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沉沦——董七【完结】
时间:2023-06-23 23:11:27

  四个亿是他的全部身家,孤注一掷,也不知这颗石子扔进湖里会不会溅起水花。
  但丁夏宜觉得这是一场很大的冒险,至少对于他此刻的境地来说,很大可能是一场没有收获的付出。
  她摇摇头,“没必要,就浩宇之蓝足够了。”
  提起这浩宇之蓝陆远洲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扔开手里的拉绳,一屁股坐到老板椅上,右手气的握拳在大理石桌面捶了下,“也不知道是哪个孙子把浩宇之蓝和ORANGE都抢走了,你说有钱人的世界多么朴实无华,买钻石跟买冰糖似的,一点也不顾虑我们这些小公司。”
  丁夏宜被他逗笑,“陆总下凡久了是不是都忘了您父亲可是陆氏集团掌权人,您一声话下要什么没有。”
  陆远洲听出了她的揶揄,抬手摆了摆,“别跟我提他了,现在这么迫在眉睫想做出成绩还不是因为他看不起我。”
  “放心吧。”丁夏宜莞尔,“浩宇之蓝我来想办法。”
  留下这句话,她便转身离开了总裁办。
  工位上的所有人从办公室门闭上那一秒就全神贯注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玻璃门一开一合,丁夏宜完好无损从里面出来,其余人对上她的视线纷纷滑着办公椅溜回工位,只有田甜这个胆大的凑前去八卦。
  “夏宜姐,陆总他……”
  丁夏宜坐回工位,从抽屉依次拿出蜜丹纸和彩铅,才接过田甜的话:“怎么了?”
  田甜再大胆也不敢明目八卦老板,虽说他平易近人,但该有的分寸感大家都明白。
  她摇了摇头,“没事,方案出什么问题了吗?”
  丁夏宜从摊开的笔袋里抽出一根灰色彩铅,轻笑了下,“没事,想要的钻石被一只狗吃了而已。”
  ?
  狗能啃下钻石?
  没等田甜再说什么,蜜丹纸旁的手机跳出铃声,画稿的女人专心致志,只瞟了眼没有备注的来电,划开,按下免提,“哪位?”
  那边沉默了几秒,直到丁夏宜抬手准备挂电话,富有磁性的声线才从听筒徐徐传来。
  “你老公。”
  他的声音像铅笔头摩擦蜜丹纸般暗哑,声线非常出众,出众到丁夏宜不用去想都知道是谁,‘你老公’三个字从扬声器冒出来,丁夏宜想去关掉免提已经为时已晚。
  因为身旁的姑娘脸色骤变,显然已经听见了。
  作者有话说:
  小夏至:说啥来啥
  乔老板:?
第10章 主动进攻
  ◎“给你讲睡前故事,听吗?”◎
  一周前,还留在伦敦的丁夏宜接到陆远洲的邀请,说他愿意下重金聘请她去璀尚珠宝做设计师,丁夏宜当时在电话里笑他钱多没地使。
  但其实也不怪陆远洲会愿意下重金请她。
  高中毕业后丁夏宜就被送到中央圣马丁学院,虽说同学们待她不友好,但她依然凭一腔热爱和天赋参加多项比赛,并在拿下大满贯后一举成名,此后向她抛橄榄枝的企业和工作室不在少数。
  丁夏宜的大学老师Myles欣赏她的才能和天赋,曾多次邀请她加入他的工作室,可丁夏宜一心想着回国,便推辞了。
  她之所以会接受陆远洲的邀请,或许是恰好他的公司在宁城,她想回家了;又或许是她想报答过去四年他给予的帮助。
  所以在一周前,她刚到宁城就来璀尚面试了。
  入职第一天,徐念禾就拿不知道哪儿听来没有证据的传言,开始对丁夏宜说话夹枪带棒的。
  许多同事八卦说是因为徐念禾嫉妒人丁夏宜的美貌。
  毕竟丁夏宜刚入职第二天,属于徐念禾的美貌八卦全都转移阵营。
  丁夏宜长的白净,高挑的身材格外出众,尤其她小时学过礼仪和舞蹈,为她的形体加了不少分。
  一张绝美的脸明眸皓齿,略施粉黛的脸上都像透着光,即使化了妆,也让人觉得她素颜就是如此。
  这么漂亮的女人有无数追求者田甜觉得很正常,毕竟刚入职丁夏宜就收到过隔壁营销部的表白,就算她有男朋友,田甜也觉得再正常不过了,这么漂亮的人怎么可能单身?
  可她居然听见了老公?
  她居然结婚了??
  田甜诧异的眉骨控制不住猛的往上抬了抬,惊呼一声。
  办公椅滑轮跟着她的声音闯入丁夏宜耳朵:“姐你结婚啦?”
  丁夏宜料到她会这么问,心想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也没必要遮遮掩掩,“嗯。”
  得到肯定答复的田甜倒吸一气,“难怪今早看见有人送你来上班……”
  丁夏宜视线从画稿中抬起,音色裹挟了疑惑,“你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早上你从s680下来的呀,”田甜凑前去,一双圆咕咕的眼睛透着大大的疑惑,“是你老公吗?”
  丁夏宜眉心微动。
  她居然忘了上班高峰期璀尚门口是个是非之地,若是今天看到的是徐念禾,又要怪腔怪调好几天了。
  田甜比丁夏宜要小几个月,一身不经世事的模样,与人相处时永远带着笑。
  丁夏宜记得第一天入职璀尚,徐念禾幼稚的带人孤立她,是田甜第一个主动和她说话,带她熟悉公司对接业务,碰见有人说丁夏宜不好的话她直接甩对方一通不间断不带脏的怼人话术,至此田甜人精的性格也越来越讨丁夏宜喜欢。
  丁夏宜抿了下唇,压低了声线对她说:“甜甜,帮我保密。”
  “okok,保密我最行了。”田甜先拍着丁夏宜肩膀保证,然后双手在丁夏宜脸旁比划,“我就知道夏夏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追求者呢,原来早就名花有主了呀,不过你要留心点,你老公的座驾一看就不是什么小人物,下次让你老公送你到隐蔽的地方再下车,要不然徐念禾那女人又要发作了。”
  丁夏宜弯眉浅笑,“好。”
  -
  落日溶金,一抹嫣红的夕阳从偌大落地窗泻进来,洒下一地碎金般的光辉,像在提醒工作的人们该休息了。
  下班高峰期写字楼里的人填街溢巷,丁夏宜每回都刻意晚半小时离开,避免和人流拥挤。
  她拎包离开时,陆远洲也从办公室出来,“一起吧。”
  丁夏宜站在电梯门前等候,和他笑侃,“可别了陆总,你离我远点吧,要不然又闹出什么传闻可不好收场。”
  “揍你哦。”陆远洲举了举拳头,作势就要敲她脑袋,“也是搞不懂你咧,明明是因为你实力优秀才被人事免二试,为什么不光明正大说出来咧?”
  “叮――”
  电梯抵达,丁夏宜和陆远洲一前一后走进,“哪有人成天把自己很优秀挂在嘴边的。”
  “那你就由着她们这么说你?还不让我出手。”
  镜中,陆远洲站在丁夏宜身侧,他穿了套克莱因蓝卫衣,领口微敞,桀骜且张扬的露出白皙的脖颈和喉结。
  电梯很快落到一楼,梯门拉开之前,丁夏宜唇角携着笑,落了一句话:“大风吹倒梧桐树,自有旁人议长短。”
  陆远洲跟在她身后出了写字楼,“我送你回去吧。”
  丁夏宜略一抬眉,在不起眼的停车位看见那辆连号嚣张的银顶迈巴赫。
  这辆连号的车子就算停在废墟,丁夏宜也觉得它足够引人注目,和后座里的男人一样。
  收回视线,丁夏宜婉拒陆远洲,“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说完,她没给陆远洲回话的机会,便朝迈巴赫走去。
  丁夏宜刚停在车身旁,后座自动打开,她弯身进去时陆远洲明显看见里面还有一男人,但对方的脸他没能看清楚就被关上的车挡住了,连同丁夏宜的身影一起,消匿在最后一抹落日余晖中。
  奇怪,
  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乔时翊还在打电话,丁夏宜不懂粤语,对他的工作也提不起兴趣,上了车就低头玩手机,完全没察觉到身旁男人的目光。
  窗外的夕阳逐渐被云层吞噬,最后一抹桔黄光从丁夏宜身上划过,倏地,光线被遮挡,鼻腔涌入檀木香,不由分说的侵占她的神经。
  乔时翊忽然的靠近让丁夏宜心跳漏了一拍,她下意识往后靠,才看见乔时翊俯着身子一手接电话一手摁下她手边的按钮。
  隐私帘缓缓上升,将最后一丝桔光和陆远洲的视线隔绝在车外。
  重新坐回位置,乔时翊对电话另一头的人用标准流利地粤语说了句:“先钛。”
  他挂了电话,丁夏宜主动交代,“他是我们公司的老板。”
  乔时翊漫不经心地把玩右手食指的戒指,语气布满侵略性,“对你有意思?”
  “没有!怎么可能。”
  至少相处这么多年,她和陆远洲始终都点到为止,她没有进一步的想法,陆远洲也没有。
  乔时翊抬眸看她,薄唇意味深长的微抿着,自话自说,“我们小夏至有人追是好事,说明你很优秀。”
  车子开进隧道,隧道内灯光影影绰绰从乔时翊身旁的窗户挤进来,他背光而坐,姿态懒怠,语气柔和,黑曜石般的双眸却满是占有欲。
  “不过,要记得自己的身份。”
  丁夏宜被他灼热的眼神吓得怔在那,“我记得的。”
  “乖了。”
  乔时翊伸手捏捏她的粉颊。
  丁夏宜调整呼吸,敛下眉目间的诧异,“你中午打电话给我是有什么事吗?”
  打通说了句“你老公”就又挂了。
  乔时翊答非所问,“换号码了?”
  丁夏宜没反应过来,“什么?”
  “手机号,”乔时翊下巴朝扶手的手机抬了抬,“中午打你号码没打通,用的是周浩的手机。”
  丁夏宜双瞳微睁,好像想起了什么,连忙抓着手机操作了几下,才说,“可以了。”
  乔时翊试着拨通,丁夏宜手里的手机随之响起铃声,他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奇怪了,刚刚为什么打不通呢。”
  丁夏宜打马虎眼,“可能是信号问题吧。”
  乔时翊拉长尾音‘哦’了声,“我还以为是我的太太把我拉黑了呢。”
  “……”
  揣着答案问问题的人真可怕。
  丁夏宜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给你。”
  乔时翊低头看文件,漫不经心搭腔,“谁?”
  “不知道,”丁夏宜反问,“你的手机怎么会在我的床头呢?”
  “昨晚发生了一些不可控的事。”
  “什么事?”
  见丁夏宜睁着明亮的双眸望向自己,乔时翊喉结动了动,“真想知道?”
  丁夏宜没有细想,点头。
  乔时翊沉默两秒,收起文件,而后对驾驶座的周浩说,“挡板。”
  丁夏宜满面不解的看着缓缓升起的挡板,没等她问出问题,身旁的男人有了动作。
  他俯身过来,带了周身的檀木香,和他轻柔地一个吻。
  他亲了她脸颊,轻轻的,蜻蜓点水般,羽毛滑过般,痒痒的,奇妙的。
  丁夏宜呼吸一窒,大气都不敢出,木讷地盯着始作俑者在自己耳边低语,“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他的嗓音像一片极轻的羽毛扫在丁夏宜耳郭处,酥酥麻麻的,惹的她双颊骤然泛起一抹被烫伤的红,宛若天边晚霞。
  -
  凌晨的宁城骤然变天,狂风卷起地面的树叶,像一个个狂躁的魔王,枝头的树叶也被吹的沙沙响,摇曳的树枝把打盹的鸟群都惊走了。
  一道亮堂的直线将墨色的天空划分开,伴随震耳欲聋的闷雷声,珍珠般大的雨滴从厚重的云层砸下来,不一会儿路边就被雨水冲刷,后花园的石桥不断朝荷花池淌入雨水,倒也形成了一副诗情画意的画作。
  刚结束工作的乔时翊摘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头疼的按压太阳穴,忽然想起房间露天门没关,就又起身走出去。
  房间的床头灯和壁灯都没关,暖色调微弱的光让昏暗的房间气氛变得旖旎,乔时翊关了门迂回,床榻里的姑娘拥着被子侧躺,不知梦见了什么,秀气的眉头紧皱出一道褶皱,凑前看,她的脸颊、脖子都布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乔时翊抽了纸巾帮她擦汗,刚碰上姑娘的额头,他的手腕就被她推开,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动作,力度大的他手里的纸巾没拿稳掉在地上。
  “别,别伤害我,求求你……”
  “你别过来……”
  姑娘推开他后双手在身前不停摆动,好像要把面前的人赶走,然后又紧紧抱住胸前的被子,好像试图增添安全感,略苍白的唇还在不停呢喃‘不要伤害我’之类的话。
  乔时翊胸口像堵了块浸了水的海绵,难受地呼吸不上气。
  他深深呼吸,气息落地,乔时翊掀开被子坐了进去,从后捞起被窝里的姑娘将她拥入怀,搭在后肩的手不断轻拍安抚,“我不伤害你,不要怕。”
  他低沉的嗓音飘进丁夏宜耳朵,像一株蒲公英在心中散开,飘落到心神不宁的地方,都逐渐稳定下来。
  丁夏宜猛的睁开眼,一双迷离的眸子紧紧盯着垂目看来的乔时翊,眼里的警惕和疏离同窗边拍来的雨滴一样显而易见。
  黑胡桃桐木壁灯照的她眼睛发亮,尤其她眼角悬着的泪珠,像一束明晃晃的高强度亮灯投射进乔时翊眼眸,刺的他睁不开眼。
  乔时翊侧身帮她拿水,极轻极柔的问她,连语调都在不知觉降低,生怕惊到了怀里的姑娘。
  “做噩梦了吗?”
  丁夏宜将一杯水饮尽,紧抿唇不说话。
  双唇唇色是苍白的,方才惊吓的余悸未过,就连气息都还不稳。
  “算了。”
  见她不愿意说,乔时翊没再追问。
  重逢后,他不止一次想问她这六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突然消失,去了哪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些问题堆积在他心里六年多,他比谁都迫切想知道缘由,可他没问,他想等丁夏宜愿意了主动跟他说。
  从前丁夏宜被欺负或是委屈了,只要乔时翊出现,她就会莫名感觉到有安全感,比爸爸还重的靠山。
  现在也是一样,六年来第一次噩梦惊醒出现的是他的面容,而不是漆黑的环境下无助的自己。
  他的出现像给黑洞凿开了一块出口,光源的方向是他。
  鼻腔萦绕着专属于他的檀木香,清冷的木质像被雨水侵泡了的木块,透着淡淡的青草味和轻微的尼古丁味。
  “轰――”
  又一道雷声从天劈下来,吓得丁夏宜下意识往乔时翊怀里钻。
  “我害怕……”丁夏宜泛白的脸颊贴在他胸膛,嘴唇干涩的说话扯动都发觉生疼,“我做噩梦了,我害怕雷雨……”
  见她提起雷雨天就难受的如鲠在喉,乔时翊也不愿她再继续往下说,大手在她背轻轻抚了下,“觉得痛苦的话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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