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逐星——若斐【完结+番外】
时间:2023-06-04 23:16:39

  傅景v在坐标位置的储物柜里找到了一个木质的机关盒。这个机关盒设计地很精巧,他花了二十多分钟才解开。打开之后,里面放着一个礼盒和一张卡片。
  “恭喜你顺利通关,我在走廊尽头的房间等你,记得把宝藏带在身上。”
  卡片的落款只有一个顾字,但绝不会让人错认。这种关联微妙而难以言喻,但无疑是很紧密的。
  傅景v的视线在落款上逗留片刻,才轻轻拨开了礼盒,里面是一只精致的机械表,设计、用材和做工都是无可挑剔地精细,再加上那是出自百年品牌的手笔,不用想也知道价格不菲。
  他长指一拨盖上礼盒,拿在手里径自往外,顺着走廊一直走到尽头,那间房里没有亮灯,他正要摸索开关,熟悉的味道先一步地把他包围,他感觉手被覆住,于是反握住那只手,另一只手撑着墙,把那个引他到这来的人圈在了怀里。
  “喜欢寻宝游戏吗?”顾允笑着问他。
  傅景v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吻了她,温柔绵久。
  气喘不平地结束这个吻,顾允拉着他在会议室的末端坐下,打开了投影仪。
  幽暗的环境里,白色荧幕亮起了光,熟悉的片头,是所有上映电影通过审核后公映时都会有的画面。
  然而画面一闪,接下来放映的却不是什么电影,而是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
  第一张旧照,是他们各自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傅景v才看了一眼,就攥握紧了顾允的手指。
  他看着那个在襁褓里睡得安详的女婴,根本无法想象竟然会有人不喜欢这样美好的生命。
  她慢慢长大,虽然背景里并没有什么华丽的场景,照片也不是很清晰,但大多时候她都是笑容灿烂的。
  七岁的照片是个例外,她扎着马步抹着眼泪,身后是靠着好几样兵器的院墙。
  十岁的照片是在一棵柿子树上,她在树杈中间坐着,脸被太阳晒得跟柿子一样红。
  十二岁的照片看起来是在农贸集市,她蹲在一个三轮推车旁,正在帮忙收拾摊子。
  十六岁的时候她已经来到申城,在小小的出租屋里,留下了一张拌着鬼脸的俏皮自拍。
  十七岁的他们一起参加演讲比赛,她趁他在台上演讲时,在演讲台的一侧笑着比了个V字。
  在这之后,音乐转折,画面却只有一片空白,那是他们又重新回到没有交集的时光。
  渐渐地,视野里开始出现光点,重逢以来点滴的碎片,填补了那些空白。
  慈善活动的签名墙,路和的涂鸦小火车,彼此往来的日常照,以及公路旅行里,重新同框的两个人。
  傅景v默默地看到这里,伸手揽过她,让她靠在了自己怀里。
  顾允感觉自己的心跳有点快,既不好意思看他,也不好意思再看屏幕,干脆把脸整个地埋进了他肩窝。
  画面并没有结束,一直只是静态展示着的照片轮播完后,是顾允自己拍摄的一段视频。
  画面里的她穿着一身慵懒的居家服,对着镜头笑着挥了挥手:“嗨,现在是二十五岁的顾允在和二十六岁的傅景v对话。其实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因为太多了又有点不知道从何说起。
  视频制作篇幅有限,不过就像你说的,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虽然不知道未来我们会需要面对什么,但是想到身边有你,我一点都不会觉得害怕,也希望你可以放心地把自己交给我。
  我们可以分享开心的瞬间,又或者吐槽工作上的苦恼。愿我们身体健康,开心生活,事业顺利……再说下去就太贪心了,就到这里吧。”
  顾允再次笑着挥了挥手,画面也就重新回归了黑暗。会议室里一下变得很安静,静到只能听到投影仪在运作时发出的细微声响,还有彼此的呼吸,甚至心跳。
  顾允感觉自己脸热的厉害,心跳声也快要遮掩不住,她仍是把脸埋在他肩头,轻声问道:“是我送你的合作礼物,但愿你喜欢。”
  傅景v低沉地嗯了一声,把她拥得很紧。就这样一起并肩坐了很久,顾允才重新开了灯。她趁着灯一看,这时才发觉傅景v并没有戴自己送的手表。
  顾允朝着他手里的礼盒努了下嘴:“自己找到的宝藏怎么不戴?”
  傅景v看着她颈间的项链说:“送我这个,是这条项链让你觉得有负担了么?”
  “真有负担就不会收下了。”顾允笑了笑说,“特别喜欢的东西,我自己也会乐意花钱买,给你回礼是让你下不为例,我不需要很贵的东西来装点,是你送的,它都会变得有价值。”
  顾允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手伸出来,我给你戴。我也不懂表,特地找朋友问过才入的这一款,你尽管戴着好了,我不介意你和别人显摆这是女朋友送的。”
  她说着就自顾自地摘了他原本戴着的腕表,换上了自己新买的那一块。他垂眸看着她的动作,在她扣好锁头之后,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跟我去个地方。”傅景v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往外走。
  顾允没舍得挣开,另一只手在空中挥舞着:“我的东西……”
  快速地帮她收拾了包,给她戴上帽子口罩,傅景v一路牵着她,在前台小姐姐的姨母笑里面不改色地颔首出了俱乐部。
  一路上傅景v都专注开车没怎么说话,他的眉宇间有着隐约的郑重,本就内敛的情绪隔着镜片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
  顾允的心有点不上不下的,他这算是什么态度呢?她有点琢磨不透,也不想盲目去猜。
  顾允由衷地长叹了口气:“怎么办啊傅景v,我觉得有点挫败。”
  傅景v语调平稳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到现在我也没能搞清楚你的难题,我觉得好像很多事你都已经自己在解决了。而我越想解题,越继续参与,却只获得了越来越多的疑惑。”顾允闷声说,“我甚至都不太清楚你此刻到底在想什么。”
  从坐到车上以来,一直神色郑重的傅景v,蓦地失笑,低声说:“在想一只笨鸽子。”
  顾允愣了一下才回过味儿来,轻哼了一声说:“不带这样的,你再不给我点提示,我真没有闲情逸致跟你看电影,或者去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
  傅景v手握着方向盘,半是好笑,半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今还需要提示,所以才说你是笨鸽子。”
  居然这个时候还在调侃她?她在说正经的好不好!顾允没好气地瞪着他的俊脸,但又很无语地发现,自己看着他帅气的脸,都不太能继续气得下去。
  傅景v真的是从小帅到大的那种,现在他的五官轮廓比起小时候要更深邃成熟,行为处事也更多了成年人应有的冷静稳重。
  而比起平时总是正装加深、不苟言笑的样子,此时穿着休闲、微带笑意的他对她尤其是一种致命的蛊惑。
  顾允不禁想,当时她答应他解题的时候,也是被他给蛊惑了,理智的时候想想,怎么看他好像都没什么特别的难题需要她帮忙去解的样子……
  顾允正闷闷地想着,突然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浮现一个念头,那么不可思议,却偏偏又很能把一切解释地通。
  “该不会……”顾允不自觉地作了一个吞咽的动作,指了指自己说,“你的所谓难题,不会是……我吧?”
  傅景v未置一词,只是在红绿灯地间隙,侧目看了她一眼。深沉的眼睛里只映着她的身影,给予她最紧密的注视,和无言的赞许。
  他的眼神已经给出了她答复。
  她是他关于爱情的所有疑问,也是他对于爱情的所有解答。
  是那个变量,是那个神奇的谜底,是他的合作伙伴,也是他唯一想要的爱侣。
  顾允震撼于他的眼神里久久不能回神,直到车子在一座老洋房前停下。
  “这里是……”
  “你放心,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地方。”
  阳光赋予了这所充满故事的傅家大宅盛夏所有的明媚,傅景v牵着顾允下车,示意她和他一起推开那道门。
  他带她穿过宽敞明亮的客厅,走过花草繁盛的庭院,最后在可以俯瞰整个宅子的露台前停住。
  顾允在遮阳伞下伸了个懒腰,惬意地欣赏着视野里的风景:“这里真不错,房价肯定很贵吧。”
  傅景v说:“这种老洋房轻易是不会出现在市面上的,它是家族的见证。”
  顾允心里已经大致有了猜测:“是你家的祖宅吗?”
  “嗯,暂时没有人住。”傅景v说。
  顾允惊讶道:“这样好的房子就这么空着吗?”
  傅景v解释说:“这座房产本来是归爷爷所有,我父母决定离婚以后,他就把这栋房子留给了我,我住在外面没过来而已。要不要去我的书房看看?”
  顾允点点头,她还挺好奇他生活的地方的。
  傅景v在祖宅里的书房要比现在的书房大的多,里面做了隔音处理,除了书本,还放着画架和钢琴。
  顾允指了指钢琴问:“能给我弹一曲吗?什么都行。”
  傅景v于是坐在钢琴前试了几个音:“很久没有弹了,有点手生。”
  他虽是这么说着,修长的手指却很快地在黑白琴键上留下一串悦耳音符,不难看出之前长期练习的功底还在。
  顾允静静地欣赏着他为自己弹的曲子,只觉得时光在他指尖都流淌地静谧,在外面奔波时经历的一切,好像都在这里得到了抚慰。
  顾允在曲终时鼓掌说:“突然觉得就把你这么放在家里给我弹琴也挺不错的。”
  傅景v语气淡淡:“你还不如设想直接住在这里,连买琴的钱都可以省下。”
  顾允噗嗤地笑出了声:“你倒是挺会替我节约。”
  傅景v说:“顾允,我不是在开玩笑。房子长久地不住人会容易坏,鸽子没有地方栖息就会乱飞。”
  他说到这里,眸光转向了顾允,而顾允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傅景v看着她,眼睛被窗外的阳光照得暖亮:“我会让人把这里再整体修缮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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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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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傅景v说想要和她一起生活,顾允并不觉得冒犯,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期待。
  和他一起生活,那是她所有有关爱情的幻想里,能想到的最幸福的事。
  但是一起生活代表着什么,身为成年人再清楚不过,顾允纵使再渴望,也难免会觉得不好意思。她红了脸,咬着唇没有立刻回答。
  傅景v也没有急于让她立刻给出答复,他牵着她又参观了几间房,最后带她去了地下一层的影音室。
  “这里的影音设备有些旧,我会让人换一套新的,今天先将就一下。”傅景v说着,打开了电影片库,“有没有想看的?”
  顾允已经不太记得只是作为一个观众去观影是什么时候了,小时候她最喜欢的休闲活动就是看电视,而真的成为一名演员,看电视很多时候都是带着目的性的,需要分析镜头语言、演技、台词等等,所以看电影对她根本算不得休闲。
  不过今天,她想没有目的地去看一场。
  顾允点开按评分排序,让傅景v随机报个坐标,坐标的位置上,赫然是一部惊悚片。
  顾允看着那个诡异的封面,没能立刻按下播放键。
  “怎么,还没看就害怕了?”傅景v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问。
  顾允哂笑了一下:“我倒是不怕看,但是我如果被吓到的话,你说不定会跟着遭殃。”
  傅景v顺手拿过她手里的遥控,按下播放键:“总不会比在鬼屋更遭殃。”
  顾允先是又哂笑了下,接着明眸一亮,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喃喃自语:“原来你也还记得呢。”
  “很难没有印象。”傅景v说着,淡淡地笑了起来。
  高二那年的春游,他们去的是申城最大的游乐场。青春气盛的学生们大多喜欢具有挑战性的东西,游乐场里的沉浸式鬼屋也就成了热门。
  傅景v是被李梓睿他们几个男生拽着一起去的,同行的还有几个女生,顾允也在。
  那些女孩子一开始还叽叽喳喳的,像是多嘴的麻雀,进了鬼屋以后就成了声嘶力竭的麻雀,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就没有停过。
  李梓睿也是个胆小的,叫声不比那些麻雀小多少,傅景v觉得耳朵有些受罪,刻意放慢脚步,落在了最后。
  顾允不知何时也走到了最后,她非常紧绷,一看就是处于高度警备状态,饶是如此,还要故作镇定跟他搭话:“傅景v,你都不害怕的吗?”
  他摇头:“没什么好怕的。”
  “是嘛,那你可真……”她的话没能说完,就因为猝不及防出现在眼前的绿眼僵尸而猛地吞了回去,变成了惊骇的低呼。
  伴随着那声低呼,顾允的拳头就跟着挥了出去,绿眼僵尸一个反应不及,肩膀上就被砸了一拳,于是他就听到一声闷闷的痛呼在黑暗里回荡。
  绿眼僵尸用那双绿油油的眼睛瞪着她,而她也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做错了事,忙不迭地赔礼道歉。
  他以为她道过歉就该长记性的,但接下来的两间房,她还是重复着被吓到、拳头乱挥的操作,如果不是他眼疾手快地挡住,她大概要赔上一笔医药费才能离开。
  “你不要紧吧?”顾允慌忙地拉过他的手臂要去看,“我真的不是故意这样的,我是条件反射。”
  他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没什么。”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若有所思地安静了片刻后,突然把手交叉着放在背后,像是犯人一样地束缚在两根书包背带里,信誓旦旦地跟他保证:“这样应该没问题了。”
  他本也以为是这样的,但在最后一个天花板垂落着无数裹尸袋的房间,眼看着一个黑影破开袋子,直奔着他掠过来,他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人就由身边绕到了身前。
  他来不及多想,揽着她往一旁快速挪了几步,而她本来是要抬脚就踢的,中途又意识到不对,硬生生地收了回来,两人于是绊在一起,踉跄了几下才勉强站稳。
  他实在对她有点无奈:“你的反应未免太过激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无辜地看着他,“我怕你有危险的。”
  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说着直白的、挂念的话,让他有一时的失语。他所学的礼仪准则、言语艺术,在她这种几乎出自本能的相护面前,似乎都有些分量不够。
  这时候刚刚闪过去的黑影,又朝着他们折返过来,吓得她惊叫着攥了他的手臂就跑。她的手还在书包的肩带里缚着,所以是反手拽了他,她人往右边跑,却把他往左边拽,中途不知道到底踩了他几脚。
  从鬼屋出来,他白色的球鞋上已经多了几道明显的脚印,在其他人好笑的眼神和她赔笑的注视里,他最终失笑地叹了口气。
  回忆里的脸和眼前的恍然重叠,傅景v伸手揽了顾允的肩,无声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她也顺从地依着他,荧幕上明明播放着很悚怖的的画面,但两个人就这么依偎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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