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唱晚瞅她,“这个师兄如果这么好的话,你干嘛不留给自己?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林曼声摆摆手,“他和我性格不合,只能当朋友。”
“哦。”唱晚笑,“我还以为你是因为张君尧呢。”
林曼声忽地红了脸,随后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呢?怎么会和张君尧有关,我们俩可是清清白白的,他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啊。”
“再说了。”话到这里,她声音降下去,“都认识那么多年了,要有什么早有了,还能等到现在?”
“......”唱晚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就说了一句,你至于解释这么多吗?”
林曼声哑了火,故作恼怒的瞪她一眼,“说起我来一套一套的,落到你自己身上你就蔫吧了。”
“和我说说呗,你和他现在在一个公司了,进展怎么样?”
“进展?”唱晚眨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一言难尽吧。”
“什么叫一言难尽啊。”林曼声努努嘴,“总有交流吧?”
唱晚老老实实点头,“有是有,前天晚上他让我换个人喜欢来着。”
林曼声目瞪狗呆:“???”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聊起这种话题了?”
“这种话题不能聊吗?”唱晚有点愣。
林曼声恨铁不成钢的戳戳她的脑门,“大学的时候你要是多参加点联谊也不至于这么木,这很明显就是暧昧期的人才会说的话。”
“暧昧期?”
她和周惊寒什么时候到暧昧期了?
唱晚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脸也后知后觉的微微红起来。
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好像...确实挺暧昧的。
“你快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了,我都快好奇死了。”
唱晚挑着捡着和林曼声说了一些最近发生的事情,其中一些比较隐私的细节,比如周惊寒没穿衣服啥的,就憋着没说。
“牛逼啊,你这是闷声干大事的人。”林曼声竖了竖大拇指,“我听你说完,怎么感觉他对你有点意思呢?”
唱晚现在已经完全没胃口吃饭了,筷子在碗里不停扒拉,“有点意思?”
“应该是当局者迷吧。”林曼声摸摸下巴,“我总觉得他在试探你。”
“嗯?”
林曼声分析的很起劲,“他不知道某某就是他本人,但好像每次一提到某某,我就觉得他...好像挺不爽的,对某某似乎很有敌意。”
“还老骂某某是渣男。”林曼声哭笑不得,“要是他以后知道真相该怎么办?”
“我骂我自己?牛掰!”
“......”
送走林曼声后,唱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洗完了澡,然后习惯性的打开电脑翻译文件。
以往她总能很快进入到专注状态,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她脑海中满满的都是林曼声说的话。
“又是帮你赶跑猥琐男,又是帮你换锁,每逢下雨就送你回家,就算你俩有旧,也没必要三番两次的帮你吧。”
唱晚指尖一颤,无意识地在电脑上敲下了三个字。
周惊寒。
下一秒,周惊寒的电话来了。
她被铃声吓了一跳,莫名的心虚促使着她删除了那三个字,然后按了接听。
“吃饭了吗?”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显得比平时还要低哑一些。
“...刚吃完。”
“冬至回不回云安?”
这是今天第二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
唱晚犹疑,“我不知道冬至会不会放假。”
周惊寒摸出烟,声音含糊沙哑,“放假的话你就回云安吗?”
“......”
她耳朵都有点痒,仿佛男人的气息透过了听筒喷到了她的颈侧一般,“...可能吧。”
“冬至放假。”周惊寒似是随口问,“那我们一起回去?”
唱晚有些不敢置信,像做梦一样喃喃问道:“...回云安哪里?”
幻梦中的场景成了真,他说:“香江墓园。”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冒出来,“好。”
像是挺高兴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周惊寒又笑着问:“过年回云安吗?”
“...不回。”
她在云安,并没有什么牵挂的人。
周惊寒低笑,“我也不回。”
他盯着窗外的娇娆夜色,低醇的声线异常蛊惑人心,“那,要不要一起过年?”
唱晚心脏猛地落了一拍,耳边仿佛又响起了林曼声的最后笃定的话语。
“我觉得,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要。”
周惊寒撸着手里的小猫,微微一顿,对着手机说:“记住你答应的。”
第61章 迟钝
离冬至还有将近一个月。
假期结束后,唱晚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她像是偶然获得了一件不属于她的宝物,整日里心惊胆战,害怕上天会突然收回。
她写给周惊寒的第一封信是在2017年冬至写的,后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他写一封。
有时候是隔一个月,有时候是几天,到了后来,她每次想起他的时候就会提笔,一直到高三结束。
第三封信是在2018年的春天落的笔。
那时候她已经可以和人进行一些简单的对话,她心里有太多的喜悦,迫不及待的想与他分享。
「亲爱的某某,
见字如晤。
我心里头有很多话想对您说,可总是提笔忘言。
时隔两周,这是我写给您的第三封信。
我想要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今天和同学说话了呢!
很连贯的一句话:在没来得及见面的日子里,时时挂念。
愿卿勿忘晤。
抱歉,这并不是我和同学的对话,而是,我想对您说的话。
周唱晚
2018.2.4」
――
好在十一月的项目结束后,翻译部门清闲了很多,摸几天鱼也没关系。
唱晚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林曼声,她自己快要憋疯了,一颗心吊在空中,不上不下,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两人约了周五晚上一起吃饭。
林曼声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他绝对对你有想法!”
“太他妈刺激了,我妈抓到我半夜看黄色小说都没这么刺激!”
“......”
“可是...”
“可是什么啊。”林曼声不满的吃了一大块肉,腮帮子塞得鼓鼓的,“恋爱结婚是两码事!”
唱晚抬眼,神色仍是一片纠结。
“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不要想未来怎么办,先在一起再说。”林曼声吐槽她,“你做事情就这么一个坏毛病――想太多。”
唱晚微微笑,好脾气的回答,“想太多是因为,试错成本太高了,只有一次机会,必须要慎重考虑。”
林曼声卡了壳,“...你说的也对,要是叔叔阿姨还在就好了。”
她继续温和地笑,并没有说话。
林曼声撅了撅嘴,“可是谈恋爱和这些又没什么关系,你想想,你暗恋了他六年呐!你难道不想和他在一起吗?”
“...想。”唱晚沉默良久,很诚实的点头。
“想就冲!”林曼声很激动,“他都主动约你一起过年了,这信号还不够明显吗?”
“......”
“...怎么冲?”
“你没追过人难道还没被人追过吗?”林曼声恨铁不成钢。
唱晚慢吞吞的往碗里夹了一根青菜,“没印象了。”
“......”
林曼声自己也没追过人,本来想大展拳脚教教她,结果脑子里一片空白。
停了好半晌,她才说道:“就...行为大胆一点,制造机会进行身体接触什么的...”
唱晚听愣了:“不会被当成性骚扰吗?”
“......”
“你到时候还是自由发挥吧。”林曼声被噎住,“我教不了你这块木头。”
两个女生陷入了尴尬的沉默,最后还是林曼声清了清嗓子做出了总结:
“反正我觉得,结婚才是两家人的事情,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们可以先恋爱嘛,先把男神泡到手,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嘛。”
唱晚被那个泡字雷的外焦里嫩。
不过,林曼声说的好像还挺有道理,恋爱是恋爱,结婚是结婚,就算不能一起到白头,起码曾有过同走一段路的经历。
反正她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若是真的能够侥幸在一起,至少还能拥有一段回忆。
怎么算,好像都不亏。
周一上班的时候,唱晚来的有点晚,匆匆忙忙跑进大楼的时候,恰好碰见悠哉悠哉走来的周惊寒。
员工电梯刚上去不久,唱晚泄了气,慢吞吞挪着步子走过去。
周惊寒懒洋洋地跟在她身后,忽然从背后拽住了她的手臂,唱晚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要挣脱,却听见男人熟悉的冷哼声,停下了动作。
“怎么了?”
周惊寒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坐这趟电梯。”
唱晚被扯进了他专属的电梯。
“......”
电梯上升。
“谢谢你。”
“没事。”
两人陷入沉默。
九楼到了,唱晚朝他道别,“那我就先回部门了。”
周惊寒又扯住她的手腕,“慢着。”
唱晚回过头,对上他暗含锋芒的眼睛,“怎么了?”
电梯门在此刻合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但气氛却隐隐变了味。
“把你的身份信息发给我,我来买机票。”
唱晚啊了声,“我可以自己买的,我已经有钱了。”
ST给她开的工资非常高,加上前段时间的项目提成,她现在妥妥的小富婆一个。
“......”
回到工位后,她整个人还很恍惚,没多久,杜其轩借故来找她。
“唱晚。”
她呆呆地回过头,思绪还沉浸在先前的世界里,手腕一片酥麻,滚烫的触感经久不散,存在感强的惊人。
“你怎么来了?”
杜其轩眼神闪了闪,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你和总监在谈恋爱吗?”
恋爱这两个敏感的字眼刺激的她神情稍顿,“没有。”
杜其轩是很柔和的长相,没有攻击性,她常听部门里的两个实习生说他身上有一股好嫁风。
虽然她不太明白好嫁风是什么,但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形容词。
“我就是今天看到你和总监坐同一趟电梯了。”杜其轩温文尔雅的微笑,“再加上之前有一次看见总监当众帮你整理头发。”
“所以误会了。”
“哦。”她没当回事,仍然失着神,下意识地回答,“你误会了。”
手腕上的肌肤灼灼,记忆被猛地拉回到刚刚的电梯里。
“分开买的话。”他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最后说道,“我不能和你坐在一起。”
而她...她就只是呆愣愣地嗯了声。
唱晚后知后觉地捂住脑袋,她的反应是不是太迟钝了?!
第62章 什么关系
“唱晚?”
杜其轩见她神色不对,试探着又叫了她一遍。
唱晚抬头,“嗯?怎么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
杜其轩好脾气的笑笑,解释道:“十一月那个项目刚结束,大家商量着一起聚个餐,我来和你们部门说一声,唱晚你会去吧?”
“啊?聚餐?”唱晚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到时候再说吧。”
大学开始,她就很少参加这种集体活动。
小刘很失望,“唱晚,你不去吗?”
“也不一定,看看情况吧,有空我就去。”
杜其轩听出了她隐含的意味,说:“聚餐的人都是参与了项目的工作伙伴,没有陌生人,你们翻译部都会去的。”
他认真的看着她,眼里含着期待与恳求,“就一起吃个饭,没什么大不了的。”
严余晖笑着道:“是啊,就当放松放松,咱们部门绷了一个多月呢。”
小刘问:“定好时间了吗?”
杜其轩说:“这周五下午下班,大家应该都有空吧?”
这段时间杜其轩隔三差五地往翻译部门跑,严余晖多少看出了点什么,有意向要撮合他和唱晚,于是拍板道:
“这周我们部门都没什么事,周五下午咱们部门里的三个姑娘都坐我的车一起过去。”
严余晖四十多岁的年纪,保养得宜,是大学里的一个客座教授,身上自带一股书卷气。
他笑眯眯地拍拍唱晚的肩,“大家一起去,谁都不许逃。”
唱晚本来想找个借口开溜,这回也不得不应下。
......
周五下午,唱晚肚子便有些不舒服,可见大家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待会的聚餐,又不想扫了他们的兴,于是硬生生忍了下来。
路上。
唱晚坐在后座靠窗的位置,闭目养神,她平日里就是很静的性子,车上的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两个实习生叽叽喳喳的聊着天,严余晖时不时附和两句,气氛还算融洽。
所幸她的肚子疼是一阵一阵的,捱过一段时间就能缓解一些。
唱晚抽空拿出手机上网查了一下这是什么病的症状。
结果上面回答是:胃癌。
“......”
她果断关了手机继续睡觉。
到了酒楼。
他们一行人进去的时候,包厢里坐了不少人,基本都是熟面孔。
唱晚刚一出现,杜其轩眼睛一亮,冲她举了举手,“这里,给你们留了位置。”
小刘挤眉弄眼的扯着唱晚过去,把她按在杜其轩隔壁的座位上,唱晚的小腹隐隐作疼,也懒得管这么多,安分地坐下。
周围有人起着哄,杜其轩笑着怼回去,维护之意很浓,其他人见状闹得更欢了。
她勉强的笑了笑,连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一伙人闹了会,杜其轩把菜单递给她,“我们刚刚点过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加的菜。”
“谢谢。”
唱晚接过,随手勾了个青菜,然后把菜单递给了旁边的人。
这家酒楼的菜很不错,汤尤其好喝。
唱晚拿着勺子一勺一勺的喝着,觉得胃里暖洋洋的,刚刚那股绞痛缓解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