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她端了黑羽的是他,欺骗她感情的也是他,凭什么现在反过来质问她?!
姜怀柔尝试用力推开御景煊,眼尾泛红地带着恼意说道:“我担心朋友,你就不同了,你不是去哄小青梅了吗?”
御景煊眉头一皱,耐着性子解释:“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哪儿来的小青梅?”
姜怀柔知道她和御景煊的问题不在这,闷声道:“已经不重要了。”
同样御景煊也清楚,一句“不重要”再次挑起了御景煊的戾气,“所以,还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姜怀柔,你又一次放弃了我,对吗?”
姜怀柔握紧双手,绝望地看向御景煊,“是你先放弃我的,难道信上写的都是假的不成?你要我怎么面对你?御景煊,我现在能好好跟你说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御景煊的神色在月光下忽暗忽明,“我承认,我的确是通过你找到的黑羽,可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你出气,并非信上所说的那样。”
姜怀柔苦笑一声,得到确切答案的她却只想沉沦,“看来夜无笑说得没错,都是因我而起,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你从一开始便知道我的身份,却还是利用我去找到黑羽,御景煊,你扪心自问,你到底真的爱我吗?”
呵,好一个扪心自问,御景煊寒眸微凝,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你呢?别人伤你一根头发丝我都想讨回来,姜怀柔,你是怎么狠心说出让我拿你的命来换无关紧要之人的死活?我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气氛上升至冰点,各执一词总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姜怀柔皱眉试图挣开御景煊的禁锢,“就这样吧,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御景煊垂眸睨看着姜怀柔,骨节分明的手指牢牢地握紧细嫩的手腕,在杏眸气恼看过来之后才冷沉道:“你就这般无所谓吗?还是说,你我之间对你来说本就毫无分量?”
不待姜怀柔说些什么,高大的身影倾近,没有温度的嗓音让人不寒而栗:“也是,已经不重要了。”
不似之前的柔情,全然陌生的态度让姜怀柔的心理防线差点崩塌。
“所以我又有何理由去怜惜轻易放弃的你?”
姜怀柔真的受不了了,手握成拳,咬着下唇不让哽咽声从喉间发出,凭什么,凭什么是他先利用她,一直通书信让她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一样活在监视之下,到头来却连认错的意思都没有,反过来句句质问她。
抬眸坚决地看向神情漠然的御景煊,“那你权当是我轻易放弃吧,我也不需要你的怜惜,这份怜惜,你爱给谁给谁,我与你再无关系,可如你所愿?”
手腕被握得生疼,下巴又被捏起,只是不同上次,她从来没有见过御景煊生气的样子,可现在她似乎见到了。
被迫对上那双沉迫到几乎让她窒息的冷眸,周身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血液凝固的感觉也不过如此了。
恐惧渐渐侵蚀心间,在她失声的几个瞬间,唇上密密麻麻地落下狠重的吻,甚至带着戾气,灼热的气息不由让姜怀柔瞪大了杏眸。
挣扎的力气在御景煊那里没有半分作用,漆黑一片的寂静房间里,唇齿交缠的水渍声清晰可闻。
姜怀柔被吻得眼尾湿红一片,再无力气挣扎,御景煊强势地攻城略池,一句再无关系几乎让他失了理智,惩罚地咬了一口柔软的唇瓣。
“唔。”
姜怀柔吃痛地轻呼一声,却只能在由不得她得空放松的气息交换中化作一声娇哼,黑暗中,两道身影跌跌撞撞地换位摸索着。
手腕上的力道松开,放在了腰间,姜怀柔手放在了御景煊的肩膀上,被他带着不住地向后踉跄退去,刚抵上桌子有了依靠便被他一把抱了上去。
触及冰凉,大脑也清醒了一瞬,用力地推搡着身前的男人,却换来了御景煊更为肆虐的攻略,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吻渐渐从唇上移到了脖颈。
姜怀柔水眸朦胧地无声喘息缓神,脖颈处的凉意让她不由往后缩去,染上桃红的小脸被迫仰起,却还是抗拒地颤声道:“御景煊,你快停下。”
御景煊感受着手中发软的娇躯,冷欲的黑眸看不清神色,睨了眼在朦胧月光下脸上娇态尽显的姜怀柔,心下纠滞一瞬,随即狠下心又埋首在细白的脖颈。
脖颈处传来丝丝麻麻的疼痛让姜怀柔身体一阵酥麻,任她怎么挣扎,御景煊还是不放过她,“嘶,疼啊。”
姜怀柔被他咬得本就泛红的双眼更是收不住泪,顺着脸颊淌下。
御景煊几乎是在第一时间松了力道,却还是冷硬道:“疼吗?我比你更疼。”
第96章 就先回去了
姜怀柔心中的酸涩如同咆哮的海水汹涌而来,抽噎掉泪。
御景煊听见哭声不由身形一顿,掩盖住眼底的慌乱和复杂,捏起姜怀柔的下巴冷沉问道:“哭什么?”
姜怀柔克制的情绪爆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就知道欺负我!是你先把我当成外人任由旁人调查我,被我发现了连一句道歉都没有,还反过来质问我,是你不告而别去哄小青梅,她吃醋了不开心,你去哄她吧!”
御景煊难抑的心疼几乎要把心脏撕裂,再也顾不上什么前因后果,一心只想哄人:“乖,别哭了,我的错,我给你道歉好不好?对不起,柔儿,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外人,你永远只会是我心尖上的人,我也只会哄你,更没有什么小青梅。”
内心认命地轻叹一声,想他御景煊何时这么卑微过,她一哭,他便恨不能把这世间所有的美好都为她寻来,只为哄好她。
姜怀柔打落给她擦泪的手掌,闷声哽咽道:“你骗人,你心里没我了。”
御景煊眉目微挑,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
这小丫头,张口就来,欠收拾。
姜怀柔可怜兮兮地抽噎着,气哼哼地说道:“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御景煊笑了,笑得颠倒众生,在姜怀柔起恼之前把人拉近身前,倾身俯在姜怀柔耳边嗓音磁性地低语一句。
惹得姜怀柔脸颊爆红,慌张推开别有深意盯着她瞧的御景煊,“你能不能要点脸?”
御景煊不放过她,一把将人托起放在精瘦的腰间,在脖颈上传来温热呼吸时颇为不正经地低沉道:“媳妇都要跑了,要脸作甚。”
姜怀柔被他喊得又是一阵羞耻,“谁是你媳妇?!你别乱喊。”也不想就这样被他三言两语翻篇揭章,“你放我下来!”
月色朦胧中,姜怀柔甚至能听得到两人的呼吸声,昏暗的视线让她看不清御景煊脸上的神色,只知道被他抱着稳健地往房间的一处走去。
突然往后倒下的空落不由让姜怀柔惊呼一声更是抱紧了御景煊的脖颈,“啊。”
身子下面是柔软的触感,姜怀柔反应过来是什么之后手足无措地便想挣扎着起来,却动弹不得,手腕被按得很牢。
“哪个小没良心的说我打她了,谁就是我媳妇,柔儿说的,还是落实了好。”
姜怀柔耳尖微红,侧脸不去看御景煊,虽然也不甚清晰。
御景煊挑起姜怀柔散落在被褥上的发丝,轻缓道:“还气?看来今天不说清楚,我是不能抱得美人归了。”
这样说话实在有些不太对劲,姜怀柔想让御景煊起来,却还是徒劳,挣扎无用,索性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难受的也是他。
他能忍,那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御景煊还真不好受,但还是耐着气息稳声说道:“信件只有三封,前两封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至于为什么不拆穿你,因为我想让你亲自告诉我,你不说,我便不问,第三封,我猜到你背上的伤是夜无笑的手笔,便让人从无音阁阁主查起,没曾想竟因此把你牵扯进来,也确实是我的手下跟踪了你一路才有所发现。”
又认真地解释道:“碎片则与信件所说不符,我本就知道不在夜无笑手里,更没有想瞒着你的意思,若是不想被你知道,我又怎会堂而皇之地大张旗鼓在黑羽的地盘上为你出气?”
只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也借此找到了黑羽的据点将其一网打尽,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怕,怕她自责,更怕她离开他。
姜怀柔敛下眼底的异色,不让御景煊乘着露进来的月光看见。
在御景煊手指抚过她脸侧为她整理碎发时手腕灵活地从温热的掌心里挣脱开来,自然地搂上御景煊的脖颈,手臂不动声色地将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避开。
“那容钰说的小青梅呢?他说你去哄小青梅了,信件上也说她吃醋了,让你尽快甩掉我,容钰凭空捏造的不成?”
御景煊被姜怀柔主动的亲昵惹得心上一阵雀跃,并未察觉到异常,闻言眸子寒气直冒,“我说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容钰这家伙,柔儿莫要听他胡言,根本就没什么小青梅,你若不信,待明日我便把他提来交待,至于那个凤域主,兵符在她手里,只是让她把兵符送来,她怎样,与我无关,我只在乎你。”
解释这么多话,换作是遇见姜怀柔以前的御景煊绝对是嗤之以鼻的,可现在,只要她开心,他甘之如饴。
姜怀柔对御景煊本就是信任的,可就是堵了那么一口气,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想罢,得出了一句结论:“我对你,还是了解得少了。”
下一瞬,手臂随着御景煊的再一次倾近而放低了些,低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响起:“那今晚,不如我们深入了解一下?”
漆黑安静的环境里几乎只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气氛也随着御景煊的话语而暧昧起来。
姜怀柔心跳如鼓,在御景煊强势而又不加掩饰的目光下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涨红着脸只堪堪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触动了御景煊哪根神经,薄唇印在了她的眉心,意味深长地哑声笑道:“乖,等我。”
不明所以的姜怀柔只觉身上一轻,压迫感消失,反应过来后连忙坐了起来,还不待站起,便亮起了一盏灯。
昏暗,却足以让御景煊看清水眸慌张看向他的人儿,姜怀柔也将御景煊眼里势在必得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暖黄色的昏暗微光却平添了几分旖旎,姜怀柔想逃,可却被御景煊的目光和步步靠近凝在了原地。
窗外小雨淅沥,今晚却注定无心去听。
翌日。
御景煊垂眸凝视着怀里乖巧入睡的人儿,眉宇间神情不辨,骨节分明的手指若有所思地微动。
修复那个玺印看来是必须的了,不然,就算愿意待在他身边,她也不会真正地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反而憋在心里,让自己难受。
深沉莫测的黑眸捉摸不透。
……
姜怀柔坚持不让御景煊送她回去,而是自己忍着不适走回大将军府,刚走至大将军府门前,就见府门前站了一个人。
慕容凌夜察觉到动静看了过来,随即三步并作两步地焦灼跑到了姜怀柔面前,桃花眼里红血丝清晰可见。
“小柔,你没事吧?他没拿你怎么样吧?”嗓音担忧与不安几乎溢了出来。
姜怀柔掩盖住眼底异样的神色,弯唇浅笑,“我没事,对了,南芷姐的蛊毒我会想办法解开的,既然黑羽已散,该受到惩戒的也不会落下,先前布局的力量就直接用在青洲吧。”
目光微敛,又补充了一句:“还有,我要跟你说声抱歉,玺印碎了和我脱不开干系,我会尽力弥补。”
慕容凌夜眉头微蹙,摇头反驳:“这与你有何干系?别听夜无笑那个疯子胡说,其余的,总会有时机的,不必过于担忧,有什么,我和染哥会撑着。”
姜怀柔面色无异地温笑,心中如同一团乱麻,“那我就先回去了。”她看得出来,慕容凌夜在大将军府门前站了一夜,可此时此刻身心俱疲的她只想回去。
从慕容凌夜身边越过时,胳膊却突然被轻握住,姜怀柔疑惑看去,却只能看见慕容凌夜看不清神色的侧脸,“没什么,回去好好休息。”
其实他想说,热茶润嗓,若是沐浴,便让知书备些,可终究是没说出口,此时的关心却只会让她尴尬。
清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细白脖颈上哪怕是脂粉也遮不住的隐隐红痕更是刺痛了他的双眼,发生了什么他又怎会不懂?
姜怀柔疑惑地看了眼情绪有些不对的慕容凌夜,还没回答,慕容凌夜已经松开手迈步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背影说不出的寂寥落寞。
没再多想,姜怀柔提步进了大将军府,还好走之前和知书打过招呼可能晚点回来,不然她都能想象到爹娘又为她担心的模样。
刚走进惜庭居,四爷便朝她飞奔过来,姜怀柔展颜一笑,抱起四爷,也不知是不是昨天没回来兔爪不停地扒拉她,好不粘人。
不待她驻足片刻,知书慌慌张张地从院门外跑来,见她在,顿时脸上一喜,低头看着脚下就往这边赶来。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韩丞相和王大人早早地就在偏厅同大将军议事了,还说要见您,奴婢知道您还没回来,都快急死了。”
姜怀柔微讶,“韩丞相也来了?”
知书疯狂点头,又上前拉着姜怀柔,“是呀,小姐还是快去吧。”这两位,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关键是,夫人是知道小姐彻夜未归了!
想了想,放下四爷步履悠然地往偏厅走去。
这也是姜怀柔第二次见这位不苟言笑的韩文崇韩丞相,听说他在官场上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私下也很少在同僚间走动,没想到竟和王大哥一起来了大将军府。
姜贺介绍道:“柔儿,这位是韩丞相。”
姜怀柔礼节周到地行了一礼,“韩伯父。”
与此同时,韩文崇也在打量姜贺的这个女儿,与上次在大殿见时不同,这次是在确确实实听容钰亲口确认的前提下见到人的。
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殿下的意中人。
恰巧和佑凌还是朋友。
任谁也想不到,表面上以中立之势明哲保身的韩文崇实则早就同御景煊交好。
第97章 心中的缺口
语气也不由和缓了几分:“听说是佑凌的师妹,过些天就该去魏远山了吧?”
唠家常一样的长辈关心,姜怀柔放松下来,“嗯,还有五六天左右吧。”
韩文崇略微点了点头,便不再看她,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姜贺,“听说昨日蒋云抓了捷州安县的县令,赵西荣,不过还未审出个所以然,祁都倒是洗清了嫌疑。”
想到姜怀柔可能不清楚缘由,王驿开口解释道:“赵西荣府上的一位嬷嬷,就是乐安公主生前在身边侍奉的嬷嬷,已经有证据指向赵西荣与安县一事脱不开干系,如今人已被押入大理寺,县令府被查封,那个嬷嬷也不见了踪迹,丫鬟小厮一个没少,偏她跑了个没影,不过时间不久,找起来应是不难。”
姜怀柔也算是明白过来为何韩丞相也在了,再快的搜寻速度也不会说昨日查今日便有了结果,想来应是韩丞相的功劳。
“既然如此,不知韩丞相与王大人让家女过来是为了?”姜贺也就直问了,要说议事,虽然王驿看重柔儿,但其中牵扯的朝政要事却是要有个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