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
他拆下来一只耳机:“奇怪,我怎么没听到声音。”
小满:“哦,因为我很小声,不然会吵到舍友。”
望渡:“……”
虽然明白她大概是下意识把卧室当成学生宿舍了,但大晚上的还是有点儿瘆人……
望渡手上沾了点儿糯米粉。
大理石桌面上是一颗颗沾着白芝麻的小圆球,被他放成一排,跟排着队准备下油锅的汤圆似的。
小满探头往锅里看。
鼓起来的圆麻此刻因为他的愣神,被炸黑了。
“是圆麻小姐啊。”她说。
望渡赶紧关了火,避免油温继续升高。
“还醉着呢笨蛋。”
虽然知道小醉鬼听不太进去,望渡还是耐心解释:“昨天不是没吃到么,我刚在网上搜了教程,准备早上做给你吃。”
“但是没做过,不太自信……”
“所以这会儿练习一下。”
小满呆呆地看着他。
意料之中地没在听。
“上楼睡觉去。”
他拉着她想走。
小满没动,扭头盯着盘子里几个已经炸好的圆麻。
“我想吃。”
望渡沉默一会儿。
“那你等等,我先尝一小口看看能不能吃。”
他用叉子叉起练习品中品相最好的那个。
圆麻即将触碰到他嘴唇的前一秒,眼前的小姑娘突然踮脚勾住他脖子。
紧紧下压。
“我先吃。”她说。
手里的叉子落地,望渡被她勾得倾下身子。
少女温暖的唇贴了上来。
而后,狠狠在他下嘴唇上咬了一口。
……
翌日。
小满早上起床时很是神清气爽。
她拉开窗帘,看清晨雾气缭绕的山林。伸了个懒腰,再悠悠地洗手间洗漱。
手机里不断弹出消息。
是姗姗发在群里的早餐,醒酒汤、海鲜粥、圆麻、糯米糕、鸡蛋、还有卤鸡腿。
“等@小满开饭,速来。”
小满回了群消息。
没一会儿,她又收到姗姗的私聊。
【猫珊王榴莲代购】:我们小满很狂野噢~
【猫珊王榴莲代购】:[斜眼笑][托腮][托腮]
小满:???
【猫珊王榴莲代购】:我和秦洋哥都看到了,望渡哥的嘴唇[猫咪捂眼]
小满:!!!什么呀?
【猫珊王榴莲代购】:速来。
小满一头雾水地下楼。
果然,秦洋和姗姗都在托腮摇头看她,然后同时:“啧啧啧……”
望渡在盛汤,小满只看到一个背影。
他盛完最后一碗,端着走近餐桌:“你们不许逗小满。”
小满愣在原地,他看到望渡的下嘴唇上,有一道很重很重,已经结了浅黑色痂的伤口。
好像是……牙印。
瞬间,被她遗忘的记忆纷至沓来,潮水般涌进她脑海。
随着她重重咬下去的动作,望渡眉梢一沉,轻呲出声。
她逐渐觉得口感不对,手慢慢摸索到望渡脸颊,捧住他的脸。
仔细看了会儿,小满轻声说:“你嘴唇好软。”
如果她没有醉的话,她应该会注意到,望渡那柔软的下嘴唇已经有血液溢出来。
他护着她的后腰,只担心她站不稳,丝毫没有要追究她咬下来给他造成的疼痛。
“小满……”他柔柔地喊了声。
小满伸出一只手指,阻止他继续说,而后说:“想亲亲,那天你抱着我的那种。”
男人眸光深沉,静默了几秒。
托在她背后的手稍稍用力把人按过来,紧贴着他。
他垂头倾身,落下一个长久的吻。
她尚不清醒,迷迷糊糊地配合他温柔细心咬弄她时的动作,他好像比上次又熟练了很多。
觉得呼吸不过来时,她不自觉地微张着唇,他紧接着就掠了过来。
因为他气息的靠近,小满逐渐觉得发热,微闭着眼睛,几乎要站不稳。
望渡把她托起,手掌覆在她腰间,暧昧的声音反复刺激她的心脏。
望渡像是嫌这边被他刚刚做东西时弄脏,抱着她离开厨房。
在交织的无数次亲吻触碰中,她被放到酒水岛台上,恰好和他齐平。
望渡从托着她的动作,变为双手交错在她腰间拥紧。
过了许久,她有些脱力,手搭在他胸膛,低头靠在他肩上喘息。望渡手指穿进她的发丝,埋进她发间,控制着力度,轻轻安抚。
她微微喘息时,他再次低头,抬起她的下巴,又急急吻下来,比以往都要热烈。
小满几乎能尝到他唇间漫出来的属于血液的甜腥味道。
不知是短暂的理智回笼还是出于担心他受伤的本能,小满在并不清醒地情况下,轻喘着推开他。
她问:“疼吗?”
望渡手指从小满发间移过来,帮她把刚刚落在脸上,阻隔着他们的碎发拢到耳后。最后,他不急不缓地捏了捏她发烫的耳垂,温声答:“不疼。”
声音有些暗哑,混着喘息和懒散的笑意。
四目相对时,又沉迷地吻下来。
第46章 小白鞋
三个人一起喝汤, 姗姗和秦洋依旧撑着下巴看他们。
秦洋:“望渡,我以为你俩在我们这种老相识面前,起码会收敛一点儿, 没想到啊没想到。”
小满慌忙摆手:“没有没有!”
“那个伤是我喝醉了咬的。当时望渡哥要吃圆麻, 我脑子一昏就咬过去了。”
她脸颊通红着解释,瞒下了后面那部分。
看到小满紧张,姗姗赶紧说:“秦洋故意逗你的啦。”
“你知道的,对小情侣起哄是单身狗的乐趣之一,哈哈哈。”
“而且望渡哥那个伤口那么深,一看就什么事儿都干不了。”
再姗姗还没强调的时候, 小满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望渡的嘴唇上。
光看伤口就能知道望渡唇上被咬得有多狠。
深深的印子,是那时一定会留很多血的程度。
可那种情况下,自己好像还缠在着他接吻。
哥哥肯定特别疼吧。
小满是被吻得有些累了,挨在望渡怀里睡着的。
早上起来她脸上唇上一点儿血迹都没有,应该是望渡昨晚给她擦过的缘故。
越想越愧疚, 小满埋下头,思索着晚点儿要悄悄跟望渡说些什么。
一双温热的手覆上来, 从桌下牵住了小满。
望渡坐在她右边,牵上来以后轻轻摩挲了下她的手心,很轻柔。
像是在安抚。
秦洋还在打趣他们,望渡伸手把他的碗挪到一边,声音淡淡的:“还吃不吃了,话怎么那么多。”
“哇, 兄弟那么多年, 你竟然凶我。”秦洋摇头叹气。
姗姗瞥他一眼:“检讨一下是不是你自己的问题, 望渡哥怎么就不拿走我和小满的碗呢?”
“……”秦洋,“你最近好像有好几次没叫我哥了?”
姗姗一噎, 晃晃手指:“做男人不要太计较。”
小满和姗姗吃东西慢,一顿饭到最后只剩下她俩还坐在餐桌上。
姗姗喝了两口汤,偏头侧向小满,小声嘀咕:“说起来,小满,你和望渡哥都不改口的?”
“改口?”小满勺子往碗里一放。
姗姗:“对呀,你不都还是叫哥哥的嘛,听起来就跟以前没什么两样。”
“有时候我听你叫他,就感觉带着某种血脉压制的尊敬感。”
“可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改什么。”
小满脑海里浮现出情侣间会用的那种昵称,代入一下,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叫他名字呢?”姗姗提议。
“望……渡?”
打了个冷颤,小满觉得有种大逆不道的感觉。
她连忙说:“不行不行,还是算了。”
整理好之后,几人提着竹篮上山,要去林区采蘑菇。
剩下的假期时间,他们乘坐缆车去山顶看日出,又泡了几次温泉,还在半山腰的一处农家乐吃了柴火鸡。
周日下午收拾东西回市区的那会儿,几人都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望渡嘴唇上的伤口一直没好,保守估计还得要两周才能愈合。
他眉眼清俊,是极容易吸引人的长相,于是那个落在唇上的结痂更为突出,因为位置特别而显得暧昧,无端使他的气质带了几分随性懒散。
小满每天都会问他:“还疼不疼?”
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疼。
回程的车上,小满和姗姗睡了一觉,醒来仍然未到市区。
姗姗玩儿了会儿手机,忽然凑过来:“小满,你最近有在华大有遇到唐绎吗?”
“唐绎?那是谁?”小满在记忆中搜寻无果。
“咱们高一那会儿,华大过来实习的研究生啦,教隔壁班历史的那个。”
华附作为华大在梧城的附属中学,每年都会有几位研究生来实习。他们按照自己的专业来包揽课程,给平行班的学生授课。
姗姗提起来,小满总算是想起。
那位支教老师个子很高,总穿着件浅灰色的风衣,一双厚底的马丁靴很随意地踏在高中部走廊里,头发不经常打理,时而会有些凌乱。学生们在走廊上喊老师好的时候,他也只是随手扬扬手里的历史书,轻轻”嗯“一声。
似乎是个没什么温度的男人。
小满回答:“历史文化院离我们外院太远啦,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他博士毕业以后留在华大任教了,我们老师提起他,总说他上课很有意思,让我们没事儿干的时候可以来你们学校蹭课听。”
“我舍友她们想去,但是都不认识华大的人,就叫我帮忙打听打听。”姗姗解释。
“那我去帮你打听一下课表。”
“嗯嗯!”
小满在联系人列表里翻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历史文化院的女生。
发消息表面来意后,对方很快发了几张课表过来。
小满向对方表示感谢,问了对面的宿舍号,打算晚上送点儿水果过去。
姗姗比了个OK,存下那张课表,发在宿舍群里。
-
望渡先把秦洋和姗姗送到地方,最后载着小满慢悠悠地回学校。
“哥,那你这几天是住宿舍还是去租的房子那边?”小满问。
“住宿舍。”望渡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在路口红绿灯的地方才回望过来,“你住学校我就住学校,这样见你方便一点。”
“那我们一起吃饭!”小满说。
车子停在华大门口的露天停车场,小满抱着望渡的羽绒服下车时没注意看脚下,“吧唧”一脚踩进水坑里。
小白鞋很快浸了水,湿冷的触感瞬间钻进鞋里,紧贴着她的肌肤。
望渡绕过来时,小满翘了翘脚尖。
“我不小心。”她语气弱弱的。
望渡扬起嘴角笑了笑:“哥哥的错,停车的时候没注意看这里有个水坑。”
他从后备箱拿出备着给小满在车上穿的小绵羊毛绒拖鞋:“坐回副驾驶,我帮你换。”
小满很听话地侧坐回去。
望渡把她的脏鞋子脱下来放好,用湿巾擦干净她的脚,然后给她套上那双全包裹的毛绒鞋。
湿冷的感觉被驱逐,只剩下温暖柔和。
两人往宿舍楼走,望渡一直提着那个装脏鞋的礼品袋。
小满有些不好意思,一到宿舍楼下就主动去拿。
她的手指要勾到礼品袋棉绳的那一刻,望渡轻轻把袋子往身后一缩。
“我洗好了再给你。”他说。
小满安静几秒,立即反对:“这怎么行,我自己洗就可以了。”
“不,我就要给你洗。”
“你住男生宿舍,不方便吧。”
这个大小,一看就是女生的鞋。
“方便,我舍友不在。”
“那也不行,妈妈知道又要说哥哥惯着我了。”
“就要惯着。”望渡带着笑意,“以后你的鞋子、衣服、裙子,我都洗。”
“那、那那不行!”
小满红着耳朵说:“最多这一次。”
在宿舍楼下争了三分钟,小满还是没能抢回来那个袋子。
外面太冷,望渡催着她回宿舍。
她拗不过他,一步三回头地进楼。
望渡拎着袋子回宿舍,心情颇好地进洗手间。
没一会儿,隔壁宿舍的学弟过来借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