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沉沦——董七【完结】
时间:2023-06-23 23:11:27

  最后觉得没够,乔伦辉气的将手里的拐杖甩了过去,丁夏宜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从楼梯口飞奔下来的。
  包括乔时翊在内,乔伦辉、乔穗、乔柏峰夫妇都掩不住惊诧,一抹似野蔷薇的身影掠过,虚虚实实挡在乔时翊身前。
  可她要比乔时翊矮去一个头且又比她精瘦,拦在乔时翊面前宛若兔子见大象。
  好在乔时翊反应快,揽着她的腰和肩向侧迈两步,那根有精美雕刻纹理的金紫檀拐杖应声落地,乔时翊扶着丁夏宜双肩,关切地低语也随之响起,“没事吧?”
  丁夏宜摇头,“我没事。”
  然后礼貌的转身问候,“爷爷。”
  再是伯伯伯娘,叔叔婶婶,最后是乔穗。
  拐杖脱手,乔伦辉也没料到会有人敢冲出来,眉间漂浮的讶异被压下,面对丁夏宜温软地问候,他马上堆起笑脸,“哎,夏宜啊,嫁给他委屈你了。”
  丁夏宜换了条碎花连衣裙,右侧的正面落地窗洒下不吝的金丝光线,裹狭在她身上如昂贵的孔雀丝为她绣上金纱,姑娘的碎花裙像庄园里的野蔷薇,如瀑布般爬藤在墙角,隐蔽而又高调。
  姑娘盛着光,眼里含笑仰头看了乔时翊一眼,唇畔的笑更加明媚,“不会,阿翊对我很好,不然我怎么会嫁给他呢。”
  她笑起来的模样倒是有几分5岁那年天真烂漫地笑,乔时翊垂眸看去,被她眼里嘴角的笑吸引,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真是假。
  乔柏佑见缝插针,“先吃早饭吧。”
  乔伦辉点头认同,招呼大家进餐厅就餐。
  李婶见机示意佣人们上菜。
  乔穗去帮爷爷拾起地上的金紫檀拐杖,路过乔时翊时还是没忍住,压低声线吐槽他,“爸妈让你照顾夏宜姐,没说让你照顾进户口本里。”
  丁夏宜状况外加上乔穗的声音实在细微,以至于她没听见乔穗的话,抬头时正好撞见乔时翊上扬的笑弧。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刚刚会跑过来护着他,也许是没睡醒头脑发热,也许是偿还他小时候的帮助。
  见他在笑,丁夏宜扯了扯裙摆,抬步从他身边经过时落了一句:“还笑得出来。”
  话还没落地,她的手腕被钳住,一个巧劲,丁夏宜往后退了回去,重新站在乔时翊面前。
  鼻间压下他的呼吸,乔时翊一手还在西装裤袋,一手拉着她,背微躬,声音像冬日的一杯热咖啡,一如他面相清贵不易近人,话语却柔和的像融入了水里,“小夏至刚刚叫我什么?”
  小夏至是她的小名,因在夏至当天出生而起的。
  但只有乔时翊这么叫过她,因为小名是他给她起的。
  两人鼻息交缠,丁夏宜吞了下口水,被他握着的手腕轻轻转了下,他并没有打算一直拉着她,所以她轻轻用力便挣开桎梏。
  双手在他肩头推了下,“……没什么。”
  明明是个推开的举动,但因为力度小而娇,更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情侣在咬耳朵,女方娇羞地推开了他。
  “行吧。”
  乔时翊没有难为她,再次牵起她的手走向餐厅。
  丁夏宜知道演戏要演足,于是压下下意识想甩开他的冲动,侧眸瞄过去,乔时翊空闲的手虚扶上肩膀,神色不快,眉头生出了两道褶皱。
  “你怎么了?”
  她问。
  乔时翊手扶着肩膀,表情略吃痛地表示,“可能撞到了。”
  丁夏宜停下脚步,真信了他的话,“要叫家庭医生吗?”
  “不用,”
  扶着肩膀的手缓缓垂下,顺势落在丁夏宜肩膀上,懒怠中透了几丝散漫,再开口,唇边浮现的笑意渐浓,老狐狸终于露出真面目。
  “用刚刚的称呼再叫一遍,马上就能好,要试试吗?”
  作者有话说:
  那么问题来了,乔老板的手机怎么会在小夏至床头呢?
第9章 霸道的很
  ◎你老公。◎
  乔时翊和丁夏宜领证的照片会被传出,完全是意外。
  据照片视角看来,是一位领证的新人在自拍,不小心把后面等候的乔时翊丁夏宜拍了进去,结果被网友上传到外网扒人。
  乔伦辉能看到这张照片是贴身管家钟伯跟他说的,纵然再不信,可照片的身影确实是乔时翊,而背景也确实是在宁城民政局,所以他打算连夜回来找乔时翊那臭小子算账,后来被威胁,不得已才第二天回来。
  乔时翊自小本就被舆论缠身,现在在接管的关键时候被爆结婚,乔伦辉恨铁不成钢的捶心脏。
  回来路上乔伦辉已经计划家法伺候,可在看见丁夏宜的那一刻,他心中思绪翻涌,被强压下的情绪不知是愧疚还是爱惜,总之丁夏宜出现,他黑沉沉的脸色稍有好转,只是在吃早餐时,还赌气似没有搭理乔时翊,像个小孩子一样。
  后来还是林彩月开口打破了僵局,巧妙把话题绕到乔伦辉为了孙媳妇日理万机从港城赶回来,既给足了丁夏宜面子,又给乔伦辉和乔时翊保留了爷孙缓和的空间。
  开餐不多时,餐桌的阴沉磁场消失,转瞬成了叙旧局。
  黛莹眼尖,瞄见丁夏宜脖侧的红印,又旖旎地朝乔时翊投去目光,“还喜欢婶婶送的新婚礼物吗?”
  ……
  撞上黛莹缱绻的目光,丁夏宜才想起刷牙照镜子看见的红印,昨晚连蚊子都在替他们演戏,也幸好有蚊子咬的包才没让黛莹怀疑什么,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昨晚多激烈呢。
  乔时翊给丁夏宜夹了个纸皮烧麦,又夹了块烤面包,声线低低地对她说:“不知道你早餐喜欢吃中式还是英式,就吩咐厨房各准备了些。”
  跟她说完,乔时翊才回应黛莹的话,模棱两可:“谢谢婶婶。”
  黛莹脸上噙着笑,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我就猜到你们新婚燕尔最需要这些东西了,夏夏昨晚熬大夜了吧,我看你们屋里的灯亮了一夜。”
  乔时翊余光瞧见脸色绯红的姑娘,笑道,“婶婶,夏夏脸皮薄。”
  黛莹一脸我都懂,给乔时翊比了个‘OK’的手势。
  纵使昨晚什么也没做,可丁夏宜一想起浴巾掉落的乌龙,乔时翊那句‘你想干嘛’低沉撩人的嗓音像芦苇丛在她心中不断摇曳,扰的她痒痒的。
  她双颊红的像鸽血红宝石,乔时翊却跟没事人一样给她又夹小笼包又夹煎蛋的,还贴心地问她:“早餐合胃口吗?”
  丁夏宜虽在英国生活多年,但她是典型的中国胃,从去英国到回宁城的前一天,只要是吃的她都特意找中餐馆。
  丁夏宜点头,“嗯。”
  然后礼尚往来给他夹了个虾饺。
  乔时翊并没有动筷,缄默几秒才倾身靠近丁夏宜耳朵,嗓音低醇懒散,“哥哥不爱吃虾,小夏至忘了么?”
  他呼出的热风大喇喇洒在丁夏宜耳郭,丁夏宜痒的缩缩脖子,“可是你小时候不是很喜欢吃虾吗,还老跟我抢着吃。”
  乔时翊眼中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幽怨,“没办法,某个小哭包哭着不让我吃她爱吃的东西,只好不吃了。”
  丁夏宜咬了口小笼包,心虚地声音都变得微弱,“我有这么霸道吗。”
  “嗯,”乔时翊又朝她靠近了些,使坏地朝她耳郭吐了口气,“霸道的很呢。”
  丁夏宜转头看过去,撞进他深邃的瞳仁,瑞凤眼下深藏的眸子像黑曜石,墨色沉沉,似能将人勾入沉迷的漩涡,在层层微波涟漪中,不断自愿沉陷其中。
  餐桌的人心怀各异,乔伦辉看丁夏宜的目光似有若无盛着愧疚,黛莹停下筷子专注八卦咬耳朵的小两口,心里给自己竖起了赞扬的大拇指,昨晚的礼物送的真对。
  唯独乔柏峰,脸色比碗里的黑芝麻糊要黑沉,镜片下的双眸划过精明,从始至终目光都落在乔时翊和丁夏宜身上,好像要把他们看出个破绽来。
  ――
  吃过早餐,乔时翊送丁夏宜去上班。
  迈巴赫驶离老宅进入主路,乔时翊递给丁夏宜一份文件,阳光从窗外倾泻而下,落在白纸黑字的文件上,给宋体字披上了金丝薄纱。
  纸上的字明晃晃闯入丁夏宜眼中,不由她问这是什么,便从上至下看见列出的条款,都是昨晚她提出的,还加了一张空白合同,尾部落款乔时翊张扬的签名。
  他把钢笔笔帽旋下,笔头对着自己递过去,替她解答:“这份空白合同随你想填什么都行。”
  丁夏宜并没有急着接过他手里的钢笔,转头看向他,他所坐的那侧阳光没有光临,晨阳尽数落在丁夏宜这一侧的位置,他身子陷入黑暗,但又因为他倚靠扶手的姿势,半张脸被阳光照着。
  这么些年过去,他的五官变得更加凌厉,如黑潭的眸也变得云雾缭绕,但此时盛着阳光看着她时,他却又还是有几分小时候给她讲睡前故事的哥哥的影子。
  丁夏宜唇畔划开一道笑,“你不怕我乱写?”
  乔时翊保持递钢笔的姿势未动,轻轻的笑了下,“写呗。”
  散漫的像知道她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丁夏宜偏要逗他,“如果我要你的全部资产呢?”
  乔时翊双肩向上抬了抬,不以为意,“给你。”
  然后不错眼地看着她,不急不慢补充,“再赠送一个帮你理财的小助手要不要?”
  “谁?”
  “我。”
  “……”
  丁夏宜收声,接过钢笔在第一份合同快速签字,然后连同空白合同一并还给他,“才不要。”
  合同再到乔时翊手里时,迈巴赫刚好停下,丁夏宜开门下车,照流程对他说了句“再见”。
  乔时翊叫住她,“几点下班,我来接你。”
  “不用了。”
  下意识的回应永远是最真实的。
  但话音刚落地,丁夏宜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下巴抵肩膀转头看过去时,乔时翊用一双洞察一切的眸盯住她,好像知道她会回头,在等她的下一句。
  丁夏宜吞了下口水,扔了个六点的时间马上开门下车,逃了。
  停车位的迈巴赫后座车门一开一合,空中卷起了阵微风,连带起少女蔷薇似的裙摆,姑娘头也不回进了一栋湛蓝色写字楼。
  丁夏宜离开,停在璀尚珠宝公司门外的迈巴赫却没着急走,周浩同乔时翊一样,眸光意味不明地从下至上望着眼前的高楼。
  “老板,要不要告诉太太?”
  乔时翊覆上右手食指的戒指,指腹摩挲戒指面上的鎏金花纹,默了好一会儿,淡然表示,“先不说。”
  -
  丁夏宜进设计部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徐念禾,丁夏宜从第一天进璀尚就感觉到她对自己不友善,见她神情跋扈便想绕道走,没想徐念禾不给她避开的机会。
  “哟,这不是我们那位被免二试进来的丁夏宜么?”
  徐念禾声线尖细,怪腔怪调说话时尾音上扬,更像根根扎人的银针传入丁夏宜耳朵,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丁夏宜不是个爱惯着她脾气的主,学徐念禾跋扈的模样,“哟,这不是从苏总车里下来的徐念禾么?”
  “你!”徐念禾葱白似纤长的手指着丁夏宜,酒红色指甲同她人一般,明艳张扬,“我和苏总是因为有设计图要沟通。”
  丁夏宜敷衍地点点头,一脸你说什么都对的表情,“我又没说你和苏总有什么,这么着急否认干嘛?”
  “在聊什么呢?”
  陆远洲碰巧从门外进来,笑的粲然,身为璀尚珠宝公司老板却一点儿也没有老板模样,他不爱穿被束缚着的西装,衣橱里反倒卫衣、冲锋外套等休闲服居多,不论上班下班,主打的就是一个舒适。
  因此也被公司员工侃称,这是最没有包袱的一个霸总。
  而这个霸字,是因为半年前璀尚珠宝的设计师外出对接工作,结果饭桌被揩油开黄调,陆远洲知道后终止了和对方的合作,并定下新规则:女生不再需要深夜应酬,如果有迫不得已的,他会陪同到场。
  无形中,保护了许多刚从学校毕业的少女和对职场潜.规.则胆怯的女人。
  他像云层初露光芒的太阳,和煦温暖,笑起来同朋友一样熟稔。
  经过丁夏宜身边,他朝她抬了下手,一句话终止了她和徐初禾的对峙。
  “来办公室R・M的方案有点问题。”
  暗中吃瓜的田甜和几位设计助理目睹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众所周知,璀尚珠宝老板陆远洲为人最厌恶勾心斗角,尤其是在公司内。
  所以设计部的人看着陆总把丁夏宜带进办公室,都纷纷为之捏了把汗。
  “陆总该不会处罚她吧?”
  “不能吧,我看陆总今早来的时候心情挺好的。”
  “要处罚也得先是徐念禾,是她先出言挑衅夏夏的。”
  -
  丁夏宜跟着进了总裁办,他的办公室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在没有多大空间的办公室里,他还给自己设了块打高尔夫的地方。
  丁夏宜第一次来的时候还调侃他,一天天的兴趣爱好还真不少。
  她和陆远洲初识是在英国南肯辛顿的富人区,那时的丁夏宜因为家庭和父母原因被班上同学排斥,在重大的排斥磁场中,只有一人愿意同她交友,那人说自己学习不好家庭环境也不好,便邀请丁夏宜来她家给她补习,哪知这唯一一个同她相处的朋友竟然和那些人一样,都只是想看她笑话。
  才会伪装成穷人邀请丁夏宜去家里做客,为的就是想羞辱她到泥泞里。
  等丁夏宜被带到南肯辛顿富人区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班上排斥她的同学连同带她来的那人把她逼退到邮筒旁,就在丁夏宜也以为自己逃不掉的时候,陆远洲出现了。
  丁夏宜不知道他是谁,以为也是虚与委蛇的同帮人,直到她亲眼看见陆远洲用流利英文将那帮人赶走,她才敛了敛眉间的冷讽。
  她问他是谁,陆远洲用普通话表示是同胞。
  后来他和丁夏宜说自己也是因为没钱才来富人区做家教赚外快,出门看见中国同胞被欺负实在看不下去才出手相救。
  往后三四年,丁夏宜和陆远洲在伦敦惺惺相惜,也许是因为同为中国同胞,相互有个照应。
  陆远洲这几年没少帮丁夏宜,所以在他邀请丁夏宜去他公司就职时,丁夏宜毫不犹豫答应了,一周前从伦敦回国便到璀尚面试。
  只是回国后丁夏宜才发现,陆远洲那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穷人家的小孩,他在伦敦的穷也不是装的,纯纯是因为他不按部就班依父母规划的路线走,才被一气之下断了他的钱路扔到了伦敦。
  正前方的阳光随着风琴帘上升而普照进来,刺入丁夏宜出神的双眸。
  她抬了抬眉骨,陆远洲站在窗前,一只手还拉着风琴帘拉绳,“我观察过了,过几天在港城苏富比会拍卖翡翠,四个亿,不能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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