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为其难,他的也一并展出。”
“哈哈,我就知道,你肯定会一碗水端平。”
棠鸢笑着在怀抱里扭身子。
被温暖包围到又起了坏心思。
她在真皮座椅上跪起,腰贴向他的腹,就那样在腿上跨坐下。
看他靠得慵懒,眼里都是笑意。
好多次,她真想溺死在这份爱里。
“费闻昭,我不想等回家了,我现在就想……”
“想干什么?”
他后来,好像很容易就能有笑容。
棠鸢去捧他的脸,原来,清风明月都可以同时属于她。心里开始有升腾的欲。
“你再这么坐一会儿,别想干什么了。”
“嘻嘻。”她起身,腰腹距离他十厘米。
“那你为什么最近都这么禁欲?”
“在别人家,不太好。”
“那……也可以在这里。”
“现在?”
费闻昭眼尾眺得诱人,他有深邃的眼睛,从上往下看时,只看到透亮的,映着她的瞳孔,水波流转。或许,他眼里的欲和她此刻一样。
“就现在。”
棠鸢俯身,嘴唇落到他的眼睛,又粘到鼻尖,最后被狠戾地堵住。
他的手在她背后托着,索性也不隔着帽衫,碰到她的内衣带子。
私密空间里交织着没有尽头的缠绵,氧气本来就不够,棠鸢被吻得短咳了两下,才被放开。大口呼吸着趴会他身前。
什么爱不爱的,她不去想了。
她知道,身体是诚实的。
但她太单纯了,身前的男人怎么可能只想要一个生涩的吻。被耳边浓重的呼吸和游移在颈边、锁骨的唇,惹得心痒难耐。
“酒店?”
“我去买。”
口齿缠着分不清是谁在说话。
“感冒真的好了?”
“真的啦!”
“费闻昭,西厢记还没讲完。”
“那就慢慢讲。”
他的小女孩,在他心里是满分,半分成熟半分幼稚,他能怎么办呢,他只能慢慢等,慢慢来。慢慢把那个难得的大团圆爱情故事,讲完,讲到终点。
酒店的门冰凉,棠鸢的帽衫抵挡不住那份凉意,她只好探着身子寻求温度。
倏然被手捞回身前,又抵着墙壁,仰头时间太久乱了呼吸,眼角都晕染了绯红,还没忘把手滑进对面人的衬衫里。
“宝宝,我以为只有我忍了太久。”
“嗯…”
她没好意思启齿。
成天躺在他身边,能摸的都摸了一遍,她又不是泥捏的假人。
人人都爱年轻的身体。
她被抱起来的时候还在揽着费闻昭的脖子,在他耳边调侃,“我听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岁,某方面能力就开始下降了……”
还在咯咯笑时,整个人陷在床垫上。
太过熟悉的味道压过来。
以前觉得,这味道清冽好闻,此刻又变成了另外一种,带有爱和欲的好闻。
是她贪婪。
想要自由,还想要被爱。
黑暗里,她的衣物被一点点咬着褪去,一点点放大自己身体的生理反应,化为难于启齿的渴望。
所以,什么沟壑难填,关山难越。
有爱你的人,踏过风月。
她在意识涣散里,听费闻昭好听的声息,带着笑——
“供你检阅。”
第60章 水墨发带
有什么东西浅浅贴在背部, 棠鸢才想起今天用水墨发带挽的发,木簪被费闻昭抽出来,发带还留在身下。
离开他的脖子,她伸小手去摸。
没料被抢先一步。
“帮你解。”
简单挽的, 和头发缠在一起。
她被背后有力的手托起来, 乖乖坐好, 侧过头。刚刚的激烈角逐扰得她心突突地跳, 现在有了喘息的机会,她竭力平复自己的呼吸,胸前小小起伏着。
“好复杂。”
费闻昭将那丝滑柔软的布条用指尖拎起,借着微弱月光, 女孩的蝴蝶骨在轻薄吊带下隐晦可见, 白而净,像冬夜雪后的小山, 长发挡了一些, 不过是遮云盖雾地引人遐想。
他瞧着, 就出了神。
以前没留意过。
“哪里复杂, 我来吧。”
棠鸢发觉身后人没了动作, 手又翻到颈后去摸。下一秒被对方按在身侧,像是她的手打扰了他什么, 还用了力气。
她有点小生气嘟囔, “疼, 不然别解了就这样。”
铺散开的发又回到腰间,棠鸢愣了一秒,才转过头, “给我吧。”
“别看我。”
单纯的黑暗降下来前,她只听到这一句, 甚至不是男人从喉咙发出来的声息。柔软冰凉的丝绸布条覆盖到眼睛和周围皮肤,被人在头后轻轻绕了一下。
她真的,看不到他了。
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到自己狂跳的心,感官在深渊里无限放大,连他呼吸的频率和轻重缓急,她都分辨得清。
他在失控。
“你……”
多余的话被吞没。
整个人被吞没。
棠鸢觉得自己此刻一定从头到脚都烧红了,被人禁锢着手腕动弹不得,还要去迎合他辗转狠重的亲吻,背后的手一次次抬着她上身,被抱着贴得更紧。
“别……”
她闷哼,手挣扎着要去取发带。
“别看我,宝宝,真的。”
她被扑洒的气息蛊惑,身体的紧张松懈下来,陷在软枕里,被一声声“宝宝”叫得化成一滩水。明明是她使坏,那天故意教他的,可当下被这么用,真没了半点抵抗的心思。任由他非为。
她还发现,费闻昭心情好了,最喜欢这么叫她。
放松下来后,发现对方也没了刚刚的暴戾,温柔了许多,只是顺着她来,像先前的亲密一样,先是难捱,再是解脱。
最后变成她带着哭腔求他。
他便支着身子笑,棠鸢看不到,咬着下唇更是羞赧,想打他,又被他成全。
细汗靡靡,气氛蒸腾,两个人都过于黏糊。
棠鸢没了力气,等着他帮她取下发带,轻轻滑过皮肤,她睁开眼睛适应环境,带着笑评价。
“费总喜欢这么玩?”
他回得淡定。
“单纯的见色起意。”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差不多。”
棠鸢笑起。收拾洗漱完后,也不让他穿上衣,手在他有些时间没锻炼的腹肌上乱摸,咂巴小嘴,“你欺负我,我也不能吃亏,就这样抱着睡。”
“回去再好好练练。”
“好滑。”
“这里,这里,都是我的。”
“咦?不来了不来了。”
费闻昭低笑着捏她软软的脸。他想,自己算是栽在这个小姑娘身上了。
以前他也以为自己谦谦君子,留学的时候大家轰趴玩嗨到断片他都没有做过出格的事。当时忘不了她,也只是忘不了,没想过这些。
她真正像条小鱼一样躺在自己身边,他忽觉自己俗得要死。
俗到这副样子不能再让别人看见。
赖都只能赖着她一个。
瘦窄白皙的肩上无数次他都想留下些印记,又只能轻轻的,细腰像软柳,他舍不得太过分。
一切停下来后,他生出一种奇怪的负罪感和羞涩难堪,总想做什么尽力弥补她。他想起那套房子,他们的家。
“棠鸢。”
“嗯?”
她迷迷糊糊在肩头回应,短短的声音像小雀。
“你的三条小鱼死了一条。”
他以为她会立马怪他,却只是语气乏累。
“没关系,那种小金鱼很难养活的,鱼缸太小,也没氧气。我也只是随手买的,家里除了鲜花,没有活物,不好。”
“我给它们制氧了,还给它们晒太阳。”
“你还顾得上管它们啊,你那么忙。”棠鸢闭着眼睛接话。
“你那段时间又不理我,留在家里人却不在,不就是让我帮你养吗?”
他把鱼缸拿到了办公室,翻文件的时候时不时抬头看看。三条小鱼偶尔游动,偶尔静止。
不管怎样,都让整个鱼缸变得生动。
他想,到底是水因为鱼而活起来,还是鱼因为水活起来呢?
鱼离不开水。
没有了鱼,水也是一缸死水。
他时而像鱼,需要水,时而又像水,渴求鱼。
“看你委屈的,猜对了,就是让你多想着我,”棠鸢笑笑,抖抖睫毛,“不过你都照顾得它们这么好了,怎么就死了一条呢?”
“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控制不了。”
他除了在自己的生意里,还能悉数脑子清醒地掌控全局,其余的事情,都在失控。
就连他自己都没了理智。
棠鸢凑近,她被折腾得发困,脑袋下沉还在含糊着安慰他。
“费闻昭,每个人都只能管好自己。”
“能管好自己就很不容易了,别多想好不好?”
骆凡一没问他们昨晚去了哪。棠鸢耳尖通红,都轮不到他问。
临走的时候,祖母带他们去烧香,嘴里念念有词。最后给她求了一张护身符,把前段时间一直在钩的镂空小衫送给棠鸢,还有一个装满朱砂的钥匙平安扣。
“祖母,我可以把这个送给他吗?”她指了指费闻昭。
“猜到你要送给他,我就没给他准备。”祖母笑起,棠鸢眼睛盈着水雾看费闻昭。
“囡囡,良缘难遇,佳偶天成,彼此要互相珍惜啊。”
祖母些许弯着背,握住棠鸢的手,粗粝温暖,包含了太多白发人对黑发人的告诫。
有光透过木窗,青砖上打出格子倒影。
他们带走了很多,那两本书,骆凡一的拥抱,祖母的祝福。
去机场的路上,棠鸢先是穿着那件礼物小衫大哭了一场,支支吾吾给费闻昭讲她的外婆,讲完了又开始唱歌,从《春泥》唱到《呼吸决定》,唱完开始背诗,她就记得一首博尔赫斯的诗,还有一首张枣的,开着车窗吹风,叽叽喳喳疯狂发泄情绪。像极了刚放完寒暑假要上学的小学生,眼泪都是眷恋。
留费闻昭笑了一路。
-
文城的夏来得突然。不像南城的湿润,太阳干裂,却有温差,公司好些人热感冒,棠鸢时不时给自己喂几颗下火药。
麻痹自己的火气。
她要忙知棠的新品,还要去齐烟教授那里把复赛作品赶出来。这几天袁清安做了小手术,她回来后每天下班都先去看她,陪她聊天。
和费闻昭变成偶尔相交的平行线。
公司都在传,不知道费总要和省里举办的汉服展动了谁的蛋糕,汉服展变成了国风展,容纳的东西更多,颂风的策划最后变成了蛋糕的一块,四分五裂。
还有人说能办成这样都是上面妥协,给了费闻昭面子。
棠鸢想问,又不敢。
偶尔听他严肃地打电话,从账目到人物关系,都是她听不懂的东西。那段时间他心情不好,棠鸢就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情。
但她发现,以前费闻昭在身边,她都能专注眼前的工作。从南城回来后,她就时不时想问他在干嘛,也不去想会不会打扰他。
【在干嘛】
【审资料】
【干嘛呢?】
【见领导】
【?】
【在抽烟】
【不许抽烟!/咒骂】
【这是骂我呢?】
棠鸢还在选表情包。
【抽烟是想你的时间。】
棠鸢在工位上突然就红了脸。
她小手很快。
【那就是,其余时间没空想我呗。】
【不是,是抽烟放空的时候不用考虑其他,只想你。】
棠鸢:一秒倒地。
她笑着把他的备注改成:昭昭。
后面还加了个小爱心。
那天下了雷阵雨,树新叶绿,棠鸢给他发消息:【下雨啦!好开心!】
隔了好久,快要下班,费闻昭打过来电话。
“下班到公司门口等我。”
“可我还要去医院陪你妈妈。”
“吃完饭一起去看她。”
公司的人都走了,留了江潮和她。
“江总不下班吗?”棠鸢见他没有要走的样子,她也坐不住,只能起身。
江潮淡淡回,“哦我等人,你没带伞?”
“江总我也是等人。”
一时无话。江潮是个板正的上司,西装革履一身正气。棠鸢平时和林清彤接触的更多,江潮在旁边打电话,她就在公司门口低头踱步。
雨打湿了鞋面。
没想到费闻昭会下车来接她。
他撑开一把黑伞,同雾灰色的衬衫格外协调,远山淡影一般,身形清朗,身后的电动门缓缓关上,棠鸢透过雨帘一眼就看到他在整理袖子。
她老板江潮还站在旁边,棠鸢下意识立马转身,不看身后的人,打算找什么借口溜之大吉。
却听江潮适时开口——
“小棠?”
“咱俩等的好像是同一个人。”
棠鸢仰头看水泥板的无语功夫,脸颊灼热,心突突突跳。费闻昭已经走了过来。
“来啦费总。”
“上车吧。”
江潮带了笑问,“你这到底是来接我,还是来接她?”
费闻昭笑着看棠鸢的背影,收了伞朝前两步,揉揉女孩的发顶,把她肩膀转过来,歪着头看她的眼睛,“我可能没法回答你的问题,有人正害羞呢。”
“哎呀我不是!”
太突然了。
说好的吃饭,谁能知道是跟自己的上司一起。
哦,还有自己的顶头上司。
江潮挑眉,“那我先上车了。”
棠鸢看江潮走远,仰头看费闻昭朝她笑,她皱着眉头,“你又欺负我!”
“哪有。”
“怎么没有,你都不告诉我!我刚刚紧张得心都在嗓子眼,还要和江经理一起吃饭,我这顿饭是完蛋了。”
她虽然嘴上怪他没有提前打招呼。
但只有她知道,自己心里咕嘟嘟冒着粉色泡泡。
他在公开他们的关系。
“有事跟他聊。”
“那你就跟他聊事情啊!叫我干嘛,我还要陪你们,还不如多陪陪你妈妈。”
费闻昭想拉她的手,棠鸢想着江潮肯定透过车窗什么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