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又可靠。
池渔偷偷看一会,去夹桌上的菜,还没夹到,她突然想到什么,又把筷子放下了。
周叙白以眼神询问,“?”
池渔眨眨眼,认真问,“……你没下毒吧?”
周叙白:“??”他气笑了。
池渔见状忙吐吐舌头,“我开玩笑的,谢谢。”
坦白说,她真的还挺感激周叙白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要喜欢一个本身就很好很好的人。
池渔觉得,周叙白就是这样的人。
管彤不过嘱咐一句,他便任劳任怨,陪护、车接车送、亲自上门投喂。
好多不合格的男朋友都做不到这份上呢。
于是,池渔又诚恳道,“谢谢你。”
周叙白笑了声,没说话。
池渔也笑了下,正式开始夹菜,她先从最喜欢的吃起。
然后,刚放进嘴里的那一瞬,池渔眼睛就亮了!
她一边点头,一边含糊着夸赞,“这也太好吃了吧!”
她赶紧咀嚼完,又夹一筷子,再夹一筷子,到最后,她不光喝了好几碗鱼汤,连饭都比平时吃得多。
“嗝——”
饭后,池渔摸摸肚子,心满意足打个嗝。
周叙白摇摇头,笑着提议:“下去转转?”
池渔小鸡啄米样点头,她正有此意,好撑……
池渔站起身,主动帮忙收拾桌子,她不喜欢洗碗,推己及人,便猜周叙白也不喜欢,所以她把碗筷冲了冲,通通扔到洗碗机去。
等做完这些,池渔才跟在周叙白身后出门。
两人谁都没想起来,自己家还有只狗需要遛。
奥利奥:“……”
奥斯卡:“……”
呵呵哒。
……
此时,铂御湾楼下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昏黄灯光笼罩,大家吃完晚饭,三三两两慢悠悠散步。
池渔跟周叙白并肩而行,两人的影子投到地上,拉得很长很长。
池渔一边走一边踩着周叙白的。
他们之间的距离忽近忽远,一会好似隔着银河,一会又如春风撩指尖,擦出小簇小簇的火苗。
指尖碰到时,池渔心里骤然紧了一下。
时间仿佛又回到上次的小木屋,他的手紧紧包裹住她的,好像那个雨天,黏腻又湿润,他带给她的感觉也如疽附骨,延伸至今日。
池渔到现在都不知道,她跟周叙白是如何成为的这种状态。
她想了又想,忽然意识到,或许,那是因为她无法拒绝他的靠近。
而他,似乎正在主动向她靠近。
池渔正纠结会不会又是自己想多,毕竟这种情况已不是第一次发生,手臂忽然被身旁人拉住,用了些力,往后带了下。
池渔便顺着这力道,撞进周叙白怀里。
那干净的似乎被太阳晒过的气息顷刻将她包围。
不太浓重的气息,却足够有存在感。
差点撞到她的小朋友停下道歉,“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池渔被周叙白扣在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心砰砰跳,结结巴巴,“没、没关系。”
小朋友跑远多时,周叙白却依旧没有放开的打算。
于是,池渔更紧张了。
她的鼻腔间,那味道又丝丝缕缕缠上来,揉着她身上的气味。
像阳光正好的春夏,她眯着眼,在林荫中闲适漫步。
分明惬意,分明毫无压迫,池渔却半边身子都僵硬,动也不敢动。
周叙白察觉到,手上力道减退,慢慢松开她。
池渔咽了下口水,紧张到想临阵脱逃。
她垂着眼眸,不敢再看周叙白,吞吞吐吐,“那个,我,我先回家了。”
头顶落下一抹阴影。
周叙白伸手在她头上揉了下,柔声,“去吧。”
池渔:“!”
她再次僵住,如果细看,会发现她连落荒而跑的背影都是同手同脚。
周叙白忍俊不禁,站在原地,看着电梯门开启又关闭,看着属于她的那盏灯亮起,半晌,风从他掌间穿过,他以手抵唇,轻笑声。
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像平静湖面落下一粒石子,空旷山谷响起一道回音,又或者,一直养狗的他突然觉得家里有只猫似乎也不错。
接到那通电话之际,周叙白不曾想过那只是一个玩笑。
但等他发现时,预料中的怒意并未来临,取而代之的是庆幸。
幸好不是她。
万幸她没事。
周叙白在楼下久久站立,心中依然庆幸,依然这么想。
他望着池渔房中那一捧未曾熄灭的灯火,一直望着,望着,望了很久很久。
月亮在他身上投下一层薄薄的光辉,他的面容沉静,却似乎又酝酿着更深的情绪。
像蝴蝶扇动翅膀,沉寂已久的海底,刮起一阵风暴。
周叙白很清楚,无比无比清楚,从他丢下电话开始。
有些东西便已经不一样了。
-
晚上,池渔正准备睡觉,手机忽然“嗡”了声。
女人的直觉使她迅速捞过手机,解锁打开。
果不其然,是周叙白。
池渔指尖不由蜷了下,她不由伸手,去触摸刚刚被他碰过的地方。
有点痒,并非表面,而是在心里。
她舔了下唇,才再次看向手机屏。
周叙白问,“明天想吃什么?”
池渔有点犹豫,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今天已经吃过一顿,如果天天让他做,那也太不好意思了吧。
虽然,她确实还挺想这样的,毕竟周叙白做饭实在是太太太好吃了!
于是,池渔小心翼翼试探,“会不会太麻烦?”
懒惰使她连“我可以自己做”这句客套话都没讲出来。
周叙白秒回:“不麻烦,我自己也要吃。”
池渔慢吞吞,“哦……”她嘴角慢慢扬起。
周叙白:“所以想吃什么?”
“如果不麻烦的话,”池渔想了想,抱着手机,谨慎用词,她先发了个猫咪眨眼的表情包作缓冲,然后非常非常客气且礼貌地问,“请问我明天可以吃到清蒸鲈鱼、糖醋带鱼、酥炸小黄鱼、酸菜鱼以及双椒鱼头吗?”
“当然,如果能够再配一份今天的银鱼蒸蛋和鲫鱼汤就更好了。”
周叙白:“……”
第20章
庄熠发现, 周叙白最近似乎有点不正常。
原因是,他那天去拿文件,结果这人不在家, 一问,竟然不在公园, 而是去了菜市场。
这也太离谱。
庄熠比谁都清楚,这人口腹之欲究竟有多么匮乏, 他之前甚至一度怀疑周叙白上辈子是不是棵草, 所以这辈子的口味才如此寡淡。
结果现在,他竟然转性了?
怎么可能?
事出反常必有妖。
庄熠直觉不对。
但他耐着性子偷摸摸观察好几天,也没看出个什么。
主要周叙白又不来公司, 他连人都见不着, 这要真能搞清楚就有鬼了。
庄熠不死心。
众所周知,男人八卦起来战斗力照样惊人。
于是,在一个风不和日也不丽的上午, 他顶着寒风破除万难, 咚咚咚敲门, 杀到了周叙白家!
门一开, 周叙白看见他先是一愣, 然后毫不犹豫准备关门。
庄熠见状, 忙用半边身子抵住, “哎,哎哎哎, 你还是不是兄弟, 你的待客之道呢?”
周叙白扫了他一眼, 随即倚在墙边,目光审视, “代码又出问题了?”
庄熠噎了下,他本来确实是想用这个借口来着,但……现在看来不必了。
他梗着脖子,“没有!”这话说出后,他莫名有点受伤,“难道我在你就是一个这么无能的人吗?”
周叙白“嘶”了声,皱眉,一言难尽道,“……好好说话。”
庄熠:“好嘞。”
见周叙白没再赶他走,他赶紧闪身入内,先是自来熟地跟奥斯卡打了个招呼,然后大爷似的躺到沙发上,道出实情,“叙白,其实我就是饿了,来蹭个饭。”
周叙白有点无语,“你不认路?”
庄熠:“怎么可能,我又不是路痴。”
周叙白:“那你出门右转,开到头,有一家金鹰,想吃什么都行。”
这话暗示的意味很明显,庄熠当即跳脚,“不是,咱俩兄弟这么多年,你连一顿饭都不舍得给我做?”
周叙白看着他,没说话,但那目光里赤.裸.裸.透着加大加醋的两个字:无语。
一而再再而三,他蹭顿饭就让他这么无语吗!
庄熠很伤心!
他打定主意赖上周叙白,正了正身体,在沙发上坐直,庄熠迎着周叙白淡定的视线控诉,“你好好想想,以前大学,你懒得上的课是不是都是我帮你点到?现在公司,你不想管的业务是不是也是我在处理?结果呢,结果兄弟我累死累活,给你当舔狗这么多年,到头来,连顿饭都蹭不上?”
这么一长串,庄熠都把自己说感动了,他声嘶力竭质问,“周叙白,你说说,你还是人吗!”
周叙白:“……”
周叙白扶额,眉头渐渐皱起来,那目光里的无语也渐渐转变成无奈。
什么舔狗,这都什么玩意儿?
但他都这样说,他也没再坚持,只平声懒懒回了两个字,“随你。”
说完,他转身进了厨房。
庄熠高兴起来,扬了扬眉梢,敞声回,“行。”
他刚刚可察觉,周叙白开门那速度,分明不大正常。
有猫腻,一定有猫腻。
他要留下来一探究竟!
谁知,当周叙白将饭菜做好一样样从厨房端出来时,庄熠也没找到这猫腻在哪。
他有点不甘心,看眼菜量,抬眸问,“这么多,就我们俩吃?”
周叙白淡定“嗯”一声,随即,他想起什么,唇角勾了下,慢悠悠补充,“不是说我欠你一顿饭么,都是给你做的,快吃吧。”
庄熠看着这一大桌他并不喜欢吃的鱼,“……”
沉默,唯有沉默。
而且周叙白这语气吧,有点莫名的宠溺是怎么回事……想到这点,庄熠浑身鸡皮疙瘩直冒,他赶紧搓了搓手臂,恶寒道,“周叙白,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周叙白“呵”了声,回赠给他一个“你能我就能”的表情。
平心而论,周叙白做饭手艺不错,连庄熠一个平时不大喜欢吃鱼的人都吃撑了。
撑得他毫无余力思考。
所以,当他离开时,他真真实实,十分迷茫。
周叙白这架势,倒是一点也不像孔雀开屏,真要论起来,庄熠觉得他倒像是厨神再世……
-
池渔在接连去周叙白家蹭了两天饭后,被云舒勒令在家休息一天。
据她所说,男女关系讲究一个度,若即若离,似断非断,就这么偶尔钓一钓是最好的。
罕见的是,这套理论江童也赞同。
并且,她建议池渔最好准备成套内衣,以备不时之需。
对此,池渔的回应是果断将她移出群聊。
江童:“……”
但两人难得达成一致,且云舒讲得头头是道,而池渔听得一愣一愣,等反应过来时,她已不自觉照做了。
或许是因为周叙白不在,池渔大脑清明,转得比以往快许多,因此,她想的东西也慢慢跳出了自己的固定思维。
其实江童讲得有点道理。
周叙白这样的人,如果没有那点意思,是没必要因为一句邻居的嘱托做到这样的。
而且,他如果不喜欢,肯定巴不得她越远越好,更不可能会跟她有这些肢体接触。
或许人都擅长麻痹自己,池渔越想越觉得对。
等到晚上,她几乎已经在心里变相肯定了这一结论,她有点坐不住,甚至开始跃跃欲试。
江大美女还有句话说得也没错,如果他们真的互相喜欢,到头来,却因为瞻前顾后,胆怯不敢向前而错过,真的很遗憾。
池渔想着想着,双手握拳,默默给自己加油鼓气。
深呼吸几轮,她翻出自己那一堆尘封已久的化妆品开始捣鼓。
她今天准备化比较清透的裸妆。
这个妆很适合冬天,而且池渔很心机地点了一点碎光眼影,眨眼时会有blingbling的效果,恰如银河在眼皮上徐徐铺展。
做完这些,池渔决定择日不如撞日,就是今晚!
她要随机应变,努力试探一下周叙白对她的态度!
……
咚咚咚,克制的敲门声响起。
光听这犹犹豫豫的节奏,便知是谁。
周叙白起身打开门,目光一顿,他忍不住扯唇笑了声。
这姑娘故意的吧。
明明说自己今天有事不来,结果晚上又颠巴颠巴跑来,还打扮得……这么漂亮、惹眼。
平肩毛衣配短裙,外罩一件宽松羽绒服,视线往下,双腿笔直修长,此刻正不自在得微微并拢。
周叙白眯起眼,喉结滚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