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梦筱二【完结】
时间:2023-06-20 14:39:27

  她安静等了这么久,他问:“有事?”
  “我这边工作结束了,明天下午回北京,正好周末,回去休两天。”闵稀站直,稍有停顿,“生日礼物不能不送给你。”
  她往前一步站他身前,踮脚,两手攀住他肩膀,靠近他时他身上冷冽的荷尔蒙扰乱了她的呼吸。
  闵稀在他侧脸轻吻:“生日快乐。”
  傅言洲喉结微动,呼吸间有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和卧室里的清香气一样。
  他垂眸看她,虽然她浑身都是刺,动不动气他,他还是打算带她在身边:“要不要跟我去江城?”
第5章
  闵稀去餐厅拿手机,给余程潭发消息,告诉他如果明天下午回去的机票没订,不用再订,订了现在取消,她周末休两天,不着急回去。
  至于这两天去哪,去干什么,不用事无巨细向上司交代。
  她已经连着两周无休加班,余程潭不会不准她的假。
  余程潭很快回电话过来:“休三天也行。”
  如果闵稀被换下这个项目,公司其他同事少不了在背后议论她,她那么要强一个人。
  担心她的状态,他问:“周末在哪个城市?我过去找你喝咖啡。”
  闵稀哭笑不得:“你看我像遇到点挫折就想不开的人?”
  余程潭笑笑:“想不开这种事,你不会。”但全身心扑在一个项目上那么久,还是她独立负责的第一个项目,意义不同,倾注的感情不一样,以这样黯淡的方式收场,换谁谁都心有不甘。
  “余总,你不用担心,我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盛见齐提什么条件你都答应,他要换人你就换,别跟钱过不去。”
  说着,闵稀自我打趣:“我对盛时科技是一厢情愿的单恋,没结果不是很正常吗。不能勉强你喜欢的人必须喜欢你。”
  他那边安静无比,能听到他走路的声音,然后是倒水的声音。
  余程潭还在公司,抿了一口刚倒的咖啡。
  他自己心情不好时,不喜欢别人各种大道理开解,刀子没落到自己头上,永远不知道有多疼。
  他没劝慰闵稀,而是追问:“打算去哪玩?我周末那天没事,过去找你吃饭。”
  “去江城,傅言洲在那出差。”
  “傅总在江城有投资?”
  “应该。没问过。”
  这个话题便结束。
  余程潭:“去江城就心情好一点,别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到你们夫妻之间。”
  盛时科技的案子,他在想解决的办法,没到最后一刻,事情就有回旋的余地。
  通话结束,闵稀转身看到傅言洲,不知什么时候他坐在了客厅沙发上。
  明天上午就离开这里,她去书房收拾东西。
  从投标至今,前前后后忙活了三四个月,方案一遍遍修改细化,她已经不记得跟盛时科技那边开了多少次协调会。
  终于方案让所有人都满意,还得到前CEO的欣赏。
  上个月盛时科技人事变动,盛见齐接受任命成为新一任执行总裁,盛见齐上任第一剑,先把她给斩了。
  把所有资料和电脑装好,闵稀回卧室洗澡。
  连日来加班的疲惫加之刚才的坏消息,身体累到极限,想遮掩也遮不住,倦色嵌在了眉宇间。
  闵稀泡过澡拿着一瓶身体乳从浴室出来,傅言洲站在床尾解衬衫纽扣,指尖刚落到第三个扣子上,回头看到她。
  闵稀所有的睡裙都是蓝色系,身上现在穿的是一件灰蓝色冰丝吊带睡裙,仅仅遮住腿根,傅言洲动作有一息的停顿又继续,目光在她脸上打量片刻,泡个澡成了霜打的茄子。
  “怎么了?”他问。
  闵稀正好走到他旁边,停下脚步:“累了。”
  “那早点睡。”傅言洲抬步往衣帽间走。
  闵稀回身看他一眼,她说累了时给她一个拥抱这种事,大概他这辈子都做不来。
  坐到床上,她开始涂润肤乳,每寸皮肤仔细涂匀。
  精心护过肤,闵稀钻进被子里躺下,还没躺实又撑着起来,拉开床头柜抽屉,傅言洲提前备好了套,她又安心躺回去。
  正在琢磨盛时科技的案子会不会有转机,傅言洲洗过澡关灯上床。
  虽同盖一条凉被,但各枕各的枕头,两人从来没抱着睡过 ,中间空出的地方足够再躺一人。
  闵稀只是身心疲惫,但一点不困,她想完糟心的工作又想傅言洲,他人就在她旁边,能闻到他身上清冷的气息,还能听到他轻微的鼻息。
  黑暗中,她手指无意识绕着自己的头发丝。
  傅言洲侧脸,看不清她的脸但看到她手在动。
  “不是说累了?”
  “嗯。”
  闵稀的话刚落,一道黑影压过来,她被收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她呼吸一顿。
  他们亲密次数寥寥无几,他的身体他的怀抱,她还没熟悉到能控制住自己不悸动。
  可能今晚心情一般,被他这样抱在怀里,心里踏实不少。
  还想被他多抱一会,闵稀想办法:“我今晚本来想许四个愿望,第四个你要不要听一听?”
  “不用了。”
  傅言洲想说没兴趣听,话到嘴边又留了情面。
  “第四个愿望是,每次前戏之前你抱我十分钟,我们没感情基础,该营造的氛围要营造。”
  这下由不得他不听。
  她强调:“十分钟,一分钟都不能少。拥抱就是拥抱,不许跟其他的同时进行。”
  傅言洲:“……明年如果再许愿,能不能许点正常的?”
  闵稀很想问,这个愿望哪里不正常了?
  但没扫兴。
  她从他怀里抽出胳膊,绕在他脖子上。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肆无忌惮且没有心理负担地抱着他。
  她脸埋在他脖子里,鼻尖无意识轻蹭他,每蹭一下就有一股热流从他小腹窜过。
  所谓十分钟的拥抱愿望,傅言洲只是听听,没往心里去,当她一时心血来潮在床上故意折腾他。
  他克制着不断翻滚上来的强烈欲望,比克制烟瘾难多了。
  “到底累不累?”他再次确认。
  闵稀没答。
  傅言洲当她默认不累,单肘撑在她身侧,牵过她的右手,与她十指交握。
  闵稀的右手被他攥紧压在床单上。
  傅言洲用力亲下来,他的呼吸瞬间融入到她的呼吸里,闵稀心脏发紧。
  “拥抱还没到十分钟,五分钟都没有。”她抗议。
  “非要折腾我?”傅言洲贴着她的唇哑声道。
  怎么就是折腾了?
  闵稀不打算回答这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找个话题带过去:“你戒指呢?”手指上没戴,刚才她看了他的床头柜,上面只有充电线,不见戒指。
  傅言洲说:“摘了。”
  闵稀一时没理解这个摘了只是暂时,还是彻底摘下以后再也不戴。
  “去江城出差前就摘了,戴着不舒服。”
  闵稀明白了,他以后不会再戴那枚婚戒。
  吻还在继续。
  傅言洲握着她后脑勺,顶开她的唇,强势探进去。
  只有在深吻时,闵稀才能感受到他冷静自持的皮囊下仅有的热烈,只是今天她因为婚戒分了神。
  她心不在焉,傅言洲不悦,咬她的唇提醒她专心。
  闵稀吃痛,右手被他按在床单上,使不上力,她腾出左手压住他脖子,他再次深吻进来时她一口咬下去。
  傅言洲眯了眯眼,那一刹意识空白,刺痛直钻心脏,他一把扯下她左手,捏住她手腕不让她动。
  “我手断了!”闵稀控诉他。
  舌尖上的那阵锐疼过去,傅言洲稳了稳心神,倏然松开她手腕。
  他嘴里都是咸腥味,她刚才恨不得把他舌头咬下来。
  “不是故意咬你。”闵稀解释一句。
  傅言洲开灯,没看她,整理了一下浴袍去漱口。
  走到浴室门口,他用力攥着门把手,鼻息粗重,最终没推门进去。
  他去而复返,闵稀抬头,他下颌线紧绷,怒意被他压在幽冷的眼底。
  傅言洲走到床前,沉着脸看她,手递给她,下巴对着她左手一点,示意她把手给他看看。
  闵稀嗓音沙哑:“没事,不疼。”
  她说不疼,傅言洲掉头去了浴室。她揉揉刚才差点被他捏残的左手腕,如果不是因为婚戒,她不会下口那么狠,当时咬下去时根本没想那么多。
  浴室传来细细的流水声。
  一会儿水声没了,约莫一两分钟过去他也没出来。
  没有任何争吵,两人间的旖旎却散了个一干二净。
  闵稀翻身,眯眼睡觉。
  浴室里,傅言洲两手撑在盥洗台面,手背上青筋脉络特别清晰。刚才用了一整瓶冰水漱口,几乎没镇痛效果,舌头被她咬开一条很深的口子,火辣辣的灼疼。
  又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一把脸,水珠顺着下巴滚到脖子里。
  他站直,拽条毛巾胡乱擦了两下。
  关了浴室的灯,过去看闵稀。
  她气性不小,背对着他睡下。
  傅言洲不想跟她冷战,任何矛盾他都不会拖到第二天解决,直接开口:“因为什么在床上走神?又是因为什么突然生气?”
  闵稀没转身,沉默一会才说:“傅言洲,你婚前让我三思的时候,你自己有没有想过,这辈子很长,比你想得长,和一个没感情的人过一辈子不容易。这才结婚一个多月,你就觉得婚姻是累赘,连戒指都不愿意戴?”
  傅言洲认真思忖她这番指责,站在她的立场想了想之后,坦诚道:“是我做得欠妥。”
  至于为何不一直戴着戒指,他觉得戒指只是个形式,而婚姻没必要是形式,舒适最重要,戒指戴着不舒服时就没必要天天戴。
  如果她觉得形式重要,他会适当顾及。
  房间的灯熄灭,身后的人上床。闵稀背对傅言洲,不知道他现在是平躺,还是跟她一样,背对着侧躺。
  忽然她腰上一沉,傅言洲的胳膊落下来,轻握住她左手手腕,拇指不轻不重给她揉捏。
  闵稀不喜欢拿乔:“不疼了。”
  傅言洲没应,继续给她放松手腕。
  她和傅言洲之间,矛盾经常来得猝不及防,有时又去得莫名其妙。
  闵稀转过身面对他,他脖子里有淡淡的水汽。
  “你疼不疼了?”她低声问。
  “嗯。”
  伤口还在隐隐刺疼,根本睡不着。
  傅言洲放开她手:“陪我熬下半夜。”
  闵稀不明所以。
  傅言洲倾身压过来,手掌扣住她的腰把她抱怀里,低头覆上她的唇轻吻着,膝盖分开她的腿。
第6章
  去江城的时间最终推迟到了下午两点半。
  白珊跟着沾光,今天难得睡到自然醒。出发去公寓之前接到老板的电话,傅言洲交代她先去药店买一些感冒药和消炎类的药。
  她关心道:“傅总,您感冒了?”
  “嗯。问题不大。”
  傅言洲挂电话。
  没感冒,只是拿感冒药当借口,他需要的是消炎止疼药,舌头到现在依然刺疼。
  闵稀不知道他已经切断通话,小声说:“让白秘书再带一瓶治跌打损伤的喷雾。”
  傅言洲疑惑,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哪伤着了?”
  闵稀垂着眼帘,坐床上有一下没一下捶大腿:“哪哪都伤着了。”
  傅言洲意会:“你的伤和损伤不搭边,别瞎用药。”他搁下手机去衣帽间换衣服。
  她买跌打损伤的喷剂不是喷腿,是喷裤子上,这样别人闻到药味误以为她扭伤,以此掩盖她别扭的走路姿势。
  昨晚他说让她陪他熬下半夜,起初她以为他只是嘴上威胁,等他压着她来第三次的时候,她意识到他没开玩笑。
  三次把她体力彻底耗干,相当于从不跑步的她被拽着长跑,跑完五公里又来了两百个深蹲,浑身上下尤其两条大腿,像被车轮碾压过,酸疼难耐。
  刚才她去浴室洗漱,一路扶着墙过去,走路发飘。
  “闵稀。”傅言洲在衣帽间喊她,“过来换衣服,早餐二十分钟后送到。”
  闵稀淡声说:“走不动。”
  傅言洲听出她声音里有赌气的成分,怪他弄疼了她。
  整理好自己的衬衫,他从衣柜里随意拿了一条长裙给她送去。
  “换上。”他把裙子放她手边。
  闵稀头也没抬,因为脖子昨晚梗久了今天也发酸。
  半天没动静,那条裙子她视若无睹。
  傅言洲无奈道:“不换衣服你穿着睡裙去机场?”
  闵稀启唇:“要么,你帮我换。要么,你现在就出去。”当然,她希望是前者。
  傅言洲没有任何迟疑,转身离开卧室去餐厅等她。
  直到早餐送到,她人还没到餐厅。
  换条裙子换了二十分钟还没换好。
  “傅言洲。”
  隐约听到她喊他。
  卧室距餐厅有段距离,他起身过去。
  “傅言洲,”闵稀又喊一声,“来推我去吃饭。”
  傅言洲已经走到主卧门口,推开门,闵稀换好了裙子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静等他过去。
  他无语叹口气,什么也没说。
  闵稀实在寸步难行,那么难看的走路姿势不想被傅言洲看见,只好出此下策。其实不必大费周章坐行李箱,他抱她过去简单又省事。
  可谁知道他乐不乐意抱她。
  “你推我过去,或者抱我过去,我走不动。”
  傅言洲手递给她:“扶你过去。回北京后跟我健身,复杂的不想练可以跑跑步。不然几十年后我们都老了,就是你坐轮椅上,我推着你。”
  “……”
  又好气又好笑。
  傅言洲说完也失笑。
  闵稀推开他:“你有必要这么诅咒我?”
  傅言洲:“任何人诅咒你,我都不会诅咒。”
  不由分说,他紧扣她肩膀把她拉起来,“走慢点,多活动才不疼。”
  闵稀不吭声,冷脸对他。
  傅言洲让她扶着他胳膊:“不气了。去吃早饭。”
  他连哄她时的语气都又冷又硬,没有半分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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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下楼到机场安检,再到上飞机舷梯,闵稀一路咬牙强撑。傅言洲的私人飞机上有她专属座位,毛毯也是按她的喜好定制。
  到了飞机上,她顾不上优雅,一屁股瘫坐在座椅上,心里把傅言洲骂了一千八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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