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尊贵的地位意味着更多的权力,我自然是开心的。
可这么开心的时刻我发现了宫玄的异样。
不对劲主要体现在躲着我,见到我就脸红,和我说话就结巴,头低着连看我一眼都不敢。
我寻思就封了一个太子而已,君臣有别就出来了?
那他日若是我荣登大宝,他岂不是要激动到告老还乡?
为此我将他约在宫外的摘星楼,特意地备了他爱吃的红油肚丝、鸡丝春笋。
待来日我继位,他可是得力的重臣,一定要君臣和睦。
只是宫玄似乎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2
他低着脑袋吃着东西,坚决不抬头看我一眼。
这行为奇怪的紧,我直接问道:
“宫兄,你这阵子是怎么了?”
宫玄犹豫了好半天,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刚要开口,听到了隔壁包间传来的谈话声。
“矿场”“开采”“养兵”“平阳”。
这几个关键词足够引起我俩深思了。
皇后所出的三皇子轩辕铭被封为端王,封地就在平阳。
前段日子他给父皇上书说发现一处矿产,难不成是借着开采的名义养兵?
等隔壁没了动静,我和宫玄对视一眼,涉及国事,面色都有些沉重。
宫玄先开口:
“若端王当真在封地养兵,只怕是动了篡位的心思了!”
“动与不动,搜一搜不就知道了!方才说话的那两人是谁,你可听清楚了?”
“其中一个是户部尚书谭震,那一位听着耳生。”
“这样,咱俩兵分两路,你去找父皇要圣旨,我去谭府,看看能不能搜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
“你不怕打草惊蛇?”
“豢养私兵是大罪,不闹个满城风雨怎么行?不过你放心,时候未到,我有分寸,名头和端王绝对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宫玄点头进宫,我招来影卫让他去传禁军与我在谭府集合。
我到的时候,三百禁军已经将谭府团团围住。
“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如雷霆之势,声声震耳!
这排面够爽!
而谭府的大门外,谭尚书已经带着全家老小在此恭候了。
到底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臣,脸色难堪,却还能隐忍怒气:
“太子殿下这是要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
“抄家!”
谭尚书大惊失色:
“抄家!敢问太子,臣做错了何事?即使做错,臣现在依旧是朝廷命官,要抄本官的家,求陛下的圣旨!”
我居高临下,双眸平静没有半分波动:
“孤是太子,陛下亲封特命,赐九龙玉佩,见孤如见陛下本人,孤的话就等同于陛下的话!”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您等同于天子吗?”
“你可以这样理解。”
“陛下仍在壮年,太子殿下就有了这般志向,他日臣定当上奏为太子陈情!”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见不到了?”
“你!”
谭尚书气得想撞墙:
“太子殿下欺人太甚!”
我毫不在意:
“欺你又如何?有本事你欺负回来啊!来人,行动!”
一箱一箱的金银从谭府的书房、卧房、后花园搬了出来。
打开来看,全是白花花的银子和金灿灿的元宝。
谭尚书脸色惨白,他没想到我不是简单地看看而已。
来之前我就让人传了话,只要发现不对的地方直接砸开,一个角落也不能放过!
抄得差不多的时候,一阵马蹄声疾驰而来,谭尚书要的圣旨到了。
不止有圣旨,还有证据。
我和宫玄闲着没事就喜欢收集朝中官员犯错的证据,却不想这时候用上了。
宫玄翻身下马,冷厉的目光扫了一圈:
“陛下有旨,谭尚书贪赃枉法,证据确凿,其罪当诛,交由太子殿下全权处理!”
谭尚书身子摇摇欲坠,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我看着满地的金银,还有些古玩字画、玉器珠宝之类,咂咂舌:
“谭大人,贪了这么多钱,您数得清吗?”
京都城就这么大,不过一夜的工夫,消息不胫而走。
太子殿下抄了户部尚书府,证据确凿,且之前没有一点风声传出。
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而我和宫玄的注意力却在谭府书房搜出的几封密信上。
几张纸条即使拿出去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反而会落人口舌。
我和宫玄商议一番,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这上面既然写了不少的官员,那就继续抄呗!
反正我俩手里证据多,别管是真的勾结往来的还是迷惑人心的,都有,管够!
3
我特意挑选了一个百官上朝无一缺席的黄道吉日,将这些日子抄家得来的金银财宝抬上殿。
连着抄了八九位,个个都富得流油!
大致地估算下来,大概有一年的国税,还要多上不少!
父皇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父皇惊的是这群老六背着自己居然这么有钱!
百官惊的是太子殿下抄家抄得竟然这么干净!
我的目光扫过百官:
“国库空虚,却不想各位大人如此富裕!”
百官:
“……”
你真的会聊天吗?
百官不停地擦汗,眼中流露出不安、紧张、恐惧,全部低头回避我的眼神。
我仿佛听见了他们内心的声音:
千万别盯上我!千万别盯上我!千万别盯上我啊!
“各位大人不必紧张,毕竟两袖清风之人少有,若没有些手段也管不好事,只要不触犯律法,不违背良心,孤也不会无故地与你们为难。”
百官松了一口气。
这还算是能聊下去。
“太子殿下圣明!”
我轻挑眉目,唇角微勾:
“既如此如今国库空虚,治国需要银子,赈灾需要银子,前线还等着军饷呢。还请诸位大人慷慨解囊,该出钱的出钱,该出力的出力,不要拖了后腿啊!”
百官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了上来,这是问他们要钱?
这不是把天聊死了嘛!
终于一位英勇的出头鸟向前一步:
“殿下,臣……”
“大人该不会是想要说自己没钱吧?”
我打断他的话,笑眯眯地看着他:
“户部尚书谭大人前段时间也说过这话,结果富可敌国啊!”
出头鸟浑身一僵,硬着头皮,含着眼泪,嘴角还不得不带着微笑:
“臣是想说,太子殿下心系百姓,臣等理应以太子殿下为表率,捐款五万两!”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赏:
“大人如此为国为民,让人钦佩啊!”
余光瞥过剩下的人:
“其余各位大人呢?你们的付出孤与陛下都看在眼里,将来功劳簿上自会有你们一笔。但是最好不要有滥竽充数,妄图糊弄过去的,毕竟若是要孤亲自动手,那场面可就不大好看了!”
百官:
“……”
他们表示以后见到太子就躲着走,再也不和太子殿下聊天了,费钱啊!
有了带头鸟,接下来就顺利多了。
大笔的银子入了国库,陛下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自以为暗戳戳地给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实际上大家都看到了。
宫玄走到我身边,眼中满是笑意:
“你倒是不怕旁人说太子敛财?”
我撇撇嘴:
“他们要是没财,我也敛不了啊!”
宫玄嘴角上扬,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些柔情。
我浑身一震,避开他的目光。
这小子最近为毛这么奇怪啊!
4
早朝结束,父皇将我和宫玄留下。
“太子这次做得极好,铲除奸臣,充盈国库,立了大功。可是朕却有些担心啊,你此举太过猛烈,得罪了不少人啊!”
“一群上不得台面的小人而已,儿臣并不畏惧。”
父皇摇了摇头:
“你应该明白阎王好惹、小鬼难缠的道理,这些天出门多注意些吧。”
我点点头。
宫玄开口:
“陛下放心,臣会保护好太子,绝不让殿下出事!”
我十分欣慰,不愧是我多年的好兄弟,情深至此,让我感动。
父皇微微地挑眉,目光流转,突然道:
“太子今年也不小了,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了。”
我倒抽一口气,父皇脑子这是被驴踢了?
娶妻?
开什么玩笑!
难不成他是想要把我和皇兄的身份换回来,否则为何无端地提起此事?
短短一会儿的工夫,我连父皇如果坚持要我和皇兄换回身份该如何篡位都想好了,却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宫玄脸色惨白,似乎受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一番。
“陛下,太子殿下心系黎民,如今又逢多事之秋,娶妻之事为时过早。”
我连忙附和:
“丞相说得不错,娶妻之事不急。更何况本太子英俊潇洒、文武双全,什么时候都不愁找不到媳妇!”
宫玄的脸色更难看了。
父皇目光中带着笑意:
“宫相这是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
“臣身体有些不适,请陛下恕罪!”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伸手扶住他:
“要不先去东宫休息,我让人去太医院请人。”
这可是我今后的肱股之臣,可不能出什么事啊!
宫玄内心触动,冲我笑了笑:
“殿下放心,臣没事。”
“还是让太医看一下吧。父皇,既如此,儿臣先带宫丞相去休息。”
“去吧。”
5
“这是太子的御床,臣如何能躺!”
“这又没有旁人,你我之间何必如此见外?”
宫玄摇头,坚决不肯:
“这不合适!”
我凑到他耳边,看着他耳根泛起的那一抹薄红:
“你该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殿下!”
薄红迅速地蔓延到脸上,往日清冷的人如今绝美的脸上竟出现了类似娇羞的神态。
“当年你与我切磋武艺毫不留情地将我压在身下之时,也未曾顾及过我的身份啊!”
我忍不住伸手在他发烫的脸上摸了一把,揶揄道:
“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丞相大人这反射未免也太长了些吧!”
“殿下!”
他越是如此,我越是起了逗弄的心思,扣住他的手将他压到榻上,身子紧贴着他的,只是稍微地避开了胸前。
虽然有裹胸布,但还是与男子有区别。
但是我真的想看看我的丞相大人那张清贵绝尘的脸染上情绪的嫣红,那一定很好看!
宫玄身上很香,是一种药草混合了墨香的冷香。
淡淡的,不贴近根本闻不到,却惑人得很。
酒不醉人人自醉,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宫玄少许发丝凌乱地拂在脸边,漆黑的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掩饰着深处隐藏的欲望。
“殿下……”
窗外的阳光透过垂下的薄纱打在床榻上,两道身影在阳光中纠缠。
殿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道声音:
“殿下,太医已经到了,另外顾小姐进宫了,贵妃娘娘传您过去呢!”
“孤这就去。”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丞相在这里休息即可,若有任何需要吩咐下人即可。”
“多谢殿下。”
将要出门时我回头看了宫玄。
他半靠在榻上,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绝美的面容还带着些许薄红,突然对上我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怔愣。
我突然感觉我像是始乱终弃的混蛋,而宫玄是那个被我凌辱之后抛弃的无辜女子!
靠!
要不是宫玄人还在这儿,我一定给自己两巴掌!
我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怀着愧疚的心情我迅速地离开了东宫。
宫玄可是以后的肱股之臣、国之栋梁啊!
不能亵渎,绝对不能亵渎!
宫玄视角:
太子匆匆离去,我自嘲一笑。
为了心中那不可见人的隐晦之情。
纵然我如今与她关系亲近,纵然我得到了她的信任,纵然我如今睡在她的榻上,可我依旧不敢把我对她的心思说给她听。
我知道,她对我好是把我当作能信任的重臣、至交好友,可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她不会知道为什么当年比武我将她压在身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与她切磋过。
因为那时我清楚地感觉到了身体的变化。
我自小清心寡欲,对于这种事情不是不懂而是没有兴趣。
身份的缘故,这些年送美人巴结我的人不在少数,无一例外地都被我丢了出去。
久而久之京中竟有传言说我有龙阳之癖,我并不在意,反正这一生我从未想过要成婚娶妻。
却不想,第一次动了心思的人竟然会是他。
轩辕澈,东宫太子,一个绝美的少年,一个我绝对不可能得到的人!
我将那时的变化归结于正常的生理反应,直到数日后他醉酒倒在我怀里。
酒香醉人却比不上怀中的美人,我忍不住抚摸着他滑嫩的脸颊,心跳疯狂得不能抑制。
最终受不住蛊惑,我的唇轻轻地印在他的唇上……
月光皎洁,我却在月光下做着无比龌龊的事,如愿以偿地品尝自己觊觎已久的人儿。
却不敢太过用力,生怕惊扰了他。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太子的唇吻得红肿,如同冬日枝头绽放的红梅诱惑着我去索取更多!
我不敢再停留,迅速地将他送回东宫。
当天夜里,我做了春梦。
在梦里,我肆无忌惮地压着他为所欲为。
那张绝美的脸因为我染上嫣红,嫣红的唇不断地溢出娇媚好听的呻吟。
可惜,那只是一场梦。
梦醒了,他是太子,我是臣子,我永远不敢告诉他我存了怎样的龌龊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