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弟看着望渡捏着正在刷的那双小鞋子久久挪不开视线。
他疑惑地看一眼望渡的脚。
“学长你这是？”
望渡很平静，垂着眼目光都落在小白鞋上，听到他问话后很自如地答：“我女朋友的。”
小学弟：这幅早就等好了回答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儿……
从来都冷淡话少的学长突然一脸贤夫样，小学弟惊得有些语塞。
他尬笑：“哈哈，我们都还不知道学长你有女朋友了呢。”
刷鞋的人动作一凝。
男生有种不好的预感，拿了东西匆匆道谢离开了。
洗手间里，望渡拧了拧眉，自言自语：“不知道我有女朋友？”
把洗干净的鞋子晾到阳光最充足的地方后，望渡拿手机看了看物流消息。
“戒指怎么还没到。”
……
-
几天后，小满收到望渡洗干净的那双小白鞋和……一枚戒指。
是他们前几天一起挑的那款，只是比图片上多了一条漂亮的素链。
“不给我戴手上吗？”小满问。
望渡垂下头，把穿着戒指的项链小心翼翼地挂在她脖子上。
“怕你戴戒指写作业磨手会不舒服，当成项链就好。”
因为在学外国语，小满不管是练习听力、背词还是做笔记，握笔的时候比敲键盘的时候多。
“好，谢谢哥哥。”
当成项链的话，过年回家也比较好藏，放进衣服里面就行。
小满低头，看着脖子上的戒指随着她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觉得开心。
自从不下雪以后，北城又恢复了干冷。
望渡与她十指交握，似是觉得这样她会冷，交握的手缓缓松开，而后用温热的手掌覆盖住她的手，轻轻摩挲她粉嫩的手指，保护她手中的温度不流失。
望渡的手很热，握着她的手轻轻揉捻时，却无端带着某种侵/略占有的意味。
像是想要把她整个人都沾染上他的气息一样。
自己的戒指戴了好一会儿，小满才想起这是情侣对戒。
她歪头去看他另一只手，空荡荡。
“哥，你的呢？”
望渡停下脚步，与她面对面。
他摊开她的手心，把另一枚戒指放上去。
“在等你帮我戴。”
第47章 光和他
戒指落在小满手心时, 还带着望渡的温度。
他向她伸出左手，静静等待着。
第一次为爱人戴戒指，小满有些紧张, 细白温软的手指捏上他的手腕, 用戒指慢慢靠近。
望渡手指修长，连骨节都很好看，哪怕这枚戒指的作用不是向人宣告他名草有主，作为装饰也很不错。
在戒指碰到他无名指的时候，小满顿了顿：“是戴哪个手指头来着？”
“中指，”望渡低声笑, “不过就这里也行，已婚的意思。”
他故意使了个小坏，想看小满脸红。
小满盯着望渡手指看了几秒，思索着什么。
而后，她扬起笑脸：“这样啊, 那哥哥你愿意嫁给我吗？”
望渡一愣。
从脖子往上迅速泛红。
冬天很冷，少女脸颊上的小梨涡依旧明媚。
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小心思, 只是学着偶像剧里男主给女主戴戒指那样说台词，就连他哥突然红了个色号都没发现。
意识到这一点，望渡回过神来，在她头上揉了一把。
“不许闹。”
小满偷偷笑，视线重新落到他手上，把那枚精致的男款对戒移到他中指, 缓慢推上去。
“好啦！”
看到自己左手中指多出来的小物件, 望渡很淡地笑了下。
满意, 欣喜。
“那继续吧。”他看着她。
小满：“继续？”
“继续牵着手走路。”
……
-
周末是四六级考试的日子，华大的大一生是可以报名参加的。
按照小满的底子来说, 她其实不需要太着急，但她很想把分数考高一点儿，于是又开始不断地刷题。
抢不到图书馆和学习中心座位的时候，她就会留在宿舍里学习。望渡总会和她连着视频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她刷题、抄笔记、分析长难句，他就写论文、画图、处理手上的小项目。
这是他们从望渡生日前那次视频衍生出来的小习惯。
有天晚上，夏清从外面回来，一下子拉开小满书桌的围帘。
“小满，吃烤地瓜吗！我买了两份，专门给你带的。”
夏清敲锣打鼓一般地冲进来，在看到小满手机对面那张格外优越的侧脸时愣住，反应过来后连忙退出了帘子。
她放低声音：“我是不是吵到你们啦。”
小满摘下耳机，回头把帘子拉开：“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一般都是互相静音，他听不到这边说话。”
夏清这才看过去，对面的男人依旧在低头写着什么，的确是一点儿动静没听到的样子。
她松了口气。
小满从夏清那里拿到烤地瓜，分了一把塑料小勺，两人挨着坐在宿舍中间的木桌上一起吃东西。
夏清：“我一直很好奇，你俩这天天视频的，都是谁给谁拨电话的呀？”
小满想了想：“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哥吧。”
“完全看不出来嘛！”夏清有些惊讶，“真的，我听建院的同学说，学长一直是挺高冷的那种，给他们代课的时候也不怎么闲聊。”
“没想到谈起恋爱来竟然会是这种样子，好黏人哈哈。”
小满捏着勺子的动作停下：“高冷？”
她反驳：“没有吧，我哥应该是挺温柔的那种。”
从小到大都是。
“你跟他认识太久啦，你肯定感觉不出来。”夏清摆摆手，“刚开学不知道望渡学长是你哥的时候我们就在新生群里听说过他了，那时候你还没进那个群。”
“她们问起来咱们华大有没有特别出名的帅哥，每个人都得说一嘴望渡学长。”
“当时我们就特别好奇，问有没有照片什么的。”
夏清感叹：“后来群里有人发了张很模糊的照片，不开玩笑，直接杀疯了整个新生群。”
“我存下来发遍了我的所有姐妹！”
“当时大家就在刷屏说求联系方式。”
“结果发照片的人说，学长是那种挺有距离感的帅哥，在华大这么几年，身边就没出现过一个女生。”
“群里的人一听都泄气了，就聊别的去了。”
这么好看的照片吗！
小满突然有些后悔，她怎么没能早点儿进新生群，这样她也能多存一张照片了！
现在再去翻，肯定找不到了吧。
这样想着，她还是问夏清：“那你还有吗？能不能发我一份。”
夏清瞪大眼睛：“不是吧，你还缺他照片啊，那可是你男朋友欸！”
望渡本科的时候，小满都不在北城，她也不会有他那个时候的照片。
但她还是很想要。
夏清：“相册里应该没了，但我和我朋友的聊天记录里应该还有，我找给你。”
吃完烤地瓜，夏清给小满发了照片过去。
小满坐回自己书桌前，把和望渡视频着的界面缩小，点进夏清给她发的新消息里。
照片是在阶梯教室很后排的位置拍的，有些糊。
望渡似乎是在给他们上公共课。
夏日，他穿着件简单的黑色短袖，身形颀长，站在黑板前侧身单手微微撑着暗红色的讲台。
阳光被楼外的树切割得破碎，一缕一缕的光打在他身上，光和他都很耀眼明亮。
原来哥哥给别人上课时是这个样子。
小满把图片存下来，放到空间的私密相册中。
反复看照片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很轻和的一句：“人怎么不见了？”
小满连忙切回微信。
“哥，我刚刚在相册看你的照片。”
望渡：“人都在这里，为什么要看照片。”
“给我也看看？”
小满摇头：“不给你，我要自己躲在被窝里偷偷看。”
-
复习周前的最后一个课时，是学生们来得最齐的时候。哪怕是平时喜欢翘课的学生也会乖乖去教室等着老师划考试重点。
小满抱着书往综合楼走，上坡时偏头去看路边的迎春花藤。
这会儿不在花季，一整栅栏只剩下藤，不似春日那样好看。但花藤后面常有两只小猫在打盹儿，于是她每次路过都会往里看看。
小白猫不在，只有小橘猫在它们的窝窝里打呵欠，张着血盆大口，像《小鲤鱼历险记》里的赖皮蛇。
想到这里，小满没忍住笑出来。
“傻乐什么呢？”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小满抬头，看到站在坡上的望渡。
望渡上周很忙，和她一起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在这里看见他，小满欣喜着跑过去。
“哥，你怎么在这里！”
她微微气喘着，跑乱了围巾，长发也散在肩上。
望渡自如地帮她整理围巾，弄得小满脖子痒痒的。
围巾下面就是她挂着的那枚戒指，戒指因为她小跑的动作被晃了出来，落在她白色羊羔绒外套的领子上。
望渡伸手摩挲了下，帮她塞回衣服里。
“帮我导师代课，他最近有些忙不过来。”
小满点点头：“那我们一起上去。”
“嗯。”
上课铃打响，戴上教学耳机的小满却第一次有些走神。
哥哥去代课吗？
那应该是会跟照片里那次差不多吧。
也不对，上次那个是阶梯教室，综合楼除了一楼外好像就没有阶梯教室了。
小满趴着，侧边的长发掉落在她脸上，她鼓气吹开，像只小河豚。
她也好想去看望渡上课的样子噢。
视听说老师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带着大家过了一遍书上的重点，她说话时语气很快，有些急促。
重点划完，老师开始收拾包：“同学们，下节课调到周六的这个时候，这节课剩下的时间自习，打了下课铃你们就走吧。”
惊喜来得猝不及防，因为这句话，班上气氛瞬间活跃起来。
小满翻着书，思考接下来要回宿舍还是去图书馆。
兜里的手机振动了好几下。
是姗姗发来的消息。
【山小山】：小满，我和舍友来华大蹭课啦，一会儿一起吃晚餐呀～听说你们食堂很好吃来着。
小满打字回她。
【星星晃呀晃】：好呀！
她拍了张套着粉色Hello Kitty卡套的饭卡照片过去。
【星星晃呀晃】：我的钱钱已经准备好了。
【山小山】：爱你！那我一会儿来找你哦。
【星星晃呀晃】：你怎么改名字了？
【山小山】：哎，以前那个太不正经了啦。
【山小山】：从此以后，我要做一个如大山般成熟稳重且靠谱的女生。
【星星晃呀晃】：[美好的祝愿送给你jpg.]
还有五分钟下课，同学们开始收拾书。
夏清和另外两个舍友商量着要去打印店印复习资料，问小满要不要一起去。
正要答应下来的时候，小满脑子里闪出两个字：蹭课。
她改口：“你们去吧，我一会儿有点儿事情。”
下课铃打响，小满独自抱着书上楼。
她不知道望渡在哪一间教室上课，打算一间一间地去找。
小满以为自己要找很久，谁知刚上到三楼就毫无防备地撞上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这会儿是下课时间，不断有学生进出教室。
望渡安静地坐在多媒体讲台前，目光落在他自己的电脑屏幕上，从小满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出来是某种中国建筑的断面图。
第一间教室就找到望渡这件事儿让小满觉得开心。
她走到教室后门，想看看有没有空座位可以蹭课。
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进去的时候，她手机收到条新消息。
【D】：下课后在二楼等我好不好？
小满抬头，看到望渡已经合上电脑，拿着手机敲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