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着,以后我赚的银子都是你的。”
“你先收着,你不是还要卖马吗?还得要本钱。”而且他们还没成亲呀,管银子这事儿,得成亲以后才行吧?
季听雪也没扭捏,将匣子收了回去:“成,那我先收着。不过、不过,我是想跟你说,我能照顾好你。”
“我知晓了,我信你。”婉妘背过身。
“那、那……”那愿不愿意和他走呢?他想问,但又怕现下问这话会破坏气氛。
他说过,不会逼她的。
他吐出一口浊气,“那我们去散散步逛一逛,就得送你去马场了。”
外面天正好,的确很适合到处走走,他们一前一后往外去,走着走着不知怎么就并排了,手也牵在了一起。
往后山上去,眼前越来越辽阔,能看到远处的人家和一片又一片的田野。
天不早了,得回去马场汇合回京城去了。
“我得送你回去了。”季听雪看着她,语气有些哀伤。
“明晚你还可以来找我,后晚也是一样。”她抬头,看着他。
“婉妘。”他喃喃一声,捧起她的脸,缓缓贴了上去。
他从未与人亲吻过,也就没什么技巧可言,只是觉得婉妘的唇好软,忍不住又吸又咬。
婉妘心中还是有些紧张,但仍旧没有拒绝,反而抱住了他。
“今晚也想去见你。”他哑着嗓子,清澈的声音变得浑浊。
“今日已见过了,晚上还是别见了,而且我今日来了这里,有些心虚,我怕被人知晓。”
“好,那明晚再见。”他又吻上去,“但要让我再亲一会儿。”
婉妘脑子里已稠得像一团浆糊,一点儿也动不了了,只感觉嘴唇有点儿痒,又有点儿疼,酥酥麻麻的,好像不长在她嘴上了。
再松开时,她果然听他说:“婉妘,对不起啊,我给你亲肿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往他脚上踩了一下:“那怎么办,我还怎么见人!都怪你!”
季听雪忍着疼,将她抱回怀里:“不是很严重,等走下山就好了,我保证。”
她抬眸质问:“那要是好不了该如何?”
“要是好不了,你就惩罚我,也把我亲肿。”
“混账!”她气得狠狠捶他一拳。
他双手投降,笑着求饶:“我说笑的我说笑的,真会好的,我没骗你。”
婉妘气得骂:“要是好不了我就捶死你!”
“好好好,要是好不了,你将我大卸八块都成。”他牵住她,“走!下山!”
他哼着小曲儿,脚步轻快,很快就牵着她到了山底。
“消肿了吗?”她急着问。
“我看看。”季听雪一脸认真地捧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
她紧张得不得了,然后猝不及防被亲了一下。
……
“季听雪!”婉妘气都喘不匀了。
“我错了我错了,已看不出什么来了,不必担心了。”
婉妘一扭,快步往前走,将他扔在身后,恼道:“早知晓这样我就不会和你出来,也不会那样了。”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他追上来,“我真的知错了,我不该逗你,我就是觉得这回回去,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再出来,才……”
婉妘深吸几口气:“好了,我知晓了,别吵了,脑子都被吵疼了。”
他笑嘻嘻地牵住她的手:“那我给你揉揉?”
“才不要。”婉妘瞥他一眼,“时辰不早了,我得快些去换衣裳了。”
“好好,你去换,我在外面等你。”
婉妘快速去进门换了衣裳,看一眼被换下的那套骑装,想了想,还是将骑装留在了这里。
从庄子往马场去并不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婉妘从车里下来,轻声道:“那边不远了,我自己走过去就成。”
“好,你走吧,我这儿看着你去。”
婉妘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心里的那点儿气全消了,突然掉头快步走回来,踮起脚在小公爷唇上亲了一下,提着裙子跑远了。
季听雪瞪大眼,呆呆摸了摸自己的唇,在原地舞了一段,不知舞的是什么。
婉妘快步跑远了,一点儿也没看着。跑到抄手游廊时,她刚好撞见石家的侍女,侍女正在找她,两下一碰头,刚好领着她去和其他娘子一块儿玩投壶。
没玩多久,到了时辰,一群娘子又结伴而归。
到家中的时辰刚刚好,天还大亮着,春雨已在门口候着她了。
“娘子,您这发髻重新整理过?和出门时的不太一样了。”
她脸色微变,扶着春雨的手下了车,强装镇定:“嗯,和娘子们一块儿骑马了。骑马时发髻乱了,便让人重新整理了。”
“原是如此。”春雨点点头,又道,“娘子,今日殿下派人来过了。”
她眉头紧皱:“来做什么?”
春雨打量她一眼,道:“只是送了些东西来,没说别的。”
她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不成上一回经过那事儿,闻翊并没有生气?
春雨见她面色不对,轻声询问:“娘子这是怎么了?”
“上回他生辰,良娣掉进水里了,我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
“掉水里了?”
她大致解释了一遍:“想来是想陷害我,我便与他说,的确是我推了。”
换春雨皱紧眉头了:“既不是娘子的错,娘子怎可往自己身上揽?”
“我想着他那样喜爱陈良娣,若是知晓我对陈良娣有敌意,或许就不会想娶我了。”她垂下眼,有些哀伤,现下看来,她的愿望好像要落空了。
春雨也叹气:“可殿下当时未责怪娘子,估摸如今更不会了。”
她如今也明了了,脑中有些空白,摇了摇头:“算了莫提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若闻翊还想娶她,那她该如何跟小公爷交待呢?还是说她一开始便没想过要给小公爷交待?
她被自己内心的想法吓了一跳。
似乎真是如此,她从一开始就不确定闻翊的想法,她甚至不敢提前告诉小公爷,怕让小公爷失望。
她借着这点儿不算希望的希望,做了出格的事。
小公爷似乎挺认真的,她该怎么办呢?要和说清楚分开吗?
可、可她舍不得。
或许闻翊真的不想再娶她了呢?对,还是有希望的,再等等吧。
再等等吧。
她呼出一口气,心中又松快起来。
翌日,她照常去祖母院子请安,二娘三娘也在。
二娘看着气色不错,应当是挺满意昨日出门相看的。
这样也挺好,她虽不太喜欢二娘,但也不希望用这种事为难二娘。毕竟成亲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她心里也明白。
况且二娘现下已不会再找她麻烦了,他们算是和平相处了。
中午吃罢饭,她晚一步走,走到小道口时,突然听见灌木丛那边有人说话。她不爱偷听,转头想走,但听到了她自己。
“你说,你是不是对大娘的表兄有意思?!”二娘质问三娘。
“不知二姐姐哪儿来的……”
“你闭嘴!上次我就看出来了的,就是重阳登高那次!我跟你说过了,不许和大娘抢,她也喜欢徐家表兄,天下男人多的是,你为何非要喜欢大娘喜欢的?”
……
不管这话是为了什么,婉妘都有些无奈了,她直接走过去解释:
“我和表兄没有什么,对他并未有男女之情。表兄还未定亲,三妹若真心仪表兄,不若早些问过母亲,免得错过。”
“又装大度。”二娘垂头嘀咕一声。
“我并未装大度,我真不喜欢表兄,你们莫要胡说了。”
“那日去登高,你说你要上去走走,后来表兄说要去寻你,结果你二人一同消失了好一会儿,难道不是去私会了?”
婉妘有些语塞,她的确是跟人私会了,但不是跟表兄啊。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真的不喜欢表兄,那日也并未与人私会,你们以后莫要再胡说了。否则不但会害了我,也会害了整个崔家。”
说罢,她转头就走了,她实在是不知如何解释了。
春雨也觉着好笑:“二娘真有意思。”
她无奈笑笑:“随她们去吧,只要莫在外面乱说就成了,否则被有心人听去,那还得了?”
“上回挨了打,估摸也不敢出去乱说了。”
“我想也是如此,便未多说什么。”
“娘子如今心思没那样沉了,挺好的,就该如此,每日想那样多,反而会将自个儿累着。”
她愣了一下,回想过往种种,忽然发现自己确实轻盈了许多。
从前她只觉得时光过得太慢,日子太过难熬,可如今却觉得时光飞快,每日都有期待。
这种变化是谁带来的,她心里都清楚。
晚上,她看见人,直接过去亲了他一下。
季听雪惊喜得不得了,嘴角已扬得不能再扬了。他还以为这是昨日特有的,没想到今日也可以。
他毫无顾忌了,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颈,深深吻下去。
舌尖往婉妘口中钻时,她惊得呼吸都不敢了。
“婉妘,婉妘……”小公爷唤。
得到自由的一瞬,她立即小声问:“你做什么呀?”
季听雪含住她的唇,含糊解释:“我今日刚学的,从画册上学的。”
她推:“可这样我呼吸不了了。”
小公爷拉:“用鼻子呼吸。”
分开时,婉妘只觉得里里外外都被小公爷探索了个遍,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来,连腿都有些软了:“你……”
偏偏那人一点儿也不羞,牵着她的手就开始絮絮叨叨:“今日又卖了一匹马出去,但我和徐拯都觉得这样卖马太慢了,我们决定以后找人来帮我们卖,给人发银子。”
“这样也挺好的,就不用自己天天忙了。”
“不过还在实行中,得看看效果如何。”他捏捏的手心,问,“你呢?今日在做什么?”
“还是和从前一样,但不小心听到了二娘和三娘说话,她们以为我喜欢表兄。”
他弯身,用额头亲昵地碰碰婉妘的额头,小声问:“那你喜欢徐拯吗?”
婉妘抬眸看他,反问:“你说呢?”
他看着她的眼瞳,几乎被吸进去,忍不住又咬住她的唇:“我不知晓,你自己说。”
“不喜欢。”婉妘推他,没能推开。
“那你喜欢谁?”他明知故问。
婉妘知晓他是故意的,可真是被亲得脑子有些发蒙,不得不顺着他了,微微喘息着答:“你、我喜欢你。”
“我是谁?”
“你是小公爷。”
他仍不肯放过:“小公爷是谁?”
婉妘喘息连连:“季听雪,小公爷是季听雪,我喜欢季听雪。”
他笑着松开她的唇,却没松开她的腰,在她耳旁轻声道:“我也喜欢崔婉妘。”
婉妘靠在他的胸膛上,抿着唇笑。
她知晓这可能是甜言蜜语,但她依旧很开心,她喜欢小公爷,小公爷也喜欢她,世上几乎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昨日定累坏了吧?好好休息两日,过两日我们再去骑马,好不好?”
“好。”虽然没人发现,但他们也不好这样频繁出去,她总还是有些担心的,若是他们能在一起就好了,便不用怕这怕那了,“你可以上门提亲吗?”
第43章
或许他现下提亲, 祖母现下应,就没有闻翊什么事了呢?
季听雪愣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