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不是一件平和、自然而然发生的事情，书本里一句现实都没有讲过, 结婚后，Omega要放弃自己的专业, 放弃自己的家乡, 听说还有些人还会放弃自己的身份，没得选。”莫莉没有忍住, 又说了一句, “真是讨厌！”
莉莉安无法附和她了, 沉默了一会儿，“和尤里安子爵的婚姻，让你很不满意吗？”
“没有哦，这是两回事。”莫莉说，“接下来，我要说正面的事情。高匹配率的alpha真的非常可爱，基因配对工程的开展是有道理的，你尝试过非常累的时候躲进自己的被窝里吗？alpha的信息素就有这样的疗愈功效，他会放松你的身体和心灵，让你感觉到安全。会有人不满意自己的被子吗？我想不会的。”
莉莉安忍着笑，“听起来也太不真实了。”
“如果在婚姻前，别人这样告诉我，我应该也不会相信，只有尝试过才知道。”莫莉总结，“总的来说，alpha是好的，只是婚姻不尽人意。”
谈到信息素，莉莉安不得不问了：“信息素真的那么神奇吗？可是我听说……标记……对Omega来说不算友好……”
“哪种标记？”
莉莉安说不出口，只是看着她。
莫莉明白她的意思了，“不友好，意思是……嗯……很累吗？”
“不是那个意思啦。”莉莉安耳朵红了，“我听说的是，标记后Omega会对alpha无限服从。”
“会吗？”莫莉没有这个感觉。
“是的，心理服从身体也服从，因为alpha会用信息素控制Omega。”莉莉安压低声音，“传说，索菲亚王后每月有段时间不会出现在公众面前，就是因为受到当时国王六世的信息素控制。”
“可是控制王后要做什么呢？”莫莉想象不到，“已经是国王了，王后还能为他做什么嗯？”
“我也不知道了。”
和莉莉安公主在草坪聊天的那段时间，是莫莉可以承受的极限，公主的保镖车刚刚开出大门，她立即返回室内，回到三楼卧室里。
莫莉坐在化妆桌前，看着依旧熠熠生辉的蓝钻项链，她在想，这种以前没有的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接到佣人回报说公主走了，尤里安才回的家。
莫莉刚好在吃晚餐，她把盘子举起来给尤里安看，“吃完了，是不是很棒？”
“很棒。”尤里安走到她身边，手掌抚在她腹部，再次夸奖，“肚子是鼓起来的，很厉害。”
莫莉手掌按在他胸前那枚银色徽章上，“现在有要做的事情吗？”
“没有，怎么了？”
“那我要向你提出要求了哦。”莫莉仰头看着他，“标记我吧，现在。”
尤里安没有立刻回应。
他刚刚到家，没有使用信息素，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下午和大公主谈了什么？”尤里安深深看着她。
“说了很多事情，结束后我再告诉你。”
他的手掌托着莫莉的后脑，她的头发从他的指缝中流下去，后颈上有新鲜的齿痕。
他低头亲吻她，信息素强势充盈整个房间，拧成绳子捆住两人。
你在想什么？你说了什么？你听到了什么？
莫莉每一个他没有参与的时刻，他都想知道。
他轻轻命令：“现在告诉我。”
“嗯？”莫莉从迷蒙中睁眼。
“下午，都说了什么，听了什么？”他的嘴唇几乎贴着她，“想一想。”
“现在是说那个的时候吗？”莫莉张嘴咬他，用眼神催促他，快一点。
他扶着莫莉躺下，再次说：“告诉我。”
莫莉的手抓住他臂膀，指尖陷入他的肌肉，“不――”
躯体依赖症让他神智混乱，他在“占有”和“控制”中来回摇摆。
为什么不告诉他，为什么不给他一个解脱。
为什么会痛苦。
他伸手握住莫莉的脖子。
莫莉咳嗽了很久，再开口时声音都哑了：“这是你的新癖|好吗？”
尤里安没有回答，他还在混乱中，他惊讶于自己的粗暴，困惑于手掌收紧那一刻内心深处卑劣的兴奋。
是比癖|好严重得多问题。
他拿开莫莉捂着自己脖子的手，她的脖子侧面出现清晰的指痕，或许明天才可能完全消除。
莫莉看着他，“你那样有点可怕，只有这一次。”
以前的尤里安会道歉，会说绝没有了。但眼前的尤里安听完，沉默几秒，问她：“如果再发生，你会怎么样呢？”
莫莉神色吃惊又怀疑，“我没有说清楚吗？你这样的行为非常可怕，我非常不喜欢。”
她连续加了两个“非常”来表明自己的感觉。
“躯体依赖症发作时，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的。”尤里安说，“再次发生了，你会怎么样呢？”
这难到她了。
莫莉想了很久想不出答案，“我不知道，或许真的到了那天我才知道我会选择什么。”
问题回到标记前，尤里安说：“现在可以告诉我，大公主和你聊了什么吗？”
“一些Omega之间才会聊到的话题。”
尤里安不接受，他需要更详细，“比如说？”
莫莉内心已经有些抗拒了，“一些传闻而已。”
“或许我也知道一些，告诉我吧。”
“莉莉安说了索菲亚王后的事情。”莫莉垂下视线，“传说索菲亚王后每个月都会消失一段时间，是因为被国王用信息素控制了。”
“假的。”尤里安立即说。
莫莉看他，“是吗？”
“信息素控制是禁忌，一旦这种事情泄露，就算是国王也会受到议会弹劾。”尤里安手掌摩挲着莫莉的肩头，“为什么会聊这个？”
“好像是聊到服从之类的话题。”莫莉回忆，“Omega被标记后会服从alpha……”
“那么你服从吗？”
“公主也问我了，我回答好像没有过。”莫莉反问他，“你认为呢？标记有没有改变我、使我变得服从？”
“没有。”
从未有过。
即使是信息素控制，也只能控制莫莉的身体，没有片刻控制住她的灵魂。
莫莉满意点头，“是的，我没有。如果只凭标记就可以控制别人，我才不会让你标记我。”
尤里安轻轻笑起来，仰起头，黑发从沉郁眉眼间划过，“是你控制了我，莉莉，亲亲我吧。”
作者有话说：
尤里安变坏指数超过50%啦。
也不会特别坏，毕竟“轻松小说”
第41章 爱
莉莉安是非常棒的朋友。
她是最有权势的Omega, 她的权势可以来带来自由。
她能够包下花园餐厅一整个下午，只为了喝下午茶，她带着莫莉进入拍卖会, 在拍卖会开场前近距离欣赏拍卖品。
连帝国剧院，也会为了招待公主开放他们的私密包间。通常认为，Omega不可以和alpha进入贡公共封闭空间，帝国剧院绝对不会对Omega开放。
莫莉人生首次看到了舞剧，灯光炫丽, 布景优美, 扮演Omega的beta非常的漂亮。
“这场戏里的Omega是不是太爱哭了点？”莫莉轻声问莉莉安, “台词也没有说什么, 怎么就哭了？”
“习惯就好了。”莉莉安也压低声音, “这些剧本都不是Omega创作, 充满了对Omega的刻板印象, 上一个月, 我看了一场, 戏里面的Omega为战死的alpha殉情了, 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莫莉又惊讶又想笑, “怎么能写出这样的剧本呢？”
“后来我打听了一下，剧本的作者是个alpha老头, 就爱写各种殉情的Omega，真想告诉他, 已经不是那个年代了。”
莫莉和莉莉安低声谈笑, 直到舞台落幕，参演的演员们被经纪人带领着到包间来谢礼。
莫莉不习惯这种场合, 在演员挨个鞠躬的时候悄悄坐到一边沙发上, 等演员出去了才坐回来。
“我还以为你是悄悄来的, 没想到连演员都要来打招呼。”
莉莉安无所谓地说：“进场前侍官送了花篮的，他们必须要来致谢。”她又说：“一个花篮是半年的薪水。”
“啊？”莫莉惊呆，“你每次看歌舞剧都需要这样花钱吗？”
“差不多，因为等到婚后，我是不可能出现在这种地方的，只能提前欣赏了。”莉莉安说，“等我结婚后，你要常常看电视哦，因为我会出现在很多新闻里。”
“不是很好吗？”
“每次出现，都在电视上说不真不假的话，你喜欢吗？”
“那是挺讨厌的。”莫莉直白说，“我还是不要看了。”
车子还没进入庄园就缓缓减速，后来彻底停下来。
莫莉睁开眼睛，问：“怎么了？”
司机回头说：“应该是子爵……”
莫莉往前看去，尤里安正从大门向他们走来。
他还穿着制服，拉开莫莉这侧车门，微微俯身，“下来吧。”
莫莉手搭着他小臂，一边下车一边向司机道别：“谢谢你，也请替我谢谢莉莉安公主。”
看着车灯消失在环山路，莫莉又重新摸了摸尤里安胳膊，“怎么衣服有点湿？是什么，汗吗？”
“没什么。”尤里安牵住她的手往回走，“今天和公主去了什么地方？”
“去了帝国剧院，你会去看歌舞吗？真的好奇妙，他们有绳索可以把人吊上去，结尾的时候还飘落了非常壮观的花瓣。”莫莉感叹完，又很可惜地说，“就是内容不怎么有意思。”
“我好像小时候去过。”尤里安再次问，“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吗？”
“有意思的？那就是演员来包间谢礼，他们很高，看起来身体很柔软，鞠躬的时候脸可以贴住小腿。”
走入庄园大门，还要经过草坪才可以进入大厅，草地上是一片湿润的绿，沾染了裙子。
莫莉发现了，“刚才下雨了吗？”
尤里安的回答非常奇怪，他说：“或许吧。”
莫莉侧头看他，“你的抑制剂还没有失效吗？感觉你怪怪的。”
“莉莉。”尤里安牵着她继续走，“我在想，是否可以和大公主的来往频率不要这么密集。”
“为什么？”
尤里安仿佛是深思熟虑后才说出的，“听说莉莉安的联姻对象就要确定了，是一位上将，不知道对方性格如何，是不是一个宽容的alpha。”
莫莉莫名反问：“所以呢？”
“莉莉安公主婚前行为如果出格，你会一起受到牵连。”
“什么样的行为是出格的，看歌舞吗？”莫莉感到厌烦，“我们没做什么。”
尤里安还是温和的、平静的，没有透露出他半点心情，“评判的标准不在你这里，莉莉，你应该为公主考虑。”
莫莉双唇紧紧抿起，是难得生气的样子。
尤里安笑了，“好了，以后出门让鲁本接送你，不要麻烦公主了。还有，去哪里可以由你来决定，考虑公主现在的处境，你应该不会让她做出出格的事情，对吗？”
莫莉在思索这其中的差别。
尤里安催促她，“同意吗？”
莫莉不得不答应：“好吧。”
莫莉首先进了盥洗室，尤里安需要她洗掉身上杂乱的味道，那种混合的气息让他深深不快。
他在衣帽间里脱下已经半干的制服。
海边在下午落日时分下起了雨，他刚到家，只知道莫莉和公主出门了，去了哪里，要去多久他一无所知。
他站在雨中，雨淋湿了他的全身。
雨停了，太阳短暂现身，湿衣服贴在他身上，被他的体温烘干。
他望着远处大海，从清澈的蓝色转变成为幽暗的蓝，海面平静一如他的内心。
没关系，失控是一时的，他对自己说。
他有很多办法可以预防失控，没有关系。
从第二天起，鲁本开始全程跟随莫莉，如果公主需要莫莉坐在她的车上方便聊天，他就会开车跟在身后。
莉莉安回头看了一眼，“怎么突然让司机跟着你。”
“因为尤里安告诉我，你的联姻对象确定了，怕那位alpha对你有偏见，所以以后让我选择游玩地点。”
莉莉安嘀咕：“他消息倒是挺灵通。”
“真的是一位将军吗？”莫莉问，“你见过吗？”
莉莉安不怎么感兴趣，“在参加宴会的时候见过，没有留下印象，不知道什么脾气。”
莫莉提出自己的看法，“要不要提前认识一下，开始约会呢？我觉得在婚前的约会非常美好，当时基因配对工程委员会对尤里安提出的建议也是婚前多约会，可以减少失控发生。”
“算了吧，一个快三十的alpha没有参加基因配对，没有结婚，谁知道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莉莉安兴趣缺缺，“不想提前预知我的苦难。”
“怎么会呢。”莫莉抱住她，“不能这样想，应该想，这位将军没有结婚，是不是因为没有遇到高匹配的Omega，而那个人正好是你。”
莉莉安回抱她，“你真的好乐观，不论是谁跟你在一起都会很开心……尤里安是不是特别的爱你？”
“嗯？”莫莉歪头，“爱我？”
“对啊，爱你，就像他婚礼时对神的起誓。”
旁观者还记得的誓言，莫莉却忘记了，她笑着说：“或许吧。”
爱。
莫莉不了解的领域。
和莉莉安看的歌舞剧里反复提起这个词，尤里安起誓也会说“深爱”，但她不怎么明白，爱是怎么回事。
歌舞剧里演员嘴里说的是爱吗？他们约会，他们一起跳舞，他们私奔，然后为对方付出生命。
尤里安对她做的算是爱她吗？他关心自己，提供一切，分享他的时间空间。但是更多时候他不讲道理，喜欢把他的想法强行装进自己的脑袋，偶尔还会很烦人。
爱是从哪个器官发射的呢？
是腺体吗？信息素相融的时刻是不是互相爱着？
爱是种什么感觉呢？
总之，被标记的感觉应该不是的，她分得清。
她想听听尤里安的想法，但下一刻又觉得算了，要是听到了，她没有可以回应的话语，也挺烦恼的。
还是不要自寻烦恼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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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马术服
即使莉莉安公主对自己的上将未婚夫不屑一顾, 但这个未婚夫的存在确实让她少了很多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