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一夜海棠——久久有一【完结】
时间:2023-08-04 14:48:51

  姜知棠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手指戳了戳疯婆子,丝毫没有动静。
  于是,姜知棠叫来了店家老头,让他替她找几个大婶来,将疯婆子带下去洗干净。
  回到房内,陈蹊谨若有所思地低垂着眼,手里捏着一杯茶一动不动。
  姜知棠走过去,那杯茶清澈见底,无甚怪异之处。她抓了一把干果,吧唧吧唧地嚼了起来,一边嚼一边盯着那出神的俊脸。
  陈蹊谨又陷入了缈萝说得那些话中,关于那个楼若,他想知道得更多就得再去找她。可她也提出了条件,那就是让他带她入宫,给她身份。
  莫说她一个敌国公主的身份,而是他身为无名无分的五皇子,带一个人入宫何其难?若说是给她身份也只有成为五王妃这个办法了。
  可他愿意吗?
  定然不愿。
  五王妃的位置他不想交给一个毫无感情的人。
  沉思良久,忽听得耳边传来“吧唧吧唧”地咀嚼声,他神情松动,呆呆地看向一旁大快朵颐的姜知棠。
  只见她正抓了一把瓜子仁猛地塞进嘴角,似是察觉到了动静,明亮的大眼睛无辜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一口吞下那捧瓜子仁。
  她娇小的脸颊顿时像松鼠一般鼓鼓囊囊,配上那大快朵颐的动作,看着可爱又灵动。
  他忍不住笑出声,见她嚼得十分干硬,贴心地给她倒上一杯茶,递与她。
  “怎地吃个东西也如此着急?”
  陈蹊谨撑着脑袋,好整以暇地说到。
  咽下那团干巴巴之后,姜知棠缓缓地回答:“我没有着急,我就是被噎得。”
  “噗嗤!”
  陈蹊谨无奈地摇了摇头。
  姜知棠问道:“你方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也没什么。只是……”
  他顿了顿,突然问道:“你认识缈萝吗?”
  姜知棠一愣,不解地看着他,心里说是承认了,但明面上还是摇头。
  她可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何止是认识缈萝。
  见她摇头,陈蹊谨继续问道:“你说你不认识缈萝,可那天你却总是问我缈萝的情况,你似乎在撮合我与缈萝,是吗?”
  这一番话直接让姜知棠心虚不己,她忍不住腹诽,这陈蹊谨是属狐狸的吧?怎么这么点细节都能猜出来?
  陈蹊谨不动神色地观察着她的微末的表情,虽然面上无常,但眼里的探究和考量早已如狂风弥漫沙场,席卷八荒。
  姜知棠调整好心态,佯装一副淡定且莫名奇妙的样子,“你在说什么呀?我好端端地撮合你们做什么?我又不是红娘,哪来那么多的闲事呢?”
  陈蹊谨不置可否,“谁知道你想得什么,或许你正是打算把我往坑里推呢?”
  “陈蹊谨你胡说得什么呀!什么叫我把你往坑里推?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吗?”
  缈萝怎么会是坑呢?那是你后半辈子的幸福!
  姜知棠生气地别开脸,没想到认识了这么久,陈蹊谨还是认为自己对他是有目地的,正如一开始带着制造谣言的事故意接近。
  陈蹊谨显然是不慎把臆测都说出来了,也没想到姜知棠会如此生气,他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在生气?”
  “是!”
  她冷哼一声,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吗?
  身旁的人带着笑意又问:“是因为我怀疑你吗?”
  生气的人突然放下肩膀,回头一脸平静地看他,“所以你明明知道这样说会让我生气,可你还是问了,你在拿我当猴耍吗?”
  她发现陈蹊谨这人的癖好真是奇怪,似乎特别喜欢看人家跳脚生气的样子,把她惹生气了,又来假惺惺地问生气了?因为他做得事吗?
  这不是贱是什么!
  亏她还觉得他这人温柔似水,没想到越是温吞的人臭脾气越怪!
  陈蹊谨见她说话带刺,知道这是真的生气了,于是连忙讨好似地开口,“好了好了,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我并没有拿你当猴耍,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罢了。”
  “那你确认了吗?”她冷冷地看着他。
  他沉吟不语。
  姜知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所以你确认了我是带有目的地接近你?”
  这次,陈蹊谨很果断地摇头了,他没有觉得她带有目的,只是她有许多事他想要知道,他觉得她有事瞒着,出于本能地想要去了解。
  相处这么久,他是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的变化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从一开始的清冷静婉变成如今的古灵精怪。
第55章 藏男人
  但不得不说的是,变化后的她对于他而言更为亲切和吸引力。
  似乎从一开始的惊鸿一瞥到现在明目张胆,他的心在渐渐跳动着。
  但他还不敢确定,这种朦胧的心动到底是因什么而起。他是个谨慎的人,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而做下决定。更不想误了自己也误了她。
  至少目前看来,带着理智跟着心里的感觉走并不会错。
  陈蹊谨又想了一堆,正打算伸手去触碰她时,殊不知姜知棠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又见他沉默不语,更是气得一咬牙,直接甩下他离开了。
  徒留陈蹊谨一人在屋内对着愣在半空中的手无奈叹气。
  事实看来,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太理智为好。
  另一边,姜知棠正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听到店家老头的叫唤。
  店家老头告诉她那疯婆子已经洗干净了,是不是给她送到房间里去。
  姜知棠闻言一愣,此话听着属实怪异。但她也没想太多,点了点头。
  于是,几个小儿就扛着裹了布条的人往她房间里送。
  从她面前经过时,那布条将人包得严严实实,只留了一个光洁的额头和一头已经头发剃短的脑袋。
  不消一会儿,给疯婆子洗澡的大婶突然走了过来。
  姜知棠以为是来要银子,寻思着这钱不是一早就给了吗?
  但那大婶笑容红光满面的,不知是不是错觉,看起来还颇为娇羞。
  “真是遭了天谴了。这么好的一个娃子,竟然埋没了这么多年。可惜了!当真是可惜了!”
  姜知棠问:“什么意思?”
  那大婶啧啧感慨,“那哪是什么疯婆子啊?那是纯纯正正,根正苗红的小郎君呢!模样周正得呦,我都忍不住摸了好几把。”
  姜知棠顿时脑子宕机,原来那不是疯婆子,是疯男人!
  不对!她又问到:“那你可惜什么呀?”
  大婶红着脸捂嘴失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后,扭着肥臀大胯下楼了。
  这件事,直到后来她突然提起,问了老店家,那老店家老实巴交地告诉她,那大婶是他从鸭楼里找来的老鸨,看到有钱毛遂自荐来得。
  姜知棠无语,突然有点对不住疯婆子,被人昏迷着占去了便宜。
  姜知棠进房间后,看到那一条长人躺在床上,又想起大婶说得话,顿时好奇,心痒难耐地冲过去,欲掀开被子看看那模样是如何周正?
  她搓了搓手,缓缓掀开被子,渐渐露出光洁的额头,流畅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然后下弯的唇角。
  美好的气氛戛然而止。
  姜知棠可惜地叹了口气,这长得确实不错,只是好好的帅哥怎么长了个钩子嘴?
  实在可惜!
  “姜知棠!”
  正扼腕叹息着,突然门外传来陈蹊云高亢的嗓音。
  姜知棠吓得手忙脚乱,不知怎地,下意识匆忙地给床上的人给盖住了去。
  陈蹊云开门进来,见姜知棠一脸怪异地坐在床边,丝毫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径直地走过去问道:“那疯婆子呢?”
  姜知棠挠了挠头,“不知道啊!”
  “不是让你给拿去洗澡了吗?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姜知棠一副无所谓地样子,“我就是不知道啊!”
  陈蹊云觉得奇怪,盯着她良久,除了一脸淡定看不出任何破绽。
  看来是真不知道了。
  他气愤地甩了甩手,那道牙印已经发紫了。
  “可恶的疯婆子!等我找到她,一定要她好看!”
  姜知棠轻蔑地嗤笑一声,“谁让你手那么贱,不咬你咬谁!”
  陈蹊云一听,不乐意了,“要不是为你出气,我至于被咬吗?”
  姜知棠愣住,“你在为我出气?”
  “是啊!”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头,满脸傲娇,“谁让她大半夜跑来吓你!”
  本来以为能得到姜知棠一番夸奖,没想到却得来一句鄙夷。
  “切!我不信!这肯定是你为自己被咬而找得借口。”
  “喂!你这女人怎么没良心啊!”
  “哼!”
  “我帮你出气你还质疑我?”
  “谁让你平时就和我不对付!你让我怎么相信啊!”
  “我真的是在为你出气!”
  “好吧!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为我出气?”
  “……”
  陈蹊云愣了愣半张着嘴,嗫嚅了半天也没说出来,只是蓦地丢下一句:“你爱信不信!”
  姜知棠见状,得意地挑了挑眉,心里更是料定他是为了好面子才故意说为她出气的。
  而在他们吵了这么久的空隙,被窝里的人早就醒了,他被捂了一会儿喘不过气,竟伸出手在姜知棠身上摸索着。
  姜知棠突然身体一僵,下意识地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干嘛!”
  陈蹊云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刚问完怎么回事,就瞥见那被子突然蠕动了一下,随后一个裸体男子从床上坐起,一脸呆滞地望着他们。
  “姜知棠!”
  他一脸懵地看着那男人,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你竟然……在床上藏了男人!”
  姜知棠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他不是男人!他是疯婆子!”
  然而陈蹊云不信,看那一头短发,平坦的胸部,以及硬朗的五官,怎么看都不是女的。一脸鄙夷不屑地说道:“这么拙劣的借口你都能说出嘴!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女人!”
  姜知棠也意识到刚才说得话不对劲,无奈改口,“好吧!他是男的!但是这件事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我解释!”
  陈蹊云挥手阻止她欲张开的嘴,闭着眼都流露出了对她的失望。
  “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他看了她一眼,“我要去告诉五哥!”
  说完,撒丫子似的拔腿就跑。
  姜知棠呆了一瞬后,反应过来立马去追,而坐在床上的男人也跟着溜下床,全身裸露地在姜知棠身后追着。
  陈蹊云身手灵活,没一会儿便躲开了姜知棠的抓捕,一个轻轻跃起,从二楼跳到楼下,落在陈蹊谨的房门前。
  正当他身手要推开那扇门时,姜知棠也顾不得了,一个激灵也跟着从二楼往下跳。
第56章 来旺
  陈蹊云没想到姜知棠会跟着冲下来,愣在原地目瞪口呆。
  姜知棠腾空而起时,也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会武功,看着忽然迎面而来的地面,她认命地闭上了眼。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双手及时拽住了她的脚腕,将她以倒立的姿势吊在半空。
  抬眼望去,正是那“疯婆子”紧紧地拽着她。他拽着她毫不吃力,甚至觉得她倒吊的样子十分有趣,兴奋不已地躁动着。
  随着他的躁动,姜知棠的身体也跟着晃来晃去。
  姜知棠吓得哇哇乱叫。
  “停下来!别晃了!”
  他真的停了下来,眼神呆滞地在似乎在思考什么,而后,在姜知棠松口气的间隙,他松开了手。
  身子在半空顿了一下,随后猛地往下落。姜知棠扑腾着手,竟试图让自己飞起来。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就在她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时,陈蹊谨突然打开了门,只一眼,便跃起身子踏着围栏腾空而起,他朝她飞来,稳稳地接她入怀。
  缓缓落地后,陈蹊谨眯着眼看向楼上的赤裸男子,周遭气压低沉,抬手间便捏了一枚飞刀要扎向赤裸男子。
  姜知棠刚缓过劲,看到这一幕更是吓得急忙制止。
  “别动手!别动手!他是疯婆子啊!”
  疯婆子?
  陈蹊谨微愣,不解地看着她。
  姜知棠解释道:“原来我们都误会了!那根本不是什么疯婆子,他是个男的!根正苗红的男人!”
  陈蹊谨:“根正苗红?”
  这话听着为何如此怪异?
  姜知棠才不知道他的想法,认真地点头后,那楼上的裸男也跟着跑了下来。也是此时陈蹊云才看到那并非全裸,而是还外穿了一条亵裤。
  男子颇为乖巧地站在她身边,呆傻幼稚的神情让人看不出半分造假。
  “他洗干净后还挺漂亮的,不如我们给他起个名字吧!”
  姜知棠提议到,如今知道人家的性别了,还一直叫人家疯婆子怎么行?
  陈蹊云不知在何时也围了过来,插嘴到:“我觉得行!一直叫疯婆子的话也太不方便了。”
  唯独陈蹊谨阴沉着脸不说话,全然算默认了。
  就在姜知棠兴高采烈地给男子起名时,陈蹊谨突然说道:“即便他是个疯子,终归到底也仍是男儿身,你离他谨慎些。”
  姜知棠毫不在意地点头,随后与陈蹊云敲定了“来旺”这个名字。
  听着有些像给狗起的名字,好在来旺听不懂。
  紧接着,他们把来旺叫到房间内,将他团团围住,询问问题。
  陈蹊谨说道:“徐勿?听过徐勿这个名字吗?”
  来旺仍旧保持着呆滞的神情,也没有因此而暴躁。
  姜知棠接着问道:“来旺乖!告诉我阿爹阿娘在哪?”
  听到姜知棠的声音,来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有茫然,也有害怕,甚至情不自禁地缩瑟了身子,不断嘀咕着:“爹……爹……”
  姜知棠见他对此有些反应,于是心急地不断刺激他:“爹爹在哪?爹爹发生什么事了?”
  来旺也因此变得更加不安起来,他抓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缩瑟着身子,情绪激动地喊着:“刀!刀!刀!”
  “刀?”
  陈蹊谨与姜知棠互相对视一眼,看来刀对他的影响较大,他抽出一把匕首在来旺面前划动着。
  森冷的刀面映衬出来旺惊悚苍白的脸色。他的情绪果然变得更为癫狂了。
  抓挠着脑袋,目眦尽裂的样子,让姜知棠不由得担心起来。
  “好了!好了!我看他的样子快遭受不住了。要不今天就先这样吧!”她说着,温和地抚摸着瑟瑟发抖的来旺,来旺也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怔怔地抬起头,握过那双娇嫩的手带着贪恋地放在脸侧依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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