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吗?不够再来点。”
她的眼泪是伴着抽泣飞溅出来的,热泪滚滚顺着脸颊往下流,盛寻坐近点,捧起她的脸颊轻柔抹掉眼泪。
“我这几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痛快过,我早就想这样了。”
盛寻脱胎换骨,不再唯唯诺诺,也不再柔软听话,他有了自己的性格和脾气,会据理力争表达自己的想法,眼神里的执着与疯狂看得她心惊。
“别哭了,圆圆,就算明天就死了,今天我也想跟你待到最后一秒。”
这简直就是疯子。
余照合眼,泪珠挂在睫毛轻颤,察觉到盛寻为她拂眼泪的手顿住,下一秒,一片柔软温热贴紧她的眼皮,珍惜又柔和地带走了眼泪。
她后知后觉盛寻吻了她的眼睛,听他旖旎暧昧的气音:“忘了我手上有灰,你现在像个小花猫。”
对视的一瞬间。
她心弦被乱扫一通,睫毛扑闪,发现盛寻已经垂下眼睛,将视线凝在她的嘴唇上,缓慢的,缓慢的,向她凑近。
能拒绝的,只要她伸手推开。
可余照只是乖顺地闭上眼睛,这似乎鼓励了盛寻,他伸手搂住余照的腰,将她严丝合缝抱在怀里。
长发今天披散着,他手指陷进柔韧的发丝,揉搓余照的后脑,轻柔含着她的唇瓣吮,啧啧水声使两人联结的心脏一起狂跳。
沐浴露与余照的皮肤糅杂后,变成一种潮湿的、悠远的桂花香味,一如雨后洒落一地的花瓣,连积水都染了香。
余照曾幻想过初吻,该是眷恋温柔的体验,但她被越来越激动的盛寻吮得有点痛,偏偏躲不开,只能被盛寻哼哼唧唧撬开唇缝,灵魂交融。
漫长的亲吻结束,余照脸颊飞满红霞,看盛寻像个小狗一样短促哈哈喘气,缓不过来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站起身来要越过他往外走。
失重感袭来,她被拦腰抱到了空荡荡的电脑桌上,盛寻捂住她的后颈,迫使她仰起头来,再次难舍难分的纠缠在一起。
似乎是为了弥补分开的时间,又似乎是食髓知味,余照愤怒踢他小腿的时候,嘴角一阵麻木,她手背囫囵蹭过嘴唇,恼羞成怒。
“都没问我愿不愿意,你现在是一点都不怕我了?”
回应她的是短暂唇贴唇亲吻,盛寻亲昵与她蹭蹭鼻尖:“圆圆...你要是不愿意,会八百里开外就闭上眼睛吗?”
“滚,我要回家。”
下楼前,她攥紧楼梯扶手,看包间里盯着她满脸回味的盛寻:“我最后一次劝你,开学准时去报道,我...我是不会跟一个打短工[1]的人谈恋爱的。”
余照手背试探脸颊降不下去的温度,鼻息滚烫,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立刻戒备地回头,被盛寻捧着脸啄吻两口,清脆的啵啵声让她原地炸毛。
“这是大街上!!!”
盛寻美滋滋,圆润的下唇嘟出来撒娇:“如果我当你学弟的话,你是不是愿意当我的女朋友?”
余照冷笑一声:“少做梦了,我干嘛哄着你报道还得搭上自己?你爱去不去。”
“我主要是想着赚钱和学业不太好平衡么。”盛寻追上余照的脚步,与她并肩而行。
“你刷墙赚多少钱?”
“啊?”
“我问你话呢?这种施工队不都是日结吗?”
“呃....”盛寻清亮的眼珠一转,“赚得不多,也不是每天都有人雇我们,反正够我吃饭。”
余照吸一口气:“那你住哪儿啊?”
“住黄..老板那,他挺好的,让我住宿舍,还给我一个床垫子呢。”盛寻伸手,夸张地比量床垫子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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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保命滑跪,绝没有歧视任何工作类型与内容的意思,文里仅仅是余照为了刺激盛寻去上学,绝对没有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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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是一点点废话。
看小说的时候,作者更三千字:才三千?!怎么够看呀!你好慢!
自己写的时候,每天更三千字:三千?两腿一蹬,昏过去了。
我承认今天中午到晚上点击量一个都没增加让我有些破防,不对,是狠狠破防,但我相信明天睡醒,我依旧会戴上墨镜,捂上围巾,WPS,启动!
第九十章 (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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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圆圆:不能成为你学弟了[哭哭]】
【橘子:?】
【桂花圆圆:对面学校的学弟行吗?】
余照憋笑,揉揉鼻子,将手机扣在桌面上,注意到对面的林美珍盯着她看,她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夹菜。
“跟男生聊天?”
“没有啊,我室友。”
林美珍平淡端起水杯:“上大学也能交男朋友了,我跟你说,圆圆,你得有点看人的眼光,不能光看对方的条件,还有人品,责任心,这都重要,他能担得起一个家庭的责任,就比他光是家财万贯有优点。”
余照慢条斯理舀一口米饭,等待着林美珍说起择偶观的结束语。
“只要不是盛寻。”
她无奈扬起嘴角:“妈,盛寻的事儿在你们心里什么时候才能翻篇啊?”
“翻篇?怎么翻篇?”
损失的物品尚有价值可估,可其间耗费的心血难以估量,即使是巴掌大的杯垫,也是她精心钩织出来的花样,她跟余飞跃从身无长物的年轻夫妻,耗费二十年用心血浇铸的家,消失在仇恨的烈焰里。
怎么能不在意呢?
每尝到一分生活的苦,他们都会不由自主想起从前,进而心生怨怼。
林美珍无心瞧余照露出枯萎的神情,于是换个话题:“等会儿给你五百块钱,买条裙子吧,端正点的。”
“不用给我钱,我有。”
秦思博跟女朋友郑洁的爱情长跑即将到达里程碑——结婚,双方家长要在下月见面,顺带着在亲戚面前露露脸,全家上下的重视程度不必说,如果家里有狗,狗都得扎两个蝴蝶结。
【桂花圆圆:我哥过两天要来给我送证件,到时候咱们蹭他一顿好吃的。】
【桂花圆圆:他问我为什么改主意去上学,我告诉他,你把我骂得狗血喷头,差点没跪下,都把我骂哭了,我眼睛都哭肿了,诚心忏悔。】
郁抑不申,这俏皮话没能让余照高兴起来,她缓缓吐气。
【橘子:你就胡说八道吧,吃饭还是算了,我不想去。】
【桂花圆圆:好,那咱不去,你今天兼职完我带你去吃烤鱼吧?】
【橘子:你刷墙赚几个钱,都不够一顿饭钱的吧?咱们就在你住的地方随便吃点什么,我主要还是想看看草莓。】
*
盛寻一边爬楼一边介绍:“黄老板住302,303就是我的宿舍,不过目前只有我一个人。”
铁门应声而开,入目之处空荡荡,两室一厅的房子什么家具都没有,墙壁倒是雪白雪白的,而小卧室的方向一声实心闷响。
很快,一只长毛橘白就怯怯缩在门边,露出半张脸偷瞄。
余照蹲下身,轻轻喊一声。
“草莓,来。”
胖猫立刻竖着尾巴颠颠跑过来,绕着余照的裤脚从头蹭到尾巴,嗲嗲撒娇,还不习惯,草莓没能夹住嗓音,依旧是沙哑的喵喵叫声。
余照喜爱地把它抱在怀里,跟怀里圆溜溜的猫眼对视,它额头上还带着小老虎一样的斑纹,毛茸茸暖呼呼,一颗小橙子似的,脑壳圆润,虎头虎脑。
草莓凑近她闻一闻味道,随即在她的胳膊上亲昵蹭脑袋。
“好可爱啊。”
“喵唔~”
盛寻意味不明地哼一声,推开小卧室的门给余照看,连床都没有,厚厚床垫子几乎与房间的宽度一致,铺一层香芋紫薄褥,上面散乱着格纹枕头,以及方块夏凉被。
“你这条件,比高中时候还艰苦。”
余照摸摸床垫,干脆坐在上面试试舒适度,看她这样,盛寻的脸颊可疑泛红,不自在清清嗓子。
以前他对余照的幻想都是朦胧绮丽的迷幻梦境,如今则转变成无止境的渴望,是真切而黏|腻的热烈,那一点幻想余照的羞耻好像被抛弃了,演变成一种蠢蠢欲动。
余照要是知道,他最近在这张床垫上幻想过什么,肯定要骂他变态。
盛寻摸摸后颈:“下午真的只吃方便面吗?”
“嗯。”
“那我去借水壶烧水。”
盛寻去隔壁,经过正在放球赛的电视,抱起不锈钢材质的热水壶转身又停,弯腰拎起“黄老板”珍藏的矿泉水,拧开往壶里倒。
黄矛啪地扔遥控器:“盛寻!八块钱一瓶!别人给我我都没舍得喝。”
“怎么了?”盛寻的眼神好像在说,你在讲什么胡话,接着面不改色又扭开一瓶,“圆圆要吃泡面,她可不能喝自来水,我怕她肚子疼。”
黄矛嘶了一声。
“快走快走,别耽误我看比赛,你在这我主队都不进球了。”
草莓躺在余照的腿边,露着肚皮摊成猫饼,想让余照去摸它的柔软肚子,余照喜爱地伸手去揉。
“你好会撒娇啊。”
盛寻摁水壶的开关,看草莓因为舒适眯起的眼睛,冷声评价:“谄媚。”
将抻懒腰耍宝的草莓抱起,随手一扔,自己占据余照身边的位置,动作一气呵成,草莓轻巧落地后,甩甩尾巴,干脆跑去喝水。
空气里只有水壶工作的滋滋声。
余照尴尬地将手撑到身后,却不小心摁在盛寻的手上,连忙被烫了似的缩回来,自己也往一边挪。
“喝酸奶吗?”
“嗯。”
她压根没听,口不择言,恐怕盛寻提议他们俩接下来不许走路只能前滚翻,她都会答应。
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酸奶封口,将酸奶杯递给她,下意识自己舔盖子,扔进垃圾桶,一闪而过的柔软舌头使余照酥麻窜了半边脸,脸颊烧红。
“干嘛这样?想喝就自己打开一个嘛。”
“我不想喝。”
盛寻又坐了回来,眼巴巴瞧她。
气氛灼热,余照两手搭在盛寻肩上,听水壶的咕嘟嘟声,小声抱怨:“水开了。”
“没事儿,开就开吧。”
呢喃融化在吻里,盛寻含着她吮\吻,偶尔微尖的牙齿会心痒难耐地作势咬两下,再讨好舔一舔被咬的地方,像是给同伴舔伤口的小动物。
余照扭过脸想躲避缺氧的感觉。
但盛寻会立刻追击,即使吻就落在嘴角,下一个湿润的吻依旧会降落在她的唇瓣,于是她发出不满意的鼻音,往后仰着躲避。
她想开口问问盛寻是不是有点毛病,可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得寸进尺的强势贴住舌头,与他纠缠亲昵。
余照只能浑身发软地用手腕推盛寻的肩膀,拉扯间她才发现自己的位置很差,他们俩纠纠缠缠,她的背已经贴到香芋紫薄褥上,退无可退。
那双总是柔软望着她的眼睛,此刻充斥热烈的占有欲,难掩沉迷。
“哈——”
余照纳闷地侧头,草莓蹦过来蹲在自己肩窝,边凶狠哈气,边虚虚抬着一边爪子,而被凶的对象正是它的老父亲,盛寻纳闷地将搂着余照背的手抽出来撑在身边,下一秒就被无情喵喵拳邦邦一顿敲。
“不是,你打我干什么?”
“哈——”
草莓的凶凶警告还在继续,盛寻反应过来睁圆了眼睛:“你不会以为我在欺负她吧?”
橘猫的毛微微炸开,让它像个被风干后的芒果核。
被小猫保护的感觉很受用,余照也撑起胳膊,抱起草莓放在自己肚子上,指着盛寻控诉:“打他,他欺负我。”
“喵。”橘猫百忙之中回身夹着嗓子软软叫一声,似乎是安慰余照,随后再次面对盛寻,拉出长长警报。
“荀草莓。”盛寻点点橘猫的额头,“你就是个笨蛋。”
他认了命,唉声叹气去拆盒装方便面的包装,余照不厚道地笑了半天,又评价:“我真想以前的盛寻啊。”
盛寻甩甩调料包:“想他什么?”
“可爱呗,都不敢跟我说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靠近我,只敢写纸条。”
瞧盛寻耸耸肩不出声,余照手拄膝盖:“不爱讲话的男生自带一种他很深沉的氛围感,让人充满遐想,吸引人多了。”
盛寻转过脸来,嘴角笑出小括号:“那明天我继续演那样好不好?我会很乖的,你喜欢什么样我就演什么样。没办法,人长大了就是回不去,但我尽量演得像一些。”
余照偏过头不出声。
盛寻往面碗里注热水,才发现他这里连张桌子都没有,总不能让余照端着碗吃饭。
“我去跟黄老板借个桌子。”
*
收到姜远的消息,余照才想起与姜远一月一度的“约饭日”到来,只是盛寻黏人得紧,只怕不好解释。
【余照:这周先算了,我有点事儿。】
【姜远:你说的有事儿不会是指盛寻来了吧?他给我发消息了,说咱们以后吃饭都得带上他,那一起去吧。】
姜远将菜单摆在余照面前示意她点烤串,笑着撑脸看盛寻。
“少爷落魄了?”
盛寻的目光幽幽瞧过去,余照发现此人擅长变脸,昨天在她面前还笑嘻嘻撒娇,今天看别人的眼神都是冷冷淡淡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寡言至极,在这炎热夏季,他周围的空气都带着冰碴似的。
“我们俩可是自己付自己的,你别等会儿没钱付账,留在这洗碗。”
“我们从来都不AA,都是她请我吃。”盛寻将我们语气加重,歪头瞧余照,一脸认真,“是吧?”
你来我往,余照不参与幼稚的唇枪舌战,专心吃烤串,盛寻一会儿递纸,一会儿倒水,还得抽空监督姜远,不要拿余照爱吃的串。
姜远竖起拇指:“你真有吃软饭的潜质,有天赋。”
盛寻眼皮都不抬:“吃软饭怎么了?别人想吃还吃不了,这可是技术活儿。”
余照差点没呛到。
分开前,姜远说有事儿想跟余照单独聊聊,盛寻只得在广场对面的座椅满是怨念地盯着。
等到太阳落山,这里会充斥载歌载舞的广场舞大爷大妈,嬉闹跑跳的小孩子,还有散步遛弯的小区居民和毛茸茸小宠物。
此刻,只有微烫的小座椅和毒辣太阳。
“我有一点困惑。”
“什么?”
姜远递过来饮料,又示意余照用防晒衣盖住手背,免得在太阳下晒黑,话头太多如同一团乱麻理不清,不知道从哪头捡起。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