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龙活虎吗?
商焰抿了下唇,有些心痛,姜云晚这又是在强颜欢笑了吧。
他无声轻叹:“纪哥,你帮我看着点她,有什么事随时告诉我。”
纪明浩头痛。
听商焰这话的意思,对姜云晚还是很在意的。
纪明浩清了清嗓子,“商焰,哥问你一句话,你老实说。”
“嗯。”商焰应了声。
“你是不是还是不想和云晚拆伙。”
商焰没说话。
相当于默认了。
纪明浩也不意外。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看出来了。
商焰和姜云晚之间,最后是商焰成了磨磨唧唧不干脆的那个了。
他心中轻啧了声,暗暗吐槽。
这他妈算什么,浪子回头?还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就算这样,可明显姜云晚不想回头了。
艹,早他妈干嘛去了!
但这些话纪明浩也不能对商焰说,只能好心给他打个预防针。
“商焰,你和云晚这段时间都出多少事了,说明你们可能……可能就是不适合待在一块儿,我觉得吧,有些事吧还是不要强求了。”
他顿了一下,笑着提醒他:“好聚好散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许久,商焰那边都没声音。
纪明浩觉得不妙,蹙着眉,还要说点什么,就听到商焰用一种极其冷淡又似热切的声音说。
“纪哥,你别说了。”
“我和姜云晚,好聚好散不了。”
商焰望着天花板,喉结剧烈滚动。
漆黑目光里带着一种让人心惊的执着。
他知道在不带姜云晚去鹭岛拍戏的时候,他就后悔了。
他根本不想和姜云晚散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看到这里的太太,爱你们~
商焰:阿晚,我不想放手了。
晚晚:呵。
林月月和商焰的关系,我也不好定义他们到底算不算恋爱。
只能说一个恋爱脑,一个真没心。
前期的商焰真的就是个没心的渣渣。
第21章 21 、拂晓
舒蓝青是土生土长的北城人。
十八岁后, 就没住家里,自己在北城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过着自由快乐的独居生活。
后来嫁给程燕然, 去了琼岛定居,那套房子也就一直空置着,只有保洁阿姨定期会去打扫。
知道姜云晚要找房子搬家后, 舒蓝青直接让舒家司机把那套房子的门禁卡给姜云晚送了去。
来北城这五年多,姜云晚搬过三次家。
第一次是初来时,和商焰一起搬进纪明浩给商焰安排的那一套公寓,在那里她度过了人生里最甜蜜的一段时光,只不过太过短暂。
第二次是那件造成她和商焰隔阂生成的事后,她又心灰地从那套同居公寓里搬了出去, 自己租了一套小房子住了一年多。
第三次则是,商焰星途坦荡火得一塌糊涂, 送给了她那套她才搬离的房子, 她搬了进去,看起来是好事,但是她心如死水,任由旁人如何热闹, 与她而言也泛不起一点波澜。
这是第四次搬家。
也是姜云晚搬得最轻松的一次, 不论是心理层面,还是身体层面都是。
舒蓝青把一切都打点好了, 她搬过去就可以直接入住, 一点力都不需出,完完全全当上了甩手掌柜。
姜云晚看着搬运人员将她行李一箱一箱朝屋中搬抬的时候, 帮不上忙, 只能站在露台上, 和舒蓝青煲电话粥。
舒蓝青絮絮叨叨地交代了一堆,直到程燕然叫她,她才不得不终止这个电话。
最后还不忘交代她,“晚晚,密码你记得改一下,我现在这个知道的人还挺多的,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好。”
改密码这件事,搬离商焰那栋公寓时,姜云晚才做过。
做起来驾轻就熟。
只不过一次是结束。
一次是开始崭新的生活。
搬运人员离开后,姜云晚趴在露台上,看着小区中央那个泳池,傍晚后,有孩童在那边玩耍,嬉笑声,隔着老远传了过来。
看着天色一分一分黯淡下去,阑珊灯光在黑夜里点亮。
春天了,不知名的花树的香气,在微暖的空气里蔓延。
纯净的、馥郁的,闻进肺里,都泛出清甜味。
姜云晚笑了笑,她觉得这是最好的状态了。
东西太多了,整理起来也够呛,不过姜云晚也不急,把卧室整理好,晚上能睡就好。
现在对姜云晚而言,睡一个好觉是天大的事。
第二天,姜云晚和舒蓝青找来的律师见了一面,委托他去和纪明浩见面,谈解约的事,她还将当初商焰给她那套公寓时的那一叠文件,用牛皮纸袋装好,让律师一并带给纪明浩。
见过律师后,姜云晚去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回了新家。
开门的时候,她惯性使然,她按错了一次密码。
她又按下了商焰生日的数字。
电子门锁,发出警报声。
姜云晚微怔了一下,又输入新的密码,门打开了。
不过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知道,人生不就是在不断犯错,又不断更正中前行的。
没有人会不犯错。
这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将超市买来的生活用品分门别类放好了,姜云晚给顾许发了个消息,就去厨房做饭。
虽然只有一个人,那晚上姜云晚还是给自己做了三菜一汤,这些年来她已经很久没时间停下来,像是这样好好给自己做一顿可口的饭菜了。
她还给自己开了一瓶酒,虽然是7°的果酒,姜云晚也觉得很开心。
饭菜才摆上桌没多久,门铃响了。
这时候谁会来,姜云晚在可视电话一看,就看到一个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个变态的男人。
姜云晚犹豫几秒,迟疑地问:“易奚?”
易奚把墨镜往下,气势汹汹:“怎么还不确定上了,这么帅气有型的男人,除了我易奚还能有谁。”
易奚拍完戏才回到北城,听说姜云晚搬家了,从机场出来,家都没回,直接拐了过来。
他提着瓶茅台和一根包装得花里胡哨的人参过来的,说是给姜云晚的乔迁礼。
看着这份别致的乔迁礼物,姜云晚哭笑不得。
易奚风尘仆仆赶了一路,此刻正好饿了,看到一桌家常饭菜,也不客气,自己捞了筷子过来,吃了起来。
“酒我明白。”姜云晚看着那根装在盒子里快赶上她胳膊粗的人参,不耻下问,“这个人参有什么寓意。”
易奚风卷云残,像是几天没吃饭似的。
“没什么寓意。”
“这段时间,我不是去东北拍戏了吗,这是他们那边的特产,我今天在机场的时候,听蓝蓝说你搬家了,我作为你朋友这种时候肯定要不落人后对吧,总要送点什么给你庆祝,嘿,恰好了在机场的特产店里。”
他瞄了一眼那人参,有些得意,”刚好看到这玩意,就让店员选了最大的一根,店员说这东西好多年才能长这么大,营养价值高,特补,我就买了。”
姜云晚:“……”
吃吃喝喝间隙,易奚拨冗又上下扫量了姜云晚一眼,“你看看你这小身板,真的需要好好补补。”
“你看这参又大又粗,没事的时候你就当零食啃啃,保证你长命百岁。”
姜云晚:“?”
易奚垫了一下肚子,没那么急迫了,看了一眼姜云晚的果酒,嫌弃地啧了声,把那瓶茅台开了,“喝这个。”
“人参就酒,越喝越有。”易奚给姜云晚倒上,“朋友,美好的祝福送给你。”
不愧是去东北待过半个月的人,整活一套一套的。
姜云晚:“……”
姜云晚端起酒杯和易奚碰了下:“我可谢谢你啊。”
易奚喝了一口,被辣得呲牙咧嘴,还不忘和姜云晚瞎贫,“不用客气,我一向如此贴心。”
姜云晚很久没喝酒了,但这晚上还是舍命陪君子,陪着易奚喝了一小杯。
吃了饭,两人趴在露台上,被风一吹,姜云晚就有些微醺。
姜云晚偏头看易奚:“你跑我这儿来,不怕被拍吗。”
她知道,自从上次易奚上热搜后,狗仔就盯易奚盯得很紧。
“拍就拍呗。”
易奚酒量也不算好,但还想喝,但茅台确实也不敢喝了,拿了那瓶被他嫌弃的果酒,当水似的自斟自饮。
看起来特好笑。
听姜云晚笑,易奚瞪她一眼,随后又吊儿郎当地说:“大不了我们就假戏真做,反正你也摆脱商焰那孙子了。”
说完他又一怔。
觉得这种时候,不该扫兴提到那狗东西的。
不过姜云晚面色如常,显然不介怀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你不用紧张,我还没那么脆弱,听他名字就要厥过去。”姜云晚和易奚待了这么一会儿,她口音也被带得跑偏了。
听到姜云晚说“撅过去”这个词,易奚差点笑吐了。
他抬腿踢了踢姜云晚小腿,越来越没正形:“欸,我们都单身,假戏真做的事,不如你考虑一下呗。”
姜云晚把他不安分的腿,踢开:“那可不行。”
易奚原本就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姜云晚拒绝得这么干脆,顿时有点不爽了,啧了一声,有些挑衅地问:“怎么,我这样的,倒贴给你你赚大发了,懂吗,姜云晚我奉劝你别不懂感恩。”
“不是我不懂感恩,是你不行,你忘得了蓝蓝……”
说到一半,姜云晚反应过来,不说了。
她转头,对上易奚倏然愣怔的表情,那点残存的酒意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易奚就那么举着酒瓶,静默地站了会儿,突然又仰头喝了一口,将那瓶果酒喝空了,才对姜云晚笑了笑,“怎么不继续说了呢。”
“……”
姜云晚有些懊恼。
果然酒真的不是好东西,几两黄汤下肚,就不带脑子了。
姜云晚沉默,易奚也盯瓶身上的商标看了好一会儿,又问:“你怎么知道的,我演技也没那么差吧。”
易奚没看姜云晚,用一种伪装出来的轻松逼问她。
“快说,如果是我演技有什么破绽,我也好改正学习,免得被本尊看出来不是。”
他顿了下,嗓音低了下去,“省得以后大家尴尬。”
“挺好的,看不出来。”
姜云晚不得不将事情合盘托出,“蓝蓝结婚的时候,我看到你哭了。”
易奚沉默了一会儿,用酒瓶子低磕了一下栏杆,骂道:“靠,这么丢脸的时候怎么被你看到了。”
姜云晚:“缘分吧。”
“你还挺憋得住哈。”易奚瞪她,恶狠狠的,眼眶有点红了。
姜云晚叹气:“不憋住,难道还戳你伤口啊。”
他们都知道,自从舒蓝青结婚,这件事几乎就是盖棺定论的事了。
就不该再揭开。
“今天还不是戳了。”
姜云晚:“……失误。”
贫了两句,两人都没再说话。
好一会儿,易奚转过头来,指了指右耳朵上的耳洞,这次,他没戴那些花里胡哨的耳钉了,只有一根透明耳棒在上头。
“知道我为什么打耳洞吗。”
姜云晚看着他,没有说话,她知道这种时候,也不需要说什么。
她只用倾听就是了。
“以前我们高中的时候,舒蓝青那个小丫头片子痴迷韩流,说男人带耳钉真帅,我他妈就去打了。”
“靠,谁说打耳钉不痛的,你不知道当时老子眼泪都飙出来了。”
说着,他沉默了片刻,又瞪姜云晚。
“你知道老子秘密了,姜云晚我真的很不爽啊。”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姜云晚沉思片刻,说道,“就算抵平了。”
“快说。”易奚催促。
“五年前,我以为我得到爱情时,我曾经为自己设计过一套婚纱。”再次提及那些尘封的往事,姜云晚语调很缓慢,也很平静。
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她只是一个述说的旁观者。
“我怕他发现,每天都等他睡下了,偷偷地画草图,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我一天都睡不了几个小时,但是我并不觉得累,因为那时的我想啊,以后总有机会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嫁给我爱的人。”
“因为怀揣着这个想法,累都是甜蜜的。”
姜云晚没说名字,但易奚知道姜云晚说的谁。
“后来呢?”
他说:“我是指那设计稿。”
姜云晚耸肩:“爱情是泡沫,泡沫破了,那设计稿,也就不该存在了。”
自从五年前,梦破碎的时候,姜云晚就把那费了她无数过心力的设计图烧掉了,五年过去了,连灰烬都不存在了。
“艹,比我惨,姜女侠,我甘拜下风。”
易奚朝姜云晚抱拳拱手。
他一句话,就让原本有些低沉的气氛活络了起来。
姜云晚笑着抬头,望着远处犹如星光的万家灯火,轻声说道:“易奚你知道吗,有一段时间我特别难过,发现你的秘密后,其实你给了我不少支撑。”
“我就想原来世上有这么多求而不得啊,那我也不算最惨的一个。”
易奚隔空点了点她:“姜云晚,你禽兽,你知道你的快乐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吗。”
姜云晚笑了笑,最后微叹一声:“易奚,我们都会好的。”
“会的。”
易奚狠狠应和,他踩上了栏杆边的台阶,突然发疯似的举起了那瓶空了的果酒瓶,高喊:“敬我们。”
那声音在小区回荡。
经久不息。
远处有人也跟着喊了一句,“敬自由。”
像是潮水一般,越来越多的人跟着喊,敬什么的都有,还有人喊“敬我前男友不举”。
世人皆苦,有了个引导,大家都在这个安静的夜里宣泄着,发疯着,肆无忌惮。
听着那些越来越离谱的“敬”语,姜云晚肚子都笑痛了,易奚瞥眼看她,“喂,你也高低整一句呗。”
姜云晚想了一会儿,对着爬上树梢的月亮说:
“那我就……敬未来吧。”
对,敬未来。
我们都这么努力了。
所以,未来对我们都好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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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焰又被刘路拉去开剧本研讨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