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月烦躁地想,这幸亏是个男人,这如果是个女人。估计天天说闲话都能把嘴皮子磨烂。
苏微和苏玺不知道什么时候溜出去了,不一会儿,刘校长和秦晴就跟在他们后面进来了。
“你这是干嘛呢?快回去休息吧。”刘校长扶苏义天。
苏义天甩开胳膊,把头别向一边,说:“别说村长,今天就是把天王老子叫来,也别想让我走。”
“哎呀,叔,你说你何必呢?这样糟蹋的是自己的身体呀。”秦晴说道。
谨月端着两杯水出来,递给刘校长和秦晴,讪讪的说:“让你们见笑了。”
“你快回去休息吧,乡里乡亲的,可别伤害这份和气。”刘校长继续劝导。
“你可快闭嘴吧,你当然会向着她,钻被窝的么。”
刘校长脸色大变,他气愤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义天龇着牙,扭动了下身子,好让自己坐得舒服点。
“这种事也不是啥光彩事,还需要我再说吗?”
“你说。”
“不说了不说了,别吓到人家秦老师。”苏义天慢条斯理地说。
“我告诉你,我行得正坐得端,我不怕你胡说,如果你再造谣生事,咱就去找警察。”
“啧啧啧,少拿那些吓唬我。我苏义天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没怕过谁。”
谨月忍不住了,她上前几步,一把抓住苏义天的脏衣领,说:“你不要不知好歹,你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吗?就翁向娣那事,如果传到公安局,就够让你消停一阵子。”
苏义天把脖子一梗,说:“她人都走了,还能有啥事?就算有事,也是处理姓董的。”
“你也逃不脱,你别忘了,翁向娣可是被你们虐待疯的,虐待是犯罪!”
看苏义天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谨月低声说:“还有你和那谁的事,你如果想让全村全镇都知道,我也很乐意帮忙。”
苏义天明白了,谨月说的是苏平生媳妇刘氏。
虽然他一向声名狼藉,也不在乎别人说他和女人之间的那点事,但这次不一样的是,刘氏在本村,而且又和苏老大有一腿。
这要是传出去,他这张老脸还真有点难堪。
他这几天敢这样胡闹也是因为他觉得谨月不会去说闲话,没想到……
看来,这人还是会变的。
算了,那就讹点钱撤吧。
苏义天咳了一下,挺了下腰,紧锁着眉头,说:“疼死了。”
然后又转向苏老二,说:“侄儿,前几天卫生院的大夫怎么说的,是不是说明天要复查一下?”
苏老二说:“大夫没说,只说静养就好了。”
“那大夫我一看都不中用,我觉得全身比前几天还痛,我……”
谨月冷眼看着苏义天表演,这点拙劣的演技。
“两百够不够?”谨月打断苏义天。
“我行动不便,一个人去不了,还是让老二带我……”
谨月掏出三百块钱,摔在苏义天的腿上,冷冷地说:“拿上钱,快点走,这事两清了。”
苏义天便往外挪边说:“那你可不要乱说。”
谨月哼了一下,就你们那档子破事,我还懒得费舌根呢。
一直在外面听着动静的苏江娘,这时候赶紧弓着腰一颠一颠地跑了进来,扶着苏义天。
“你他娘的不知道早点进来。”苏义天骂道。
秦晴有点不高兴,谨月留她吃饭,她也以还有事拒绝了,刘校长也只得跟着走了。
一路上,秦晴还是不怎么说话,刘校长猜她可能是多想了,也觉得他和谨月之间有什么问题。
唉,他倒是想!
两人默默无语地回到小屋子,秦晴就开始挽袖子准备做饭。
刘校长就在桌子边看书。
秦晴也不说话,炒了一个西红柿炒蛋,一个青菜,然后把两盆菜端到桌子上,说:“收拾下,吃饭。”
刘校长正看书看得起劲,眼睛都没动一下,只是把书拿起来,腾出了位置。
秦晴又端来两碗米饭,重重地放在桌子上。
“吃饭啊?一遍叫不动是不是?”秦晴生气地喊道。
刘校长心里不是滋味,他把书放回到书架上,洗了把手就拿起了筷子。
秦晴挑挑拣拣,似乎什么都不想吃,勉强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
“你怎么了?”
“没怎么,不想吃了。”
刘校长也放下筷子,说:“从回来的路上你就一直有情绪,有什么委屈你说出来啊。”
秦晴的眼泪在眼睛中转圈,她嘴唇哆嗦着。
“我能有什么委屈,哪怕是一块石头,这么久也捂热了吧,我就是犯贱,我还指望着你能喜欢上我。”
刘校长皱了下眉头,说:“你想多了吧,我们这不好好的吗?”
“当然,在外人看来的确好好的。”
第182章 真是报应
“我知道,你肯定还在想苏义天的事,但是我跟陈谨月的确没什么啊。村子里人多口杂,尤其爱拿这种事情说事,这你应该是知道的。”
“他说什么我都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心里到底怎么想?”
“我们都结婚了,我当然想和你好好过日子啊。”
秦晴没说话。
刘校长走过来,揽住秦晴的肩膀,说:“好了,别生气了。你上次不是说要去县上买衣服吗?这周末我陪你去。”
秦晴这才噙着泪水笑了。
这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刘校长突然来了兴致,直折腾了半夜。
完了后,他很快就呼呼大睡了,秦晴却望着黑暗中的屋顶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不是正确。
以前他并不愿意和她处对象,可后来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并且快速地订了婚,她心里并非不清楚,她也是谈过恋爱的人,一开始没怎么喜欢上的人,不管过上多少年,还是不会喜欢。
后来她听说他让他爸爸给一个农村妇女弄了学籍,她凭借着女人特有的第六感,觉得这事非同小可,后来,她又听说那个女人还真的考上了一所重点高校。
在吃惊之余她心里也有点酸溜溜的,难怪他会喜欢,哪怕她是个农村妇女。
后来她试着在刘校长那儿问起过这个女人,结果他说起来满脸都是赞许与兴奋,让她的心一直往下沉。
她跟着他来乡下是自愿的,哪怕被她爸妈痛骂她的头被驴踢了。她爸妈的意思本来是让她在城里上班,然后他们几个大人想办法把刘校长也调到城里,
最后秦晴的妈气愤地说:“那么大个人,随便她去哪,我不管了。”
还是刘校长的妈妈刘母好言相劝了一阵子,秦晴妈的心里才好受了一点。
刘母说:“放心吧,过两年有了孩子自然就回来了,做父母的,谁忍心孩子受罪。”
她本来也想有个孩子,可刘校长一直借口忙,说过几年生。
唉。
这是一个漫长的夜晚,秦晴回想着往日的点点滴滴,直到天已经有点发白,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可没睡几分钟,刘校长就已经起床了。
他一直有早起的习惯,起来会去外面散一个小时的步。
秦晴也开始打着哈欠起床。
“困的话你就多睡会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醒来就睡不着了。”
刘校长笑着说:“年轻人不都爱睡懒觉吗?”
“可惜我已经不年轻了。”秦晴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
刘校长摸了下秦晴的头,温柔地说:“说什么呢?你当然还很年轻。”
“我们要个孩子吧。”秦晴说。
刘校长顿了一下,揉了下眼睛,说:“再说吧。”
虽然是七八月,但北方的天气一向昼夜温差大,秦晴刚出来就打了个寒战。
“刘校长,秦老师,这么早啊。”
秦晴一看,谨月和苏慎从大门走了出来。
“你这么早去干什么呢?”刘校长问。
“我们要去姥爷家。”
一路上,谨月给苏慎说着刘校长和秦晴的浪漫故事,说你看他们俩多般配啊,走在一起真是养眼。
苏慎问:“妈妈,那他们是爱情吗?”
这话倒是把谨月难住了。
爱情,向来不是一个能说得清的话题。
不是那谁说的,爱情就像鬼,很多人听过,但没见过。
“你觉得爱情是什么?”谨月问苏慎。
苏慎想了下,说:“我觉得就是两个人永远在一起,不分离。”
谨月点了下头,说:“爱情是一种很伟大的爱,并不是说一直在一起就是爱情,爱情它不太让人能说得清,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你对它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苏慎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谨月很高兴,苏慎能跟她探讨这个话题。苏慎正在青春期,她知道她肯定也面临着对异性有好感这种困扰,于是,借此机会,谨月想试探下她的反应。
“慎儿长这么漂亮,应该有很多男同学喜欢你吧?”
苏慎脸一红,就开始焦急地辩护:“才没有呢。”
谨月笑了。
“有人喜欢是好事啊,说明你受欢迎。换位思考,你也会喜欢优秀的人,对不对?”
苏慎没说话。
谨月接着说:“但是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不成熟,还不能把好感与爱区分开,所以你们一定要以学业为主,等以后考上好大学,就能遇到更优秀更成熟的男孩子了。”
苏慎说:“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考上好大学的。”
娘俩说说笑笑,上午十点就到了槐沟。
和上次见面相比,陈老爹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不少。他正抱着小孙女在喂小鸡。
谨月也知道,小宝媳妇对陈老爹好的最根本原因,就是因为她给他们寄了好几次钱。
这世上,钱有时候真的是万能的。
苏慎带着弟弟妹妹去玩了,陈老爹和谨月坐在屋子里聊天。
每次,一聊起天来就很容易想到一些过往,想到过往难免又会伤感。陈老爹说他这辈子最愧对的人就是谨月和她的母亲王氏。
谨月忙说都过去了,就不提了,她这不是好好的吗?
“唉,你们姐妹几个一起长大,如今却四分五裂的,一年也见不上一面,尤其是样儿,你娘走的时候就挺挂念她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唉。如果我这辈子能见到她,去了阴曹也好给你娘交代。”
陈老爹的眼睛似乎被眼屎糊住了。
他掏出一块软塌塌的方手绢,擦着眼角。
“爹,你别乱想了,何样她过得挺好的。”
“你咋知道?你们有联系吗?”陈老爹喜出望外。
于是,谨月把她在D城见何样的事给陈老爹说了,不过她特意叮嘱陈老爹,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也是何样的意思。
“好,这也是个命苦娃娃,只要她现在过得好,我就放心了。”
“她们两个怎么样?”
“谁?”
“何如何花。”
“自从你娘出事后,她们再也没有来过,我也只是听说,说何如经常挨打,那男人打起来是下死手。何花倒是和她男人能过,但跟婆婆处不来。”
谨月心里暗笑:真是报应。
以前那么飞扬跋扈,现在怎么都怂成了鳖。
第183章 我是真心的
那天准备回去的时候,陈老爹还叮嘱谨月:“你去那边了,记得告诉下何样,说她来不来看我不要紧,重要来看一眼她娘,她娘临走前一直在念叨着她呢。”
谨月答应了。
九月,新的一学年开始了。
一开学,谨月就直接辞去了班长一职。
本来以为这样会有更多的时间来学习,可没想到会有新的烦恼。
这个说来也有点让人脸红。
之前,谨月只感觉到张星比较向着她,但她一直觉得是因为他们俩最先认识,而且都是北方人的原因,没想到张星的心思却没那么单纯。
那天下晚自习,谨月刚出教室,张星就说让谨月留一下,说下那个白血病孩子的事。
听到那孩子一切顺利,谨月如释重负。
“你太善良了。”张星说。
“你也是啊。”
“我们是一样的人。”
“这次的班长竞选你有兴趣吗?”
“没有。”
“为什么呢?不想锻炼下自己吗?”
张星笑了,他说:“我的梦想是救死扶伤,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如果真的想通过这些来锻炼或者证明自己,我估计早都是学生会主席了。”
谨月尴尬地笑了下,就说要回去了。
“还这么早,我们去操场走会吧。”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没。就是想和你多待会。”
谨月的心扑通跳了好几下,这话,怎么听都好像有点暧昧。
她镇定了下自己,说:“什么哦,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快回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
“等一下。”
谨月站住脚步,张星追了上来。
“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谨月快速地转头,不可思议地说:“你说什么?”
“我喜欢你。”
谨月严肃地说:“别开这种玩笑,这一点都不好笑。”
张星急了,他走到谨月面前,说:“我真的喜欢你。”
谨月好纠结,她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张星自己的事,毕竟关于她的家庭情况,没有人知道。
算了,先不说吧,反正自己也不会在这儿常待。
谨月笑了下说:“可是我只是把你当成同学,当成朋友。”
顿了下,谨月又说:“我们没什么可能,希望你收回自己的话。”
“为什么?难道在你眼中,我就那么差劲吗?”
谨月没说话,走了。
回到宿舍,谨月还感觉好像在梦里,前世母胎单身到26岁,想谈恋爱却遇不到合适的,今生倒是烂桃花还不少。
“谨月,过来吃瓜子啊。”余冷斜靠在床头,把腿伸到桌子上,悠闲自在地嗑着瓜子。
张云试着明天要穿的衣服,看谨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说:“这么晚回来,不会是约会去了吧?”
“啊,不是吧,我们的班长大人也有桃花了。”赵晓婕说。
“快说来听听,是哪位大帅哥或者大才子?”
谨月无奈地说:“哎呀,你们都想到哪去了,什么约会,桃花,太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