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偏执美强惨的白月光——君二水【完结】
时间:2023-06-05 14:44:28

  她刚坐下来又发现窗子未关,冷风灌进屋内,她轻轻合上窗,将让人打颤的冷气挡在室外。
  这天晚上刮起了大风,屋外呼呼作响,有将房屋吹倒之势。
  次日上午,有人前来敲门,时宴刚打开门,一股寒流侵入屋内。
  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看来又降温了些。
  面前来的是抱着一床厚被的小和尚,他身边还有站着一个端着一碗热腾腾茶水的另一名年幼和尚。
  时宴见过他许多回,他负责照料借宿香客们的起居。
  “施主,气温骤降,我来给施主们添床厚点的被子。”小和尚有礼道。
  时宴赶紧让二人进来,年幼和尚将茶水放在桌上,他替时宴铺好床,道:“施主,这是香积厨煮的姜水,您趁热喝下,免得着凉。”
  “难为小师父这般贴心了。”时宴捧起碗。
  碗壁是温的,不算烫。
  一口姜水入肚,顿时寒意驱散,一股暖流自腹部渐渐弥漫至四肢百骸,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这股暖流作用下张开。
  “这是莲衣师叔吩咐的,施主不必谢我。”小和尚对她行了一礼,“小僧还得给其他施主送被子,就不打扰了。”
  “小师父,稍等!”时宴及时叫住离去的小和尚,小和尚回过头望着她。
  “小师父给住在隔壁的那人送了吗?”
  小和尚与身旁年幼和尚互视一眼,摇头。
  “隔壁的施主并不在屋,他房间的窗户未关,因此我便先来给施主您送过来了。”
  宋誉不在房间?
  时宴更加困惑,掩下惑色对小和尚道:“多谢,我明白了,二位小师父先去忙吧。”
  小和尚离开前贴心地帮她将门关好,时宴再次打了个颤,连忙从包袱里挑了一件不薄不厚的外套套在身上。
  屋外凉意更甚,她心中疑虑不减。
  事情好像渐渐脱轨,不再简单地按照她预期的方向发展,这般想着,她漫无目的地在青龙寺四处寻找宋誉,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那棵千年古树的附近。
  昨夜风还大,地上落满了银杏叶,古树的一处细树枝也遭折断,残败地掉落在地,扫地的僧人开始穿上棉衣,时宴走过去,定眼一看,发现连树上的红绸带都被吹落了几缕。
  她左右扫视,脚下忽然传上一个突兀感,她这才发现自己一脚踩在一根细枝上,细枝下压着一根红色的绸带。
  她刚弯腰将其捡起,一旁扫地僧便好心提醒:“施主,今日天气冷,风又大,您还是快些到室内暖和暖和吧,这树下不安全,若是风再吹大点,当心再有树枝被吹断砸伤了您。”
  时宴望了一眼古树,紧握着手上的绸带,说:“小师父,那这些掉落的红绸带该怎么办?”
  “施主可以将其给我,等我们打扫完,再找机会替香客们挂上去。”
  “行。”时宴将绸带递了出去,刚一松手,恰时一股风吹来,径直将绸带吹向了空中。
  时宴“诶”地一声惊呼,连忙追了过去。
  等到好不容易伸手抓到这根随风飘走的绸带时,她像是有些抓到了一个胜利的果实那般,欣慰地笑了出来。
  只是下一刻,那抹笑立马僵在了脸上。
  她垂眼一瞥,第一时间认出这是宋誉的字。
  一来是宋誉的字很好认,字里行间有一股独特的风骨,其次是她见多了宋誉写字,早就对他的字迹熟稔于心,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可能认错这根绸带的主人。
  可正是因为如此,她的笑容才僵在嘴角。
  眼里漫上的欣喜渐渐冷却下来,眉头一动,眸底如同这山间吹来的寒风一般没有一丝温度。
  身后的小僧还在朝她喊着,“施主,快些回去吧,小心着凉!”
  “好,多谢小师父关心。”她嘴角扬起一个没什么情绪的笑。
  “施主,这绸带……”
  她将其紧紧攥在手心,红色绸带两端在风中飘动。
  “不用挂了,我突然发现这是我写的,等风小一些,我自己来吧。”
  她回到屋内,怔怔看着绸带上那几个字工整有力的字,眼里渐渐浮现起深深的厌恶……
第63章 永不如愿
  火苗顺着绸带愈烧愈烈。
  她像是碰到了某样脏东西一般, 往地上嫌弃一丢。
  绸带上几个黑色大字渐渐被火苗吞噬。
  时宴死死盯着地上的火苗,直到它将绸带完全烧烂这才松了口气。
  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看到那句话后自己心底是有多么恐慌。
  上面写着――
  “唯愿时宴永不如愿。”
  他看了自己的心愿?
  他想像囚禁金丝雀那样让自己永远离不开他身边么?
  他表面上如此不动声色实际上心底已经偏执成这般可怕的模样了么?
  时宴深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静下心来, 努力压制那一股在一瞬间就冲上脑门想要将宋誉就地正道的冲动。
  真是个疯子!
  她望着桌上除了神,却似乎觉得哪儿不对劲。
  桌子上只有一盏烛灯,一截火折子, 和一个茶盘, 茶盘上两只倒扣的茶杯,一个茶壶。
  时宴心头一动,对啊,她的菩提子呢?
  虽然不是很贵重的东西, 但毕竟是莲衣送的,况且她记得自己昨晚睡前将菩提子放在桌上,一觉醒来就将此事忘记了,直到这会儿才想起来。
  时宴各处翻翻, 床上床下都找了个遍也没有看见菩提子。
  说起来, 她其实倒不是真的在意一颗菩提子的下落, 只是自己屋内的人东西就这样不翼而飞,怎么样都觉得细思极恐。
  但也就一颗不值钱的菩提子, 不是么?
  况且是在寺庙中, 她的其他东西均无一失窃,区区一颗白玉菩提子,有什么值得何人上心的?
  “时宴姑娘。”
  屋外,宋旭敲响了她的房门。
  “晋王殿下。”时宴抛下眼前的疑虑, 连忙开门。
  宋旭鼻尖有些红, 气色也不大好。
  他穿得并不厚实,屋外风大又冷, 时宴见状赶紧邀他进屋。
  宋旭摇了摇头,朝着双手哈了口气,“时宴姑娘,我九弟哪去了?”
  “殿下他……”时宴也不清楚宋誉究竟跑哪去了,猜测道:“会不会是去找住持去了?”
  “住持?”
  “嗯,殿下似乎与住持很是投缘,这两天殿下常与住持交流,想来在聊些很深的东西。”
  宋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略微欣慰:“这样的人话也好,起初我还担心他不愿意,对这事不上心,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
  “晋王找我家殿下可有什么要事?”
  “没什么大事,明日其他几位王爷还有公主应该就会上来,我提前跟他说一声。”他欲言又止,想来应该是某些东西不方便也无法跟身为丫鬟的时宴说。
  时宴立马会意,笑道:“晋王身上还有伤,先回屋休息如何?待会我找到我家殿下后便替您传话,再让让殿下去找您,怎么样?”
  宋旭晓得这丫头聪明,一点就通,遂展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离开之前有些腼腆地看向她,说:“明日若是我的其他哥哥弟弟妹妹们来了,恐怕就没精力照顾唐梦,时宴姑娘能否替我照料唐梦两日?我这会儿写信让人带去唐家,也好不让唐家人担心她俩姊妹二人,你就替我稍加照顾一下她,可行?”
  时宴忘了原著里这次上来了多少皇子公主,但这群人上来的目的便是为万佛节做准备,宋旭身为皇子一员,自然没有现在这般轻松自在了。
  时宴莞尔点头,“自然,晋王殿下不必跟奴婢如此客气。”
  “那我九弟那边就先交给你了!”他咳了两声,唐梦从对面走了过来,手里抱着一身棉衣,看样式应该是找哪位小师父借的。
  宋旭见唐梦向他走来了,索性将可怜装到底,方才说话间还好好的,这会突然一副要不行了的模样,将时宴都吓了一跳。
  唐梦紧拧着眉走了过来,“你不想活了?”
  嘴上不饶人,却将借来的衣服悉心披在宋旭身上,宋旭得逞后,更是胆大妄为地像废了一般软塌塌靠在唐梦肩上。
  唐梦跟时宴简单打了声招呼,无奈任由宋旭这么倒在自己身上,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真是不能打不能骂,简直毫无办法。
  宋旭机灵地在背后给时宴竖了一个大拇指,时宴看着这对甜甜蜜蜜的小情侣,心情没由来变得几分沉重。
  有句话是说,前期有多甜后期就有多虐。
  原著作者可谓刚给够甜头又反手就是一把锋利的刀子,最可恨的是捅读者一刀不够偏偏人家恶趣味地要将读者捅成筛子,毫无疑问时宴就是那众多筛子之一。
  谁能想到那么爱自由的一个人到最后放弃自由被一张小小的椅子困在了那方方正正的一座城中。
  宋旭最大的优点其实不是果断深远的决策能力,而是他的善良和重情重义,可惜,帝王最不需要的也就是善良和重情重义。
  因此最后将他送到鬼门关的也是他的优点。
  殉情从来不是传说,宋旭死后唐梦心如死灰,报仇以后跟随其而去,时宴那会并不明白为什么作者非要安排一个这样的结局,也许是为了凸显真爱的可贵,呦或许早在元景帝偏心的那一刻起,悲剧的种子便已埋下。
  时宴不禁开始思考,为什么元景帝对待两个儿子会如此天差地别。难道仅仅因为宋誉的出身不好么?
  可宋誉的母亲也是元景帝当年不顾一切阻拦想娶的人,难道为了一个双相令,当真可以将几年轰轰烈烈的感情抛之脑后不屑一顾么?
  何况如今诸国俯首称臣,天下太平,大宁有坚固的万佛朝宗支持,元景帝还因为过去那些陈年旧事迁怒于宋誉么?
  时宴裹紧外衫,深深吸了一口冷气,肺部如被刀割一般,冷气灌入身体内又冷又疼。
  她拉住一名小僧人询问了住持的住所,小僧见时宴长相甜美乖巧,热心地一路带领她找到住持房间。
  小僧替她敲了敲门,没想到开门的却是莲衣。
  莲衣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新鲜似的“哦?”了一声。
  小僧说明来意,莲衣笑着打探她,“你主仆二人倒是有意思,先是睿王找我师父,现在睿王不在,好不容易得了清闲,你就来了。”
  时宴也表示惊讶,“我家殿下不在这儿?”
  “你是来找人的?”莲衣有味地挑起眉。
  时宴如实告知:“是。”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他不在。”
  “莲衣!都说了多少遍,见到施主不可无礼,就你刚才,又该罚你去面壁思过了。”住持恨铁不成钢地对他进行一顿教训。
  莲衣悻悻笑:“一定要罚的话,师父能否允我带点酒肉过去吃?这个时候那儿可不是好待的地方,在那里待上两日,怕是金刚之躯也会坏掉。”
  “孺子不可教!”住持饶是再怎么和蔼可亲,被莲衣逼得也快要火冒三丈。
  “这位应该可教,师父测测她的慧根,若是能行成我师妹倒也成。”莲衣推搡两下时宴,哈哈大笑。
  时宴汗颜,似乎能看见住持手里的权杖下一瞬间就敲到了莲衣的脑袋上。
  莲衣玩够了便打算开溜,留下时宴呆呆地杵在那儿,好不容易反应过来,跟住持道了声招呼,连忙跟了上去。
  “莲衣!”她被冷风吹得双颊发红,莲衣就笑话她今日抹了胭脂。
  时宴撇撇嘴,“别打趣我了,谁知道山上居然这么冷,风又大。”
  “穿这么少,没带别的衣服?”莲衣瞥她一眼,脚步不减,朗声道。
  时宴跟得有些费力,说:“没有。”
  “穿我的?”
  “不用。”
  莲衣停下脚步,耸耸肩,“也罢,你若是能撑那便继续撑住吧。”
  “谢谢你早上的姜水。”
  莲衣快速往前走:“是给寺里所有人准备的,不是单你一人,你不必刻意谢我。”
  时宴:“那也要谢的,谢不谢是我的事、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
  “随你。”
  快要到他房间的时候,时宴提快了步子、迈到他的侧前方、问:“莲衣,你知道我家殿下在哪吗?”
  莲衣靠在门栏上。
  风本该迎面扑来吹来,但莲衣挡在她的身前,垂眸看着她。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时宴觉得奇怪了,“不然呢?”
  “算了,你也是个呆子。”莲衣跃过时宴跟前,推门而入。
  “你家殿下在哪我怎会知?”他给自己倒了杯茶,清澈的茶水顺着壶嘴在空中抛下一根完美的曲线。
  时宴鼻尖一动,便知道他立马装的可是酒。
  “你可真是胆大妄为。”
  “进来,来点?”
  时宴皱起眉头,脚一迈,伸手接过那盏酒水,仰头而下。
  “爽快。”莲衣欣赏道。
  她擦了擦嘴边残余的酒,“行,那我去找我家殿下了。”
  临走前,她想起某件事,补充道:“那个菩提子……”
  “怎么了?”
  “被我弄丢了。”时宴如实回答,“明明放在屋内,但怎么也找不到了。”
  莲衣一愣,“难道是鬼或者妖怪?”
  时宴:……
  她真想夺过住持手里那根权杖,狠狠敲在莲衣的脑袋上将他敲醒然后大声告诉他,你是一个和尚。
  “开玩笑。”见她脸色复杂,莲衣放下酒杯,这才收起了好玩的神色,“一颗菩提子而已,丢了就丢了。你要是喜欢,回头我送你一串。”
  “那便先多谢了。”时宴道过谢,不再逗留。
  青龙寺规模不算小,楼层一楼接一楼,寮房一间挨着一间,她这般毫无头绪地寻找着,险些动了要放弃的念头。
  依照他的身手,总该不会丢,遭遇不测的概率也十分低,或者只是跟公玉泉在哪里商讨什么计谋,时宴打了个寒战,便打算回屋歇着。
  结果刚一转身,险些撞上一堵冰冷的肉墙。
第64章 并不在意
  “殿下?”时宴一抬头, 猛地掉入宋誉那双黑亮幽深的眸子里。
  “我刚想找你呢。”
  两人距离有些近,男子极具压迫感的气息令时宴心中略有异样。
  她想要后退半步,脚下不小心踩到一颗石子。
  时宴身体往边上一倾, 她偏头看去,本只是想移个地儿,宋誉神色如波澜轻动, 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伸手便欲去扶住她。
  空中响起飘荡起一阵啪嗒之音,像玉珠落盘,又如高山飞溅而下的泉水,空灵动人。
  她站在长廊尽头, 身后是护栏,护栏下是几棵郁郁菁菁身姿板正的罗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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