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包厢门打开,酒保端进来两杯果汁, 明斓这一路赶来口干舌燥的,被这小屁孩气出肝火,也没多想端起来喝了一口。
阿旺愣愣地看着她,想阻止已来不及。
明斓抱臂:“你到底什么意思,不想做就不做,临阵脱逃当逃兵没意思吧。”
阿旺眼眶红红的,也不知道是熬夜熬的,还是哭过:“我没想逃。”
明斓:“那你在这干什么?别跟我说你是来栎园是写作业的。”
阿旺垂下头,心虚的紧:“……”
“你赶紧回家……”
明斓的视线忽然有点花,脑袋也像喝醉一样晕乎乎的,她晃了晃头。
怎么回事,果汁还有度数?
明斓站不太稳,缓慢靠坐在沙发上休息,呼吸却越来越急促。
过了几分钟,阿旺在她身前的沙发蹲了下来,静静看着她,突兀地问道:“学姐,还清醒吗?”
“什么?”明斓有些恍惚,头变得更晕了,他的声音好似隔了层膜,在很远的地方。
她意识到不对劲,起先她没有任何防备,是因为她根本没想过,有人敢胆大妄为在明家的地盘对她设下陷阱。
视野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吊灯、沙发、吧台都有了重影。阿旺握着明斓的肩把她扶起来:“学姐,你醉了,我扶你去楼上房间休息。”
明斓的胸腔升腾着巨大的燥热,不受控的焚烧着她每一根神经,她好热,又热又燥。
她想启唇,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你……你要干什么……”
阿旺仍是一脸关切的样子:“学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房间。”
她的思维乱七八糟,身体也软绵绵没了力气,她被半推半就着拽进电梯,进了一间房。
阿旺把她扶到床上,明斓挣扎着保留最后一丝理智,眼皮颤动着,看向眼前模糊的重影:“你……你……敢碰我试试,你知不知道我哥是谁,他不会放过你的!”
“我不会的,学姐。”
阿旺站在离她一尺远,心里挣扎良久,摸出手机对着她拍了张照片。
床上的少女,半昏半醒,躺在雪白的床单上,手指抓紧身下的床单,脸脖颈都渗出细密的汗珠,有种油画的美感。
“那你想要什么?”明斓问道,“我能给的一定……给你,你放了我。”
阿旺垂下头:“我只是想要……自由罢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说完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声,明斓暗暗送了口气,但心中又隐隐觉得后面才是更大的危险。她翻身下床,跌跌撞撞跑进浴室,隔着衣物用冷水冲了十分钟。
衣裙被浸湿,冰凉的水滑过肌肤,她迷茫的双眸暂时浮现片刻的清醒。
关闭花洒,她立马拿手机去打电话,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门锁转动的声音。
明斓紧张地手指发抖,慌乱中按中一个号码:“救命,我被关在房间里了,救救我……”
“啊!”手机落地,明斓的手腕被擒住,她抬起头,毫无防备与来人装上视线,几乎愣在原地。
“周凛让!”明斓怎么都不会想到是他。
明斓胸腔起伏,若还有一丝力气她一定会给他一巴掌,把他扇醒:“是你指使阿旺的?”
周凛让没说话。
明斓气急:“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周凛让愣了半天才缓过神,眸子里都是浑浊的雾气,他还是没说话只看着她,半晌抬起手摸上她的脸颊。
明斓条件反射地避了一下,周凛让失去平衡直接歪倒在沙发上。
明斓后知后觉的发觉他的体温竟比她还要烫,他撕扯着衣领前襟,瘦弱的腕骨青筋浮动,却没有一丝力气支撑他站起来。
难道他和她一样,也被喝下什么东西。
“我……好热……阿旺……”
周凛让难耐地低语。
他后仰着喘息,长腿前伸,腿间鼓起的一块大包令她无法忽视。
听闻他口中呢喃的名字,明斓猝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思绪闪电般划过,明斓想起刚刚阿旺离开前的话,他说想要自由。又想起周凛让,以前她没注意过,细想来这一年他似乎去哪都会带着阿旺,就连到意大利看望江琳茜也是。
她和周凛让从小玩到大,知道他性子顽劣,行事张扬,在一圈豪门公子哥中玩得花样最多,喜欢男孩这种事也不怎么稀奇。
问题是阿旺为什么搞这么一出,难不成两人不是两情相悦,而是周凛让在单方面强迫别人。
所以,阿旺的目的是想利用她和周凛让发生关系,然后把事情闹大,届时双方家长不得不介入,尽快让二人成婚,他就可以借此逃脱周凛让的控制。
可是阿旺只是个普通高中生,家境一般,无权无势,又怎么保证事情一定如他预期进展。
明斓头疼的很,她到底卷进了一段什么狗血纠葛中。明斓还没想清楚整个事情的原委,周凛让直接如恶虎扑过来搂住了她。
明斓想躲,可身上没有力气,胳膊腿都软绵绵的。
“和我在一起,”他这她耳边呢喃低语:“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即使知道他不是对她说的,明斓还是精神绷了绷,她咬着唇,勉强道:“周凛让,你清醒一点,我是明斓,你放开我……”
周凛让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侧脸嗅着她的发,手顺着她玉滑的小腿往上。明斓今天穿了件阔腿背带裤,软滑的料子在他手中像人鱼的尾,滑不溜秋从他掌心逃窜。
男生的身体沉的像座小山,明斓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出来,她鬓发湿透,失望透顶。
“周凛让,你要死吧!”
明斓是真的想骂人:“要发..情别对着我,真特么的恶心……”
周凛让则完全失了理智,或许根本不知道她是谁,摁住她的脖子就啃。
“……”
完了,她不会真的要在这被周凛让给强了吧。
明斓的脏不受控地下坠,思维也越来越沉,喝下的那杯果汁也开始发酵,身体燥热的迎合他,拼命克制着才能不发出呜咽的呻..吟。
她咬破了唇,短暂的疼痛让她的视线缓慢聚焦,这才注意到墙角的落地灯上有个闪烁的红点,像呼吸一样不间断地忽闪。
是摄像头。
他居然在录像。
她可以想到,如果这段视频流出网络,周家和明家会掀起怎样的风浪,说不定周凛让会直接被周老爷子还有明老爷子打死,这样阿旺可就真自由了。
还真是小看了他。
明斓闭上眼睛,陷入一片僵死之局的绝望。
“砰!!!”
突如其来的并不是陌生的碰触,而是酒店木门砸在墙壁上剧烈的震颤声。
身上沉重的躯体被掀翻,接着是周凛让撞上茶几一角发出的沉闷声。
明斓眼睫微微掀起,室内没有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霓虹映进几道可有可无的彩色光晕。
她被抱起,轻轻放在了棕皮沙发上,身上盖过来一件黑风衣,侧眼只能看清些许轮廓的。
许墨白立于寂静中,身影瘦削挺拔,气质却阴冷,目之所及是他修长的双腿,垂在身侧的指骨中握着一把水果刀,刀尖泛着冷白的光刃。
明斓心脏一紧,下一秒她的眼睛就被蒙住了。
看不见后令她的耳朵更灵敏,她听见各种清脆的器物碎裂声,桌椅相撞声,骨头咔嚓的声音,还有周凛让不间断痛呼声。
刚开始他还在喊,在求饶,后来声音越来越微弱,直至禁声,她嗅到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
许墨白自始至终没有言语,只有沉静的脚步声。他在室内走了一圈,停在摄像头闪烁的位置,拆出了内存卡,读取完毕后操作了几下,又原封不动装了回去。
明斓的意识在昏迷边缘,她嘴唇翕动,想说些什么,最后只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你……你别……”
许墨白蹲在她身前,他身上的味道很熟悉,这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
他俯下身抱起她:“别怕,我在。”
明斓的视线还是花的厉害,她紧紧搂住他的脖颈不肯松开,身上的热度再次席卷而来,像只猫儿一样挠着他的前襟,急促想要疏解:“我难受……”
第29章 月亮
许墨白眉头微蹙, 用手背贴了贴她的额头和脸颊,女孩浑身泛着虾粉,每碰一下皮肤就有灼热的滚烫感。
她应是被饮下了致幻和催.情的药物, 这类药物会刺激身体机能,使身体持续亢奋五六小时,没其他办法只能撑过去。
这种情况也不能把她送回宿舍,许墨白用风衣裹住她, 把她带回了花枝巷, 放到床上, 又去浴室打湿毛巾坐回她身边。
明斓也知道自己吃了药,在宾馆自己冲过凉水澡想缓解药性, 可药力过猛只让她清醒片刻又陷入一片混乱。
许墨白脱掉了她外面一层针织开衫,怕她感冒调高了空调温度,她里面是一件连体的吊带阔腿裤。
少女肌肤雪白, 皮肤下浮着一层樱花粉, 被室内明亮的灯映着, 美丽而脆弱。
许墨白用毛巾在她脸上轻轻擦拭,明斓意识模糊,被毛巾弄得不舒服,脸拨来拨去躲开他, 只想往他身上贴,嘴唇无意识地在他颈侧的皮肤蹭。
许墨白握着毛巾的手指攥紧,硬朗的下颌线紧绷着:“斓斓, 你先松开我。”
她声音带了哭腔:“我好难受啊。”
许墨白压抑着怒火:“难受也是活该,谁让你乱喝东西的, 还有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如果今天我赶不及你要怎么办!”
明斓抱着他,用鼻子蹭他, 像个撒娇要猫条的小猫咪:“我下次不敢了。”
看她这样难耐,他根本没法狠心发火。
许墨白叹了口气,像哄小孩一样:“你先松开我,我帮你擦一擦。”
“不想擦。”
“不擦怎么降温,难道还要去冲冷水澡?这个天是会感冒的。”
明斓的意识完全脱离了躯体:“也不要冷水……”
许墨白无奈的语气:“那怎么办,不是难受吗?”
她的身体是烫的,呼吸是烫的,只有他是清凉的,她抱着他不肯松:“想让你来。”
许墨白身体绷紧:“不行。”
“为什么?”
她呼出的气滚烫,烧的他耳尖都红了,她细喘着在他耳边乱蹭。
他紧抿着唇,明斓一直往他怀里钻,左蹭右蹭汲取他身上的凉意,好似他是个巨大的冰块,越靠近越能摆脱融化的燥热。
许墨白的气息沉了些,他也是正常男人,被她蹭出一身的火。
他的手指插进她湿漉漉的长发中,控制住她的脸:“你别乱动。”
她双眼迷离,呼吸中带着清甜的香味,无辜又委屈的说:“可是不舒服……我难受……”
许墨白闭了闭眼睛,调整好呼吸后,问她:“我知道了,那我帮你好不好?”
明斓在他怀里乖巧的点头。
许墨白洗干净手,去关了顶灯,只留下床头的一盏小台灯,侧身躺到她身边。明斓立马就滚到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露出少女肩背雪白的肌肤,滑腻柔软,滚烫的体温烫得他有种罪恶感。
她明明不清醒,他却这样趁人之危。
明斓躺在他怀里,贝齿轻轻咬着下唇,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身体的战栗却无法控制,脖颈和后背渗出一层黏腻的汗,蹭到了他的手臂上。
有躁意沿着脊背蔓延,许墨白的体温也开始不正常。
他真是后悔极了答应她做这种荒唐事,自从遇到她,他就没有一天不荒唐的。
许墨白凝视怀里的少女。她乖巧的像猫儿,表情迷茫空白,好似他要做什么都会顺从,他开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是不是随便一个男人过来抱她,她都能这么黏着他,依偎在他怀里。
这让他眼底生出几分戾气,他恶劣的停下,看她不满地哼哼,鼻音带着哭腔:“你不要。”
许墨白故意问:“不要什么?”
耀性之下,她完全没有了羞耻心:“不要……停。”
他又问:“我是谁?”
她睁开眼,无辜地看着他,确认几秒后,终于开口:“是……许乖乖。”
她已经完全被欲望控制,可还能在这种情况下认出他,许墨白心底生出几丝隐秘的满足感。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唇,似奖赏:“好。”
指尖温柔,被单被蹬开又皱起,明斓把脑袋搁在他的颈上,眼角有了水光。
她昏昏沉沉,水面波纹晃动,小船被波浪打翻,汹涌澎湃的撞击着船身。
她看到了他在昏暗光影下漆黑深沉的眼,说不清什么感觉,只是当他喊她的名字时,她感觉自己的小船已经彻底被惊涛骇浪淹没。
_
虽然室内开了空调,明斓最后还是感冒了,凌晨被许墨白送去医院。
她醒来时才五点钟,天灰蒙蒙刚亮,她手臂上挂着点滴。药劲过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大体记起了昨天发生的事,包括晚上她缠着许墨白说自己难受。
她羞得把自己缩起来,用被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
许墨白半垂着眼,正在削苹果,她从被子里探出眼睛看他修长分明的手指,正常大小的苹果在他手里好像小了一圈,可能是因为他的手指格外长。
em……她的脸颊忽然又红了。
察觉动静,许墨白抬眼:“醒了?”
明斓点点头:“嗯。”
许墨白:“你昨天……”
“啊……那个……你不是在苏城出差嘛,怎么突然回来了。”明斓真害怕他提“昨天”两字,磕磕绊绊问。
许墨白慢条斯理把水果刀折起,用牙签插上苹果果肉递她,目光直勾勾盯着她像是质问:“你不记得了?”
明斓:“……”她记得自己在紧急关头打出去一个电话,但不记得是给谁打的了。
明斓:“所以你是接到我的电话赶来的,可是苏城离这里200公里,你怎么会这么快?”
许墨白说:“我不在苏城市区,离这也就100公里,借了辆摩托车。”
明斓见识过他骑摩托车的速度,载着她在山区都能飚到160码,不由得一阵后怕。
她有些愧疚:“你的项目没影响吧。”
许墨白神色平淡:“没事,解决了。”
明斓小小呼出一口气,心里罪恶感减轻了些,她盯着吊瓶,看样子还得一两个小时。
她屁股往旁边挪了挪,拍拍旁边的软垫:“时间还早,床也挺大的,你上来休息一下吧。”
许墨白:“我没事,你好好睡。”
明斓噘嘴,又开始撒娇:“不行,我必须抱着你才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