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殷山海和殷穗禾,以及戚宝苏抵达的时候,刘家闹得很乱。
刘新凤站在角落里,跟前有一个男子骂骂咧咧地指责着她。
“你说说你,有什么用?还不如趁早滚蛋,免得在我跟前碍眼碍事!”
男子先是指责。
见刘新凤垂头不语,他气不过,又抬起手想去打刘新凤。
“住手!”
殷穗禾本是想着高高兴兴的来提亲,殊不知,竟是好巧不巧地撞到了这一幕。
也怪不得刘新凤总是胆怯怕事。
“你这是做什么!”
殷山海跟着上前两步来。
那男子丝毫都没有收敛的意思,狠狠地瞪着突然出现的殷穗禾和殷山海。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他气急败坏地吼叫着。
或许想起了什么,他转过身望向刘新凤,又对着刘新凤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起来。
“刘新凤,这人该不会是你的相好吧?”
最初刘新凤确是怯懦。
可现如今刘明树还妄图折损殷山海和殷穗禾,刘新凤便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你够了!”
刘明树还是头一回被刘新凤这么指责。
他愣了好半晌。
刘新凤则是愧疚地望向殷山海,“殷大哥,让你看笑话了。”
刘家声势闹得很大。
也有从门口路过的人走进院子里来凑热闹。
见殷穗禾和殷山海几个陌生面孔,又习以为常地解释。
“这刘大爷是晚来得子,素来是纵容刘明树,也正是因此,把刘明树的性子养成蛮横无理的。”
“新凤这姑娘,这些年来也遭了不少罪。”
耳畔边传来旁人的念叨叹息。
殷山海方才意识到,刘新凤之所以会想要向自己报答恩情,是因为前半生受了太多苦楚,从未有人待她好过。
“刘新凤,你别妄想了,不可能会有人帮你的。”
刘明树反应过来,又扬起手想扇刘新凤一巴掌。
情急之下,殷穗禾冲上前去。
她握住了刘明树的手腕:“我们来,就是为了接她。”
殷穗禾毕竟是个姑娘家,力气也不敌刘明树。
刘明树一把甩开殷穗禾的手。
殷穗禾则因身体失去平衡向后退了好些,是戚宝苏及时上前,搀着殷穗禾的肩膀。
旋即,戚宝苏挡在殷穗禾跟前。
“刘明树,你可知你所做之举,已经触犯律法了?”
戚宝苏板着脸,神情中尽是漠然。
刘明树被吓了一跳,可一想起爹娘临死之前留下的嘱托,他挺直了身板,忙不更迭地说道。
“刘新凤,你可别忘了,爹娘是怎么交代你照顾我的。”
第72章 成亲前夕消失不见?
正因爹娘临终前的嘱托,刘新凤这些年来,任劳任怨地照顾着刘明树,甚至从未想过逃离。
可刘新凤好不容易遇到真心待她好的人。
现如今又要被刘明树扼杀。
刘新凤是真的慌了。
“你住口!”
殷穗禾气得不轻。
她仔细打量着跟前的刘明树,不留情面地说道。
“刘明树,你也不看看你什么模样,你这么大的人了,有手有脚,还要依靠别人活,你有什么本事?”
啧啧啧地感叹几声,殷穗禾向后退了两步,满脸皆是嫌恶。
“刘婶处处照顾你,是你的福分,你非但没有感恩戴德,眼下甚至觉得她做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你还真是个狼心狗肺的。”
先前刘新凤从不会反驳刘明树。
村子里的人即便看不过去,也断然不会像是殷穗禾这般从头到脚的数落指责。
以致于此,刘明树被怼得哑口无言。
好半晌,刘明树才鼓足了勇气。
“你凭什么插手我们家的事情?”
“你们家的事情?”
殷穗禾双手环胸,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刘明树,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我爹要和刘婶成亲了,以后你和刘婶就不是一家人了。”
刘明树根本就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
刘新凤亦是愣在原地。
她原以为,殷穗禾和殷山海知晓自己家中的境况,定是要对自己退避三尺的。
可今日即便撞见了自己最难堪的处境,殷穗禾和殷山海非但都没有任何嫌弃,反倒是处处维护她。
“新凤,你过来。”
生怕刘明树冲动起来做出什么欺负刘新凤的事,殷山海又主动将刘新凤拉到自己身后。
说不感动,自然是假的。
刘新凤的眼眶红红,迟迟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看到刘明树欲言又止的模样,戚宝苏慢条斯理地上前两步。
“刘明树,你所做的一切,本官皆是明了,你若是还敢伤及于刘婶的话,那么这些都会成为呈堂供词。”
刘明树是不讲理。
但他也胆小如鼠。
生怕自己当真触犯了律法,还要被抓去蹲大牢。
“咱们走吧。”
殷穗禾不愿再多看刘明树一眼,她拉着刘新凤,率先离开。
原本围聚在周围的诸位村民暗暗地议论起来。
有人笑话刘明树罪有应得,也有人惊叹于殷山海和刘新凤的这份情谊,当然还有人感慨万千。
闹剧散场。
刘明树一个人傻站着,迟迟都没回过神来。
可一想起适才有那么多人帮衬着刘新凤的时候,刘明树心中窝着火气,恨得咬牙切齿。
“刘新凤,你休想就这样摆脱我。”
回了戚家后。
四人坐在桌前。
是殷穗禾主动递了杯茶过去:“刘婶,你之前怎么没跟我们说过你家里的情况?”
若是刘新凤早些时候说了,或许她也不必这般受委屈。
刘新凤轻轻地叹息。
“我爹娘去世以后,家里就剩下我和弟弟两个了,因着我爹娘早些时候重男轻女,便把我弟弟养成了不讲理的性子。”
“他总觉得我做的,就是错的。”
“哪里不满意,便要打骂。”
刘新凤是极其孝顺的人。
她惦念着刘明树是爹娘的心头肉,自始自终都不曾反抗过。
“刘婶,你以后不必再忍着他。”
殷穗禾仔细斟酌,又循序渐进地宽慰着刘新凤。
“你以前因为刘明树吃了不少苦头,也受累了这么多年,现在你就当一刀两断了,日后莫要再去管顾他。”
说罢,殷穗禾暗戳戳地推了推殷山海的胳膊,向殷山海示意。
事已至此,殷山海便没再犹豫:“新凤,你应该明白的,这段时日里,我对你有情,你对我有意,你可愿意嫁给我?”
先前在众人跟前听到求娶之事,刘新凤不敢当真。
她只觉得,是殷穗禾和殷山海为了给自己解围。
但现在,看着跟前满脸认真的殷山海,以及一脸笑意的殷穗禾和戚宝苏二人时,刘新凤方才逐渐反应过来。
他们是认真的。
“刘婶,你就答应我爹吧?”
殷穗禾紧跟着说道。
“我爹虽是木讷了些,但他也会好好待你的。”
哪里有亲闺女这般评议自己爹的?
殷山海欲要说道殷穗禾一二,偏偏是在这种时候,刘新凤喜极而泣。
她抬手抹了抹眼泪,即刻应允:“好,我答应。”
刘新凤活了半辈子。
直至今时今日,刘新凤才真切的感受到温馨。
“谢谢你。”
刘新凤这话是望着殷山海说的。
殷穗禾和戚宝苏察觉到如今的氛围正好,便一起悄无声息的退下去,免得留下来叨扰了这份美好。
站在院子里吹风的时候,殷穗禾想起今日所见的刘明树。
他那时候恨得咬牙切齿,眸光中尽是狠意。
回想起此事,殷穗禾不由得有些顾虑。
她抿着唇,忍不住向戚宝苏问道。
“戚公子,你说,刘明树会就此善罢甘休吗?”
对上殷穗禾那双清澈透亮的眼眸,戚宝苏鬼使神差地回话道。
“不论他要做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你们的。”
殷穗禾怎会听不明白戚宝苏的话?
又因戚宝苏临时转变了话语,殷穗禾也不好多说,她只是故作风轻云淡地笑了笑:“一定都会没事的。”
“就算刘明树真有什么不轨之心,我也会竭尽全力地保全这一切,不会让他做出什么荒谬的事来。”
戚宝苏认真向殷穗禾许诺。
他生得好看。
丰神俊逸的面容在月光的映衬下愈加俊朗。
殷穗禾有半刻的失神,她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时,又不经意陷入了戚宝苏温柔似水的眼眸中。
半晌,殷穗禾低声应道:“好。”
殷山海是重视这婚事的。
为了能够确保万无一失,殷山海又特意拿着自己和刘新凤二人的生辰八字去看了大师。
大师神神秘秘的,最终确定三日后为大吉。
殷山海和刘新凤的婚事,自然也定在了三天后。
一切都如同计划中的那般。
婚期也如约而至。
刘新凤出嫁时,自然不得从戚家出发,以致于此,刘新凤提前回了刘家,准备凑合一晚。
但谁人都没有意料到,成婚当天,刘新凤突然消失不见了。
第73章 对她好些
说亲的媒婆一路慌慌张张地跑来,见到殷穗禾和殷山海时,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
“不好了!刘新凤不见了!”
亲耳听到媒婆说出这种话,殷穗禾不禁有些惊诧,又觉得这一切很是不可思议。
“这怎么可能?”
事先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善,按理来说,亲事理应是顺水推舟。
可偏偏是在紧要关头,却传来刘新凤消失不见的消息。
殷山海慌神,担惊受怕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突然不见了?”
此时此刻,还是殷穗禾率先冷静下来,她微微皱着眉头,当机立断地开口。
“去刘家!”
戚宝苏则是紧跟其后:“殷姑娘,你等等我。”
像是早就已经意料到了殷穗禾和戚宝苏会来,刘明树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好不自在。
“刘明树,你——”
殷穗禾气得不轻。
如今这情形,怕是刘明树一手撺掇的,殷穗禾疾步匆匆地走上前去,又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戚宝苏仍旧保持着冷静。
他抬起手挡住殷穗禾,眉宇之中尽是沉着:“殷姑娘,暂时莫要冲动行事。”
经过戚宝苏这么一提醒,殷穗禾逐渐回过神来。
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涨红的面色也恢复常态。
“刘明树,你到底想做什么?”
面对殷穗禾的质问,刘明树吊儿郎当地笑了笑:“你们不是看不惯我吗?那我也不可能让你们事事顺心。”
如此一来,便意味着刘明树从中动手了。
殷穗禾憎恶刘明树利用这种阴险手段,可为了能够尽快找到刘新凤,她不得已冷声问道。
“要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刘婶?”
起初刘明树只是想要银两,但看着跟前生得貌美的殷穗禾,他瞬时间便起了邪念。
“给我三百两白银。”
说着话的同时,刘明树眯起眼睛打量着殷穗禾。
“殷穗禾,你都过了及笄之年,还没有成亲,我就委屈委屈自己把你娶进门,也正好亲上加亲。”
如此厚颜无耻之辈,殷穗禾还是头一回见到。
“你做梦!”
殷穗禾毫不犹豫地怼回去。
她欲要与刘明树争论一二,戚宝苏上前两步。
“刘明树,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愿意就此放了刘婶,或许我也能够考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回想起刘明树适才所说的话,戚宝苏神情中满是敌意。
“你若是还这般执迷不悟的话,也休要怪我不客气。”
戚宝苏的话,刘明树并未放在眼里。
“刘新凤是我亲姐,你跟她什么关系,还妄想胁迫我?”
刘明树冷笑一声,看起来倒是狂妄至极。
“来人!”
戚宝苏一声令下,数名府衙从暗中冲出来。
一行人将刘明树团团围住。
“我提醒过你,刘婶虽是你姐姐,但你若是有胆量做出任何捆绑他人,胁迫他人的事情,你便是触及律法,罪不可赦。”
撂下这话,戚宝苏缓缓地抬起手示意。
府衙则是依照戚宝苏的吩咐将人扣下。
“带走!”
待府衙浩浩荡荡地将刘明树带走,殷穗禾恍惚着回过神,她侧目望向戚宝苏,许是有些错愕。
“戚公子,你是不是一早便已经意料到了,刘明树可能会留有一手?”
面对殷穗禾的问话,戚宝苏坦然自若地应允:“是。”
“我事先便调查过刘明树,他不仅是十恶不作,甚至日日去赌场赌博,累计至今,他正好欠了三百两白银。”
这也是刘明树突然向殷穗禾要钱两的缘由。
生怕殷穗禾误会,戚宝苏又道。
“刘婶对此事并不知情。”
刘新凤过去的日子过得糟心。
她偏偏是顾忌故去的爹娘遗愿,从不敢管教刘明树。
如此,刘明树酿成大错。
“咱们去找刘婶吧。”
殷穗禾只觉得刘明树是自作自受,她舒了口气,没再去想刘明树的事情。
“今日是刘婶和我爹成亲的日子,本该高高兴兴的,突然闹了这么一出,现下也得抓紧时间了。”
说着话的同时,殷穗禾推门而入。
卧房里根本就没有刘新凤的踪影。
院里院外找了良久,殷穗禾和戚宝苏迟迟都没有发现刘新凤的去向踪迹。
“刘婶?刘婶——”
殷穗禾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却是无果。
戚宝苏亦是愁眉不展:“刘明树能把人关在哪里?”
“有人吗?快来人啊!”
突然听到求助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