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债难偿,诡王潜入夜——狐尾猫【完结】
时间:2023-06-22 14:42:42

  “什么和尚,你们当时不也看清楚那是谁了吗?”
  他俩被我一问,一起愣怔地看着我:“谁呀?”
  “你俩心知肚明还问我干啥?”我心里想着看你们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姜屿看看白玩,白玩看看姜屿,皆露出震惊的表情。
  “小温,那小和尚看起来,确实是龙表凤姿俊朗不凡。”
  “哎哟,有什么好掩饰的,当时台下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他,你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迷恋上他也是正常。”
  ...“咳嗯——”
  他俩还想继续谈论那小和尚的样貌,被墨真重重一声打断。
  “废话少说,我问的是,有没有谁欺负她?”
  姜屿一听原来是要问这个,一咬牙准备全部都告诉他。
  “有,我觉得一定有人欺负她!”
  “当阿腰说大哥你在此地历劫,还说必须还完了情债,生几个孩子,才能回去。”
  墨真脸色有些异样,铁青中带着一丝尴尬。
  “所以,小温气不过,就半夜去山上私会那个年轻和尚。”
  “后来有一天晚上,小温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我还以为她被那个骗子拐卖了。”
  白玩听着觉得不太对劲,急急忙忙岔进话来。
  “不不不,不是被拐卖,我知道。”
  “小阿腰喜欢那个年轻和尚,但是那和尚喜欢的却是另一个千金小姐。于是他们成亲之日,把小阿腰也带回了府里,逼她做了小妾。”
  我震惊之余,听完他们异口同声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定是被那俩人给欺负了。”
  墨真一脸狐疑地听完,转过脸向我求证。
  “原来如此,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此时,我张大嘴巴,只会「啊啊啊」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你看,事情都过了这么久,小阿腰的心还是走不出来,连话都说不清了。”
  “看来,被伤得不轻啊!”
  当我在一顿抓狂,又冷静下来之后,在心里分析了一通。
  首先,世上再无长嗟,墨真当然不记得发生过什么;
  其次,山上山下那些人,全都消失无踪,死无对证;
  最后,还有这两个猪队友,与其说是帮倒忙,不如说倒打一耙。
  当初说好的,大家保持联系以防万一,可是一到紧要关头就没了影子。
  我猜,他们肯定私底下商量好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混淆视听,把自己摘脱得一干二净。
  罢了,想到这儿,我也无所谓了。
  就算是承认了又何妨?难道墨真还会为这些吃醋不成?
  “对,是,没错!”
  “我就是看上了那个俊俏的年轻和尚,我就是半夜去私会他,就是跟他们一同进了府里。”
  “不过最可惜的是,我连个小妾也没能当上。”
  “这下,你满意了吧?墨真大人?”
  事实证明,女人有气不能憋在心里,当我如此胡说八道乱讲一通后,心里即刻就舒服了许多。
  “你,当真很喜欢他?”
  所以,当墨真转身向我求证的时候,我立刻供认不讳。
  “没错,我对他情有独钟,至死不渝。他就是我想要的心上人,枕边人。”
  说完,整个屋子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无妨。”
  墨真起身,不由分说便拉着我朝门口走去。
  “既然有人欺负了你,去找他们讨回来便是。”
  这波猝不及防的操作,竟让我也有了一股去找点事情发泄发泄的冲动。
  路程很短,因为墨真会飞。
  依旧是那座青山绿水间的宅院,我压根不信里面还会有人。
  “你家主人呢?”
  墨真连门都没敲,直接闯了进去。
  小丫鬟看着来者似乎不是什么善茬,也不敢多问什么,踏着小碎步跑去里屋通报。
  不一会儿,里面走出来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人。
  原本墨真是带着气焰而来,许是看见老人步履蹒跚心中有了一丝不忍,略略收住了几分霸气。
  “二位深夜闯入我家私宅,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
  “把你女儿女婿叫出来,我有事要问他们。”
  当时我心里料定,这里会和寺庙一样,根本没有什么女儿女婿。
  谁知那老者一听,脸上露出难过的神情,看起来不像是演的。
  “老夫的女儿女婿,已经双双离世,这里只剩我这个孤老。”
  我在墨真身后,看见他身体微微一怔,将剩余的霸气尽数收回。
  “嗯...如此,那便打扰了。”
  此时,里屋传来一阵婴儿啼哭声,我听见心里「咯噔」一下。
  便向老人家询问道:“老伯,这是谁家的孩子?”
  老人刚才的悲痛还未消散,一听见问孩子,又落下两行泪来。
  “这便是我那命浅福薄女儿留下的孩子,刚出生就没了爹娘。”
  我感觉,虽然现在的一切都变换了样子,但是,这个孩子应该没有变。
  离开之前,我还是不死心,问了最后一句话。
  “这孩子有名字了吗?”
  “她娘临终前就给孩子定好了名字,叫澹台让。”
  我猛然想起那个长夜的梦,长嗟说为了让这份情永存下去,要将他与许洛颜初见和定情的地方为孩子取「澹台」姓氏。
  兜兜转转,只有这个孩子留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想明白了一件事。
  墨真的情劫,和这个孩子,应该都和那块冥鬿玉牒有关。
  所以,即使是环境变了,人也变了,结果却还是一样。
  心里又想起空明的那句话:这个孩子,是他要用来补偿对岳海棠的亏欠。
  难道,他长大以后,真的会成为岳海棠投胎转世的那个女孩,成年后的姻缘人吗?
  “这下你可死心了?”
  耳边突然来了一句,又是墨真冷冰冰的声音。
  我随口怼了一句:“怎么,人没了不正合你心意了吗?”
  他脚步停下,转身矗立在我跟前,带着居高临下的威压。
  “诸事已了,应该跟我回去了吧?”
  不知为何,从他口中听说「诸事已了」四个字时,我心中又开始落寞起来。
  这个地方,已经经历了风云变幻,物是人非,确实是没什么合适的理由再流连下去。
  可是,我好像感觉,一旦离开了这个地方,就等于离开了我的人生。
  我好像还有什么事情没有了结,但又不能反驳他所说的「诸事已了」。
  恍惚间,我的手腕被他捉去,在上面戴了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黑夜里也看不甚清楚,只知道是一个镯子,而且尺寸还挺合适。
  “原以为你会留在此地,这个也用不上了。”
  “如今看来,这里也没人要你了,长痛不如短痛忘记他吧。”
  我一言不合正想怼回去,谁知他又来了一句。
  “只要你不乱闯祸,我应该可以保你无恙。”
第52章 又不是第一次了,放松一点
  感觉他说这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应该是认真严肃的表情。
  我知道,他不会轻易承诺,但是只要说出口就是经过深思熟虑,一定能做到的那种。
  墨真,他好像并没有放弃我!
  「保你无恙」四个字,对我跌宕起伏的命运来说,是多么弥足珍贵!
  一瞬间,我的怨气在心中垒起的隔墙开始往下垮塌。
  从我出生起,命运就不在自己手里,后来才知道,是墨真当时保了我一条小命。
  后来,他帮我祛除肉体中的邪祟,帮我解除封印之毒。
  还有这一回,若不是岳海棠悄悄拿走了他的冥鬿玉牒,也不至于会自身犯险来这里历劫。
  说来说去,似乎是我欠他的更多。
  我犹犹豫豫地问他:“我还能回去吗?”
  他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说:“嗯,只要你愿意。”
  听着他肯定的回答,我还在心里小小的感动了一下。
  既然是我闯下的祸,给他带来了麻烦,该承担的事情我也不会含糊。
  “好,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也不做缩头乌龟。”
  “我愿意跟你去冥界,无论是什么惩罚我都能接受。”
  听我大义凛然地说完,好像听见从他鼻息中轻笑了一声。
  “惩罚倒不至于,倘若他们看见你手上的冥懿乌镯,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一愣:“这个镯子,难道有什么涵义?”
  “嗯,当然是告诉他们你是我朝帝的女人。”
  我一个喘气没接住,在喉咙里猛咽了一下。
  不是阿腰说过,冥鬿玉牒是连结我和墨真的「生死鬿」,合则生,分则死,一旦消失我俩的契约也就算是解除了。
  于是,便试探性地问他:“冥鬿玉牒不是已经没有了吗?”
  他静思了一会儿,突然将手伸了过来。
  “没关系,只要不想解除契约,总会有办法。”
  说话间,他的双手也没停下,直接揪上了我领口处的盘扣。
  他这是要干什么?
  忽然颈间一松,第一颗扣子分开,他又开始解下面的一颗。
  救命!他是要脱我的衣服吗?
  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双手已经反射性地抓住了他的手。
  “墨真,这,这,这...”
  我结结巴巴也不知道怎么说,刚才还信誓旦旦说过不做缩头乌龟的。
  可是,这太突然了,我也没说什么都能接受啊?
  墨真手上动作不仅没有停,还反问我道:“怎么了?”
  我支支吾吾,忽然脱口而出:“今天,不是月圆之夜啊!”
  他双手微微抖了一下,好像是在笑我。
  “这和月圆之夜有什么关系?”
  完了完了,看来他不是要帮我祛除邪祟,纯粹就是想脱我的衣服而已。
  此刻,我抓着他的手更紧了些。
  他手上不能动弹,只好往下俯身,把脸凑过来看着我。
  “都已经没了,怎么还是不舍得吗?”
  什么不舍得?他是在说长嗟吗?
  救命!我猛然想起来他这个人很是小气,之前所有无声的沉默,都会留在以后全部还回来。
  难道,他要以此来逼我承认,这里已经没有人要我了吗?
  还是,他纯粹就是生气,要给我来个警告。
  我紧张极了,但事到如今,为了逞一时口快,现在已经无法自证。
  “没,没有,没有不舍得。”
  我还在想着,怎么和他解释这件事情。
  现在可不是我放不下,而是他不放过我了...
  “既然不是舍不得,那还不松开?”
  我承认,从见到他第一眼开始,就被他的这种冷傲气势震慑。
  他一说话,我就不敢反抗,怂的一批。
  他让我松开,我的手立刻丧失了气力,渐渐落了下去。
  听见他温柔地在我跟前发出一句:“嗯,这就对了。”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胸口处一阵狂轰乱跳。
  “你好像很紧张,又不是第一次了,放松一点。”
  我瞪大眼睛,他说什么?
  什么不是第一次了?他怎么知道我不是第一次了?
  我和长嗟在山洞的那一晚,我确定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但长嗟都已经变回了墨真,丧失了全部的记忆。
  突然又来这一句,让我猝不及防啊。
  不行,我还要确认一下,他到底有没有失忆?
  我重新紧紧抓住他的手,问他:“你真的不记得长嗟是谁?”
  他手又被我强制停住了,只好无奈地回答:“是谁?”
  我不死心,继续问他:“那天在山洞发生的事情呢?”
  “山洞?哪里的山洞?发生了什么?”
  “啊?山洞,就是,里面有稻草,还有很多木柴的山洞。”
  “然后呢?发生了什么?”
  ...
  他居然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向我询问如此令人脸红心跳的事情。
  “然后,没有然后了...”
  看他的表情,好像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哎!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此刻我不想认命也不行。
  “就算不是第一次,你也不能这样对我!”
  他手指一顿,耸了耸肩膀,说:“好吧,那你自己来。”
  我自己来?
  见我愣住一动不动,他似乎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
  带着责怪的语气:“看,让你自己来,你又不动了。”
  此时,我感觉他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二话不说又把手指伸了过来。
  丝毫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居然还对着我叹了一口气。
  “哎!女人做事是不是都会拖泥带水,犹犹豫豫?”
  “以前还以为你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没想到又开始磨磨叽叽。”
  他一边念念叨叨,一边加快手上的动作。
  蓦地一使劲,第二、三颗扣子同时被扯开,继续扯第四颗。
  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还给你的镯子,我不要了!”
  说完,就把手腕上的镯子使劲儿往下撸,可怎么撸也撸不掉。
  我越急镯子就勒得越紧,就跟孙悟空的紧箍咒一样,戴上了就甩不掉。
  “你给我带了什么东西?为什么取不下来啊?”
  既然取不下来,我就想着是不是像玉镯那样,可以借助外力给它弄断。
  于是,我找了个坚硬的树干,挥起手就往上面猛磕。
  还没磕两下,就被墨真挡住,手腕也被他牢牢抓在手里。
  “你放开我!”
  我一边扯着胳膊一边回过身来,突然就撞上他的胸膛。
  糟糕!我身后是树,这下无路可逃了。
  他索性把我另一只手腕也反扣在树干上,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张开翅膀的大扑棱蛾子。
  “你是不是脑子真的有问题?”
  他把我按在树上,一字一句地嘲讽我。
  “这么好的冥懿乌镯,不知道冥界仅此一个,有多不容易才得到的吗?”
  “哪里比不上冥鬿玉牒了?就让你这么不当回事?”
  “那血魔虫都跟着冥鬿玉牒消失了这么久,还留着那个破瓶子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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