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手指的动作，小满又收到一条。
【D】：我来接你。
担心自己进去早了会被望渡发现，小满站在后门回他。
【星星晃呀晃】：好呀。
“学长。”教室里有男生看到望渡没在用电脑了，便开始搭话。
望渡“嗯”了声，看向前排的男生。
“学长，你手上怎么多了颗戒指呀。”男生一副很八卦的语气，“你谈恋爱了吗？”
男生周围的一小圈人脸上都带着笑，目光炯炯地看向望渡。
小满听到这句话，翻找表情包的手一顿。
“嗯，在谈。”讲台上的人淡淡回答。
望渡的语气不似平时跟小满说话时那样亲昵温和，带着一种疏离感。
短短三个字，小满却无端地觉得心跳加快。
下面瞬间开始起哄。
“我去！”
“真的啊！”
“我就说那个位置的戒指是热恋的意思嘛！”
“什么样的大美女能追到学长啊？”
建院男生多，一个教室里四分之三都是男生，他们跟望渡说起话来并不拘束，起哄起来更是不留余地，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问题。
望渡似乎并不避讳谈到这个话题，轻笑出声，无奈地说了句：“我追的她。”
他语气突然柔和了好多。
“哇哦～”
“不是吧！”
“学长你脱单了要不要请我们吃糖啊。”
“嫂子是我们学校的吗？”
“嫂子肯定是大美女吧，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小满脸都烫起来。
什么嘛。
明明是她追的来着。
望渡轻轻向座椅后背靠了一下，带着戒指的手轻轻在讲台上敲击。
“不给你们看。”
“我女朋友年纪还小，会害羞。”
第48章 小脸通红
预备铃打响, 从洗手间出来的几个学生匆匆从后门进入教室。
小满探头往教室里看了眼。
望渡随意地拉开座椅，起身重新播放上课用的PPT。
她趁着他的视线不在学生座位上，连忙抱着书进去, 坐到最后一排四人长桌最里面的位置。
这是三个班级一起上的专业课, 在大家普遍连同班同学都认不全的大学里，小满偷偷溜进去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她把书摆在桌子上，拿出自己平时记日程的小本本摊开，暂时充当笔记本，而后挺直了背，一脸好学生模样地看向讲台。
看着比前排的有些建院学生还认真。
望渡倾身握着鼠标, 微微垂头调整PPT的进度，最后停留在一页名为“羁直时期木构建筑重要遗例”的内容上。
小满看了看周围同学的书，这节课是中国建筑史。
“好了，同学们开始上课。”
课间答那几句话时温和的语气被敛起，望渡的声音变得正式、清冷而疏离。
望渡讲课很细致, PPT做得干净简洁却图文并茂。
讲到课外延伸部分的时候，他会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几排小字, 微微捋起卫衣袖子，让浅蓝色的衣料松垂地挂在他手肘，露出一截好看的小臂。
这时的望渡带着小满不曾见过的气息，冷淡、专注。
如果小满没有在很多年以前认识望渡，那此的他或许也仍然会被她铭记。
因为他很迷人，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魅力。
怪不得会让人忍不住偷偷拍他的照片。
小满低下头, 毫无章法地把望渡写在黑板上东西都抄写下来。
讲台上, 望渡落下最后一笔, 回头时不经意扫过教室后排的一个小角落。
他说话的语速有一瞬间地变缓，而后嘴角不自觉上扬, 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此后，他一直在用余光关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
小满握着笔，认真而安静地注视着他的方向，时不时根据他的指引去看PPT，然后埋头写一会儿笔记。因为过分乖巧而无端带了几分小学生的气质。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关键词会值得她这样一本正经的记录。
完全听不懂时，她就会很小角度地歪歪头，缓慢眨动眼睛，似是在脑海里整理思路。
动作神态，像极了网上那个[记小本本jpg.]的博美小狗表情包。
那个表情包的意思是记仇，但小满一直以为是记日程或者划重点，常常给他发。
望渡没忍住轻笑出声。
教室里，学生们愣住，突然一片寂静。
“抱歉。”
他收敛笑意，继续课程。
小满疑惑地看向望渡，不清楚他为什么笑。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好像一直没有往这个方向看才是。
她摇摇头，使自己专注一些，跟上他的节奏。
讲完最后一个知识点，望渡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下课，这堂课的内容差不多了。”
“大家自习吧，有没理解透的地方可以问我。”
氛围松动起来，有人举手问一处断面图的细节，望渡回答道：“恰好今天提到的一些建筑我有去做过实地考察，给你们看看图方便理解。”
“已经清楚了的同学继续自习就好。”
他手撑在讲台上，把自己的电脑连接教室多媒体。
小满盖笔盖儿的时候，周围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学长这节课上得……很有温度？”
“应该不是你的原因，学长讲课语速都变慢了。”
“语气好像也有点儿不一样。”
“比平时看起来好接近点儿？”
“讲不清楚，反正挺奇怪的。”
……
“哇哦～”
教室里突然传来一阵起哄声。
小满去看时，发现投影仪上的画面变成了望渡笔记本电脑的桌面。
他刚连上教室多媒体，他的桌面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暴露出来。
昏黄的夕阳下，少女手里捧着一把白色洋桔梗，逆光看向镜头。
浅橙的格子围巾松松笼在她脖颈，将她侧脸的线条勾勒得愈发清晰流畅，南瓜色的羊角扣外套和橘色夕阳映衬，格外可爱。
她的发丝在发光，身前的山顶湖泊在微风下泛起涟漪，浮光跃金，像橘光星河。
小满心跳停了一瞬，风景是衿南山的山顶，可这张照片她自己都没有见过。
望渡迅速切屏到文件夹也没能阻止这一场突如其来的骚动，教室里依然乱成一团。
“哇，学长也会用女生的照片做屏保的吗？”
“你女朋友看到了不吃醋吗？”
“会不会就是学长女朋友。”
“好漂亮好可爱呀！”有几个女生说。
望渡手指指节轻敲两下讲桌。
“上课呢，不许八卦。”
似有所感一般，望渡抬眸看了一眼小满的方向。
对视的瞬间，被抓包的小满身子像小猫一样抖了下。
原来望渡早就发现她了。
她垂下头，任由绯红从她脸颊蔓延到耳廓。
下课铃打响后，学生们陆续跟望渡打招呼离开。
望渡朝小满走过来，随意坐在她身边，声音轻和：“坐在窗边冷不冷？”
小满摇摇头。
“哥，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上课没多久。”他想起她一直在抄笔记的样子，“你小本本里认认真真地抄了什么，能给哥哥看看么？”
小满打开本子，往他那边一推。
是望渡上课时提到的一些建筑和地区，她全部抄下来，在有一些后面打了勾勾。
小满解释：“就是你提到的一些地区和建筑，我抄下来以后回想起来有一些是你去过的，就在后面打个勾勾，打算以后我也去一遍。”
她高中的时候，望渡常常在假期出去做实地考察，每次去往不同的城市，他就会购买一些城市特产寄给小满。
即便是她在学校没看手机的时候，他也会给她发短信报备自己目前在哪个城市。
“笨蛋，以后带你去就好了。”
望渡牵起她的手。
小满忽而反应过来，盯着他：“所以，你上课的时候其实是在笑我！”
“没有……”望渡忍笑，“好吧，有。”
“因为我们家小满太可爱了。”
就知道他在笑她。
小满把笔记本合上，和她的专业书叠起来。
一起走出综合楼，小满跟望渡提起要和姗姗一起吃饭的事情。
她又想起望渡桌面上那张照片：“你什么时候拍的呀，我完全没发现。”
望渡：“就是姗姗在后面喊你，你看过来的时候。”
“哦。”
小满眨眨眼：“哥，你那个照片也发我一份呗，我想发给我妈妈。”
望渡：“可以。”
“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那天说要偷偷躲在被窝看的照片是什么。”
“不然哥哥有点儿心虚，生怕你在反复看我的丑照。”
小满：“……”
她给望渡发过去。
望渡微微蹙眉：“这真的好看吗？”
话音刚落，照片又突然消失了。
望渡看到屏幕上的字：[星星晃呀晃撤回了一条消息。]
不给看了！
-
元旦过后就是考试周。
四人小群里开始商量回家的事情。
小满和姗姗互相对了一下考试安排，心下松了口气。
她们都能在一周内完成所有科目的考试，不像隔壁法学院的同学，几门考试整整排了十天，每一门考完都得隔两三天才有下一门，生生把放假时间拖到了年前。
【山小山】：我比小满晚两天，辛苦小满等我了嗷。
【星星晃呀晃】：没有啦，我正好收拾一下东西。
【山小山】：那我们这次怎么回去！要不要坐飞机，两个半小时就能到梧城。
小满还没答话，突然跳出来一条望渡的消息。
【D】：我和小满坐高铁。
【D】：她坐高铁安全一点。
说的是她有心脏病史的事情。
【星星晃呀晃】：[小兔点头jpg.]
【山小山】：word天，我也太粗心大意了！
【山小山】：那我也高铁！
秦洋在忙，只顺手在群里发了个OK。
订好行程安排以后，望渡那边买了票，选了四个靠近的位置。
购票信息发在群里，几个人存下图分别发给了自己家长。
小满和姗姗话题乱飘，说着说着就到了要下载什么电视剧、带什么小说、买什么零食来渡过十一个小时的漫长车程。
手机振动两下，小满收到望渡的私聊。
【哥哥】：7号考完试要在我那边住两天吗？
学校里的暖气虽然很足，但浴室的水却时冷时热。
小满想想还是觉得望渡那里舒服一些。
【星星晃呀晃】：好呀！
她又想。
【星星晃呀晃】：对了哥，我们得商量一下回家怎么说。
跟朋友说是一回事儿，跟黄喜芸和杨晓玲说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小满怎么想都觉得要郑重一点。
【哥哥】：嗯。
【哥哥】：考完试我去接你。
-
复习周剩下的时间，小满和望渡打视频的时间都少了。
想拿奖学金，她至少得把自己的成绩提到专业前三才行，这在华大并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儿，小满必须全力以赴。
望渡期末不是很忙，主动承包了给小满买饭的活儿。大多数时候，望渡回会出租屋那边给她做个小小的三菜一汤，用保温盒装好直接送到宿舍楼下。
离家许久的舍友们很快被食物的香气征服，时不时就会来蹭上两口，然后嚎着：“啊啊啊，学长好贤惠啊。”
“我哭死，他甚至不做重样的菜。”
……
期末考最后一天是口语，每个学生十分钟，需要和外教一对一交流，抽查本学期内容。
小满学号靠前，第二个就考完出来。
她回到宿舍，把自己的床铺整理好，邦尼兔装进行李箱之后，舍友们哭丧着进来了。
“啊啊啊啊，救命，老师后面问的几个词我都没印象了。”季洁说。
夏清表情比哭还难看：“有我惨吗……老师问的最后一个题我听错词了，说了好一会儿，然后被老师打断，说我似乎对题目有误解。”
几人交流了一番后，看向小满。
小满正在擦自己的书桌，闻言回头答：“我倒是没什么感觉。”
反正一切都挺正常的。
夏清看她已经在收拾东西，便问：“月满，你今天就要走了吗？”
小满点点头：“嗯，我要去我男朋友那里，过两天我们一起回家。”
“我也好想拥有一个年上青梅竹马男朋友。”季洁说，“但我微信列表里雄性生物甚至不超过十个，因为我觉得不正常的都被我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