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悍妻的给送了两个舞姬,上了年纪还要老脸地给送了几位妾室……
还不忘再添上一句,侯爷感谢他们多年的鼎力支持,特来替他们实现心愿,还请笑纳。
这该如何笑纳?不哭就不错了。
姽婳得知实情,高兴得多喝了一碗小米粥
有实权就是好,做这种无赖事都得被夸一句做得好做得妙。
第80章
姚宴安见此笑而不语。
他进宫以来并不多事,似乎只是为了让他苟一个好去处这么简单。
但姽婳总觉得他藏着事,不愿意和他多接触。
他好像察觉了点什么,但面对姽婳还是以前那副样子,该做什么做什么。
这天下了朝,姽婳喝着他送来解暑的绿豆汤,和亓官倩吐苦水。
“西南发旱灾,朝中这些官员竟连一个奏折都不上,说白了就是欺我是个女子,也不知道这群吃白饭到底有没有良心,整日里白拿俸禄。”
“何必生气,他们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还不是因为欺你我是女子,遇事只想着糊弄你我。”亓官倩见她心情郁闷,劝慰ʝʂց道。
但这劝慰反而更让姽婳心中梗着郁气。
“行了。”亓官倩拍拍她的肩膀,“别气了,小事而已。”
“小事?”姽婳诧异,手里的茶盏险些打翻,“你莫不是疯了?”
“别激动。”亓官倩摁着姽婳的肩膀让她坐下,“我的意思是说,让家弟去解决,他日常做这些,总比你办法。”
姽婳倒也想让亓官芜去,可这家伙偏激,她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过去,他说不定会直接绑着她走。
亓官倩:“你犹豫什么,莫非和离之后,你连家弟的面都不想见?”
姽婳正欲开口,却听到门外一声传令。
武安侯来了。
武安侯是谁?
等那个高大英挺的身影逆着光走进大殿,姽婳反应过来,这是她爱人的新封号。
请完安后,他直勾勾地盯着姽婳,满是占有和锋芒。
如果见到这个人之前他还能控制,看到这个人之后,他的爱意肆意成长弥漫。
姽婳:“武安侯怎么来了?”
亓官芜:“我为什么来,陛下还不清楚吗?”
这倒是不清楚,姽婳看了一眼亓官倩,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这就尴尬了不是。
姽婳:“武安侯是想让孤清楚还是不清楚?”
亓官芜胸膛起伏了下,“我知道忧心什么,只是不懂陛下为何不来找我?明明那些我都能解决,还是你想找姚氏?”
这都什么和什么?
“姚氏?你如此喊君后,不怕孤治你的罪?”该啊,谁让亓官芜扑着喊着要离开她,还几乎是迫不及待,虽然知道他被折了羽翼心里苦闷,但是背弃她,拼命想要离开她,总不会让她开心。
再往下谈就不是国事,而是家事。
亓官倩笑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如此,姽婳想逗逗亓官芜:“我突然想起我也有事,我也要走。”
亓官倩听完,跑得更快,她才不要掺和进这两口子里。
亓官芜一动不动,仿佛不知道姽婳的动作。
可等她走到他身旁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姽婳侧目看向他,emmm,他头上的冠子有点扎眼。
啧,他今日穿得也格外骚包,像只花孔雀。
罢了,他给台阶,那她自然是要下的,总不能太为难他。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他皱眉问道,手劲大了些。
美人蹙眉总归是好看的,问题是……
“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现在该避嫌吗?”
亓官芜冷笑一声:“我竟不知道,陛下还担心这些。”
她不担心,只是想看亓官芜吃瘪。
“我们和离不超过七日,就算有些藕断丝连的情愫,我想天下人也能理解。”
“可是。”姽婳抓着他的手腕往下拽——没拽动,亓官芜今天不知吃错什么药,偏要和她杠上。
“别忘了,当初要离开这座宫殿,要从我身边离开的人是你。”
他不愿入后宫当后妃,生死富贵皆有其他人来定夺,就算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这么选。
不夺得大权,他怎么能把姽婳揽入怀里?
姚宴安才走了一步错棋。
亓官芜松开姽婳的手,“你担心的事情我会替你处理。”
不喊她陛下了?心思还真挺野。
心思更野的还在后面。
亓官芜的眼神晦暗不明扫过姽婳的唇,“陛下也得给我一点儿好处,这样这笔买卖才做得划算。”
姽婳:“孤……”
“臣手里亦有金山。”
所以,他不要金钱贿赂。
权也给了,钱他也有,那眼下还需什么显而易见。
知他这人做事谨慎,所求所想皆需要她猜,到了如今这般,他的欲望才稍稍泄露一点儿。
想起过去,姽婳浅笑了下,笑容转瞬即逝,很快,她脸上就是一副把眼前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祸国殃民的笑。
她的藕臂攀上男人的脖子,慢慢靠近他,停在他的面前,吐气如兰。
见她动作停顿,男人也不催促下一步动作。
“这样的谢礼武安侯可满意?”姽婳说着,意欲转身离开。
亓官芜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揽住她的腰将她拖入自己怀里,看见姽婳抵在他的胸膛上又心生不满。
“你耍我?”看着他日益被她所迷惑有意思吗。
他粗粝的大拇指惩罚擦过姽婳的唇,托起她的腰,强硬地要求她施舍给他一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声通报,“君后到了。”
有点害羞。
姽婳挣扎起来,不料被亓官芜看穿意图,越发强硬地抵住她。
食盒落在地上的声响打断了他们二人的拥吻。
门口迎着君后过来的小太监都傻了眼。
这人是……这人是武安侯?
“君后这……”
亓官芜低头,看到被他亲肿唇的姽婳,又见美人眸子里含着那么一层不多见的埋怨。
他笑了下,面色比方才愉悦得多。
“陛下等我的好消息。”
说罢,转身自然而然离开。
见到姚宴安也只是错开身子行了李错身离开。
姚宴安面色恢复如常:“下去吧,今日之事不可宣扬,违者,五十大板。”
这刑罚,五十大板还没打完都能要人命。
姽婳也很坦然,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宴安来了。”
“你今天没口福了,我为你蹲了你说的玉米排骨汤。”
她说过吗?姽婳怀疑地看向姚宴安。
她对这人设防大,尤其是这种能暴露她身份的东西,定是不会对外人讲。
姚宴安的目光里掠过一层浅淡的怀念,又坚定道:“你说过。”
“那便算是孤说过。”姽婳无所谓,就算姚宴安出去大声喊她不是人,她也能在他出声前一秒杀了他。
姽婳对他的防备太过显而易见,不用留心就能看见,他笑了笑,心底传来阵阵隐痛,前几世她与亓官芜斗,死时躺在她怀里都想喝这一碗汤。
“明日吧。”姚宴安道。
这道汤他试了很多次,直到今日才略略做出眉目。
他不过问亓官芜刚刚和她做什么,还有心替她遮掩一二。
见姽婳看他,姚宴安露出一个宽慰的笑,“不用担心,我永远是你可以信赖的不二之臣。”
说着,姚宴安把姽婳耳侧的头发掠到一旁,撩完了才道一句:“恕我冒昧,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姚宴安起身,落落大方离开。
他今天也吃错药了?只是可惜了那盅汤。
姽婳:“十二。”
“属下在。”
姽婳:“跟在亓官芜身后,看看他要做什么。”
“属下领命。”
深夜,亓官芜带着亲卫和罪己书抄了李大人的家。
李大人尚在睡梦中就被拖出来,眼下身上只着了一件中衣。
顺眼惺忪地看着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个人。
顿时困意吓没了,“亓官芜,你好大的胆子!我明日定要去御史台参你一本。”
啪——亓官芜的亲卫瞬间就是一个巴掌甩过去,“大胆,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喊的。”
李大人被甩得眼冒金星,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救命啊杀人啦,亓官芜要造反。”
“安静。”亓官芜挥挥手,有人从他手边接过一张纸,“李大人好好看,本侯可误会了你。”
这上面写的都是李大人的罪状。
李大人自知躲不过,只盼着能躲进大理寺的牢里找人饶他一家之命,“我不认罪。”
这要是一条条一桩桩判下来,层层审批,少说也得三个月才行。
李大人梗着脖子,咽了咽唾沫:“侯爷难道想忽视王法,就算我有罪也得查完案签字画押才行。”
他越说越心虚,越说声越小,最后细如蚊声。
看着亓官芜面无表情却格外有威慑的脸,李大人越来越害怕,抖若筛糠,没在亓官芜的眼神下坚持一分钟就被吓尿了。
“李大人是最后一句,其余八位大人皆已伏法,羞愧自尽,大人可懂?”
亓官芜冷冷说完,左右立马持剑杀了李大人。
解决完李府的乱象后,亓官芜的显眼包暗卫颠颠地跑到他身后问。
“主子,您这是要造反吗?”
其实大家都想知道,又都不敢问,只有这个傻大胆敢,索性让他来问。
若是主子要造反,调回漠北军队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
亓官芜横他一眼,“我无心于皇位,只有心于皇位上的人。”
说罢,他纵马疾驰回了武安府——他的行李还没收拾。
显眼包带着一脸彩色回到了暗卫堆里。
“怎么样怎么样,主子可是要造反?”
显眼包不敢说话,支支吾吾半天也没个说法。
“你倒是说啊。”
显眼包哀叹一声,“还不如造反呢,主子想弑君,但对皇位没兴趣,这、这不是胡闹呢么。”
他急得像皇帝身边的太监。
当然,没过多久,皇帝身边的太监也该急上一回。
“你说什么?ʝʂց亓官芜想弑君。”
听到这个消息,姽婳差点把口中的茶喷了。
第81章
亓官芜正在家里收拾东西,他看着眼前这堆物什,觉得姽婳都能用上。
衣服这些就不用说,但眼前这两把油纸伞没办法割舍掉。一把比较大、下雨的时候他能为她撑着。另外一把长得好看,女孩子总是会喜欢这些漂亮的东西。
再比如眼前这些玩具,带九曲连环还是带围棋,还是带围棋吧,这样他能陪着她解闷。
等等,她喜欢吃的糕点自己也得去买,这点得记下来。
亓官芜刚转身就看到了亓官倩倚着门框看着他。
他蹙眉问她,“你来了多久?”
亓官倩抱臂走进来,她眉眼间带着一抹凝重。
月色正浓,窗外凄切的蝉鸣已经散了,步入夜晚,凉风阵阵,没有前些日子的闷。
“你认真的?”她上下打量亓官芜,最后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又有些不太相信。
她以为亓官芜会犹豫。
“嗯。”却只听到亓官芜如此简短说了这么一个字。
但这一个字已经够她震惊。
“那你折腾这一出干什么?”
亓官芜看着她,“换作是你,愿意吗?”
亓官倩摇了摇头,“换了姽婳,她也不愿意,所以我不明白,两个人都不愿意低头要强的人,为何作出这样的决定。”
他不想在她面前诉说他有多喜欢姽婳,这些话应该讲给姽婳听。
“你之前不是支持我?”他反问,逐渐掌握话语权。
亓官倩那时候也没想过他居然来真的,以为只是他不服气,“你想过没有,横你们之间的并不是小事,而是你们俩的脾气,都愿意为对方低头,你可曾想过这些,又想过没有,如果惹怒皇威,亓官家又要如何生存?”
亓官芜变得冷峻,浑身散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我总有办法。”
“胡闹。”亓官倩压低声音,“还是你真要如谣言一般逼宫上位?”
亓官芜沉默了。
他桌上的砚台被狠狠掷到他头上,亓官倩勃然大怒。
“你居然真的想过?”
亓官芜抬头看她,理所当然问她:“不可以吗?我会由着她去玩,等玩够了看看收紧牢笼,这样我们两个人也不用担心会离开彼此。”
亓官倩:“你这会逼死她。”
“不会,她才不会轻易放弃生命,生命对她来说,不管如何都有意义得多。如果我真将她逼入绝境,她只会想着如何杀掉我逆风翻盘。”
亓官倩惊异,头上的冠子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差点甩出去,语调低沉:“我以为你不知道你们的结局,非要这样斗得你死我活吗?”
“嗯。”亓官芜抬头看着她,“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他有病,他疯得越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