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去睿王府了?”景禾问。
“回娘娘,皇上去睿王府了。”小太监答道。
“快马到睿王府禀报皇上, 本宫也去一趟。”景禾垂眸,心中总觉得隐隐不安,对小太监说。
小太监一惊,一时间有些犹豫。
一旁资历长些的太监上前, 将他拉到身后去, 赔着笑对景禾说:“皇后娘娘见谅,他年纪小还不懂事。奴婢这就遣人快马到睿王府去,娘娘是先出发,还是……”
景禾略想了想,转头往宫外的方向看去, 对太监说:“先出发, 你们先一步禀报皇上。对了, 齐倓跟着皇上吧?”
太监脚步一顿,答道:“是, 齐指挥跟着皇上呢。”
景禾压下心底疑虑,对太监说:“也给皇上通个信,最好搜一下睿王府。”
吩咐完之后,景禾回到凤仪宫, 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 才坐上马车, 离开皇宫。
-
睿王府内。
锦衣卫将睿王的院子团团围住,又留了人在屋内看着他。
陆远寒则是坐在院子里,喝着齐倓沏的茶。
“皇上,睿王这……您打算怎么办?”齐倓也觉得有些不对,这睿王着实有些疯癫,从前可不这样的。
“先稳着,待会朕看谁闻着味过来。”陆远寒勾唇轻笑,突然提起一件事,“东南倭患一事,若是底下的人办不好,便你亲自去一趟。凡是倭寇,留个审问的就是了,不必留活口。”
“据探子来报,其中有些是我大离人,假扮成东国人混入其中,抢劫钱财。”齐倓掏出一份密信,递给陆远寒。
“既然那么想当东国人,那就让他们当。”陆远寒打开密信看了一眼,便将密信还给齐倓。
没有明说杀不杀,意思却已经很是明显。
既是算作东国人,自然是按外敌来处置的。
这时,一名太监跑进来,将景禾要来的消息报给陆远寒。
陆远寒挑眉,坐直了一些,问:“是快到了?”
太监还没说景禾已出发了,叫陆远寒这么一问,忙点点头。
陆远寒闻言,起身往外走,随口抱怨一句:“怎么才来报。”
太监听见这话,还当陆远寒要问罪,扑通一声跪下来。
齐倓见状,将他拉起来,说:“皇上没这个意思,还不快去接皇后娘娘。”
小太监听了,忙爬起来,跟上陆远寒的脚步。
景禾的马车在睿王府外停下,芳草先一步下马车,正要伸手扶景禾下来,陆远寒便到了。
陆远寒朝景禾伸出手,半抱着她下了马车,压低声音问:“怎的跑出来了?”
景禾看了陆远寒一眼,往睿王府里走,待绕过影壁,才对他说:“臣妾觉得不大对劲,那睿王皇上也了解,怎么会为了苏兰这样偏执……不如搜一下院吧?”
陆远寒其实也这样想,他招手叫来齐倓,对景禾说:“朕也觉得不对劲,早叫齐倓将睿王府围了。每一个人都受到了看管。每一个院子都围了起来,尤其是苏兰的院子。”
景禾点点头,并不打算去睿王那儿看看,而是对陆远寒说:“臣妾去苏兰的院子瞧瞧。”
陆远寒没有反对,而是叫了四名锦衣卫,叫他们保护好景禾。
来到苏兰的院子,景禾看向身旁的锦衣卫,问:“搜过吗?”
锦衣卫答道:“回娘娘,搜过了,只是收获不大。”
景禾点点头,走进屋内,目光停留在屋内的熏香炉上。
她脑中突然闪过苏兰初来衡香院的一幕。
“这屋子好熏,阿娘,我不要来这里,我想回去了。”
小小的苏兰抱住柳姨娘的手臂,眼泪汪汪地抱怨景丽仪屋内熏香重。
景禾指着熏香炉,对锦衣卫道:“打开。”
锦衣卫没有犹豫,打开熏香炉,说:“娘娘,她的香料都放在那边的柜子里。”
景禾点了下头,蹲下来死死盯着熏香炉中残留的香,呢喃道:“香,香有问题。”
锦衣卫一怔,跑过去打开柜子,拿出了苏兰留下的香料,对景禾说:“娘娘,就是这些。”
景禾扫了一眼香料,说:“这些单独用没问题,可分一分,将其中几味混到一起,可是大不相同。”
锦衣卫暗暗记下,准备回去之后禀报给陆远寒。
景禾也不再多留,只叫锦衣卫多搜查两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而景禾则是回到陆远寒身边,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他。
陆远寒搂着景禾,却是先问:“小禾苗怎么知道这个?”
景禾看了陆远寒一眼,说:“番邦人爱用这个,便顺道教了孔嬷嬷,孔嬷嬷教给了臣妾。”
陆远寒皱眉,道:“不是不好的东西?”
景禾轻笑,靠在陆远寒肩头,把玩着他的发带,道:“他们觉得有这样的乐子,会不会因此而死也无所谓吧。”
陆远寒点点头,对守在房门口的锦衣卫说:“都看好了,在他清醒一些之前,不许叫他出来。”
说完,陆远寒带着景禾回宫,留了不少锦衣卫在睿王府,叫他们看着睿王。
至于睿王妃,中途曾来求见帝后二人,叫齐倓打发走了。
回宫路上,景禾时不时往陆远寒的方向看去,犹豫着要不要将话说出口。
陆远寒早就察觉,却没等到景禾先开口,只能问:“小禾苗犹豫半天了,想说什么?”
景禾的目光停留在陆远寒脸上,良久才说:“想着能不能设个小厨房,平时三餐还是御膳房做,但平日要些什么点心,便自己小厨房做做得了。”
陆远寒听到这些话,轻笑一声,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你是皇后,想要就设一个,没什么不能的。”
说话间,马车到了福宁门外,景禾便想着下了马车再说。
谁知陆远寒没给她走下来的机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一路往凤仪宫走去。
“诶!你怎么……”
作者有话说:
之后的更新在每天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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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忧思过重
◎小禾苗,从前的事,有朕呢。◎
小厨房一事, 景禾只向陆远寒提了一回,没过两日,这事儿便办妥了。
陆远寒亲自领景禾瞧了瞧小厨房, 对她说:“若还有什么缺的,只管叫人去添, 不必想那么多。”
景禾点点头,扫视一周, 才问起那日的事,“皇上,睿王那边如何了?可还闹着?”
陆远寒佯怒道:“你怎么关心他,都不问问朕。”
景禾失笑, 说:“皇上就在臣妾面前站着呢。”
陆远寒也不再跟她玩笑, 而是搂着她的腰,凑在她颈侧,压低声音问:“留朕在你这用午膳吗?”
景禾感受着扑在颈侧的灼热气息,脸上微红,道:“若皇上不忙, 自是要留皇上的。”
陆远寒轻笑, 说:“不忙, 自然是不……”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进门来, 神色慌张,哆嗦着行礼。
陆远寒只觉叫人打扰了,皱着眉问:“什么事?”
秦喜踹了太监一脚,沉着脸教训道:“快点说, 别大喘气!”
太监低着头, 说:“回皇上的话, 城西有一户人家春节那会贪便宜,多买了些鞭炮,结果没放完,便堆放在家里。结果今天不知怎么弄的,失火了!那鞭炮全炸了起来!”
秦喜皱眉,对太监说:“说重点。”
太监缩了缩脖子,省略了其他细节,只说:“火势太大,把其他家也点着了,城西至少五户人家受害,伤亡人数和损失尚不知。”
城西着火……
景禾微微蹙眉,朝陆远寒看去,问:“城西是不是……”
陆远寒知道景禾想问什么,直接答道:“城西平民多。”
景禾捏了捏陆远寒的掌心,对他道:“既是来报,定是大臣们要与皇上商议此事,皇上还是快去吧。”
陆远寒也知晓,点点头,轻轻抱了景禾一下,便带着人离开。
景禾回到正殿,喝了口茶,叫来冬池,问:“仵作那边如何说?”
苏兰一死,冬池便被景禾派出去,叫她与仵作说一声,有什么动静都告诉凤仪宫。
案子是锦衣卫办的,那边有陆远寒打过招呼,也念及苏兰原本是苏家人,自也没有人拒绝。
冬池走上前,对景禾道:“回娘娘的话,仵作说,人死的时间与翻船差不了多少,因过去太久,人已泡烂了,很是影响判断。”
景禾皱眉,转着手中的茶盏,呢喃道:“本宫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冬池问:“娘娘,齐指挥说,若有什么消息,会第一时间禀报娘娘。”
景禾点点头,正要说什么,便听见外边传来吵闹声。
景禾微微蹙眉,对冬池说:“什么动静?你出去瞧瞧。”
冬池应下,走出门去瞧了一眼,对外边的冬鸢道:“你小点声,惊动娘娘了。”
冬鸢并不放在心上,还说:“你跟娘娘说,我就是教训几个偷懒的小宫女,待会儿进去给娘娘赔罪。”
冬池皱眉,看了一眼眼泪汪汪的两名洒扫宫女,道:“你也别太为难他们,我刚进来时瞧他们扫得挺认真的。”
冬鸢一听,便来气了,冷哼一声,说:“他们瞧你在娘娘跟前得脸,在你面前才装装样子。我不得娘娘喜欢,不似你那般叫娘娘委以重任,自是不得下人尊重的”
冬池闻言,脸色一沉,道:“娘娘也是很器重你的,你别多想这些有的没的。”
冬鸢冷嗤一声,不再说话,只猛地推开瘦小的那名洒扫宫女,回了自己屋内。
冬池回到正殿内,露出笑容,对景禾说:“方才是洒扫宫女扫不干净,冬鸢教训他们呢。”
景禾点头,对冬池说:“你也跟她说说,别太严厉。若有做得不好的,待会一块儿说了,该罚的罚,做得好也该赏,莫要废这些口舌。若嘴上没个把门,岂不是结怨了。”
冬池应下,道:“是,奴婢私下找她谈谈。”
景禾露出笑容,喝了口茶,才道:“一屋子里,也该和和气气才好,莫要节外生枝。”
冬池应下,上前为景禾捏了捏肩膀,突然想起一件事,“娘娘这个月……是不是还未来月事?”
景禾仔细一算日子,皱着眉说:“确实还没来,拖了该有一周……”
说到这里,景禾顿了顿,目光移到冬池脸上,皱着眉说:“你问这个的意思……”
冬池试探着说:“娘娘,可要请太医来瞧瞧?若是身子不好,也能先调一调。”
景禾点头,觉得冬池说得有道理,使唤冬鸢去请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的时候,陆远寒也赶到了。
景禾微微瞪大眼,桃花眼中满是惊讶,问:“皇上不是在忙城西火灾一事吗?”
陆远寒上前,半搂着景禾的肩膀,道:“先别管那个。太医,如何了?”
原本陆远寒打算到现场看看,可太监来报景禾因月事拖了一周,请太医过去瞧瞧,登时便有些慌了。
太医仔细为景禾切脉,才说:“娘娘近日可是忧思过重?”
景禾仔细一想,这段时日确实多思多虑,总是想很多很多事。她无奈地笑笑,点点头,问:“想着把先帝时的账查一查,便忙了些。”
陆远寒皱眉,捏了捏景禾的掌心,不赞同道:“查那东西做什么?小禾苗,向前看就好,从前的事,有朕呢。”
景禾笑笑,道:“过往之错,便是十年前,二十年前,也要揪出来。”
陆远寒深深看了景禾一眼,没再反对,而是对太医说:“开些安神的,再开些补药,给她补补身子。”
太医应下,写了个方子,递给秦喜前,却对陆远寒道:“皇上,写的都是些食补的方子,药补也有,只是这……是药三分毒。”
陆远寒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摆摆手叫秦喜去准备。
见有陆远寒的人去安排,景禾也懒得去看方子如何,只坐下喝了口茶,对陆远寒道:“皇上,您的事要紧一些,还是快去忙吧。”
陆远寒点点头,摸了摸景禾的头发,嘱咐道:“好好休息,朕早些回来陪你。”
说完,陆远寒走出凤仪宫。
宫道上。
秦喜跟上陆远寒的脚步,犹豫半晌,才问:“皇上,那药……您还吃吗?”
陆远寒沉默片刻,对秦喜道:“再等一等,药先吃着。”
作者有话说:
看看存稿的情况,概率下本先开现言,放在专栏下本开分类里的三本都有可能
第29章 坦诚相待
◎真要把你逼急了,才肯卸下那些个没用的。◎
半月之后。
景禾得了空, 想着许久未见许静娴,便召她进宫来喝盏茶。
依旧是凤仪宫的马车出宫去,到永昌伯府接上许静娴, 再回到宫里来。
这半月里,陆远寒忙得脚不沾地, 连凤仪宫都偶尔来不了。
景禾派人到福康宫问了问,只说是跟几名阁臣彻夜商谈, 她也没问是什么事,并不打算多管朝政之事。
没等多久,许静娴便叫冬鸢领着进来,行礼之后, 如寻常那般坐下。
“有些日子没见你, 不知老夫人和夫人身子可好?”景禾笑着对许静娴说。
“身子好着呢!祖母还说,重孙还没抱上,得好好养身子,免得瞧不着重孙了。”许静娴掩唇轻笑,对景禾道。
“你家大哥哥还未成亲吗?”景禾一听许静娴这样说, 好奇道。
“成亲了, 孩子都生了。”许静娴知晓景禾想问什么, 补上一句,“祖母她是想瞧重外孙!”
“你这还未成亲呢, 哪能给老夫人变个重孙出来呢!”景禾失笑。
“是呢!这可急不得,就怕爹娘为了满足祖母的愿望,愿意挑几个相熟的人家……”许静娴有些苦恼,皱着眉满脸不愿。
“你自己有瞧中的人了?”景禾敏锐地捕捉到不对来, 笑着看向许静娴, 问。
“我……民女自是没有的……”许静娴脸上一红, 别开眼去。
“不会真是十四弟吧?”景禾胡乱一猜,想试一试许静娴。
“他……他……”许静娴更加支支吾吾。
看来是了。
之前说折花的时候,景禾便觉许静娴不大对劲。
本以为是陆远珩透出些意思来,才叫许静娴跑来问。如今瞧着,许静娴也不是没有半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