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爹是皇帝——时三十【完结+番外】
时间:2023-12-08 14:38:22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可见到皇帝后,嘴巴里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善善惊讶地看着他:“皇上叔叔,你怎么受伤了?”
  皇帝额前青了一块,过了一日,这伤不但没好,淤青变成青紫色,看起来更加可怖。善善试探地伸出小手,想要碰又不敢碰。
  “无碍。”边谌道:“一点小伤。”
  善善最怕疼了,平时被柳夫子打一下手心,就要疼得哇哇大哭。皇上的额头可比她被打过的手掌心看起来可怖多了,她只瞧了一眼,仿佛被打的人是自己一般,倒吸一口凉气。
  她紧张地说:“那您上过药了吗?大夫看过了吗?有说什么时候好吗?”
  “没……”边谌顿了顿。
  他本想说没关系,可看了小姑娘一眼,很快改口道:“挺疼的。”
  这一下可把善善心疼坏了。
  她告状也顾不上了,急急忙忙地跑回家,把自己涂手掌心的药膏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敷在皇帝的额头,涂了厚厚的一层,还给他呼了呼。
  轻柔的暖风带着甜甜的奶香拂过面庞,看着小姑娘一脸认真的模样,边谌心底一片柔软,他把小女儿抱进怀里:“你来找我,原是想说点什么?”
  善善总算想起来来意,抓着他大吐苦水。
  “皇上叔叔,你说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她愤怒地握紧小拳头:“我娘都教过我,说是不可以去欺负别人,也不可以做坏人生计的事。我娘人那么好,帮过好多人呢,她开铺子挣银子,他们却把我娘的铺子砸了,他们为何要欺负我娘呢?”
  “你放心。”皇帝摸了摸她的脑袋,“闹事的人已经处置了,很快就会有人要给你家送钱赔礼的。”
  “真的吗?!”善善眼睛一亮:“那我娘的铺子呢?”
  “也会重新开起来。”边谌与她保证:“只会比从前更好。”
  善善眼睛亮晶晶地点了点头。
  她本来心里还担心的不得了,生怕自己真的会去当小乞丐。她既不会打架也不会挣钱,肯定会连肚子也吃不饱的。可既然是皇上说的,她就信了几分,晚上睡觉前都在心里偷偷向菩萨祈祷。
  菩萨啊菩萨,你既然找不到我爹爹,那就帮帮我娘吧。
  过了几日。
  皇帝说的话果然成真了。
  宣平侯府的人带着好几个箱笼上门来赔礼道歉,善善被丫鬟抱着,躲在后头,偷偷地探出脑袋看娘亲与客人说话。
  那个她从前在外祖家见过的宣平侯夫人,狼狈地给她娘亲躬身道歉。
  但善善没顾的上那边。
  她偷偷瞟到了一眼。
  箱笼打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善善!又有钱啦!
第68章
  祁文月这几日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那日, 她不过是找了几个人去找温宜青的麻烦,还没得到什么好消息,便听说那伙人都被大理寺的人抓走。她在家中惶惶半日, 好在寻的是地痞流氓,首尾抹得干干净净,没有牵连到她身上
  哪知宣平侯进了一趟宫,回来时便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那一巴掌之后,日子可谓是翻天覆地。
  宣平侯被皇上杖罚, 一夜之间失了圣宠, 更是伤重地趴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侯府好不容易挣来的功勋荣耀, 一夜之间毁得七七八八。她的夫君恨极了她, 连一面也不肯见,更不听她辩解的话,婆母本就处处都看她不顺眼,得知事情是因她派人寻事起,直接将她关进佛堂里罚跪。
  她跪了好几日,膝盖疼肿,连站直都难, 好不容易得出佛堂, 却是被迫到温家来赔礼道歉。
  祁文月看着那一箱箱白银,心疼得仿佛被人狠狠剜下一块肉。
  这银子是从何而来?
  祸事是因她而起, 自然是由她来出!
  她连夜让人递信回忠勇伯府,请祁夫人送来金银,又掏空了自己的体己, 才总算是凑出这些。把银子送出去,比掏她的心肝还痛, 却还要摆出笑脸,亲自登门给温宜青赔不是。
  她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祁文月坐着马车回家,脑子里全是方才温宜青冷淡的模样,狠狠揪紧了手中帕子,却牵扯到膝上淤青,顿时疼得脸色扭曲。
  她的贴身大丫鬟更是抱怨:“那温家是商户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金银,何必要与夫人计较这些。偏偏是那日不巧,让小贺大人撞上,告状告到了皇上那……”
  “够了。”祁文月厉声斥道:“别提这事了。”
  丫鬟闭上嘴,怯怯不敢再言。
  等马车到宣平侯府,二人面上俱露出一一番小心翼翼。
  宣平侯还躺在床上养伤,只有江老夫人坐在前厅等候,祁文月臊眉耷眼走进去。跟她一起出门的老嬷嬷回到江老夫人身边,轻轻点了点头。
  江老夫人放下茶盏,冷淡地说:“既然温娘子不再计较,日后你行事就多动动脑子,莫要再犯这种混事。”
  “是。”祁文月偷瞄了她一眼,壮着胆子说:“娘,那日我没有机会说,事情实在是温家那个小丫头做的不对?”
  江老夫人冷冷地抬眼:“是吗?”
  祁文月以为她是好奇,便将那十个珠花的事情说给她听,自顾自道:“娘,柔儿也是我们侯府金枝玉叶的千金,却被温善一个商户之女如此戏弄,岂不是将我们侯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我便是气不过,才……”
  “砰!”
  一个杯盏摔在她的脚边,滚烫的茶水与碎瓷片溅起,祁文月吓了一大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忙后退一步,惊恐地看向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指着她,气得手都在抖:“侯爷怎么偏偏娶了你这个蠢人!”
  祁文月一噤。
  “皇上早就下过严令,禁止权贵在京中闹市,那些不听劝的人早就在大理寺的监牢走过一遭。那温家是商户出身又如何,她们有太后娘娘做靠山,交好的又是长公主,小贺大人。皇上最是孝顺,太后娘娘一句话,顶侯爷在外面多少心力?你倒好,不与她们交好,反而蠢态尽出,尽招祸端!”江老夫人一拍桌子,恨铁不成钢地道:“我还道你在佛堂反省几日,已经知道悔改,原就是个草包脑袋,愚不可救!”
  祁文月顿时慌了,“我……”
  江老夫人撇过头去,连多看她一眼都不忍心,冷酷地说:“把夫人带回去,让她好好反省,何时知道错了,再将她放出来。”
  这是要关她禁闭啊!
  “老夫人,您听我说。”她慌忙上前想要解释,却被两个老嬷嬷一把抓住,后院是老夫人的一言堂,连丫鬟都不敢上前帮她。
  又听江老夫人吩咐道:“明日将少爷小姐接到我这儿来。”
  祁文月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挣扎的力道也愈发大:“老夫人,万万不可啊,两个孩子年纪还这般小,柔儿夜里怕黑,就需要我陪着……”
  江老夫人闭上眼,摆了摆手,两个老嬷嬷按住她挣扎的手臂,强硬地拖了下去。
  待呼声越来越远,老嬷嬷上前沏茶,低声道:“少爷小姐年纪尚幼,性子未定,也能教好。”
  江老夫人疲惫地扶着额角,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问:“那温娘子先前是不是在祁家住过一段时日?”
  在温家母女跟着太后去行宫避暑时,她们的来历便已经被京城的人都翻过了。
  “说是远方亲戚,来京城投奔的。”
  “远方亲戚?既是亲戚,为何现在却没了往来?”江老夫人皱起眉,“祁家那些人是什么性子,先前只是一个商户,不理也就罢了,没道理到现在还淡着。”
  嬷嬷想了想,也道:“如今京城可有不少人想要借温娘子讨好太后娘娘,换做往常,祁夫人可向来走在前头的。”
  江老夫人沉吟片刻。
  她做了大半辈子的侯夫人,如今头发半白,满腹经验,直觉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让人去仔细查查,去……温娘子的老家查查,她到底和祁家有何关系。”
  ……
  宣平侯府发生的事情,都与善善没半点关系。
  温宜青忙了许多日,又得了一大笔银子,她的脂粉铺子关门休整几天,总算重新开张,事情又重新走入了正轨。
  忙碌过后,她总算能够抽出心神去关心自己的小女儿了。
  头一件事,便是小女儿空空荡荡的玩具箱子。
  得知善善为了帮自己,把自己的玩具全卖光了,她感动不已,自然是大方地把她的箱子重新填满,什么好东西都要往里面塞。
  反而是善善主动说:“娘,我可以不要这些的。”
  “怎么了?”温宜青不解:“你不喜欢珍宝斋的东西了?”
  “石头哥哥会给我做玩具,我可以玩那些。”善善掰着手指头,一本正经地说:“娘,以后我不要珍宝斋的东西了,你把银子存起来,如果以后我们家的铺子开不下去,挣不到银子了,我们还可以靠那些银子过日子,就不用当乞丐了。”
  温宜青哭笑不得:“什么乞丐?”
  那是善善做的梦,也不好意思说,可省钱她却是认真的。
  她还说:“娘,我还可以少吃点。我不吃宝芝斋的点心了,我听别人说,他们的点心很贵,吃一次要好多银子。”
  她又想了想,犹豫道:“要不……要不我也不穿新衣裳了?”
  她不但爱吃点心,也爱漂亮,这会儿说起来也心痛的很,软嘟嘟的小脸为难地皱起,眉毛都拧在了一块儿。
  温宜青:“……”
  千言万语也敌不过真金白银。
  她抱着小女儿,翻开了账本给她看。善善还看不懂账本,温宜青便指着最后一行的数目,她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几遍也没数清。学堂里的算术先生还没教到那么多呢。
  “家中不缺银子,脂粉铺子也不是唯一的营生。”温宜青合上账本,与她说:“你只管放心吃,就是天天吃宝芝斋,拿点心当饭吃,拿银子铺床,娘也养得起你。”
  “真的吗?!”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善善眼睛亮晶晶的,小脸上神采飞扬:“那我今日可以多吃一盘点心吗?”
  温宜青笑吟吟地摇头:“不行。”
  “半盘呢?我和石头哥哥一人一半。”
  “也不行。”
  好吧。善善也不介意。比起做小乞丐,少吃一口点心也不算什么事啦!
  她躺在娘亲怀里,美滋滋地说:“娘,那我能邀请别人到我们家里来吗?他帮了我们的忙,我要请他吃饭,好好谢谢他。”
  温宜青欣然颔首。
  当晚,边谌顶着额角还未褪去的淤青,受邀来上门做客。
  善善牵着皇上叔叔的手,昂着小脑袋,认真地与娘亲介绍:“娘,就是我和皇上叔叔告状,他帮我们教训了欺负你的人,还让他们赔了好多银子。你教我的,说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我们要好好谢谢他。”
  温宜青:“……”
第69章
  善善向来是个听话的小姑娘, 娘亲教她做人要有恩必报,她报恩也是认认真真的。
  她请家中的厨子做了满桌的好菜,到了饭桌上, 也殷勤地给皇上叔叔夹菜。她人小,手短脚短,哪儿都够不到,便扶着桌子站到椅子上,伸长了手臂, 颤颤巍巍地将菜夹到皇帝的碗中。
  “皇上叔叔, 你多吃点。”
  边谌垂眸看堆得冒尖的小碗, 温和应道:“好。”
  “善善。”温宜青拉了一下小女儿:“乖乖坐好。”
  “哦。”
  善善乖乖坐好了, 看奶娘往自己的小碗里不停夹菜。美味佳肴吃在嘴巴里, 她的眼睛却不停地往皇帝身上瞟。
  皇帝吃一口,她也跟着吃一口,皇帝停下筷子,她便也连忙放下,关切地问:“皇上叔叔,饭菜不合你胃口吗?”
  边谌道:“没有。”
  “那你是不是伤口还疼?”善善担忧地地看他的额角,她在学堂里被夫子打了手心, 药膏敷上去, 第二日便好全了。不像皇帝的伤,已经过了好几日, 淤青仍在,想来当初一定伤的很重。
  温宜青也抬头看了一眼。
  边谌:“没有。”
  善善有些不信,连饭也顾不上吃, 又跑去把药膏找来。她的小手揩了药,胡乱往皇帝的额前抹, 涂了厚厚一层。边谌抱着她,任由她在自己脸上作乱,鼻尖满是草木药香。
  “善善。”
  温宜青又喊了一声,她才乖乖坐回来。可坐下也不安分,小屁股在凳子上动来动去,皇上长叔叔短的念叨。
  被她盯着,边谌比平常还多用了半碗饭。
  用过了丰盛的晚膳,善善还想与他分享自己最爱吃的点心。下人将碗筷撤走,却迟迟不见点心端上来,她喊人催了又催,也没见点心来,便怎么也坐不住,自己哒哒跑出去,找厨子要点心去了。
  温宜青喊了一声,却没把她叫住。石头如坐针毡,她一走,也跟着跑了出去。
  眨眼间,屋子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温宜青有些不自在地端起茶盏。
  自从铺子出事后,两人还是第一回见。她瞥了皇帝的前额一眼,目光触及那块清淤,如被烫灼一般飞快移开,又低头喝了一大口茶水。
  “你……你的伤,没让太医看过吗?”
  “太医说过几日便好了。”边谌抬起眸,目光浅浅落到她的身上:“那日你的铺子砸坏了不少东西,赔的银子够用吗?”
  “多了。”
  “那就留着。”
  温宜青又低头喝了一口茶水。
  她捧着杯盏,指腹摩挲着光滑的杯壁,拘谨地道:“那日你也没必要替我挡……”
  “什么?”
  “你是皇帝,身份尊贵,行事应该稳重一些,若是砸出个什么好歹……”
  “我也没多想。”边谌淡淡道:“他们想要伤你,我来不及拦,只是凭本能行事。”
  温宜青又没了话。
  晌久,她低喃一声:“太危险了。”
  “我只是尽应尽之责。”他顿了顿,解释说:“保护我孩子的母亲。”
  “……”
  还是一道笨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室内的寂静,温宜青才缓缓呼出胸口里的浊气。
  善善捧着一盘点心跑了回来。
  今日的点心是桃酥,她亲自盯着厨子,将盘子装得冒尖尖,最顶上那块桃酥摇摇欲坠。她走得小心翼翼,每一步都先用脚丈量过,好不容易走到皇帝面前,边谌接过盘子时,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皇上叔叔,你吃点心。”善善脸颊边的梨涡深深:“就是你先前送我的厨子,他做的点心可好吃啦!”
  边谌“嗯”了一声,拿起一块。
  “就一块吗?”
  他不喜甜食,偏偏小姑娘盯着他,乌溜溜的眼睛装满了情绪,里面失望与期待都太过明显,他只能沉默地再拿起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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