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消失的突然,珊姐和粥粥估计已经找疯了。
哦对,还有没喝完的章导...
精致的脸上涌上一丝懊恼,这下麻烦了。那些消息她都不敢仔细看,零星看见珊姐的几条,语气也从怒吼到担忧。
【珊姐:人呢?】
【珊姐:快回来,章导来了。】
【珊姐:???人呢,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珊姐:你不在洗手间?再不回我要报警了。】
【珊姐:别吓我们,说句话。】
粥粥给她发消息的时间靠后,但更多,光电话就打了十几个。
下面竟然还有许星野的,许星野现在在巴黎,估计是珊姐说联系不上人了,把大家的心都都揪起来了。
姜执宜赶紧回复,一个个报平安。
【我没事,昨晚酒太多了最近又不太舒服,没坚持住,现在已经好了。】
【让你们担心了,也给大家添麻烦了。】
粥粥是第一个恢复的,电话直接拨过来,声音都用的喊:“小宜姐!你有没有事啊,身体还难不难受,现在在哪儿?医院吗,快发个定位给我。”
连珠炮一样,姜执宜刚想开口回答,又噎住了。
先回答哪个。
“......”姜执宜再次安慰:“粥粥我真的没事,现在已经不难受了,真的,你别担心。”
听见姜执宜声音,比昨天好太多,粥粥渐渐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你不知道我们都被吓死了。”粥粥后怕,她和珊姐等了二十分钟,又去洗手间找人,发现没有姜执宜的时候差点傻了,还以为是什么绑架。
“抱歉啊,我也没想到...”姜执宜抿唇,“章导是不是很生气...”
“这也不怪你啊。”粥粥郁闷,“这人笑面虎,最讨厌被人浪费时间,虽然说着找人重要,但...”
姜执宜也沉默,这种利益为重的圈子没多少人情味,虽然她不是故意,但确实扫兴。
“珊姐也说了,下次再去求求试试,你身体重要。”
“这次是我的原因。晚上我去找珊姐看看还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你别把自己逼太紧了,小宜姐你在哪里啊,用不用我过去接你。”
“我在...”姜执宜话音忽顿,环视四周,她忘了自己还在周栩应家里。
而她也不知道这里的具体地址,也不知道周栩应什么时候回来。
粥粥听出她的迟疑,震惊:“你不会还在昨晚那个男人那里吧,小宜姐那是谁啊?”
姜执宜迅速捕捉到粥粥话里的关键词:“什么男人。”
“昨晚带你走的不是他吗?小宜姐你别吓我,你们不认识吗。”
“你说清楚一点,你怎么知道是他带我走的。”姜执宜猜到她说的是周栩应,但不知道粥粥怎么知道的。
“就是昨晚我们一直给你发消息打电话,打了很久你的电话被人接了,是一个挺好听的男声,我们还担心是不是拐骗,但他让你说话你就说话了,听着还很亲昵...”
粥粥声音小下来:“我们再问他也不回了,我们不是不管你,主要是你那个样子...真的不像是被骗走的,他估计把你照顾的挺好的。”
“哦对,我们录了音。”
录音是什么鬼,姜执宜瞳孔划过困惑。
“怕他是骗子,等等我发你。”
说完,粥粥挂了电话,姜执宜还留在那句话的震惊中。
什么亲昵什么录音。
再低头,自己这幅人不人鬼不贵的丑样子就照顾的好吗。
妆也没卸,眼妆糊作一团,像女鬼。
好难看。
姜执宜郁闷,粥粥的语音已经发过来。
现在的心情很难描述,姜执宜盯着看了几秒,还是点开了。
电话应该是在室外打的,杂音很大。
开头风直直地往话筒灌,呼啦啦的听不清,静了会儿,周栩应的声音出现了。
一句冷淡又不耐的喂。
话出来的那秒,粥粥猛地愣了。
后面静的只有周栩应的呼吸。
他没多讲,拍了拍姜执宜的脸,像黑夜,含着金属低冷的轻哑。
“姜执宜,说话。”
话筒靠近,声音静止,她的呼吸和他交缠在一起。
她没回,等完,他又喊了一遍:“姜执宜。”
姜执宜听着录音里面的声音,心口莫名发紧。
下一秒,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摩擦着被子布料沙沙作响的同时。
就一个字。
从鼻腔里溢出的一声的“嗯”,很轻,一点也不像是难受,反而是像依偎在亲密的人身边。
好娇。
那种程度姜执宜自己都受不了。
耳边卷起一场大火,烧的全身发烫,姜执宜眼睫一颤,嗖的把手机锁屏扔远。
她干了什么。
那是她发出的声音吗。
她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姜执宜捂住了脸。
粥粥不知道这头姜执宜的反应,其实她后面还有一句话没说。
那个男人好凶,听着心情很不好,她们刚想问他的地址说马上就可以把姜执宜接回来,但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撂了。
那个样子根本不想还人。
想到这里,粥粥不满的撇了下嘴。
什么臭脾气。
她又给姜执宜发消息:【姐你直接发个定位,我们过去接你。】
此时的姜执宜正在洗手间,脸上的妆已经掉的差不多,剩下的用水差不多能洗掉。
水流开到最大,姜执宜冷水拍着脸。
不行。
不能再呆了。
真的好丢人。
姜执宜鬓边的发丝被水浸湿,草草擦了几下脸往外走。
拿起包,姜执宜回到门口。
周栩应总不会把她关在这里不让她走,姜执宜准备再试一试。
门内的反锁拨弄了几下,内芯清脆,声音盖过外面脚步。
在姜执宜低着头使劲儿时。
门开了。
猝不及防。
门从外推开,姜执宜被吓了一跳,掩住惊呼往后退。
周栩应出现在门口,颀长的身影挺立。
他轮廓冷硬,听见动静撩起眼,眼皮褶皱很深,冷淡凌厉,手里还捏着钥匙。
目光寡淡,上下扫过。
不松散,也不阴戾,他就睨着她,门彻底打开。
“去哪。”
她听见他问。
姜执宜梦到过最多的场景就是那个傍晚。
少年站在小卖铺门口,漂亮的手骨拿着15元一杯的椰奶,眉眼冷隽疏离。
他半垂着眼,喉结微动,校服袖子挽到小臂。
姜执宜在梦里念了很多遍他的名字,周栩应。
他站在自己触不到的地方,不沾风也不染尘。
是最好的少年模样。
而不是现在。
姜执宜视线微动,顿了顿,尽管有心理准备,但面对他还是比想象的困难一点:“周栩应。”
她喊出了完整的他的名字。
周栩应进了室内。
像没听见一样,也没回,径直掠过。
留姜执宜自己站在原地。
姜执宜抿了抿唇,见过前面那几眼冷漠后这倒不算什么了。
她回头,闷闷地盯着他。
也有点气,姜执宜进娱乐圈这些年很少露出这种私人化的情绪,就连她自己也没注意到。
“你去哪了。”
“告诉你做什么。”
姜执宜气:“那你锁门干什么。”
周栩应眼尾耸拉着扯开领带扔到一旁,拉开椅子坐下,蹙眉瞥她反问:“不锁让你在我家乱走?”
姜执宜没想到是这个理由。
周栩应坦荡地让人挑不出毛病。
“我又不会偷你东西。”姜执宜不满,念了句。
“是吗。”
周栩应眉骨微抬,想起什么有趣的。
姜执宜警觉地防备起来。
却被周栩应不屑地嗤了声,他无所谓地开口:“怎么还。”
“什么。”
周栩应言简意赅,懒得多说一个字,朝左侧抬了抬下颚。
姜执宜目光看过去,落在不远处的黑色西装,和她身上的礼服一样,惨不忍睹。
周栩应又抛下几个字:“你弄得。”
姜执宜:“......”
她不敢仔细回忆,但隐约记得自己昏迷中把某个人抱得很紧,一直再往热源缩。
大概是对他的本能信任,姜执宜在他怀里休息的时候舒服很多。
总而言之这件事是她的问题:“多少钱。”
他现在像个难搞的混蛋,认真想了会儿,最后来了句“忘了。”
姜执宜妥协:“那你想怎么样。”
“再说。”
“啊?”
“会有人联系你。”周栩应黑眸平静。
连联系方式都不用加吗,愣了秒,姜执宜点头说好。
“不过我可以借你一件衣服吗,一起算在账上。”她手指抓了抓裙摆解释:“这件穿出去太难看了。”
“穿我的就不难看了?”
姜执宜磨了下手指,忽略着闷塞如实回答:“应该比现在好。”
“我凭什么给你。”
姜执宜想了想,认真地找了个理由:“因为我是你前女友。”
周栩应脸上的神情转瞬阴沉,又一闪而过。
他哼笑,朝她招手,等她走近,周栩应垂着眼,眸光晦暗。
干燥而粗糙的指腹擦上姜执宜还湿润着的眼睫,素白的一张小脸,周栩应清楚地感觉到手下人那道细微的颤抖。
他嘲弄地勾起唇角,惩罚性的揉搓着那快细薄皮肤,风轻云淡。
“是么,这个我倒是忘了。”
在姜执宜渐渐发红的眼眶中,周栩应替她拂开碎发,怜惜地问:“看你想怎么提醒我。”
第53章 变蓝
周栩应动作带着一抹怠意, 情绪抑制的冷静。
姜执宜比他低,看见他下颚绷的很紧,凸起的喉结弧线嶙峋削利,时间在他身上带走了一些又改变了一些, 但姜执宜觉得他变混蛋了。
眼下面那块皮肤被弄得有些难受, 姜执宜想往后缩, 被周栩应桎梏着脖颈兀的拉近。
呼吸凑近交缠一瞬, 姜执宜眼中划过慌乱, 脚下也跟着不稳, 手下寻找依靠攀上周栩应肩。
隔着布料触不到肌肤的热度,却能感觉到有力的薄肌线条。
没说话,时间就此沉默。
周栩应轻哂笑了下。
那笑说不出什么意思,散漫玩世不恭。
莫名的,姜执宜心脏跳的一沉,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委屈。虽然没资格, 但姜执宜实在不喜欢周栩应这种冷淡无味的模样, 即使第一次见面他也是嘴硬心软。
而不是这样。
那晚的梦加上一天的疲倦不适,情绪汹涌, 姜执宜舔了舔唇,抬着眼仰起脸,清透的瞳孔, 没回他的问题, 而是反问:“那你呢, 你就这么想记起来。”
话落,一不做二不休, 姜执宜手指干脆抓着他的肩膀,又得寸进尺地搂住他, 无所谓地撞进他怀里。故意和赌气放在明面。
周栩应怀里的人骨架小还没几两肉,抱起来也没多重,撞人更称不上疼。
但他没防备,姜执宜撞过来时手一松,长指还屈着原来的弧度,不小心移了位,落在她身后蹁跹的肩胛骨上。
皮肤滑腻,周栩应视线更暗。他垂眸视线淡淡,姜执宜侧着脸贴在他锁骨的位置,现在的她身上比穿着校服那时多了一丝娇媚,一个眼神就能上勾的人喉咙发痒。
可惜她不知道。
但她不知道的还有其他。
周栩应目光从她蜷长的眼睫划到背后深v礼服的边缘,被蝴蝶骨顶起来又被衣料盖住的那个地方,一抹浅淡的像磕碰的红痕,有点暧昧。
男人手指点了点,眼中意味不明。
姜执宜好长一段时间没听见声音,没忍住抬头,细眉蹙着,像是娇贵的波斯猫。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冷嗤。
在姜执宜抬头的同时周栩应不客气的把她摁回怀里。
冷淡的木质檀香以最近距离钻进鼻息,接着是声音。
“投怀送抱?”周栩应笑了,“你怎么用这招啊。”
姜执宜心头一颤,眼睫刷过他的衬衫,摩擦的声音簌簌闷闷。
他停顿,姜执宜忍不住开口解释:“我没有。”
周栩应也不在乎,得到结果点点头,点评:“手段还比不上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