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月心里一痛,随即快速地离开。
走了几步,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下,苏老二还茫然地站在原地……
谨月觉得烦闷至极,镇上也没有咖啡厅,她一口气走到以前庙院那儿的小路,径直走了上去。
这是她第一次上这条路,太阳很大,她也不觉得热,只是快速地走着,想耗尽全身的力量。
走了大概半小时,她终于走不动了,随即颓废地坐在小路边。
为什么?
她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明明两个人都没什么感情了,为什么还要难过。
感情的事不能想,不能推敲,不然只会让自己痛苦。谨月拼命让自己冷静,她打开“谨慎细微”准备转移注意力。
结果却看到第二个大礼包的抽奖按钮是亮着的。
她记得自己还没有完成第二阶段的任务啊。
她又点开任务明细,原来她在干儿子满月宴上给大家指导小儿用药、按肚子写药方的事都算在了任务中。
还挺好,至少不用再走街串巷了。
第二个大礼包又会是什么呢?
谨月迫不及待地点了“开始”,幸运大转盘开始转起来了。
最后停在了二和三的边缘处,慢慢摇了下,在三处停下了。
谨月点开一看:尿不湿的制作方法。
尿不湿?
谨月一愣。这个年代哪有这东西,大家不都是用的尿布吗?
话说这尿布,夏天倒还好,大太阳下一会就晒干了,冬天可就太痛苦了,小孩痛苦,大人也痛苦。很多大人都是把尿布放在炕上烘干的。可因为空间有限,妈妈们只能睡在湿尿布上。
不过,这东西肯定大有市场。
谨月点开,看起了制作方法。
这简直就是手把手教你做的详细步骤书。
无纺布、高吸水树脂、PE膜,这些材料是大问题。
谨月盯着步骤书看了一遍又一遍,脑子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解决材料问题。
想了半天,本地无论如何都无法解决,反正月底要去趟S城,谨月决定问下苏主任。
想到苏主任,谨月感觉心又开始跳动得不正常了。
那天回去后,苏老二不在家,苏老太唉声叹气地他去地里了。
谨月带着苏慎去收拾之前买的那个老院子。
那院子以前荒草比墙高,后来苏江的弟弟苏海在里面住过一段时间,也就收拾干净了。
再后来,谨月买下院子后,虽说没有住人,但都会时不时地去打理一下。
再加上现在是夏季,屋子也没有受潮。总之,完全可以拎包入住。
谨月其实想过,要不就让孩子们在之前的院子里住,她一个人住这儿就好了,没想到苏慎却说要陪着她。
第247章 又见面了
谨月的事在村子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的声音还是偏向于苏老二,觉得是谨月的问题。
“肯定是在外面待久了,待野了。”
“都一把年纪了,还学城里人玩离婚,笑死个人。”
“听说是不愿意要婆婆,才离的。”
“以前还带苏老太去医院,伺候月子,原来都是装的啊。”
谨月才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嘴长在别人身上,你还能给封了不成?
月底,谨月带着苏清,跟着张大夫,乘上了南下的火车。
临时走,谨月还专门找出尘封已久的电话。
没有直达到S城的班次,他们打算先在G城落个脚,谨月也想顺便去看看她的商铺,看看何样。
当然,她也不清楚张大夫和何样有没有联系,这话她没有给张大夫说。
苏清从来没有出过门,坐在车上兴奋地指着外面的东西咿咿呀呀地比划着,谨月都耐心地给她解释着。
不知道为什么,一向都镇定自若地张大夫,这次倒是显得有点沉默,一路上也没怎么说话,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这段时间在家里,关于张大夫和何样的事,传得也挺多的,大家基本也都倾向于相信他们俩已经分开了。
张大夫的娘在谨月那儿没有套到话,更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跟张大夫大闹了一场,说他就是被狐狸精蒙住了双眼,害得诊所也关了,好姻缘也错过了,真是鸡飞蛋打,让人笑话。
这之前,张大夫的娘还托人在镇上找了个开商店的姑娘,想介绍给张大夫,可这张大夫工作都没有,每天就跑到卫生院里帮闲忙,人家姑娘一听就不愿意了。
谁都有烦恼的时候,谨月猜测此时的张大夫估计也是因为感情的事而烦。
熟悉的路线,熟悉的风景,谨月想着在学校的那几年,才发现那时候的自己才是真的充实而快乐,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
因为时间紧,到G城后,谨月也没有联系以前的同学,而是直接给何样打电话,
何样在片刻的迟疑后,说了她的地址。
谨月把苏清托付给张大夫后,就去找何样。
多日未见,何样完全变了个样,全身臃肿,满脸的黄褐斑和黑斑,更让谨月感到意外的是,何样像两鬓斑白,眼角下垂,好像老了二十岁的样子。
“每天忙着带孩子,也没怎么收拾自己。”何样把掉在脸上的碎发揽到耳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魏强呢?”
“他带林林去玩了。”
趁女儿睡着之际,何样要去给谨月做饭,被谨月拦住了。
“你现在过得幸福吗?”
何样笑了,眼间横出几条鱼尾纹,“也谈不上幸不幸福,但感觉很踏实。魏强虽然没有以前有钱,但他每天晚上都能按时回来。我最开心的就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晚饭,听魏强和林林讲他们一天的所见所闻。”
谨月点了下头,说挺好的。
“你呢?你这段时间还好吗?有没有进医院工作?”
谨月摇了下头,说:“我离婚了。”
何样震惊地望着谨月,似乎不能相信这是她说出的话。
“你离婚了?”
“嗯。”
“为什么呢?你们俩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也没什么具体的原因,就是感觉这婚姻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那你这次出来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
谨月摇摇头,说:“不,要回去,一码归一码,何况几个孩子还在老家呢。”
那天,姐妹俩聊了很久,末了,何样轻声说:“他,还好吗?”
谨月知道她问的是张大夫,但她恰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怎么可能好!
“是我对不起他,我本以为我会一直和他走下去,没想到魏强却出现了。”
“他挺好的。”谨月说。
“他,结婚了吗?”
“他有交往的对象,应该马上要结了。”
何样点了下头,没再说什么。
从何样家出来后,谨月一直在想何样、张大夫和魏强三个人的关系。自从何样和张大夫在一起后,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人之间才是爱情。
那时的何样,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衣食无忧,也没有孩子所累,每天除了做饭就是四处闲逛。
可现在,何样竟然告诉她,那时的她感觉不到充实。
谨月觉得头疼,这感情的事,历来都说不清道不明,她自己的事还一团糟呢。
S城,是一个会让她心跳加速的字眼。
他们,还会见面吗?
谨月和张大夫通了电话,张大夫说他正带着苏清在外面吃饭,完了会带孩子在周围逛一会。晚上有一趟到S城的班次,他会早点去买票,她到时直接去车站就可以了。
时间还早,谨月就漫无目的地走着,想着以前在学校发生的一些事。
她想到勤工俭学中心,她准备毕业答辩的那时候,实在精力顾不上,加上马上要离开学校,她把它转让给了学生会主席涂远。
后来,涂远想把它改成早餐店,当时还特意问过她的意见。
不知道后面有没有改。
突然她很想回学校看看,看看曾经挥洒过汗水的地方,看看那些可爱的同学。
不知不觉,谨月就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这儿离学校还有点距离,谨月决定坐公交车。
就在她等公交时,突然看到张星和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
张星正低着头发着短信,女孩挽着他的胳膊。
“小心一点,要撞到电线杆了。”女孩笑着说。
张星一抬头,就碰上了谨月的眼睛。
他条件反射般地拨开女孩的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在这?”
那女孩狐疑地看着谨月和张星。
“我过来这边办点事,你交女朋友了啊,好漂亮的姑娘。”
“不,不是,只是同学。”张星急忙否认。
那女孩撅着嘴没说话。
“你先回你们学校吧,我和同学聊会。”张星低声对那个女孩说。
女孩又看了一眼谨月,不情愿地走了。
“我,我们可以坐下聊会吗?”
谨月笑了下,说:“今天没时间了,过会还要赶去火车站。”
张星急了,“你就要走了吗?”
“去趟S城,他们医院有个研讨会。”
第248章 他们之间没有纯友情
“那你还来学校吗?”张星焦急地问。
本来,谨月想去学校走走的,可现在,她突然不想去了。
这个男孩子太过执着,执着地让她有点害怕。
她摇了下头,说时间太紧,只能等下次了。
“下次是什么时候,是不是你根本就不会再来了?”
“你们现在学业紧不紧张?”
“和以前一样,你不要转移话题,我写给你的信你为什么不回啊?”
谨月直视着张星,严肃了起来。
“张星,我们两个本来就不可能,我以前说得很清楚了,你好好学习吧。另外,对刚才那个女孩好点,她挺不错的。”
张星咬着唇,慢慢地,眼睛中涌上一股愤怒。
“我没说非要和你干什么吧,我只是,我只是……,算了,你去忙吧。”
说完,张星就快速地转身走了。
谨月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她想起刚入学那年,张星父母送儿子的场景,想起他们收留她的场景,想起和张星一起吃羊肉泡馍的场景,想起张星帮忙救治那个白血病男孩的场景。
自始至终,她都把他当成恩人与弟弟看待啊。
但是,男女之间,却不可能有纯真的友情,无一例外。
希望他好好的吧,谨月想。
因为这事,谨月也没心情继续逛了,她直接向车站的方向走去。
刚走过一家米粉店,就有个孩子喊:“小姨。”
谨月转身一看,是林林和魏强。
多日未见,林林已经长高了不少,都到魏强的肩膀了。而魏强,也比以前壮士了不少。
“谨月,还真是你啊。刚才林林说,我还以为他看错了。”
“林林。”谨月笑着走过去抱住孩子,然后问魏强,“你们去哪玩了?”
“去游乐场了。走吧,去家里。”
“我已经去过了,还有点事。何样还在家等你们呢,快回去吧。”
“小姨,那你晚上还会来我们家吗?”林林拉着谨月的手,问。
谨月捧着他的小脸,说:“等小姨忙完就去找你玩,好不好?”
“谨月,那个铺面的租金,我月底汇给你吧。”
谨月想起之前毕业那会,因为何样生了女孩,魏强表现出的不高兴,她一气之下就下了狠话,说铺面以后不租他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大男人,还是做过生意的人,还当真了。
“没事,不用汇我,那个铺面以后你就放心用吧,多陪陪何样和孩子就好。”
“那,多不好意思。你本来就是低价租给我的……”
“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对不对?”
正在这时,张大夫的电话打过来了,他说苏清哭闹不止,让谨月快点去车站,谨月就和林林他们告别,急匆匆地走了。
谨月紧赶慢赶赶到车站,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找到张大夫他们时,苏清还在哭。
哭得撕心裂肺。
张大夫无奈地摇头,说:“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大哭。”
谨月抱起苏清,拍着她,问她是不是想爸爸妈妈了,让她乖乖听话,说等过几天治好病,就可以和爸爸妈妈说话了。
渐渐地,苏清静下来了,头搭在了谨月的肩膀上。
张大夫侧着头看了一眼,低声说:“好像睡着了。”
谨月慢慢地坐下来,把苏清横着抱好,让她躺在自己怀里睡。
“这娃娃的病应该是被耽搁了。”张大夫叹了口气,说。
“她妈说去卫生院看过,没有检查出有什么问题。”
“都是走过场,哪能检查那么仔细。”
“这也是咱们那儿人们的通病,除非病得非常严重,不然都不肯去医院。”
“所以我也挺担心咱们的医院到底能不能运行下去。”
“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对了,苏清的事你有没有跟苏主任提过?”张大夫问。
“还没呢。”
“还是先打个电话说一声吧,他那边也好安排。他们医院一向人多,有时连个床位都没有。”
谨月觉得张大夫说得有道理,但让她给苏主任打电话,她感觉还是有点别扭。
最后硬着头皮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快速又简单地说了大概情况,听到苏主任说“没问题”后,她马上挂了电话,按了下狂跳不已的心脏。
“他们医院估计费用不怎么便宜,你有没有跟老四他们说过这事?”
“没……,费用我出好了。”
张大夫没再说什么。
此时,凡湾的苏老四家,因为苏清的事,两口子吵翻了天。
谨月带苏清去治病的事,王氏一开始并没有给苏老四说。一来,她怕谨月只是随口提了下,二来,她担心苏老四会阻止她。
果不其然,当苏老四知道这事后,大发雷霆。
“清儿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这样交给别人?还带去南方?”
“怎么是别人呢?是她二婶和张大夫,他们俩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
“你别张口闭口‘她二婶’,早都不是了。人心隔肚皮,你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