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津津趁机:
“集团的要求,我以文件形式,提交到您邮箱了。”
大老板点点头:
“我看到了。也不是不行······等你回来说吧。”
余津津心底激动:
边柏青,你要好好谢谢我!还嫌我天天去你们集团耗着,一个礼拜多的拉锯,相当于给你们要回来几十万!
还好意思给我个破乌鸦的包!该给我凤凰毛的包!
余津津提着笔袋,下楼了。
——为图轻快,最近已经用大笔袋作手拿包,装手机、钥匙、U盘特方便。
一个司机跑到余津津车跟前:
“余记者,我是边总派来的。他说您开车不方便,叫我接上您。”
“去哪儿?”
“上山。”
“不是见什么领导吗?”
边柏青很有肚量,一码归一码,成人吃醋又不是小学鸡,他在私人领域折磨她,她也绝不会闹到公共领域的台面。
很配合他的公事安排,没有使小性子,驳他面子。
余津津甚至在心底想,真要这么下去,说不定哪天演假面夫妻,他俩也不会漏破绽。
司机赔笑:
“不是。边总犒赏上海展会拿回单子的业务员,去山上放松放松。他说带您过去。”
哼,这是因为薛永泽那根刺,边柏青又不亲自联系她了,又开始曲折萦绕。
尤其他下楼,看到她被薛永泽未婚妻纠缠,说不定误会了未婚妻是她和薛永泽的传话筒。
余津津很固执:
“我自己开车。”
司机很为难:
“边总留话了。”
“什么?”
司机背诵边柏青的话,却满眼的不理解:
“他说:她要是不听话,你就说‘本来站三天,变成一礼拜’。”
这只宰羔子!
没来她办公室,倒知道她现在站着办公的狼狈样子!
对边柏青的小小违抗,让余津津得到快感。
——哪怕自己开车,一沾到座椅,屁股跟着了火似的。
司机只好开着车子,在前面带路。
怪不得边柏青派司机还派车——跑车在山路不停磕底盘。
911在山上,像水灵姑娘嫁给河童,太糟践了。
到了山庄时,边柏青已经坐在廊下打牌了。
余津津走过去,又拿捏不准他此刻对她的心情,也没走太近。
不远不近站在廊下。
她漫不经心望着院子,有种隐隐的闷,忽然觉得浑身冷飕飕起来。
打雷了,要下雨。
桉城的雨季越来越浓了。
天瞬间黑云密布,雨哗哗降下来,雷脆若滚瓜落地······
余津津喉头像被扼死了。
她双眼有点失神地望着院子布景,来回看——
差点直直摔在地上。
是那个地方!
只不过,过了很多年,这里修整的越来越好,以前的样子模糊了。
余津津瞥眼,望向走廊。
还是那个格局,不过粉饰了颜色和细致的窗棂。
那种恐怖而恶心的记忆,在雨中,渐渐冲刷回来了······
摔着牌的边柏青,似乎赢了,英挺的五官上,露出笑容,抬头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他最初的眼神,似乎是早就知道她来了,也知道她就站在这里。
但一看到她不对劲的神色,他凝住了眉眼。
察言观色的下属们,拢着牌,随着边柏青的视线,望向余津津。
余津津赶紧瞥走眼神,望向廊外,不想失态,却有点手抖。
不远处的地砖,虽被日子和潮湿滋出了一层青苔在上面,但雨水冲出了砖缝里的酸性红土。
红土随着汇集成流的雨水,像血液,汪成一滩……
是那里!
没有错的!
那些恐怖的记忆,开始从她脑子里爬出细节。
余津津不由回望着廊下,棚顶上,那个东北方的角落。
涂了乳胶漆的棚顶,别处都很新,唯独西北处,依旧掉了块很小的皮——裂缝存在了,掩盖徒劳,总会遮不住的。
边柏青摸牌时,又在看余津津,他脸色变得沉浸不到牌局中,很迟疑。
余津津望着边柏青,看到了他居然一直坐在记忆里熟悉的藤椅上。
过了那么多年,那张藤椅,居然和余津津的记忆一样,以为早不在了,却还存活着。
那张藤椅的左扶手上,曾经贴着黑蝴蝶的刮刮纸,在夏季,有点黏黏的……
边柏青的手,正搭在左扶手上,欠身!
余津津脑中突然一沉,双眼一黑。
谁都可以坐那张藤椅,唯独边柏青,永远不可以!
第51章
回忆,如倾盆雨,兜头下。
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很快,一场雨的时间。
高中三年,相对于课间,余津津最祈求的是课上,因为有制约。
这样,就不用被薛永泽拥到无人的角落,被他吻,被他摸,被他把手塞进他的衣服,他的裤子。
当其他女生讨论偶像剧的甜蜜时,余津津关于爱情的幻想,过早被摧毁。
她在那时,已经从主流少女的青春媚梦里,割裂出去。
不是的——吻,不是电视上那样,蜻蜓点水的。
男人会伸舌头。
他的牙齿会磕到牙床,有点痛,从齿缝爬出悲凉的恐惧,深入脑髓。
余津津眼角的泪,只会加重薛永泽的冲动。
很久之后,她明白了,过于美丽的眼睛,你的泪,也要俭省——催促男人对女人的征服欲。
所以,时至今日,她恨一个形容女人的词“破碎感”。
薛永泽沉溺余津津的“破碎感”,伸舌头的吻,已然不能满足他了。
三年里,数不清了,因为余津津的倔强,没有让他在无人的角落得逞撕碎最后的防线。
但,男人,防不住。
直至青春期结束,余津津最快乐的日子,当属高考后的暑假——
她的成绩还算不错,在省会念985没问题,去超一线城市念211也没问题。
在幻想,离开这个城市后的美好、轻快生活。
一个午后,她睡觉起来,梦飘飘的,摸起手机,看时间,却发现十几个未接来电。
薛永泽还在打。
午梦沉沉中,余津津下意识接起来。
薛永泽:
“我快到你家了,出来。”
余津津: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
被迫做了他的三年校园女友,她始终没说家庭的具体地址。
寄宿学校放假,他每每要送她回家,全部被她带到离家很远很远的相反方向,然后固执地自己坐地铁回家。
“还想瞒我?你太单纯,我早知道你家在哪儿了。”
余津津沉默很久:
“你胡说。”
薛永泽得意笑了:
“马上到福庆街。美女麻将馆。很多男人都知道。”
午梦,醒了。
余津津想逃。
“我驾照学出来了,带你出去转转。你乖,出来。我从小卖部这里拐弯了,马上到你家门口。你不出来,我跳墙进去。”
从二楼的小隔断间往下眺望,一辆白色的车子,停到了大门口。
而大门开着。
余津津好恨!
为何正值青春的女儿在家午睡,妈出门总是四敞八达大门,说了多少次,总是不改。
午睡前,才交代了妈,要休息,记得出门时上锁。
余津津来不及换衣服,冲下楼,想把大门从里面锁上。
冲下楼,薛永泽已经站在了门口,冲披散着长发,穿着睡衣裙,趿着拖鞋的余津津笑。
他抱着膀子,卧蚕很大,很多学妹喜欢这种白T恤,瘦高的学长。
其实,他有很多余津津之外的女生幻想。
余津津拉着大门,催他:
“你快走,我家里今天不方便。”
薛永泽推开余津津手里的大门。
她的胳膊往后大开一撤,睡裙底下的两粒鸟喙尖尖立起。
薛永泽弯着的卧蚕,看向了鸟喙。
他的气息和神色开始变。
像每次他难忍时候,对她的缠磨。
余津津觉得惊悚。
薛永泽转头,看了看街上。
夏日太阳,晒得世界褪去颜色,人影也被蒸发——整条街,见不到一个人。
薛永泽拽余津津上车。
发·情的男人,力大如牛,余津津觉后的力气还未恢复,被塞进车里。
薛永泽把车速飙起。
余津津的心,不知道落在了哪里。
窗外的一切都在急速倒退,余津津感觉正常的世界,倒去了······
喊不停表情已经狞红的薛永泽。
一路开到了山上。
山庄在施工,一个新的天地还未建成。
雷声隆隆,乌云密布,暴雨将至。
薛永泽的姨夫喊停工人,收工具,给工人放假,他去山下犒赏工人,把钥匙扔给薛永泽,叫他看家。
正中薛永泽的下怀。
山庄大门的钥匙在两辆方向相反的车窗外交接。
薛永泽把车开进大门。
车子刚停,余津津就跳车往山下跑。
穿着拖鞋,在不熟悉的山路,被正鼓燥不安的薛永泽三两步追上,死死抱进怀里。
余津津尖叫,拍打薛永泽。
大门被薛永泽锁了,钥匙被他扔在存放施工工具的临时工棚棚顶。
余津津后退几步,疯狂跑向刚建成的山庄酒店里面。
她在一间又一间的空房子里穿梭,躲着坏笑的薛永泽。
“余津津!”
听到薛永泽靠近的声音,余津津又跑。
直至乱窜进厨房,余津津情急中寻搜工具不得,抓起一桶美年达,躲在厨房架后面,想着薛永泽要是过来,她会下死手敲在他的头上。
谁知道,薛永泽从后门这边过来了,站在一直盯着前门的余津津身后。
他笑了:
“老婆,你还要害我吗?”
“啊——!!!”
余津津恶心那个被他擅自叫了三年的称呼,更没想到他站在身后。
她身子僵直。
薛永泽笑着,夺走了余津津手中的美年达,拧开,猛灌了一口。
然后,他一把揪住余津津的衣领,拽她过来,狠劲吻在她的唇上,把汽水吐在了她的嘴里。
余津津始终记得,那是橙子味的美年达。
很多年后,她进了报社,有个未婚男同事天天给她一只橙子,她从来不吃,只是叫它在桌上腐烂。
骚扰她的老陈,记得她桌上的橙子,错误转述给了边柏青……
辗转的橙子,是余津津人生里点不完的枯萎省略号……
——无人之境,薛永泽终于不用像在学校里那样,还要被牵制。
余津津吓得不能动弹。
那种时刻,男人太恐怖了。
他逼她摸了很多次的地方,在她身上胳着,坚硬的恶心东西。
余津津哭着乞求:
“我要回家!”
喊的次数多了,发出恐怖舒适动静的薛永泽,终于听见了,但是糊弄的喃喃:
“我会送你回去······”
他忽然离开了紧贴她的身子。
余津津以为薛永泽要放了她,忽然的轻松。
——他却在寻找可以做的地方。
薛永泽死死拖着余津津的手腕。
出来厨房,走到未安窗棂的廊下,有张竹编的藤椅。
余津津还在走,以为是准许她回家的步伐。
却被一下摁在藤椅上。
没有经验,她只觉得两腿被分别搭在藤椅扶手的两端。
往后倒在藤椅里的短暂失重,让余津津没来得及反应,她就被除了X裤。
薛永泽急急要侵入。
余津津死命抵住蛮力的薛永泽。
可能出于拖延时间,余津津喊:
“你要不戴X,我就杀了你。”
薛永泽已经听不见,再次蛮力靠近。
余津津只好拿他的在意威胁:
“你要不戴X,我死在你面前。”
薛永泽听见了,喃喃的:
“我去找。我不信一个山庄里,找不出一盒!”
反正,她也逃不出去。
已滴起雨点,余津津奔跑到大门。
拿着一盒套的薛永泽一只手抱起了正盘算怎么爬大门的余津津。
他:
“我要狠狠惩罚你。你居然想离开我。”
余津津被扼着脖子,再次躺在了走廊下的藤椅上。
外面下起了暴雨,雨帘把她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隔绝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点点的伤口,会痛到撕心裂肺。
余津津仰着脖子,看到走廊棚顶,西北角有个施工不当的裂缝,洇着水,墙角有张蛛网。
蜘蛛倒吊,与倒着五官的余津津凝视,无动于衷。
一下、一下,刺痛传遍全身。
喊谁来救呢?
据说,人在危急和疼痛难忍的时候,会喊最爱的人,绝大多数会喊妈。
但在余津津的记忆里,带来原痛的,似乎就是那个女人。
她无声地,回凝着倒置的蜘蛛,蛛网旁边的天棚水渍。
廊外的雨,潲到她搭在藤椅扶手的腿上。
薛永泽在余津津耳边:
“为什么没有血?!说实话,我是不是第一个?!”
余津津脸色惨白。
薛永泽脱了上衣,余津津以为完了,可是腿拿不下来。
他把白T垫在她的身下。
终于,薛永泽满意了,在余津津耳边:
“老婆,我爱你。”
得到满足的薛永泽,帮余津津扳下僵硬的腿。
她站在藤椅旁,不知道自己哭没哭,也不知道拿手遮没遮身上,呆呆的,望着白茫茫雨帘隔绝出的世界。
薛永泽体贴地给余津津套上睡裙,帮她拽拽裙摆,忽然抬起头,指着她的小腿,很惊喜:
“老婆,你腿上沾了只黑蝴蝶。”
余津津呆呆望着笑着的薛永泽,她开始质疑所有青春文学制品里的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