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色骄妻替嫁后——受雪流云【完结】
时间:2023-07-20 14:37:08

  另一人羞怯道:“那,苏世子那边……”
  “放心吧玉瑶,你一会儿只管解了衣裳躺在北厢房里,我自有办法把你心上人骗进去,到时候,就看你能不能豁得出去了!”
  祁沐恩眉间一凛,悬在碳炉上的手缓缓攥成拳。
  他总觉得另外那人声音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原来是林玉瑶。
  她们两个到底想对林逢月做什么?
  祁沐恩晦暗的眸子里波澜迭起,脊背紧绷着贴靠在窗棂边上,不敢漏掉二人的只字片语,直到身后的声音远去,一把拎起碳炉扔入湖中,在湖边的含烟垂柳间穿行而去。
  秋雨萧萧而落,在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厢房的窗子紧闭着,半晌没有传出声音来。
  放眼四望,周围依旧见不到半个人影,只有天上的鸿雁在雨中比翼齐飞,渐渐远去。
  顺子扯下头顶湿透的褂子拧了拧,再度披在头上,挪动到南北两条青砖路中间的土地上,自娱自乐地挖起脚边的黄泥来。
  周围被他徒手挖出一条沟渠,画地为牢般将自己圈在中间,甩了甩满手的泥,继续在原来的圈里挖了个更小的。
  远处似乎有动静,他转头望过去,见一个健硕的身影正快步朝这边走来,雾气弥散看不分明,走近些才认出是千秋苑的仆役,晌午用饭时远远地见过一面。
  他摆了摆沾满黄泥的手,笑呵呵道:“这位大哥,你好啊!”
  那壮汉面无表情地上前,鞋尖将外圈的沟渠踩出个缺口,冷声喝道:“顺子是吧?”
  顺子蹲在地上仰头看他,雨水噼里啪啦落了一脸,怔愣着停顿了一瞬,随口啊了声。
  那壮汉气焰更甚,用命令的语气道:“你主子找你呢,跟我过来!”
  “切!”
  顺子不屑地白了一眼,他是随苏景玉来赴宴的,打狗也要看主人是谁,就算这壮汉当真是受主人之托找他过去,也不该是这种态度,要不是低头看他,鼻孔都得朝天上接雨去!
  再说主人此刻根本就不在千秋苑,这人连骗带吓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顺子朝厢房扬了扬下巴,笑嘻嘻道:
  “劳烦大哥帮忙回复一声,就说少夫人还在里面歇着,小弟我没空过去,您老要是肚子胀气就找个大夫看看,吃点药放几个屁就好了,可别把自己憋坏了。”
  “你!”那壮汉话哽在喉咙里,忽然笨拙地向后跳开半步,仍旧没有躲开顺子乱甩的双手,一身短打沾满了黄泥点。
  他本以为面前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又长着一张笑脸,定是个好对付的,没成想碰了一鼻子灰,气的脸红脖子粗,愤愤然转身离去。
  顺子鄙薄地朝那男人吐了吐舌头,眼睛向上一翻,拽着头上的褂子抻出个帽檐似的宽边来,继续低头在地上画圈圈。
  细雨汇成豆大的水滴在眼前落下,拍打在满是泥污的手背上。
  片刻功夫,静逸悠闲的氛围再度被人打破。
  来人是个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相貌周正,体格瘦弱,一身青衫光鲜体面,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下人。
  嘴角向上翘着,微凸的眼里却透着股渗人的寒气,直教人头皮发麻。
  顺子机警地抬头看他,等着他先开口,那人单刀直入,淡淡道:“你家世子有请,随我来吧。”
  顺子用手肘抹去脸上的雨水,低头暗讽,骗一次不够还要骗第二次,分明是要调虎离山,看来林大小姐和那个叫姜姃的女人是真打算对少夫人下手了。
  他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敢贸然回绝,双手伸进雨里互相搓着,漫不经心道:“我家少夫人正歇觉呢,她醒了若是见不着我又得一顿训斥,要不您稍待,等少夫人醒了我就随您过去。”
  来人屈膝向下,半弓着身子看他,冷声道:“事到如今还有闲心同我打哈哈,你与你家世子背地里做些见不得光的事,真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吗?”
  “噗……”顺子险些笑出声,流到唇缝的雨水被吹出个气泡来。
  心道如今骗子都这么嚣张的吗?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这副德行倒与林大小姐和姜姃有几分相像,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
  他轻咳一声,扬头对上来人的视线,嬉笑道:“我看这位哥哥眼生,敢问您是哪个府上的?”
  那人静默了片刻,一双凸眼随着雨滴的落入眨了下,掩盖了眸底细微的变化,沉声道:“衍王府。”
  还衍王府,咋不说你是宫里来的!
  顺子腹诽道,脸上却始终挂着笑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打量他,试探着问:“衍王府的兄弟们我都见过,咋不记得有您这号人物?”
  那人缓缓站直身子,阴寒的眸子向下一瞟,冷笑道:“你还真是神通广大啊,西边别院的人你也都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姜姃:作死的路呢?都别拦着我~
第74章
  顺子登时笑容僵住,嘴微张着,心里咯噔一声,两种相互矛盾的念头不断在脑海里对抗。
  难道主人潜入别院被抓了?不应该!他轻功那么好,人又聪明,没那么容易被抓到。
  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莫不是自己夜探别院露出了破绽,衍王府的人故意装作没看见,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逮他?
  顺子越想越慌,不觉间抽了口气,被流入口中的雨水呛的咳嗽不止。
  青衣人哂笑,边走边冷声道:“不敢去便罢了,你也是奉命行事,何苦受你主子连累,让他独自担着就是。”
  顺子心慌意乱,看着那人远去焦急地欲言又止,每次去衍王府别院,他都是趁着天黑悄悄潜入,没有见过眼前人,辨不清此人的虚实。
  假如这人故意诈他,他跟着去无疑是中了林玉瑶和姜姃的调虎离山之计,主人临走前将少夫人托付给他,若是没能保护好少夫人,让她受了欺负,愧对主人的信任。
  可假如这人说的是真的,主人当真被抓了,叫他过去帮着辩解,他要是不去,后果不敢想象。
  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涨的面色通红,仿佛连脸上的雨水都是滚烫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脚边的黄泥里戳来戳去。
  他不敢拿苏景玉的安危去赌,倘若假山石里那人真的是王公公,传出去可是欺君之罪,这么大的秘密被撞破,他不知道衍王是否会看在与苏天寿交好的份上放过苏景玉。
  而逢月是定远侯府的少夫人,身份尊贵,来赴姜老太太的寿宴,出了什么闪失整个姜家都难辞其咎,姜姃必不敢像在衍王府时那样胡作非为,林玉瑶也不得不收敛些,顶多让逢月受些委屈。
  如果跟去后发现青衣人骗了他,尽快赶回来就是了。
  苏景玉常说两害相权取其轻,况且他不到两岁就被主人捡回苏府,跟在他身边长大,相较于逢月,亲疏远近自不必说。
  雨水在脸上汇流,沿着下颌滴落,顺子茫然瞟着门窗紧闭的厢房,眼里的愧疚很快化为坚定。
  扯下头上的褂子挂在臂弯里,决然起身追了上去,故作镇定地笑嘻嘻道:“我还是跟您去吧,要是世子知道我抗命不尊,又该训我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苏景玉被于裂堵在衍王府阁楼时,喝令他过去,实际是叫他帮着打圆场的一幕,盘算着若是这次当真躲不过衍王府的追责,他便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惜一切也要保主人平安。
  铅云低垂,斜风细雨压抑着一片不复生机的暗绿,湖边的厢房看似寂静,却悄悄上演了一场并不高明的阴谋诡谲。
  桌上的香炉吐着若有似无的轻烟,细如蛛丝,转瞬即散。
  卧塌上,逢月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明明雨天阴冷,周身却仿佛被置于火上烤一样,燥热的难受,迷迷糊糊地掀去薄被,身上的热浪依旧一阵高过一阵,难受地翻来覆去睡不安宁。
  逢月陡然惊醒,这种烈火焚身的感觉她太过熟悉,鼻子似乎已经麻木,闻不到妖冶魅惑的香味,转头望过去,睡前自己亲手灭掉的香炉果真重新燃了起来。
  看来顺子已经不在门外了,有人趁她睡着的时候偷偷进来过。
  被火炙烤般的心骤然一冷,她瘫软在榻上,空洞的眼里蓄满了泪水。
  是姐姐,她果然再次与姜姃联手了。
  在林府,她曾经哭着说恨她,恨不能让她从她眼前消失,这种生死相搏的恨意丝毫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半点。
  她不该对姐姐心存希冀的,不该对这段早已破碎不堪的姐妹之情再怀有一丝一毫的幻想,她宁可姐姐还像衍王府那样,企图将她从楼上推下去,也不愿她用催情香这等龌龊的手段来折辱她。
  逢月支撑着起身,颤抖着从衣袖里翻出解毒丸,连带着眼里的泪水一并咽下。
  门窗紧闭,香炉还在源源不断地吐着轻烟,很快,全身的骨缝烫的像是燃着了一般。
  解毒丸需要近半刻钟才能显效,逢月牙关紧咬,挣扎着下榻,双腿软的几乎站立不住,扶着墙壁艰难地蹭到桌边,灭了熏香。
  身上仅存的力气几乎被耗尽,她手肘拄在桌沿上喘息了片刻,抬手去推窗,纹丝不动,尝试着用力拍打,动作却轻柔的像是缠绵缱倦的爱抚。
  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响动,一道暗影自窗纱上闪身而过,逢月疲累又无助地趴在桌上,浑身汗意涔涔。
  申时一刻,最后一只在千秋苑上空冒雨盘旋的鸿雁也振翅远去。
  下人们撑着大伞,姜老太太同焦侧妃与祁公公说笑着起身回了暖阁,雨棚下的宾客们也都跟着姜娴返回客房继续投壶、搓牌九,只剩下姜姃一人来回踱步,焦急地向北张望。
  远远见到碧落撑着伞跑来,团扇横在头上挡雨,向前迎了几步急促问:“怎么样了?”
  碧落将油纸伞向她那边偏了偏,捂着嘴窃笑:
  “二小姐放心,先前苏世子身边的小厮还死守着厢房,说他主子叫他都不肯走,等奴婢再过去,他竟然不知去向!奴婢已经点了催情香,听里面的声音快要撑不住了,难受的厉害呢!”
  姜姃兴奋地挑眉,“听声音?多刺激的场面,怎么不进去看看?”
  团扇往嘴边一遮,讪笑着悄声道:“那丫头眼下需要男人,要不找个人去帮帮她?”
  碧落大惊失色,她听从姜姃的吩咐,趁着逢月熟睡偷偷进厢房点燃了催情香,却不敢在她痛苦的醒来后进去看她的笑话。
  眼见姜姃变本加厉,生怕她引火烧身牵连到自己,赶忙劝道:“二小姐,苏少夫人身份特殊,中了春毒做出些伤风败俗的丑事来便罢,若是在咱们府上让人给侮辱了,苏世子万一追究起来就不好收场了!”
  姜姃白眼一翻,满脸鄙夷的神色。
  她之前两次鼓动林玉瑶对逢月下手,苏景玉都将怒气撒在玉瑶身上。
  衍王府阁楼下,苏景玉那句字字如刀的告诫,林玉瑶顾及到自己的颜面也从未对她提起过,让她误以为苏景玉不会也不敢替逢月出头,越发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奸污侯府少夫人的罪名实在没人有担得起,就算有林玉瑶挡在前面,姜府也脱不了干系,不过就是随口说说罢了。
  雨水击打在伞面上噼啪声不断在耳边回荡,如擂鼓般激起一股快要得逞的畅快感,姜姃扭头看向人影攒动,嬉闹不止的客房,扯唇道:
  “你去叫亲友们出来,就说有好戏上演,人越多越热闹,祖母和焦侧妃她们我亲自去请。”
  碧落点头应下,接着请示:“二小姐,林大小姐已经在北厢房了,苏世子那边……”
  姜姃噗嗤一笑,“衣裳都脱好了?”
  碧落顿了顿,尴尬道:“不知,要不要奴婢叫人找苏世子过去?”
  姜姃怒其不争地睨她,团扇打在她执伞的手上,“做你该做的去,少管旁人闲事!”
  浓郁的催情香积在厢房里散不出去,刚服下的解毒丸还未来得及起效,逢月身上的春毒发作的越来越厉害,同上次一样,像是有无数只蝼蚁在燃着的骨缝里钻进钻出,痛苦的生不如死。
  窗外的人无疑是跑去报信的,姐姐和姜姃很快就会带人过来看热闹。
  她强撑着挪回卧榻上躺着,想尽量保持着得体的姿态却根本做不到,双手攥着软垫扭动娇躯,痛苦地发出了令人羞臊的□□。
  死死咬住下唇,娇嫩的唇瓣被咬的血珠滚落,甜腥味在口里漫开,痛意勉强压制住那不堪入耳的声响。
  她眼中泪意盈盈,心里不停地宽慰自己,苏景玉说过的,再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鬓边的嵌玉金钗滑落在耳畔,她抓在手中,把心一横,用尽全力朝掌心戳去。
  少顷,房门咣当一声被人推开,逢月手中的金钗掉落,惊惧地转头望过去,含泪的眼中透着股不同往日的魅惑迷离,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腕流入衣袖,让人触目惊心。
  祁沐恩三两步上前蹲在榻边,蹙眉道:“林逢月,你没事吧?”
  混着水汽的清凉扑面而来,只会让饥渴难耐的身体本能地想要索取更多。
  逢月没心思探究他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更怕被林玉瑶和姜姃带来的人撞见,撇开脸,气喘微微道:“出去,你快出去……”
  撕扯衣料的刺啦声在身后响起,滚烫的手臂上蓦然传来一阵凉意。
  逢月有气无力地推拒,丝毫挣脱不开,手腕被祁沐恩冰冷的手掌隔着衣袖握住,又湿又凉的布条在掌心的伤处一圈圈缠绕。
  寒意瞬间浸入了周身的毛孔,压抑下身上的燥热,让人欲罢不能。
  逢月又羞又怕,抽回手,愕然回头,祁沐恩眉头拧的更紧,正低头看她,眼里仿佛透着股难以诉说的忧伤。
  渐渐的,那份忧伤被纠结、不甘所取代,随之像是被点燃了一般,透出灼灼□□来。
  房里的催情香久积不散,吸的多了必然承受不住,逢月吓得身体向后缩了缩,怯怯声音梗在喉中,若有似无,“你要干什么?”
  祁沐恩恍若未闻,挺身上榻,半个身子压了下来,湿冷的白袍贴覆着她滚烫的身体,微凉的气息吞吐在她绯红的脸颊上。
  逢月胸脯起伏,心跳如鼓,被□□灼烧的身体迫切地想要与他亲近,心里却极度地排斥与抗拒。
  无关场合,也并非顾虑到难以想象的后果,是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单纯的,发自内心的抗拒。
  祁沐恩苍白的脸上血色渐浓,双肘撑在逢月肩侧,闭上眼睛遮挡了眸中汹涌澎湃的情绪,微凉的薄唇朝着少女染血的唇瓣吻了下去。
  逢月瞳仁巨震,倏地偏头躲过,颤抖的双手挡在身前,慌乱间脱口而出:“祁沐恩你疯了!姜姃就快要来了!”
  姜姃……
  这两个字像是把钝刀在胸口来回拉扯,刺不进又拔不出。
  祁沐恩痛的全身一顿,贴在逢月鬓边缓缓睁眼,空洞的眸子里泛着瘆人的冷笑,面色阴戾的仿佛已经压抑到极致,喉结耸了耸,不顾一切地追逐那两片躲闪的娇唇。
  逢月被他失去理智的模样吓的魂飞魄散,瘫软无力的身子瞬间被激发出力量,顾不得手上的伤钻心的疼,拼了命地挣扎厮打,无意中摸到掉落在枕边的金钗,攥紧钗头用力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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