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天歌的内心此刻已经俨然成为了一只绝望的脱缰疯马,就在她心痛到差不多哮喘都快犯了时,却突然听到旁边的慕择轻轻笑出了声,她一个眼刀随即瞪过去:“笑什么笑!”
慕择笑得挺开心的,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意:“现在稀罕要了么?项链。”
虞天歌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转变口径道:“你都敢送,我为什么不敢要。”
慕择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收起来吧。钱我会打给陈殊望的。”
虞天歌没说话,心里的血止住了,默默将断成两截的钻石项链给收进了包里,同时拿出哮喘喷雾喷了两下。
等回到小区,虞天歌就想跟他各回各家了,两人从电梯出来,虞天歌连告别的步骤都省了,她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走到家门口准备开门时却发现慕择竟跟了上来,她没开门,转身朝向他:“怎么地?你还想进来坐坐?”
慕择看了眼她颈上的那枚牙印,长指在自己脖颈处比划了一下:“这儿要紧么?”
虞天歌不悦道:“我要是说要紧,你还能让我咬回去啊?”
慕择耸了下肩:“你又不是没咬过。”
虞天歌一时语塞,朝他甩了甩手:“行了行了,你赶紧回去吧,我准备卸妆休息了。”
他一把捉住她在空中甩动的那只手,稍微用力就轻车熟路地将她拉来他面前:“家里有碘酒么?我给你擦一擦。”
“你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把我往你身上拽?”虞天歌横眉竖眼道,“就这么喜欢跟我亲密接触啊?”
慕择垂眸看她:“嗯。是挺喜欢的。”
虞天歌臭着一张脸,有被无语到。
慕择盯着她那双充满不耐烦的眼睛:“刚才对着陈殊望和官一山,不是笑得挺开心么,怎么对着我时反而不会笑了?”
虞天歌无语:“不是你他妈让我别笑的嘛?”
慕择勾起唇角:“我想你只对我笑。”
虞天歌很不习惯跟他这样的相处模式,仿佛她是他的猎物一样。以前都是她主动出击,现在却换成他主动撩拨了。这小子好的不学,净捡坏的学,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勾引起她来了!
虞天歌当然不能被这么轻易地就给勾引了去,她呲牙咧嘴地屏蔽掉他的勾引信号,骂道:“滚!”
第39章
慕择对她的话充耳不闻:“过两天是我19岁生日, 你要不要来?”
虞天歌根本不用想的:“不去。”她是嫌慕择对她的种种动静还不够大嘛?还要舞到慕华铭面前?
她艰难地抽回自己的手:“你要是实在精力用不完,就去楼下跑两圈,别缠着我。反正我是累了, 我要回去洗洗睡了。”
慕择还没跟她待够, 轻而易举又将人给拉了回来,这次是直接抱进了怀里:“再陪我说会儿话。累了就靠我身上。”
虞天歌有点抓狂:“你还有完没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当自己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
慕择压根儿没在意她的这些暴怒, 反正她也就嘴上凶凶, 人还在他怀里就行。他气定神闲地把下巴磕在她颈窝,轻声笑道:“不是累了么?累了就少生点气。”
虞天歌被迫贴在他怀里, 心想你他妈早干嘛去了,你要是能赶在我知道你名字前就向我乖乖就范,没准儿我现在都已经睡完你了。
难不成这小子还是个抖M?不喜欢别人追着他跑, 净喜欢对他摆脸子的?
虞天歌没什么好语气地说道:“你抱够了没?抱够了就赶紧把手撒开, 别指望我能站大门口给你抱一晚上,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我以前追你的时候也没追得这么霸道,你到底跟谁学的?”
“不用跟谁学。”慕择的嗓音里透出淡淡懒散的笑意,“看见你就自然而然想这么做了。”
虞天歌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这一天也来来回回撩了我好几轮了, 够了吧弟弟?”
他直起身子垂眸看她, 非常直白地问:“那你被撩到了么?”
虞天歌不爽地说:“没!”
慕择唇边反而挑起一丝弧度:“那说明还不够。”他抚摸上她侧脸, 用拇指指腹轻柔地摩挲她脸颊,凑到与她很近的距离,目光深邃地盯住她双眼:“这样呢?”
虞天歌对他那张美极殊艳的脸实在没什么抵抗力,下意识就往后仰了仰:“我警告你,别再撩我啊!”
“你怕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虞天歌嘴硬:“我怕什么!”
慕择又凑近她几分,在她试图往后躲时提前扣住她后脑勺, 不但阻止了她后仰的动作,还将她往他面前送近了些, 他的鼻尖触上她的,说话时有淡淡清冽的气息向她飘近:“我怎么知道你怕什么?也许......怕自己会忍不住吻我?”
他离她太近了,近到感觉嘴唇张合间都能彼此相碰,虞天歌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开始扑通扑通乱跳起来,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声音开始发虚:“笑话。我虞天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儿定力没有?”
慕择鼻尖轻轻磨蹭了下她的,声线沉醇:“那你咽什么口水?”
虞天歌心跳如捶鼓:“渴的。”
慕择又往前挪了一点点,眼看就要贴上她的唇,他却不再继续靠近,维持着一派要吻不吻的极致暧昧状态:“确定是渴的,不是馋的?”
虞天歌心乱如麻道:“馋什么?馋你啊?我又不是没尝过,有什么好馋的。”
慕择看她的眼神荡着幽幽水意:“尝过才知道什么感觉,才会馋,是么?”
他的话透着浓烈的蛊惑意味,令她想起前两次的亲吻,他的唇是柔软的,他的吻热烈而情深,他的气息弥散在她唇齿间,勾绕,吮弄,诱人沉沦......
虞天歌的呼吸逐渐加重,气息沾上温度,是灼热的,紊乱的,他用他的声音、气息、美貌明目张胆而又温柔脉脉地勾引着她,她的理智和定力随之一丝一缕地消散干净,她被他勾得七荤八素,等反应过来时,身体已经非常诚实地走入他给的美色陷阱,她勾住他脖子,也狠狠咬住他嘴唇。
她给的疼痛唤醒了慕择体内的妄纵因子,他越发强势地拥紧怀里娇媚明艳的女人,热烈地与她拥吻,将这些天里所有的醋意和思念都揉碎进这个深吻里,他褫夺着她的气息,享受着只属于他的热情。
虞天歌抱着慕择吻了许久,叛逃的理智才一点点回笼,理智归位后,她并没有立即推开他,想着反正亲都亲了,亲10分钟和亲20分钟差别不大,还不如好好享受,于是她干脆全身心投入到这场热吻里,等着实亲够了,才照着他舌尖狠咬一口,把人推出去:“亲完了就赶紧滚吧!”
这是一场以痛开始也以痛结尾的热吻,慕择还没能从余味中清醒过来,虞天歌却已经翻脸无情地转身开门去了,可她那扇门刚刚打开,还没来得及挪动脚步呢,他就从身后将她重新纳入怀中,同时另一只手越过她侧脸直接撑住了门板,“啪”一下就将大门给牢牢关上了。他勾着她腰肢,在她耳畔吐息轻缓:“谁告诉你亲完了?”
虞天歌的耳朵被他的气息勾得极痒,她本能地往旁边躲了躲,却正好朝他露出一截雪白颈项,那里有枚暧昧的牙印,来自他小小的惩罚。既然她慷慨奉上,慕择便不客气地低头吮住她颈间牙印,酥麻的感觉令虞天歌忍不住轻轻一颤。
她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一件对她很不利的蠢事,色字头上的那把刀此刻就悬在她头顶,分分钟就要将她就地正法,虞天歌催促自己赶紧想出一个补救的办法,想了半天终于让她想出一个——
“你长得跟我某一任前男友真的很像。”虞天歌慢悠悠地杀人不见血道,“刚才还以为跟他在接吻呢。”
果然,她扔下这句极具杀伤力的话后,慕择亲吻她脖颈的动作立马就停住了。
虞天歌其实也不算骗他,他确实跟她的某一任前男友长得有几分神似,只不过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慕择究竟是像她的哪位前男友了。反正她对那个想不起来的前男友估计也是见色起意,对慕择同样还是见色起意,虽然她对慕择的喜爱程度确实要比她以往谈过的任何一个前男友都要高,可也仅仅只是喜爱而已。
说到底,慕择在她心里的份量根本就没几斤几两,她就是纯纯一好色之徒,当初只想跟他谈个恋爱,没打算多认真,也不准备多长久。现在只想从慕家这个漩涡中全身而退,根本没必要为了一个“不是必须要得到的人”就冒险得罪慕华铭。
反正男人有的是,这个不行就下一个。
虞天歌继续给他下猛料道:“不过他吻技比你要好一点。你刚牙齿都刮到我舌头了,他从来不会。”
她感觉到扣在她腰上的那只手收紧了,下一秒就听到了预料之中的隐忍又暴怒的声音:“虞天歌,惹恼我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虞天歌满意地舔了舔嘴唇:“怎么,吻技差还不让人说啊?”
趁着他分神恼怒的孔隙,虞天歌转身一鼓作气地就将他推开半米远,她再次打开自家的大门,进屋前非常渣女作风地对慕择说:“机会只有三次,你已经用完了。三次你都吻得不怎么样,以后不会有第四次了。”
在她准备关门前,慕择上前一把握住门沿,硬生生撑开一条宽缝,阻止了她关门的动作,他目光锐利逼人:“吻技不好,你还回回拼命把舌头往我嘴里送?”
虞天歌谎话张口就来:“刚不是说了嘛,我还以为跟我前男友在接吻呢。”
慕择那双眼睛跟要吃人似的:“你再说一遍。你刚才以为自己跟谁在接吻?”
虞天歌被他吓人的眼神给唬住了,不敢再造次,清了清嗓子说:“你回去吧,老在我门口耗着干啥啊,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慕择恶狠狠地盯着她,虞天歌心虚地想要把门关上,可被他手撑着,门根本就关不上。
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最终慕择败下阵来。
他慢慢将手从门沿上放了下来,表情里有了一丝微微的颓败:“你是因为那个前男友,才追的我?”
虞天歌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从慕择的脸上看到这样灰败的神情,意外之余,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过了,说:“那也不至于。追你单纯是因为你帅。”
慕择的眼里这才多了一点光亮:“那中途为什么又突然不追了?”
虞天歌信口胡诌道:“因为看久了,觉得你也没那么帅了。”
慕择愣了下,似乎是觉得这个回答实在荒谬,他用一种明显不信的语气问道:“就因为这个?”
虞天歌说:“这个还不够吗?”
慕择没说话,足足沉默了好几秒才重新开口:“虞天歌,你的喜欢就这么廉价?”
虞天歌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不算错,就说:“要不然怎么我那一筐前男友加一起都不值钱呢。你想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慕择的眉眼渐渐冰冷下去,他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淡目光紧紧盯着她,看得虞天歌心脏猛地一缩,真怕他下一秒就会冲进来弄死她,可他没有,他甚至没表现出任何要发怒的征兆,而是沉默地慢慢地关上了门,将自己和虞天歌隔断在了两个空间。
门里门外,她松了一口气,觉得眼前的难关算是平安度过去了;他并未多留,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第40章
转眼就是慕择十九岁生日, 虞晚晴想去去不了,没有入场资格。虞天歌倒是得了慕择的口头邀请,就是根本不想去。
她觉得现在挺轻松的, 没了慕择这个定时炸弹在身边, 她的人生安全和财产安全都得到了充分的保障。
至于那根断掉的钻石项链......虞天歌虽然肉疼,但毕竟项链是她弄断的, 该负的责任还是要负, 她想了想,给陈殊望打了通电话。
两人约在第一次见面的茶馆, 虞天歌特地随身带上断成两截的项链,以示她不是想夺人所爱,项链是真的断了。
陈殊望看着那根可怜巴巴躺在茶桌上的钻石项链, 倒没说什么, 就是不肯收下虞天歌的赔偿,表示这根项链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所有物。虞天歌只好问他:“那我这钱应该赔给谁?赔给店里吗?”
陈殊望端起茶盏浅尝了口,脸上依旧是那副淡淡的八风不动的浅笑,让人联想起笑面虎:“该赔给谁, 虞小姐心里应该很清楚, 何必明知故问呢?”
虞天歌脸上是跟陈殊望同款的密不透风的职业假笑:“陈总这话倒让我糊涂了, 我要是心里清楚,又干嘛多此一举专程跑这一趟?”
她没撒谎,她确实不清楚。虽然慕择确实说过要把这条项链买来送给她,但那是在他俩闹掰前说的,她不大相信在她对慕择说了那样的话后,他还能巴巴地为她付这400来万。虽然400来万对于慕择来说可能根本不算什么, 但毕竟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反正这要是换成她,她是怎么都不可能为一个戏弄过自己的渣男掏腰包买单的。
陈殊望看了她一眼, 没再跟她打太极,说:“虞小姐去问问慕择吧。”
虞天歌这才能确定是慕择付了钱,虽然除了他也不会有其他人会为她出这400来万。她没刻意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否则就太做作了,只对陈殊望说:“我跟慕择不是你想的那样,陈总别误会。”
陈殊望看样子对她的澄清并不相信,说:“虞小姐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更不是会在背后向家长告状的人。”
这“家长”显而易见指的就是慕华铭了,虞天歌有点尴尬,但同时又松了一口气,最后还是苍白地向陈殊望补充了一句:“我跟慕择就是普通邻居。”
钻石项链最后还是被虞天歌给原封不动地带了回去,这钱她得还给慕择,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24期无息分期付款,可距离她跟慕择闹掰那天不过才过去几天,这个时候贸然去找他谈还钱的事明显不是个明智之举。
她准备先把这件事晾一段时间再说。
在房产中介的努力工作下,虞天歌的房子很快找到了买家,对方是个年轻富二代,看着也就上大学的年纪,穿着打扮十分青春靓丽,按照她的说法,买虞天歌的二手房是因为这里离学校近,虞天歌闲聊之余才发现,原来对方也是S大的,算是她的学妹。
富二代小妹妹出手十分豪爽,虞天歌房产这么一来一回,除去装修费用还能净赚200多万。
虞天歌第二天就找了个搬家公司把东西全部搬走了,新的住处还没来得及落实,只好先把家具细软暂时寄存在她妈郑素心那儿,之后就开始加紧找房子。还是同一个房产中介,工作起来依旧那么认真卖力,没多久就帮虞天歌找到了合适的房子。
虞天歌这次买的是个精装房,户型跟她原来那个差不多,采光也好,离她公司比原来那个还要更近一点,虞天歌非常满意。新房入住的那天,也是虞天歌去金耀资本提交公司后续发展企划书的日子。
她把搬家的任务全权交给了靳子祺,自己则带着霞姐去金耀开会。这种投资级别的会议并不需要慕择亲自到场,虞天歌理所当然就没跟慕择碰上面。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她公司本就运营得不错,加上最近拿下了和陈殊望公司头部主播的合作案,公司发展前景就显得更加可观了,金耀资本对她追加投资的决定也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