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总不会真是我们的投资人吧。”
“真的,我都听见陆总和他聊工作的事了,而且发布会刚结束乔总就过来看情况了,八九不离十了吧。”
“我的天,如果是乔老板投资的话,这对赌协议就更悬了。”
“为啥?”
“你上网看看关于他的事迹,哪一桩事件他输过的,璀尚的对赌协议如果是和他的话,我觉得生机不大。”
“干嘛这么泄气,万一我们赢了呢。”
“赢了输了都不好过,赢了在乔老板手底下,输了去傅砚辞那,相当于出了狮子圈去了老虎圈,有什么区别?”
大家对乔时翊的到来都饱经疑问,不断涌来争议声,瞬间盖住了方才对她的议论。
丁夏宜看着紧闭的总裁办玻璃门,良久才拿出手机打开和乔时翊的聊天框。
夏:[乔老板为何忽然现身了呢?]
那边回复的速度很快,似是料定了她会给他发信息一样。
SY:[叫我什么?]
夏:[老公,你会帮我们吗?]
SY:[你希望我帮吗?]
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最后一年我们挽回不了说明璀尚的命运如此,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SY:[你真是我的城邦]
SY:[放心,我来是有别的事要处理]
夏:[什么事?]
SY:[接老婆下班]
丁夏宜了解乔时翊,他知道她还不想在璀尚公开关系,他就不会贸然前来,还是以投资人的方式现身。
所以即使他说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接她下班,丁夏宜只信了一半。
因为下了班乔时翊真的在地下停车库等她下来。
次日,丁夏宜才知道乔时翊昨日来璀尚处理的事是什么事。
昨晚夜里,璀尚的设计部所有人都收到了罗丹的致歉邮件,内容言简意赅,表示丁夏宜提交的设计方案没有把大家的名字抹掉,是她工作的疏忽才导致大家误会了丁夏宜。
误会在罗丹和丁夏宜的邮件中解决,由于丁夏宜在下午提过会调查清楚,以至于大家都没往别处想,只当是丁夏宜去找了罗部长还了她一个清白。
这事没人再揪出来做茶余饭后的闲谈,某天午休,田甜还在学习手工雕蜡,放了话学不成就不吃饭,丁夏宜怕她饿着出来给她打包饭菜。
从餐馆出来时,丁夏宜碰上了来找她的丁罗武。
相比陈冉,丁罗武在丁夏宜心中的形象相较于好一些。
陈冉从小重男轻女,丁仁昊出生后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甚至丁仁昊喜欢什么,她就一定要把东西让出来,如果不让,就会受到妈妈的打骂。
相反,丁罗武从小对丁夏宜宠爱有加,即使丁仁昊出生后,他也依旧把她当成宝贝女儿,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了她。
或者是因为昔日的回忆,丁夏宜这回没有赶走丁罗武,反而心平气和地问他有什么事。
丁罗武见她态度含混,连忙说,“你弟弟被打了,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
“知道,”丁夏宜站在阳光下,眼底光辉交错映衬,“我看着他被打的。”
见丁夏宜听见丁仁昊的时语气生硬,他不敢再提丁仁昊,用多年前关心的语气同她说,“夏夏我知道你还记恨爸爸,我这趟不是想来打扰你,是觉得我们父女一场我还是想看见你过的开心幸福,你嫁给乔家纵然很好,可你知不知道乔时翊在国外……”
丁夏宜没听他说下去,“我知道,这些话我听都听腻了,你们怎么还说不腻呢。”
丁罗武这些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丁夏宜不得而知,也压根没机会知道,可现在看着他细纹明显的脸,就知道丁家破产后他过的也不如意。
富气养人,以往丁家还富裕时,丁罗武哪里会穿廉价的衣服,哪里会有显老的皱纹。
“他再怎么样也比你们抛下我的好,在伦敦几年我找了你们几年,你们有来见过我吗?”
丁夏宜叹了口气,继续说,“正好,什么锅配什么盖,我的历史也不好,我们很配。”
“夏夏你不要这样说自己。”
丁罗武想往前拉住她的手,被丁夏宜下意识退半步的动作怔在原地。
丁夏宜笑的艰涩,“我怎样说了,当初不是你说的吗,我是没人要的私生女,不知廉耻的形容词。”
丁罗武懊恼地抓了抓掺了银丝的头发,“爸爸知错了,对不起夏夏。”
丁夏宜没再和他争论,抬步绕过他就要走,“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不想见到你。”
丁罗武叫住要走的丁夏宜,“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乔时翊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他找你结婚是为了要夺回时锐,夺回了然后呢,然后抛弃你,到时候你该怎么办?爸爸是为了你好才会替你担心这些。”
丁夏宜最受不了他居然能像过去的六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口一个为了她好义正言辞让她退步,她忍无可忍瞪他,“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丁罗武锲而不舍的声音还在身后陆续响起。
“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所有的事吗,你11岁他就去了国外一年才回来几次,从那时候他就变了,后来高考你又去了伦敦,从那之后你们分开了六年,不是六天,夏夏六年足以改变一个人,就像你不也变了吗?”
看见丁夏宜停下的脚步,丁罗武觉得有希望,在她身后将后半句说出来:“爸爸真的是为了你好,才想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他有一个年少时就喜欢的人,你知道吗?”
秋季的正午阳光和煦不辣,丁夏宜所站的位置面向阳光,她没有转头去看丁罗武,迎着阳光任由金线照在脸上,好像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片刻的温暖。
耳边丁罗武的声音同路边驶过的车声一起传进她耳朵。
“当年你不是说看见乔时翊跪在家训墙前吗,就是因为他告诉老爷子有喜欢的人了,乔老爷子才罚他跪的。”
“十八岁喜欢的女人大多都爱而不得,他压根没忘掉那个人,或许有没可能你做了人家的替身?”
作者有话说:
哦吼,乔老板的白月光出现了
第37章 流言蜚语
◎太太走了。◎
乔时翊是乔家的长子, 肩上担负着比弟弟妹妹都要重的使命,所以乔伦辉和乔柏林在决定培养他成为接班人时,就给他下了规定不能被儿女情长耽误, 换言之不能有喜欢的人。
所以当18岁的乔时翊和乔伦辉坦白他有喜欢的人时, 乔伦辉气的让他跪在家训墙前冷静了一晚。
丁夏宜当然知道他被罚跪的事, 那个画面在她脑海印象深刻。
幼时记忆里的乔时翊是一个矜贵高冷的人,那么高不可及的人居然有朝一日会在家训墙罚跪, 那时的她和乔穗都吓得以为看花了眼。
离开前, 丁罗武还想说话, 丁夏宜没有给他机会开口。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谁没有一段过去, 你能保证你没有过去吗,如果没有的话在我小的时候你带回家的阿姨又怎么解释?”
“少用为我好的借口对我说这些挑拨离间的话, 不恶心吗?”
说是这么说, 但回到办公室的丁夏宜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游思乱想。
尽管她再怎么不愿相信丁罗武的话, 时间线都重合,当年乔时翊也确实被罚跪了。
那次后她去问过乔时翊是为什么, 他不肯说,只说是犯错了让她乖一点。
丁夏宜单手托下巴望着电脑的CAD出神, 忽然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怪不得她一回宁城他就坚定的要跟她结婚, 所以真的是替身吗?
当天丁夏宜打电话跟乔时翊说要加班会很晚才下班不用来接自己,乔时翊碰巧在时锐处理海鹰一号的收尾工作也忙的脱不开身。
丁夏宜心里有事喜欢画画, 可画出的稿子怎么也看不出效果,来来回回被她丢进垃圾桶的废稿不在少数。
她焦头烂额的撑着额头,全然没注意到总裁办里还有人陪着她加班。
丁夏宜回到乔家时已经晚上九点, 她情绪不高, 到家和爷爷打了招呼就回房间洗澡进被窝了。
她侧躺在被子里, 捧着手机和于瑶瑶聊起今天发生的事,对方弹过来一句:别想那么多,好奇就去问,你们可是合法夫妻。
丁夏宜没看完,身后的位置凹下一块,紧接着她被拦腰抱起,一阵眩晕后落在附有檀木香的怀抱中。
“怎么不等我。”
丁夏宜舔了舔唇角,握着手机的手悄悄熄灭屏幕,随口扯了个借口,“太累了。”
乔时翊捏她鼻尖,“心情不好?”
丁夏宜想摇头,就又听见乔时翊说,“别骗我。”
话落,乔时翊指着床边的餐车,上面摆放琳琅满目的甜点,其中几样丁夏宜都吃过,一眼便认出了全是出自于瑶瑶的手。
乔时翊下巴抵在她肩头,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洒在她颈窝,“李婶说看你心情不好,我就去于瑶瑶那儿买了些甜点回来,你不是说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她做的甜点会开心起来吗?”
乔时翊把她说的每句话都记在了心里,换做以前丁夏宜会喜上眉梢,可此时听见他这么说,不由自主联想起他年少时喜欢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掐住了一样,无法呼吸。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乔时翊端起一份罗勒青柠挞,以为她还在因为设计部的流言蜚语不开心,边喂她边哄道:“过去的事就别管了,如果是因为我插手了罗丹的事,我跟你道歉,不要愁眉不展的,公主要开开心心的才对。”
丁夏宜吃了一口他喂进嘴里的罗勒青柠挞,蛋白霜、杏仁沙布列挞壳、青柠凝乳、罗勒凝胶四层口感在舌尖交织程清爽酸甜的美味,微拧的星眉也因为吃进去的甜点而舒展开了。
她重重呼吸了下,好像下定了决心把心中的困惑问出来,“你18岁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
乔时翊又喂给她一口,眉间浮笑,“要听听我和她的故事吗?”
“……不要。”
丁夏宜推开他递过来的甜点,掀开被子背对着乔时翊滑了进去,嗓音沉闷地表示:“我困了,要睡觉了。”
乔时翊不明白她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放下甜点正准备从后抱住她时,许严打来了电话。
“什么事?”
“老板,海鹰一号代码被篡改,研发部正在修补漏洞。”
“韩胜呢?”
“目前联系不上,但有监控拍到他最后出现是在璀尚写字楼。”
乔时翊被要事缠身,偏头瞧见姑娘已经闭眼睡着了,他才放轻动作走进书房处理原代码的事。
身后压下的重量消失,丁夏宜偷偷松了口气,听见书房里清脆的键盘声和不时响起的乔时翊说话声,丁夏宜不断心里安慰自己谁没个过去,不要在意。
不知道过去多久,她才被迫睡着。
第二天丁夏宜在工位修稿,被孟安凝带到摄影棚帮忙上新设计的拍摄。
自从乔时翊出现在璀尚后,璀尚上下对他的到来饱满争议和猜忌。
有的说他是来下最后期限通知的,有人说他来是给璀尚机会的,到最后传进丁夏宜耳朵的是乔时翊已经结婚的八卦。
“别痴心妄想了,璀尚的投资人乔时翊,他已经结婚了。”
“啊?!”
“真的。”
“不会吧,又一个英年早婚的。”
“又?”
“那可不,隔壁江遇不也是英年早婚,听说江总太太还是乔老板的妹妹,下辈子我也要投这个胎。”
“不是,她们的性质不一样,江总领证后举行婚礼了,当时婚礼轰动全宁城,光重播都播了好几天呢,乔老板的性质哪能一样,他连婚礼都没办。”
摄影师开始拍摄,不少搭棚布景的人闲下来都加入了闲聊。
“没办婚礼?这么大的家业不差这点钱吧。”
“哪能是差钱,我看是差人。”
“这题我会!我有朋友在时锐上班,小道消息听说乔老板想坐稳时锐掌权人的位置就必须是已婚,你们说他会不会是随便找了个女的领证?为的就是坐上掌权人的位置?”
“随便?拜托你去打听打听乔时翊是什么样的人,他能随便找个人顶替?”
“我还听说乔老板年轻的时候心里有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或许是当现在的乔太太是替身所以才迟迟不举行婚礼的吧?”
“这个说法似乎更有说服力。”
“那你们说这个替身是谁呢?”
……
耳边沸沸扬扬荡起的谈笑声一字一句都像一颗颗石子投进她好不容易平缓的心湖。
石子溅起的水花越来越猛,涟漪也层层交叠怎么也消散不去,就像这件事的存在,她再怎么想忽略不想,却总有人在提醒她不能忘记。
摄影棚内闪光灯不断,耀的丁夏宜眼皮发疼,尽管这样,她依旧牵动唇角拉着笑弧,看似充耳不闻地盯着拍摄的珠宝,实则内心早已起了波澜。
“不想笑就不笑了。”
陆远洲从侧边走过来,停步在她身旁时给她递了个东西。
丁夏宜垂目看去,是意大利维琴察国际珠宝展的门票。
陆远洲的嗓音清朗,八卦的女人们见他到来已经散开去忙了,安静的摄影棚里除却摄像机的快门声,就只剩下他平稳的声线。
“有时候逃避并不是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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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时翊不是一个内心敏感的人,但到底他的所有规矩都为丁夏宜破了例。
连续一周乔时翊都忙着处理海鹰一号代码被篡改和韩胜为什么会出现在璀尚的事,他忙的应接不暇,可还是在每晚下了班绕路去“和糖悦色”给丁夏宜买甜点哄她。
日以继夜,乔时翊终于察觉出丁夏宜的不对劲。
见她不愿和自己说,乔时翊便打算从于瑶瑶下手。
周日,他提前结束工作去了“和糖悦色”询问于瑶瑶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于瑶瑶大惊失色,“你居然不知道?那你这段时间过来买甜点哄什么了?”
于瑶瑶对乔时翊的态度改变在于这段时间乔时翊每天都会来买甜点,接触多了,便熟稔起来了。
有了丁夏宜朋友的关系,于瑶瑶对乔时翊也不再畏惧,反倒觉得好姐妹嫁对了人。
乔时翊叹息,“一开始以为她在怪我插手处理璀尚的事,后来觉得她因为新品销售额心情不好。”
于瑶瑶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关于你的传闻我听过不少,有玩物丧志的,也有业界精英,但最近听说了一个新的词语,叫心藏白月光。”
乔时翊眉头微拢,“什么白月光?”
“就是你年轻的时候爱而不得的人。”
“意思我知道。”乔时翊声色平淡,“但关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