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乖了也，好喜欢。”
“……”望渡手护在小满头上，把人扒到身后。
“别说那么多，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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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个高中生带着，小满和姗姗几乎不用费力去打听流程，一切都由望渡来经手。
她和望渡并排往初中部宿舍楼走，穿过错落交织的人潮。恰好下课铃打响，不断有目光看过来。
小满侧头看了看，是一些高年级的姐姐，那些视线时而落在小满身上，时而落在望渡身上。
她小声：“哥哥，好像有人在看你。”
望渡压低眉头：“好好走路。”
“哦。”
“对了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到了？”小满问。
“我坐在窗边，一直看着。”
他的位置其实不是窗边，只是今天找人换了位置。
“那你不用上课吗？”
望渡顿了顿：“自习，翘了。”
小满瞪大眼睛，回头看了看秦洋和简从：“你你你，你还带着同学一起翘课的！”
望渡垂下头，看她稍显惶恐的样子，心间没由来一软。
他有些不明白，这小屁孩儿的秩序感和规则感怎么就那么强烈。
至少对望渡本来人说，在决定考首都军大之前，他完全没觉得逃课、翻墙是有什么不能做的。
他缓和语气，无奈解释：“老师请假不在，我卷子做完了，可以了吗，小教导主任。”
小满虽然还是觉得不好，但还是点点头。
如果是望渡哥哥的话，偶尔还是可以被谅解的。
去初中部宿舍楼要路过学校澡堂，爬上一个十几级台阶的小广场。
小满走路时，偶尔会擦过望渡的手。
她抬头看他，又忽而站直身子。
这些年，小满是能说是匀速生长，而一直作为她对照的望渡则是窜窜窜地长。上次听晓玲阿姨说，望渡好像已经快要到一米九了。
好可怕的数字。
她挺直身子，靠近望渡，偏头看她长到了望渡哪里。
比胸前还矮一点哦。
目光无意识下垂，她看到有风吹来，将望渡的夏季校服吹得像洁白的帆。
她低头，望渡的鞋已经比她的大了好多好多。
身后传来姗姗的声音。
“小满，你在找东西吗？”
被抓到的小满：“……”
望渡听到姗姗的话，也看向小满：“怎么埋着头走路，脸都憋红了。”
“我、看我的鞋，有点好看。”她磕磕巴巴解释。
小满心不在焉，没看到快要下台阶。
望渡拎了她一把，她才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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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和姗姗没分到一个宿舍，不过就在隔壁。今天是报道日，很多家长都会进宿舍楼，所以望渡和秦洋夹在中间并不突兀。
简从送到宿舍楼下后就先走了，望渡和秦洋一人领了一个小孩儿去帮忙收拾床铺。
小满进宿舍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几个人了。
两个同学，其中一个已经收拾好床铺，正在整理衣柜。那人看到她，先是喊了声：“你好。”
小满也回她。
另一个女生旁边站着父母，正在打量宿舍环境。
女生的父母似乎对华附的四人一寝不太满意，一直念着“太小了，太小了。”
女生不太喜欢父母挑挑拣拣，大声制止她们，她说完后，目光落到门口的小满和望渡身上。
看到望渡时，明显一怔，而后红着脸放低了声音。
望渡没察觉到这些，他问小满床单在哪个行李箱，着手开始帮她整理。
小满带的是一套浅蓝色的棉质床品，上面画着一些云朵，跟她家里的那些粉色带花花的，鹅黄色带月亮的都差不多。
望渡帮她套好被子后，小满把邦尼兔拿出来，放到枕头旁边。
“你还带了这个？”望渡看到邦尼兔，想起那是他当初来华附时留给她的礼物。
小满点点头：“我喜欢和邦尼兔一起睡觉。”
她小时候怕黑，怕关灯，每天都要开着壁灯睡觉。
自从望渡送了她邦尼兔后，她就习惯了这个娃娃在身边，有次家里停电，小满半夜醒来慌乱了一会儿。但摸到那时已经陪了她很久的邦尼兔后，她又缓缓睡着了。
从那以后，她就开始试着关灯睡觉。
现在住宿，小满肯定是不能开灯的，所以她就带了兔子。
望渡本来还想帮小满收拾衣柜和书桌，但小满担心他们逃课的事情，连忙推着人走了。
走的时候，望渡仍然有些不放心。
他交代到：“有什么事儿就来高中部找我，高三一班，记住了吗？”
“记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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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很会收拾东西。
她很快就把书桌、衣柜和床铺底下的鞋柜都收拾好。
刚刚那一对父母看到她收拾得那么有条理，便说：“小同学好厉害呀，衣服叠得真好，放在衣柜竟然都是按颜色排的吗？”
小满不好意思地笑笑：“还要按薄厚排的，妈妈说过段时间进入秋天，夏季的衣服就要收回家了，我这样就会好拿一些。”
那位女士连连称赞：“那小同学，你帮忙照顾一下我们家姜羡好不好呀。”
小满笑着，刚要说好。
叫姜羡的女生大叫一声，突然就打断了女人。
“妈你干什么啊，你是不是有病，她是我同学又不是我们家阿姨，我跟她谁大谁小都还说不定呢，就叫她照顾我，你把我当个什么东西啊，又把你自己当个什么东西啊！”
姜羡看起来很生气，直接把父母推了出去，关上门。
小满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姜羡坐到书桌前，双手捂住头，止不住地乱揉。
门口，她的父母在敲门。
“羡羡，妈妈错了，妈妈说错话了还不行吗？”
“别生气好不好啊宝贝。”
姜羡抓起手边的一个沐浴露，扬起手，又放下，然后脱了鞋扔到门上。
“快滚，你们两个再不走我就从阳台跳下去。”
门口的声音停歇。
小满和另一个女生愣怔在原地。
过了半分钟，小满过去，帮姜羡捡起她甩到地上的毛巾。
姜羡似乎慢慢缓了过来，抬手接过说了句谢谢。
“不用谢。”小满回答她。
说完，小满从书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和零钱包，准备去找姗姗。
经过姜羡的时候，她突然拉住小满。
“那个，刚刚对不起，我替我妈妈道歉。”
“啊？”小满挠挠头。
“刚刚她说让你照顾我什么的，这件事儿。”
小满想了想：“没关系呀，我可以给你帮忙的。”
姜羡一噎：“你没觉得她冒犯你吗？你跟我差不多大，我们又非亲非故的，她甚至都不认识你，就使唤你。”
“这样啊……”小满没想明白，“我还以为是她找我帮忙，我答应，这样子。”
“……”姜羡，“你叫什么名字。”
“月满，月亮的月，满月的满。”
姜羡默念小满的名字，又说：“我叫姜羡，孟姜女的姜，羡慕的羡。”
“那个，以后我罩着你吧。”
突然被罩的小满走出宿舍，找到姗姗时人还有点儿懵。
姗姗在宿舍和其他舍友已经完成了互相认识、互相了解爱好、约定好要坐前后桌这一系列的事情。
小满和她跟舍友告别，离开了宿舍楼。
按照小满列出的单子，她们现在要去办学生卡、领军训服、充值饭卡、找找明天要上课的班级然后逛逛校园。
姗姗探头，看小满的单子：“我的满，你什么时候搞的这个。”
“望渡哥哥还没开学的时候。”
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小满就开始兴奋了，问了望渡好多事情，确认很多遍报道当天的流程，最后拟出这一张单子。
“你这么弄不麻烦吗？”姗姗问。
小满：“不麻烦，这样多清晰，不会搞错。我妈妈教我的。”
姗姗叹气：“真好，我妈只会告诉我针线盒在衣柜，让我去找。然后我翻遍所有衣柜还是找不到，就又去问她。”
“然后就是挨骂，哎……”
小满疑惑：“为什么找不到？”
“因为针线盒在床头柜里，我妈找出来后就会问我，明明离衣柜那么近，我都找了衣柜了，为什么不顺手找一下床头柜。”
“……”
这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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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好小满清单里的所有事项，两人又回了趟宿舍放东西，然后就开始逛校园。
华附校园占地面积很大，教学设施算是公立学校里极其优越的那一种。西侧的几栋白色教学楼是初中部，东侧几栋砖红色教学楼是高中部。
从教学楼往后，是三栋并排的三层食堂楼。
再往后便是学生浴室和教师公寓，以教师公寓为中线，隔开了男女生宿舍。
小满和姗姗逛到操场边，看到很长很长的一排公告栏。
一路走过去，有各个年级的成绩公示，校园活动剪影和优秀教师、学生留影。
在校园风采那一栏，姗姗拉着小满激动地说：“哇，小满，你看这是不是望渡哥哥！”
小满看过去，是一张校运会的照片。
望渡手里转动着一柄蓝白色的羽毛球拍，颇为闲散轻松的样子。
下面的字是，2012秋季运动会高中部男子羽毛球单打冠军。
小满盯了那张照片很久，她看见望渡眉目舒展，唇角轻扬。
原来，她的小狐狸帽子，就是这样来的吗。
哥哥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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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初一的305宿舍格外热闹。
小满刚刚和舍友互相认识完，正各自坐在书桌前看书。忽然来了一些学姐，一波又一波地给小满送东西。
任小满怎么拒绝，那些零食还是被堆在她书桌上。
她实在没有办法，送去了姗姗宿舍一波，又给姜羡她们一人分了一份。
本着拿了东西就要办事的态度，小满第二天一早穿着军训服去了高中部。
望渡恰好在教室门口和简从说着什么，看到那个迷彩的小萝卜过来，他把手里的书递给简从，迎了过去。
“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
小满老实巴交。
望渡眉梢一扬：“什么？”
他猜想着饼干、草莓牛奶、巧克力这一类的东西。
小满从军训服的大荷包里掏出一封、两封……七八封情书，抖到他手里。
“都是给你的。”
“哥哥你好受欢迎哦。”
她还有点儿骄傲。
望渡：“……”
望渡面色一凝。
他蹲下身，无奈地低头。
“月满你……”
小满眼见，情况好像不对。
哥哥好像不太开心呢。
就在她以为望渡要凶她的时候，他叹了口气。
“你……”
“不许再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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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一班教室门口，几个男生看着望渡和小满这边。
“我去，那个小妹妹不会也是来找望渡告白的吧？”
“挺漂亮啊，小娃娃一样。”
看戏一样的表情。
简从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瞎说什么呢，那是望渡的妹妹，才初一。”
“他可宝贝他这个妹妹了，别瞎开玩笑啊，不然他跟你们翻脸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
“不是，我以为是高一的军训服呢。”
“瞎啊你，高一还有那么矮的女生？”
第21章 柠檬汽水
望渡拿着一叠小满帮他收的情书进教室, 没看，直接塞进桌洞里。
“哟，今天开窍了？竟然收了。”
秦洋刚刚在刷题, 没看到外头那场景。
“……”望渡沉默一会儿, “小满收来的。”
“我去，不是吧，她才进学校一天，那些妹妹就找到她那里了。”
望渡：“她性格软，不会拒绝别人。”
“哎，所以有时候像王珊珊那性格也不错, 有什么说什么，不怎么会吃亏。”秦洋叹气，“那你这些打算怎么办。”
他盯着望渡的桌洞。
“有名字的退回去，没名字的……再说吧。”
望渡从来不收这些，就是因为很难处理。
要把代表别人心意的这些信扔了, 好像不太有礼貌。可拆开吧，他又没那闲心。
前几年还好, 这会儿他到了高三，找他告白的人竟然多了起来。开场白还大多是：“再不说的话就没机会了。”
“你不趁高中谈一个，不可惜？”秦洋撞撞他的肩。
望渡看过去：“怎么，你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