,这么多年习惯了血宗阁的生活,走也不知道去哪,不知是否能适应。
“想不想跟着我?”苏年年问道。
血宗阁转型定然让人难以接受,需要有人打头阵。
在这些冰冷的杀人机器中,宗四能站出来挑战她,她觉得或许他是最容易变得有血有肉、有情感起伏的。接触这段时间,她也清楚地感受到了宗四的变化。
见宗四皱眉,苏年年继续解释:
“跟现在做的事情差不多,但晋升的机会多些。没关系,我给你时间考虑,你也可以跟刚才领了解药的人交流,等想好了告诉我,我会跟千岩说。”
苏年年没逼迫,留了条路给他,宗四应声退下。
随后景迟千岩走了进来,面色可见的严肃。
景迟开门见山:“阁主忽然大批发放所谓解药,为什么不提前跟我们商量?”
景迟自认为很得苏年年信任,十分不解。
苏年年心下冷嗤,我跟你商量,你也不说实话啊。
且景迟这话说的,什么叫“所谓解药”?分明是怀疑她给血宗卫吃了旁的唬人的东西。
她敷衍:“本座正要跟你们说。”
景迟抿紧了唇,看着她不发一言。
“血宗阁以后人头生意的比例会大大减少,不只是给钱就能用我们的人。”苏年年道。
“阁主。”这次出声的是千岩,他不赞同道,“这是不是太……冒险了?”
“本座有分寸,也有把握。”
景迟忙道:“阁主,宗泽阁主把自己多年的心血交给你,定不希望血宗阁变成他不认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